說出兵就出兵,沒有絲毫的含糊,柴芯的果決,出乎凡真的意料之外,胡庸達也是措手不及。
當是時,凡真沉默了,但很快地,他就下達了命令,召集了麾下所有的戰將,也請來田楷真。
依然是這一天,亥城兵動,八萬大軍浩浩蕩蕩,沒有呼應柴芯,殺向胡庸達,而是孔祥子。
很明顯,凡真違背了光明王黃胤的本意,不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許是擔心光明王降罪,凡真本人並不是領兵之人,他將這八萬大軍,託付給了田楷真。
餘下的兩萬兵馬,他則親自帶領,出亥城,直逼句城東部,南部已有柴芯十萬大軍一路直逼。
胡庸達的手裡,這時候已經有了二十萬的精兵,得知消息,只是冷笑,並不當回事。
他將十五萬大軍調到了南部,只是留下了五萬鎮守東部,守衛的將領名爲任奎,先天高手。
有他親自坐鎮的南部,柴芯的十萬精兵雖然是兵臨城下,也發動了數波全力以赴的進攻,卻是奈何不得分毫,畢竟經過不短時間的打磨,這句城的防禦工事,已經相當的牢固了。
凡真是個很怕可的對手,他不敢小視,不過區區兩萬人,就想打破東部的防禦,是不可能的。
當然,凡真會將大半的兵馬交給田楷真,攻打孔祥子,還是讓他大爲意外的。
然而,讓他更加意外的事情,卻是就在那隨後不久,他就得到線人的密保,說是光明王朝的另一員悍將夜飛,居然也兵出亥城,在田楷真之後,洶涌撲向了寒城的孔祥子。
光明王要做什麼?他陷入了困惑。
凡真要幹什麼?沒有人知道,光明王同樣陷入了困惑。
夜飛出兵,自然是他的安排,爲了打開北方寒城及戶城的僵局,他必須以雷霆之勢,以強勢的決心,告訴世人,孔祥子不退兵,他將全力攻打,下一步,他甚至準備親赴戰場。
凡真這忽然的一手,讓他在心中無疑鬱悶,可他卻默認了,沒有給凡真下達其他的命令。
相比較之下,虛開這個擁兵數萬的戰將,倒是沒有被黃胤放在眼裡,怎麼說都有些悲劇。
毫無疑問,在光明王朝的歷史上,整個王朝最頂級的戰將,在這一次,第一次全部上戰場了。
北方的戶城之中,趙引也在第一時間清楚了形勢,迅速作出了部署:阿昆留守,給予兵馬一萬,餘下兵馬,由喬瘋子打先鋒,迅速出擊,全力衝出虛開的包圍圈,直逼寒城孔祥子。
喬瘋子這次多了個聰明心眼,反問趙引,若是不能成功逼退孔祥子,反而被虛開截斷了後路,該怎麼辦纔好?
在他看來,他到戶城,主要的任務是固守,而不是貿然地反擊,何況還是這樣的一種方式。
趙引沒有給他解釋,有些事情,是一種一流戰將之間配合的默契,不是喬瘋子能明白的。
趙引的做法,也被黃胤所得知,當時就大加讚賞,而到了這個時候,他自然也就不怪凡真了。
有了田楷真,魏廣的箭法再怎麼驚天動地,也不足爲慮,儘管沒有凡真與孔祥子較量,但如今的趙引,已經足以對抗孔祥子了,而夜飛也不是易於之輩,五萬精兵,更是王朝中央軍。
當年一戰,榮成兵敗自殺,康國實力驟減,就算經歷了這兩年的休養生息,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真正的強兵,全都在胡庸達的手裡,孔祥子所掌握的,不過是戰鬥力不強的軍隊。
後人評價光明王朝這一次的行動,對於凡真的行爲,給予了相當高的讚譽,認爲他動員田楷真出擊孔祥子,正是看出孔祥子手中的兵馬戰鬥力不足這一點,可謂是畫龍點睛之筆。
不管怎麼說,便是這幾員戰將能夠默契地配合出擊,使得孔祥子突然間就處於被動,黃胤還是悄然離開了王宮,親赴戰場了,他到底是不放心,畢竟這幾員戰將沒有統一的指揮者。
六月五日,大戰全面爆發,整個寒城,成了一片混亂的戰場,因爲這座城市極爲寒冷,而且一馬平川,很難有強悍的防禦工事,因而一時間沒來得及撤退的孔祥子,便陷入了苦戰之中。
田楷真是第一個殺到的,他的兇威,舉世皆知,由於他是從亥城過來,孔祥子先就被切斷了局部的退路,便是想要撤出戶城,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
當然,孔祥子並不把一個田楷真放在眼裡,所以他組織了反擊,由魏廣等戰將領兵抵擋。
射傷林暖琿,讓魏廣的名氣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但面對田楷真,他心中沒有底。
雙方的戰鬥,在遭遇的那一刻便立即開始了,空前的慘烈,鮮血如雨水般處處飄灑。
