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飛,對於這一點,你分析看看。”如果什麼事情,都必須自己一點點地分析,黃胤麾下的這些上將,就顯得太過無能了,當然,這也是他麾下的謀士並不多的緣故。
說起來,黃胤的麾下,並非沒有謀士,但這些謀士,在他的眼裡,別說比之他,就連趙引和夜飛也不如,偏偏像孔祥子那種謀士又世間罕見,可遇不可求,是以他乾脆對自己麾下的這些所謂的謀士不管不問了,也因爲這一點,他麾下的謀士被重用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想一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黃胤也不例外,他是個喜歡武將的人,歷來不喜歡和文人過多地打交道,他覺得那些人多半虛僞,也正因爲這一點,他會時不時地要求趙引學武。
跟隨黃胤的時間並不太長,只不過不到一年的時間,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趙引不下十餘次,被黃胤要求安心學武,可惜他身體孱弱,穿上甲衣就會氣喘吁吁,自然只能把黃胤的要求當成耳邊風,倒是每逢黃胤到他家裡去看望他的時候,他纔會象徵性地練武表示一下。
夜飛不愧是武道奇才,系統性地學武時間並不長,卻已經達到自己的極限了,他更是隱隱感受到了先天之境的存在,這讓黃胤和關衝等先天高手都出乎意料,因爲那正是突破的前兆。
以夜飛天生的巨力,加之長時間的苦練,一旦突破了先天之境,按照黃胤的猜測,恐怕會是個極爲恐怖的傢伙,即便是黃胤自己,單打獨鬥,也未必會是那個時候的夜飛的對手了。
夜飛若是突破了先天之境,他天生的巨力必然會成爲一大優勢,作戰之時,剛猛霸道,一般人絕對難以抵擋,那一天不會太過久遠,他只是缺少一個突破的機會而已了。
“呂磊是騎虎難下:如若退兵,費笑言說不準就能趁機奪回紅楠城,與其損兵折將,什麼也沒得到,還毀了自己的名聲,不如生死決戰,一戰定輸贏,定今後大勢,所以他主動邀請會戰,其實也是無奈之舉。真正令我奇怪的是,費笑言明明可以固守輝城,令各路大軍不敢冒進的,卻爲何還要接受呂磊的邀戰?”夜飛略作思索,就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分析得很系統。
“費笑言是個極度好戰的人,被動防守不是他的習慣,他也從來不會選擇被動防守,這是他在自己的兵書裡面寫下的話。”田楷真很是嚴肅地說話,聲音有些淡然,臉色也有些漠然。
上次跟蹤失敗一事,黃胤並未追究什麼,可在田楷真的心裡,卻成了失敗的代名詞,這讓他一直都有些鬱悶,若說打仗敗了,他或許不會鬱悶,因爲他不擅長那個,可跟蹤一個沒有什麼能力的傷者,居然也跟丟了,這讓他這麼一個宗師的兒子,絕頂的先天高手顏面大損。
“這不能算原因,古人有言:兵者,詭道也,實虛結合,方爲上道,無實無虛,天下無敵。費笑言自己寫過兵書,且有數十年的戰場經驗,平生未逢敗績。像他這樣的人物,根本就不會拘泥於自己所寫下的兵法。因此,在我看來,他接下會戰,必然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這時說話的是李顯,他是費國人,讀書的時候,曾詳細系統地學習過費笑言所著的兵法。
瞭解費笑言的兵法,就能戰勝他嗎?很顯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李顯終究懷疑。
“王爺,你還是直接說出原因來吧,我這耳朵根子都起了糨子了,卻還是稀裡糊塗的,根本就搞不明白交戰雙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關衝不耐煩了,他越聽就越想睡覺了。
對於這樣的猛將,黃胤有些無奈,搖搖頭,不明言,只扭頭對趙引道:“趙引,你的看法呢?”
