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作爲臣子應該做的事,護公主周全,哪怕以命相換。”風離輕描淡寫的說着生死之事。
“是啊,所以我明白你的忠誠。那你爲何要和皇兄對着幹呢?”袁敏嘆息的說。
“我們安哥拉魯斯城將士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邊關和米亞的和平,而我自己又怎會親手去打破別人的和平?這樣的事我辦不到!”風離堅定的說。
“元帥的話,我會轉達給皇兄。只是這次皇兄好像很堅持,希望元帥好好考慮。”袁敏還是不願傷了袁秀的心,也婉轉的表達了對風離的請求。
“風離會好好考慮。”對袁敏,風離也不好強硬的拒絕,只是心裡的答案,不會改變。
“那就相送到此,元帥也多爲皇兄想想。他初登帝位,需要功績,更需要的是支持。作爲米亞甚至是天下的聲勢威重的你,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首先不給他面子,他定是氣急了纔會對你說那樣的話。請元帥原諒他,也多爲皇兄想想,可以嗎?”袁敏的眼神帶着祈求。
“好。”風離應道。
“那元帥走好。”袁敏微笑着說。
“臣,告退。”風離拜退。轉身,臉上再無半分笑容。這袁敏,真真是很好的說客啊。只是,我風離不想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風離轉身走向丞相府,一路沉默。餘吉新讓風離住在丞相府相對安全,也是爲了方便照顧。畢竟有什麼事。餘吉新以他的經驗可以幫助到風離。只是風離現在在猶豫,要不要回去?袁秀這樣猜忌自己,自己還住在丞相府。會不會給餘吉新帶來麻煩?
而皇宮中的袁敏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宮,而是去御書房找袁秀。
袁敏推門而進,正在御座上處理政事的袁秀看見她,絲毫沒有驚訝,放下狼毫,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
“風離怎麼說?”袁秀嘴角微揚的問。
“我只是儘自己的努力將皇兄的意思轉達,風離什麼也沒有應。他說他的戰爭是爲了守衛和平。不是去破壞別人的和平。”袁敏在一旁輕輕坐下。
“即使你救了他?免他牢獄之災或是殺頭之罪?”袁秀似乎不信。風離那樣的人最不願受人恩惠,欠了袁敏這樣大一個人情,怎會無動於衷。
袁秀很清楚。對於風離不能用強,因爲無效。自己若真的傷了風離的名節或是將他打入天牢,安哥拉魯斯城數百萬的將士不是自己幾十萬的皇城禁衛軍能應付的。所以今天御書房的一切,他都在扮白臉。爲的就是袁敏這個紅臉。只是不曾想。既然沒有效果。
“皇兄,斯立提我們可以和平兼併,並非一定要武力。只要我們米亞夠強大,只要安哥拉魯斯城足夠強悍,我們數百萬的將士往邊關一站,斯立提只有無條件誠服。何須此時因爲這樣的事和風離鬧僵,不值得!”袁敏對袁秀這樣執着強硬的對待斯立提也很疑惑,沒有人知道莉莉文對袁秀的拒絕。
“我只是想讓斯立提完全屬於我們米亞。用禁衛軍,以風離的智慧和卓越的軍事才能。火速征服斯立提,給加突以震懾。而這樣的強悍,也讓斯立提無法升起反抗之心。”袁秀的話,說得冠冕堂皇。心裡的真正想法是要讓莉莉文看見米亞的強悍,看見自己作爲米亞皇帝,無法匹敵的威嚴和無可動搖的實力。這樣的我,你只能俯首誠服!
“話是這樣說,但是,加突恐怕不會讓我們輕易成功。再說,斯立提本和我們結盟,這樣做,天下人會恥笑的!”袁秀覺得袁秀說的也不錯,但是還是不怎麼贊同。不贊同歸不贊同,在聽到袁秀要自己幫忙時,在聽到袁秀說自己的苦惱時,袁敏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誰叫他是自己的親人呢?
