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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掃盡積雪的街道上,此時顯得有很是安靜,幾乎所有的店鋪、門市都是野閉木門,就連城那平素極是熱鬧的憲司街尾一帶,同樣也是冷清清的,見不着一個路人,甚至就連那野狗這會也大膽的於街上竄行着。
“鐺!”
一聲鑼響於這武昌縣城內猛的響了起來,只見兩個府中的衙役扛着一面大鑼,而那縣衙的衙役班頭就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放聲大喊着。
“各位街坊,估且聽好……”
作爲班頭的王武雖未曾習慣這般大聲宣讀着安民告示,可卻也習慣如此將縣太爺之令告知全城百姓,畢竟自從發逆進犯以來,縣太爺爲募集鄉勇也好,籌集餉銀也罷,全都是這般宣嚷着告知這武昌百姓的,只不過現在他喊出的卻是安民告示。
那緊閉房門的百姓們,聽着門外的安民告示聲無不是長鬆一口氣,膽量稍大的百姓,甚至找開門來朝左右看去,以確定那當安民告示中所言非虛。
連同最繁華的西門小碼頭一帶的商號掌櫃們聽到這話後,也悄悄的派出夥計打探,雖說承平日久,但國人對於所有的一切,適應力總是極強,待到確認安全後,膽大店家自然也就敞開了鋪子。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商鋪都未受“侵擾”,實際上,在部隊進行之後,衙役們就替命“徵用”起了全城的飯店、酒樓,以供軍隊入住,當然這些都是千百年來的規矩。僅只徵這些地方,已經足以讓百姓們言稱“仁師”了。
“……凡我義旗所指,罔不踊躍歡迎;……茲已紛紛歸順,具見敵愾同情;惟願親愛同胞,仍各安分營生;百姓生命財產,絕不乘機相侵;他日大漢光復,人人共享太平……”
隱隱隱約約的門外傳來的班頭的嚷喊聲,讓張子鵬只覺一陣心堵,可同時卻又長鬆了一口氣。
獻城了!
那徐世樑居然一槍未放一箭未發,只憑着逆匪於城下相危,便令人開門獻城了。
大軍震怒玉石俱焚,屆時如何對得起滿城百姓?
是啊,連武昌府那樣的省城都守不住幾日,更何況是這武昌縣小城,想着那殘破的城牆還有面帶懼色的百姓,儘管並不贊同縣尊獻城降匪,但張子鵬卻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
也許,現在這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至少,至少那殺才約束着軍伍,未見其殺人劫掠,且又於進城前貼出了安民告示,這又派出衙役沿街宣進以爲安民。
“哎,如何對得起君恩啊!”
長嘆之餘,張子鵬總會把目光投向門外,尋思着那人也該派人來拿他這位練勇總辦吧?待到他拿自己進衙門的時候,又當如何處之?是出言斥其無君無父?還是乞饒求活?
在徐世樑決定獻城“護民”,典史等人紛紛贊同之後,自覺無力迴天又不願與衆人跪迎逆賊的張子鵬便自行折返回家中,同家人告別,等待着逆匪上門抓拿。
“怎麼還沒來?按說也應該到了啊……”
聽着隱約傳來的衙役們的喊聲,張子鵬慢慢的於心底尋思着,這時候,應該已經有人將他賣於那賊徒了吧!
“大哥,”
恰在這時,一個嬌脆的話聲打斷了張子鵬的話聲,瞧見走進來的妹妹,張子鵬先是一愣,而後又是一驚,大聲質問道。
“小妹,你怎麼還沒有出城?”
看着妹妹那如花似玉的嬌顏,張子鵬的心底頓時爲之一緊,熟讀史書的他可是知道像妹妹這樣的女人在兵禍中會遭什麼樣的劫難。
“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你去鄉下的舅舅家,那裡位於山間,想來也能避於一時……”
“大哥,”
進入屋內的張妤婕看着大哥,聽着大哥氣惱的話語,別用她那溫婉的聲音說道。
“大哥,即便是到了舅舅家又能如何呢?與舅舅家,也不過也是寄人籬下罷了,若是沒有了哥哥,即便是李家……”
話未說完,那嬌媚的臉上就黯淡起來。
“小妹,你不知道……”
話到嘴邊,張子鵬痛苦地閉上眼睛。
“現在徐大人不戰而降,令我武昌縣陷於匪手,你哥我深受朝廷之恩,與城內編練團勇,現在,那逆匪業已奪城,其勢必將會派人前來捉拿大哥,到時候傾巢之下焉有安卵?小妹,你……哎!”
