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說沒就沒
牟榮添見霸王鱷趴在地上不動了,貌似是已經死了,但不能確定,怕它不死,又一連砸了十幾錘,其他錦衣衛也紛紛拾起鐵錘過來幫着砸,直砸得霸王鱷長面塌陷,衆人這才罷手。
牟榮添讓施翼扒開霸王鱷的嘴,他要鑽進其腹中去摘心。
施翼道:“還鑽進去幹嘛,直接開膛破肚不就妥了。”
牟榮添笑道:“你開個試試。”
施翼聽他這麼說,覺得其中必有蹊蹺,說道:“這畜生該不會是刀槍不入吧?”拔出小劍往霸王鱷鱗甲上刺了一劍,見沒刺破,說道:“這畜生果然刀槍不入,怪不得添哥你剛纔沒用刀砍它,看來你的寶傢伙也奈何不了它。這畜生的肚皮該不會也是刀槍不入吧?”
牟榮添道:“也刀槍不入,你快把它的嘴扒開吧。”
施翼剛要動手,蘇千戶道:“不勞二位動手,把它交給我們吧。”
牟榮添對蘇千戶道:“不知道這畜生死沒死透,還是我們來吧,萬一沒死透,本官有鐵布衫護體,不怕它咬,你們可不行。”又囑咐施翼扒霸王鱷嘴的時候多加小心,以免被霸王鱷咬傷。
施翼扒開了霸王鱷嘴,牟榮添晃燃火摺子,拿在左手,用以照明,右手握着一把匕首,鑽進了霸王鱷腹中,霸王鱷的身體寬達丈許,厚約一米有餘,牟榮添雖身體健碩,鑽進去卻也不費事。
衡山三劍客藏身於不遠處的樹林中,見牟榮添往霸王鱷肚子裡鑽,都盼着那霸王鱷沒死,希望它能一口把牟榮添吞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牟榮添退出來了,雙手捧着一顆血淋淋的鱷心,那鱷心可是不小,好似一個二十斤大小的西瓜。
牟榮添將鱷心用布包裹,施翼問道:“添哥,這畜生的屍體如何處置?”
牟榮添道:“大家一起動手,把它沉到江裡去。”
霸王鱷重達幾千斤,一個人可搬不動,衆人齊動手,不一會兒工夫便把它掀翻進揚子江中。
衡山三劍客見牟榮添等人要走,蕭衡低聲對丁南嶽道:“二師兄,要毀了鱷心,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丁南嶽道:“他們人多勢衆,咱們未必是對手,天色已然不早,牟榮添今晚應該走不了,咱們今晚再動手。”
牟榮添當晚果然沒走,到了夤夜時分,衡山三劍客黑衣蒙面,悄然潛入應天府錦衣衛分署,飄身落在一間客房外,丁南嶽用仙鶴形薰香盒子往屋子裡放迷煙,屋中住着牟榮添和施翼。
片刻之後,屋子裡傳出兩聲噴嚏,衡山三劍客大喜,以爲對方中招了,紫蓋劍客吳湘率先推門而入,剛一進屋,只見面前白光一閃,吳湘大驚,想要躲閃已然來不及,“噗”的一聲,腦袋被斬了下去。
щшш¤тт kдn¤c○
丁南嶽和蕭衡剛要往裡進,見吳湘被宰了,都吃驚不小,知道屋子裡有埋伏,沒敢冒然闖入,退後七八步,靜觀其變。
這時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從屋中飛出,砸向丁南嶽而去。丁南嶽一把抓住那顆腦袋的髮髻,見是吳湘的首級,悽然叫道:“四師弟,你死的太慘了!”
話音剛落,牟榮添和施翼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原來他倆沒被薰香迷暈,那兩聲噴嚏是裝出來的。牟榮添料到丁南嶽等人今夜必來偷襲,因而壓根兒就沒睡,一直等着他們的到來。
丁南嶽對着吳湘的首級說道:“四師弟在天之靈莫散,愚兄這就殺了牟榮添,給你報仇雪恨。”他將首級放在一旁,叫了聲“牟榮添,老子要你的命!”挺劍向牟榮添刺去。與此同時,石廩劍客蕭衡對施翼發起了攻擊。
施翼和蕭衡拆了七八招,發現自己不是對手,想用“放風箏”的打法對付他,縱身而退,蕭衡卻不追,揮劍向牟榮添攻去。
牟榮添以一敵二,不落下風,施翼站在遠處,以脫手鏢助攻。
十幾個回合之後,牟榮添叫了聲“你給我在這吧!”一刀“二一添作五”,將蕭衡豎劈爲兩半。
丁南嶽見蕭衡死得悽慘,心就是一顫,他獨戰牟榮添,如何打得贏?丁南嶽不想也把命扔在這,虛晃一劍,飛身而去。
施翼叫道:“添哥,追不追?”