這次趙引沒有絲毫的猶豫,只聽他道:“前幾個月,輝城戰場還處於拉鋸的時候,我們曾經與霸王的人相聚於焚香寺,當時就得出了費笑言會有驚天大陰謀佈下的可能性。如今看來,這一次的會戰,應該就是他的陰謀的一部分了,否則的話,他沒理由選擇硬碰硬的。”
“未必,衆所周知,費笑言的鐵騎,縱橫天下,無可匹敵,同樣的兵力之下,他的鐵騎可以輕易撕碎敵軍的防護,就算敵軍兩倍於他的鐵騎,他也可能會創造出奇蹟來。”宜雪再次說話了,她的兵法,不如趙引之處就在於,她的想法太多了,往往被自己的擔心束縛住了。
“宜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呂磊用兵,最大的特色就是磨練,你看他每一次的戰役,幾乎都有傷亡,可他的軍士,卻更加的英勇善戰了。世人都以爲他是過於多疑了,其實固然有這一因素,卻也有着練兵的意圖在裡面。這一點,他是成功地隱瞞了天下人的眼光。你們可以拭目以待,相信在即將到來的這場超級會戰之中,鹹軍強悍的戰鬥力就會全方位的展現出來,雖然不如費笑言的鐵騎,卻也不會差的太遠。”黃胤嘆息一聲,道出了這個鮮爲人知的秘密。
正如黃胤所說,這一點,還很少有人會想到,至少此時他說出來,衆將都有些難以置信。
“王爺,據末將手下的探子回報,這幾個月以來,呂磊大軍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似乎只及得上費笑言鐵騎的一半啊?”鄭道無疑是最爲驚愕的,因爲他是專業搞情報的,對於這些方面,遠遠比其他將領清楚,而據他手下長達幾個月的回報來看,呂磊的大軍,戰鬥力並不太強。
“哼,鄭道,你不細心學習兵法,難怪得到的情報,往往都是些沒有用處的。你也不想想,若是虛實全部都被世人知曉了,那呂磊還拿什麼來抗衡費笑言,他不是瘋子,而是世間罕見的名將,縱然費笑言真有計謀,此番會戰,也會被呂磊敗得損失殆盡。是以本王認爲,費笑言的陰謀,應該不在此次會戰,但到底會是什麼樣的陰謀,本王也實在想象不出來。畢竟,將整個帝國都拿來做賭注,以數十萬大軍的犧牲來完成陰謀,代價實在是前所未有地大。”
前番爲秦瑤過生日,出現了刺客,刺客卻又被人救走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黃胤就開始懷疑東方豪了,他始終認爲,能夠從田楷真眼皮底下將人帶走的人,這世上除了宗師,就只有那個神秘的女刺客了。
曾多次要求鄭道努力查處那個神秘女刺客的詳細身份和信息,但鄭道始終也沒能查到確切的消息,這讓黃胤對他的能力一度懷疑,若非看在他跟隨自己很早的份上,早就撤他的職了。
“王爺教訓的是,末將一定苦學兵法,今後一定會多多彙報有用的情報。”鄭道並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只覺得自己可能確實沒有搞好情報工作,脊背一陣發涼,趕忙就開口保證。
“王爺,既然呂磊大軍的戰鬥力相當的強悍,以費笑言的眼光,應該早早就能夠看出來的。”宜雪又說話了,聲音竟有些溫柔,沒有人發現,她的一雙眼睛,一閃一閃的,猶如星辰。
“看出來了,也會裝作看不出來,這纔是最可怕的人。每個人都會對自己最大的秘密很自信,因爲那是他的終極武器,直到使用的時候纔會被世人所知曉。按照王爺的說法,依我看來,費笑言應該利用了這一點,準備以輝城所有兵馬的犧牲,來徹底地麻痹呂磊的神經,以達到成功實現最後陰謀的目的。只是,若真是如此的話,恐怕他的陰謀,就會是致命的,呂磊或許能將他輝城的大軍消滅殆盡,卻也很可能會賠上鹹國大部分的軍隊,令強盛的鹹國,從此沒落下去,猶如康國一般,短時間之內,絕對難以崛起了。”趙引忽然間擡起頭說話。
點了點頭,黃胤終於有些笑容了,因爲趙引算是把話完全說到點子上了:“趙引所言,很可能就是事實,本王也是這麼想的。但本王同時也認爲,費笑言未必就真是天下無敵的戰將,這個世上,如同林暖琿一般,讓本王完全摸不透的將領,應該不會還有第二個。因此,本王認爲,我們也應該做點準備了,一旦費笑言名不符實,一敗徹底,再無翻身的機會,本王就應該重兵攻打海城了。至於帝都費城,到時候如果可能的話,本王不介意搶呂磊的一杯羹。”
“哈哈,王爺,這纔是正理,費笑言也是人,心也是肉長的,怎麼可能就真的無法被打敗呢。”關衝大笑起來,如若無人一般,好在黃胤並不過多地要求下屬,是以他也不怎麼顧及。
“王爺,攻打海城的任務,還請下達給末將,末將突破先天之境在即,正需要一個好的磨練機會,末將認爲,沒有比戰場更好的磨練地點了。”聽及黃胤的話,夜飛眉毛微微一動,忽然就起身行禮,很是嚴肅地請命。
李顯不樂意了,整張臉一瞬間就黯淡了下去,自投降以來,他從來沒有立過功,這些時日以來,他一直都是鎮守封城的,豈能由得別人搶奪自己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