田楷真親自戰鬥了,他本來是在大軍的中間的,卻一步步前進,目標正是神箭手魏廣。
“魏廣,你的箭法不錯,不過今日遇到了田某,你若不降,必死無疑。”他的氣勢,極爲強烈,功力自然地發散出去,每一步前進,身周的敵人,都會突然間身體暴漲,鮮血噴灑而死。
這種場景,恍如蓋世的魔王,遊走在死神的邊緣,使得魏廣臉色極爲難看。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無視他的存在,小瞧與他,即便是康國的宗師流雲,也都還尊重於他。
於是他的弓出現了,一道箭暴射而出,接下來更是連續躥出八支箭,正是絕招九箭連環。
這八支箭,並不是同樣的方向,居然沒有一支是直接射向田楷真的,盡皆射向了不相干方位。
很明顯,這是一種陣法式的招式,以田楷真的見識,能夠感覺到,這八支箭蘊含着一定規律。
他的雙腿沒有片刻的停留,他依然在繼續前進,彷彿那八支箭,已經離開了他的視線。
也不曾見到那八支箭有誤傷其他人,就在那一個突兀的時刻,八支箭又一閃而顯,此時已然罩住了前進中的田楷真的全身,疾速朝他的身體射了過去。
若就是這樣,田楷真不會變了臉色,以他的實力,已經發現,那八支箭看似同時過來的,其實卻相互之間在速度和距離上有着細微的差別,便是在力道上,也分成了不同的等次。
這個魏廣,箭法果然獨特,非一般人可比。
他的嘴角,微微抽動,這一回他不需要前進了,因爲魏廣的八支箭,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箭法不錯,可惜你找錯對手了。”便在那電光火石的剎那,田楷真動了,堪稱神出鬼沒。
能看出他的身法的人,當然是有的,而且爲數不少,可惜就在這個戰場上,沒有那樣的人。
這正是田大娘得以縱橫天下的影痕身法,所以田楷真化作了幻影,匪夷所思地忽然間脫出了八支箭的籠罩範圍,就如同是完成了一次極爲完美的小範圍的空間跳躍。
不過,他還是小瞧魏廣了,能夠名動天下,多少都是有着不一般的手段的,就好比那左冷顫。
魏廣在冷笑,田楷真已經現出了身形,已經離開了八支箭,可就在那一刻,他再度變了臉色。
猛然一回身,他的雙手,化作一片掌影,排山倒海,向後面猛轟了出去。
這是劈天掌法,田大娘的看門功夫,威力之大,僅次於當世霸道掌法之中的真極功。
“哈哈哈哈,田楷真,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耳邊迴盪的,是沙場戰士們拼殺的聲音,魏廣卻在大笑了,不管己方軍隊步步後退,他的尊嚴,此時至少是回覆了一些的。
那八支箭,並沒有掉落下去,魏廣也沒有再做什麼,可箭卻依然在繼續跟隨着射向田楷真。
“咦…”田楷真意外了,他七層功力拍出去的掌力,竟然未能將八支箭給打落。
的確有一支箭被他雄渾的掌力震成了碎片,灑落了下去,可餘下的七支,卻仍然疾速射過來。
在他如波濤的掌力面前,那七支箭如同虛物一般,在極難查探出來的時間空隙裡面,先後穿過了他的掌力,竟逼得他不得不暴退而出,他也是肉體凡胎,不敢承受這七支箭。
到這個時候,他完全收起了起初不屑一顧的心思,開始用上全部的心思,面對自己的對手了。
他只一個人,如果連不曾移動過位置的魏廣都對付不了的話,不說他的名聲會受到極大的損害,便是他的心境,也將因此留下魔障,何況還有兩個先天高手的敵人,又如何對付?
氣極反笑,暴退而出的同時,他大喝一聲:“魏廣,田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絕對力量。”
隨着這句話的落下,他的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驟然暴漲,上衣似乎承受不住,碎成一片片,飛射而出,竟是射殺了十餘名身周的人,完全是敵我不分,那些軍人身上的鎧甲渾如無物。
這些還不足以讓魏廣吃驚,真正讓他震動的,是他親眼所見,他餘下的七支箭之中,竟有兩支承受不了那些衣服碎片的轟擊,被震斷並掉落地上了。
“上將軍,田楷真果然名不虛傳,功力之高,遠超我等。”魏廣左側,那將領駭然失色。
雖距離還頗遠,但以他先天之境的實力,還是能夠感受到田楷真太過強烈的氣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