所以袁敏纔會那樣巧的趕到,敢那樣和袁秀對着幹。
“只要我是他們的皇帝,只要天下都是我的,我不在乎。再說,我們米亞生活如此優越,到時他們過上了好生活,說不定還會感激我。”剛纔同風離,袁秀也是這樣說的。
“皇兄,安哥拉魯斯城生活很辛苦的。它爲米亞做了那麼多,卻過着最清貧的生活,我看着很是心酸。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我都替他們不值!再說天下,得天下,肯定要說兵力。我們米亞兵力向來看安哥拉魯斯城,這樣你就更不應該和風離鬧僵。再說,拔釘子向來先把最艱難的那顆拔掉再說,米亞和加突數百年的對峙,足以說明它的強悍。他們的統帥,査罕,真的很厲害,風離在他手上吃過不少的虧。”袁敏將自己所瞭解到的情況告訴了袁秀。
那日回京,袁朔方關心的只有風離的忠心,而袁秀所關心的只是他的霸業,兩人根本沒有問袁敏在安哥拉魯斯城的細節。
“這麼說加突的査罕真的是個人物?”袁秀聽了袁敏述說,這樣說。
“是個狠角色。”袁敏肯定的說。因爲袁敏看的出來,面對査罕之時,風離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這麼說,加突並不是可以忽視的?”袁秀說。原本是想,斯立提毫無武力,能儘可能的沒有損傷的儘快拿下,到時再士氣如虹的攻打加突,會事半功倍。現在看來,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簡單了。
“一直都是。我們和加突戰鬥這麼多年,哪次雙方不是看似毫無可戰之力,卻都有沒有將對方徹底打敗過?從來沒有啊!”這點袁敏倒是比袁秀看的清楚。
“你讓皇兄好好想想。”袁秀在思考着,揮手讓袁敏離去。今天袁敏帶給她的信息太多了,他需要好好想想。
袁敏見袁秀這樣,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只有風離和皇兄有一方妥協,這個僵局才能解開。鐵血冷漠的風離和雄圖霸業的皇兄,袁敏準備勸的是袁秀。不是說袁秀更容易勸說,妄圖天下的帝王之心,誰也不可能讓袁秀改變。只是袁敏明白,作爲作爲國家的君主,袁秀需要考慮和顧慮的,比風離更多。所以袁敏靜靜的離開,讓袁秀靜靜的思考其中的厲害關係。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口中的厲害人物,査罕,此刻正在攻打安哥拉魯斯城,強兵猛將,血流成河。
文穆經過聶蕭玉的允許早就讓湯義明他們回到了死神軍團,而秦興和繼續回來處理政務,只是因爲有了雨欣,兩人分工合作,效率明顯快了不少,這讓秦興和也有更多的時間回到死神軍團,和他們一起訓練。和兄弟們在一起的日子,秦興和更加高興。只是大家都和文穆一樣,擔心着遠在京城的首領,。
只是他們和風離一樣,絲毫不知,那日査罕拔營而去時,身邊依然是整整齊齊的隊伍,氣勢凜然彪悍,隊形整齊劃一,沒有絲毫戰敗的跡象。若是風離看到,絕對會對那日的勝利懷疑?也會從吳正寧的傷痛走出來,認真思考安哥拉魯斯城面對的形勢。
査罕沒有讓自己的正規軍上,只是讓剛剛參軍的新兵上。所以風離他們纔會勝得那般容易,袁敏看到的血腥場面纔會如此慘烈。査罕要用他手上的正規軍在風離被困在京城之時,發起對安哥拉魯斯城的進攻,攻破安哥拉魯斯城。
風離威望太高,米亞的皇帝不敢下手,這一點,査罕很清楚。所以他得抓緊時間趁風離被困在比亞斯的時候,抓住機會破開安哥拉魯斯城的城門,那個他們渴望期盼數百年的夢。
査罕奉送給風離勝利,以自己加突人的血流成河,由驚嚇過度的袁秀和遭受重創的金偉,向米亞皇帝表述自己對風離的恐懼,對安哥拉魯斯城的無奈,對米亞皇室的不屑。換來袁秀因爲莉莉文和査罕的雙重刺激更加想發動對斯立提的戰爭,換來皇室對風離的猜忌和扣留,換來米亞政局的動盪,換來自己進攻安哥拉魯斯城的時間。
當初風離殺了自己多少兄弟,那自己就會讓他雙倍的換回來,這就是査罕能奉上自己國家的兒郎的原因。他堅信,最後的勝利是加突的,安哥拉魯斯城必破!那滿眼滿地的鮮血必將被勝利的歡呼取代!
査罕不怕別人說自己是惡魔,草菅人命,說自己罔顧同胞的生命。戰場上從來不講什麼陰謀陽謀,不講傷亡,只有勝負。勝者爲王敗者寇,歷史從來由勝利者編纂,沒有勝利就沒有發言權。當你成爲一埲塵土時,你能對狠狠踩踏你的人施予怎樣的傷害!
安哥拉魯斯城矗立邊關數百年,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甚至是不破的。只有有些非常規手段,才能看見效果。
査罕絕對是加突的智將,他能看到風離的滔天的智謀,看見安哥拉魯斯城凝聚在風離身上的希望。他要打破希望,打破這種凝聚。有時希望一但閃亮,人們爲了光明迸發出的力量絕對無法想象。査罕不能讓這樣的希望凝聚成河,他要這種希望成爲乾枯的草原,然後自己一把火把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