大哥的回答讓張妤婕先是一愣,而後強自笑道。
“大哥,國家大事我不懂,可既然縣太爺都投降了,大哥,你爲何……”
看着大哥臉上的痛苦,張妤婕便出言安慰道。
“大哥,既然那亂匪自號“義師”,想來定不會不問而濫殺,大哥,你……”
不等妹妹把話說完,張子鵬便怒斥道。
“婦人之見!小妹想我張家世受我大清之皇恩,正所謂……”
話未說完,看到妹妹眸中含着的淚水,張子鵬的心裡就是一軟,十幾年來,父母去世以後,與妹妹相依爲命的他,對妹妹一直狠不下心腸來,甚至可以說有些嬌縱,若非如此又豈會將她從李家接回來。
“好了,小妹,其他的話就不要說了,現在城門未必封門,我這就安排人把你送出去……”
除了安排小妹,還要把有了身子的夫人送走。
“大哥,要走我們一起走……”
臥房內燭光輝映,將張妤婕的秀臉照得更加紅潤、美豔。對着點點燭光,想到哥哥要留在城中爲朝廷盡忠,她不禁黯然神傷起來!
“難道我真的是個禍害?”
張妤婕輕聲自語着,今年已經二十歲的她。早在五年前便嫁入了城西李家,不過剛與那李家的公子拜完堂,那人便醉死於酒席上。
從那以後,諸如“喪門星”,“望門寡”之類的帽子便扣在了她的身上,在李家,被認爲“剋夫”的她更是受盡了氣,受盡了欺凌。
後來若不是大哥知道她在李家受盡了欺負,又豈會不顧一切將她接回家中,至於家中一待便是四年,在這四年中,大哥先是科場不利,現在又有生命之危。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嗎?
“難道你真的是個喪門星!害了別人不說,現在又要害了自己大哥?”
看着鏡中的自己,張妤婕那嬌顏點再次黯淡下來,儘管她生的明眸皓齒,甚至這個寬鬆的棉袍已無法眼去姚窕的身姿,但自己畢竟是個喪門星。
“哎……”
長嘆口氣,看着鏡子裡映出的嬌顏,張妤婕打開了梳妝盒,取出了多年未用的粉底脣紙,精心打扮了起來。
取出粉盒,往手心裡倒了一些,然後將那些芬芳的粉末抹在白嫩的肌膚上。
對着鏡中的女孩,紅脣一動一動,張妤婕無聲地說道:
“你已經二十歲了,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現在大哥又受你所害,你爲什麼還活着呢?你還有什麼臉活着?”
鏡中的女孩靜靜望着她,秀美的眼眸中,流露出悽婉欲絕的神情。
“我不會讓大哥出事的……”
張妤婕輕輕說道,她的睫毛一顫,似乎要流下淚來。
她伸手撫摸着鏡中那雙流淚不止的美目,淡淡說道:
“誰讓你是個喪門星呢?”
看着鏡中的女孩一點一點鮮妍起來,張妤婕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歡喜,只有那眉宇間閃動着淡淡的憂容。
就在這時門外輕輕一響,接着又響起了丫環的話語。
“小姐,車已經備好了,少爺讓您趁着城未關門時……”
無聲地開了門,從小蘋的臉上她看到了驚訝。
“小姐,你這是……”
看着精心打扮的小姐,小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姐今天這是怎麼樣了?上一次打扮自己,那還是……
“大嫂已經走了?”
張妤婕婉聲問了下,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她朝着大哥的書房看了眼,美眸微顫,深吸了口氣,對小蘋吩咐道。
“那我們也走吧……”
“少爺,夫人,小姐都走了……”
從老僕的口中得到答案之後,張子鵬默默的點點頭,整個人完全渲染於那種莫名的悲壯情感之中的他甚至都沒有出門去送別妹妹,只是拿起筆在紙上,儘管那拿筆的手有些發顫,甚至都寫不出字來,但他仍然堅持寫道。
“人生自古誰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