如果要追,施翼一個人不行,牟榮添也得跟着,鱷心就無人看守了。
牟榮添不知道嶽麓劍客李福地已經被霸王鱷咬死了,見衡山四劍客只來了三人,料想這其中必有蹊蹺,怕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於是說道:“不要追了,由他去吧。”
牟榮添之所以今晚沒走,就是爲了將衡山四劍客引出來一網打盡,以免他們回去向鄢首峰通風報信,如果鄢首峰接到消息,把空空、龐劍鋒或是張道乾這三人中任何一個派出來劫殺,他都對付不了。
如今丁南嶽跑了,牟榮添心知他一定是給鄢首峰報信去了,暗想:“我必須趕在丁南嶽前頭回京,否則就麻煩了。”
他不敢在此多停留,連夜和施翼雙騎離開應天府,馬不停蹄、晝夜兼程奔赴京師。
從應天府到京師兩千多裡地,牟施二人騎的都是好馬,但再好的馬跑上幾百裡也是要累的,這一累,速度勢必減慢,牟榮添爲了搶時間,一路之上數次在沿途分署更換坐騎。
這一日,牟施二人回到京城,牟榮添拎着冰桶,桶裡裝着霸王鱷心,興沖沖走進駱思恭辦事房,笑道:“大人,下官將霸王鱷心拿回來了。”見駱思恭愁眉不展,並不欣喜,牟榮添就是一怔。
駱思恭道:“榮添,你還不知道吧,皇后已於數日前賓天了。”
牟榮添聞聽此言,驚得目瞪口呆,“咣噹”一聲,冰捅掉在地上,難以置信的問:“皇后賓天了,怎麼會這樣?”
駱思恭道:“數日前,皇后在宮中打馬吊牌,胡了一把‘大四喜’,興奮過度,心脈難以承受,猝然賓天。”
牟榮添道:“都怪我,如果我能早點把霸王鱷心拿回來,治好了皇后的心脈,她老人家就不會賓天了。都怪我,都怪我!”說着掄起巴掌,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駱思恭道:“榮添,你冷靜點,不要如此,你剛走不幾日,皇后就賓天了,除非你肋生雙翅,否則根本趕不及,這事怪不得你,無須自責。”頓了頓又道:“目前頭等大事是保護好趙首輔,萬萬不能讓他有所閃失,否則咱們都將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牟榮添道:“下官明白。”
駱思恭道:“老夫已經找到你吳伯伯了,他正在往這趕,等他一到,趙首輔就更加安全了。”
牟榮添和施翼去內閣公署保護趙南星,田小鳳見牟榮添進了院子,高興的迎上去,笑道:“榮添,你回來了。”
牟榮添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邁步進屋,去給父親和舅舅見禮。
田小鳳拉住施翼,問道:“燕子,榮添怎麼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呀?”
施翼道:“皇后都賓天了,添哥高興的起來嗎?”
田小鳳道:“哦,原來爲的是這事呀,難怪他不高興。”
片刻之後,牟榮添出了屋子,坐在石階上,低頭不語。田小鳳湊過去,說道:“榮添,你們拿到霸王鱷心了嗎?”
牟榮添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施翼道:“我們不僅拿到了霸王鱷心,還把石廩劍客蕭衡和紫蓋劍客吳湘這兩隻東廠的走狗給宰了。”
田小鳳笑道:“是你宰的嗎?估計是榮添宰的吧?”
施翼笑道:“當然是添哥宰的,我哪有那個本事?”
田小鳳拉了拉牟榮添的胳膊,說道:“榮添,你是怎麼把他們宰的,和我說說唄。”
牟榮添心情不佳,不願意多說話,應道:“沒什麼好說的。”見田小鳳纏着他,覺得煩躁,想一個人待會兒,便起身道:“我去後院練會兒功。”
田小鳳道:“榮添,我陪你去。”
牟榮添道:“姐姐,你可不能走,你要是離開了,萬一來了刺客,趙首輔就危險了。”
田小鳳見牟榮添走了,臉上的笑容登時就沒了,坐在石階上悶悶不樂。
這時施翼和白雲雙劍講起牟榮添是如何殺了霸王鱷,又如何擊斃蕭衡和吳湘,田小鳳聽得津津有味,待施翼說完,田小鳳萌生了一個念頭,說道:“燕子,你告訴榮添,我出一趟遠門,過幾天就回來。”說着起身就走。
施翼問道:“姐姐,你去哪呀?”
田小鳳道:“回來再告訴你。”
到了下班時間,牟榮添練功歸來,不見田小鳳,問道:“燕子,田姐姐呢?”
施翼道:“她說要出趟遠門,過幾天就回來。”
牟榮添一怔,叫道:“糟糕,你怎麼讓她走了,爲何不去通知我呀?”
施翼道:“添哥你慌什麼,田姐姐走了,不是還有伯父和普度前輩在嗎?”
牟榮添道:“你知道什麼,要是鄢首峰、空空、龐劍鋒和張道乾這四人合力來攻,家父和舅舅如何擋得住?”
施翼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說道:“是不該讓姐姐走,我這就去把她叫回來。”說罷飛身而去,到了杯莫停一問,田小鳳已經走了,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