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聯盟國的感激對於合衆國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尤其是對於在海上實施封鎖的合衆國的美軍艦隊來說,他們是最先面對的正是來自中國的艦隊。只不過,對於海上的美軍艦隊來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們的目標是那裡?”
在加勒比海上,置身於龐大船隊之中的特倫霍姆,這位在南方被稱之爲傳奇的走私船長,眉頭略微一皺。
“難道是莫比爾?”
特倫霍姆可以說是南方最出色的水手之一,他自幼便生長在查爾斯頓,熟悉海港附近卡羅來納海岸的每一個小港小灣、沙洲和岸礁,同時對威爾明頓周圍的水域也瞭如指掌。
所以他從沒損失過一隻小船或被迫拋棄一批貨物。當戰爭爆發時,他從默默無聞中突然冒了出來,用手頭的錢買了一條小小的快艇,而現在,封鎖線貨物的利潤已增加到幾十倍,很快他也擁有四條船了。他用高薪僱用了很好的駕駛員,他們在黑夜載着棉花偷偷離開查爾斯頓和威爾明頓,向納索、英國和加拿大駛去。英國的棉紡廠正在那裡停工待料,工人在捱餓,所以每個穿過了北方佬艦隊的封鎖線商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地要高價。
但是現在,隨着兩地被佔領,莫比爾就成了唯一可以進入的港口,而他之所以隨船來到這裡,是爲了尋找從其它港口回到聯邦的機會,而他只是恰好趕上了這次“人道主義救援”。
在作爲船長的他說出莫比爾的時候,附近的水手紛紛說道。
“這怎麼可能?他們難道不知道,雖然現在莫比爾還在我們的手中,可是那裡根本就不能再使用了嗎?”
莫比爾還在邦聯的控制之中,但是去年的莫比爾海戰之後,失去了艦隊的衛護之後,莫比爾灣周圍諸海防要塞氣數已盡。先是王太子島北端的鮑威爾要塞被守軍自行炸燬。然後,甘尼斯要塞投降。再接着,摩根要塞守軍亦舉起了白旗。至此,莫比爾的外圍防禦徹底瓦解,聯邦軍完全掐斷了這裡的棉花偷運航線。由於謝爾曼已經拿下了亞特蘭大,聯邦軍也沒有必要繼續攻打莫比爾了。因此,這座城市一直在聯盟的控制之中,但是這座港口卻像是一座監獄——獄卒就是港口外圍的防禦要塞。
儘管水手們這麼說,但是他們顯然並不知道,爲什麼中國海軍會選擇這裡——因爲除了莫比爾,對於船隊來說,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
“戰爭爆發的之後,合衆國海軍就已經徹底封鎖了南方大西洋海岸線的南北兩端,在墨西哥灣,不僅新奧爾良,整個密西西比三角洲都在北軍控制下。然而仍有三個南方港口繼續與外界保持貿易,大量的棉花能夠從這裡自由的離開,這三個“幸運”的港口分別是查爾斯頓、威爾明頓和莫比爾,他們在上個月的18日佔領了查爾斯頓,緊接着又佔領的了威爾明頓,所以,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
置身於“江戶”號裝甲巡洋艦艦橋上,丁汝昌的神情顯得很平靜,他的眼睛注視着大海,似乎想要看透這片大海/
“可是,如果美國海軍攔截的話,那怎麼辦?”
參謀長的詢問,讓丁汝昌毫不客氣的冷笑道/
“那就打唄……”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回答!
“但是現在……”
注視着大海,丁汝昌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們是實施人道主義救援,我們的基本原則就是,首炮不由我發!我們是維和部隊!”
是的,這是一支維持和平的部隊,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當然不會首先開火!
“即便是上帝也無法中國對於正義事業的追求!”
叼着菸斗的站在舷邊的特倫霍姆,望着遠處看似風平浪靜的大海,腦海回想起他在科隆看到的報紙上的報道,儘管那些報紙是中文的,但是並不妨礙,他通過翻譯瞭解到報紙上的內容。
維護世界和平、實施人道主義救援、阻止大規模的人道主義危機,這正是中國的責任與義務。
“或許上帝不能阻這支的船隊,但是……”
特倫霍姆立即想到封鎖線上的,那些根本就沒有絲毫紳士風度的北方軍艦,他們一定會阻擋這支船隊進入莫比爾港。
“船長,我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大副卡爾走到船長的身邊,隨着航行的繼續,他們發現距離目的地就越來越近,船上原本興沖沖不停叫囂着“讓北方佬去死”的船員們,也沒有了先前的狂妄,大都變得緊張起來,那些船員們更是緊張的站到甲板炮旁。
因爲商船船在海上可能遭遇各種危險,所以在船上會裝有火炮,即便是“大東方號”那樣的遠洋客船,也會裝有舷炮,從着事走私活動的走私船當然也不例外。
和過去一樣,作爲大副的卡爾端着望遠鏡搜索着海面,儘管在中國軍艦“護航”,但是仍很難讓他放下心來,誰知道那些像瘋狗一樣的北方佬會幹出什麼事,在海上的這幾年,他已經聽說了太多北方佬海軍的傳說,儘管他還沒有碰到過。但誰都知道碰到他們會發生什麼。
“船長,你覺得北方佬會不會在前面等着我們?”
“卡爾,你看那!”
叼着菸斗的特倫霍姆指了指位於船隊左側最前方的“江戶”號裝甲巡洋艦,那艘在他看來極爲漂亮的軍艦,指着他上面飄揚的日月旗。
“只要這隻船隊飄揚着這面旗幟,北方佬就不敢輕舉妄動!至於我們……我們還不有他們嗎?”
特倫霍姆看着那三艘中國軍艦,儘管只有三艘,但是卻代表着中華帝國海上力量的存在,任何企圖靠近船隊的他國軍艦都要三思而行,畢竟誰都不知道一但靠近會發生什麼,也許,等待他們的會是一場災難性的海戰。
“但是誰知道到那些北方佬會幹什麼呢?”
卡爾在嘴邊嘟了一句。
“船長。左舷310度有一艘北方佬的軍艦正在接近!”
瞭望員的叫喊聲在船上響了起來,原本正在甲板上放鬆着的船員幾乎是第一時間朝着船船的炮位衝去,他們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到來了。
特倫霍姆也立即拿起望遠鏡看着那艘懸掛着北方佬國旗的風帆艦。此時所有人的心頭同時捏了一把汗,這些北方佬接下來會幹什麼?
“嘟……都……”
平靜的洋麪上頓時響起了船隊拉響的警報,而在右舷行駛的“仁川號”防護巡洋艦在海面上劃出了一條漂亮的弧線,從船隊間穿過,快速朝着左舷駛去。在左舷伴航,商船上的緊張的水手們看到“仁川號”巡洋艦上駛到左舷後,他們的心頭纔算是稍稍鬆下一口氣。
“長官,合衆國海軍“布魯克林號”巡航艦發來信號詢問我們航行的目的地。”站在艦橋上的丁汝昌只是輕蔑的看了一眼這艘巡航艦,這是一艘木殼軍艦,他甚至都不需要用主炮,只需要用舷炮一炮就可以擊沉他!
“這些美國佬,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指揮着的“仁川號”的王新安隨口抱怨道,任誰都可以通過現在船隊的航向作出判斷,他們的目標是莫比爾。
“長官!“布魯克林號”再次發來信號詢問……”
王新安隨口打斷大副的報告。
“知道了!告訴他們,這是加勒比海分艦隊,我們奉命護送商船隊運送人道主義救援物資進入莫比爾港!”
沒過數十秒,信號員那邊再一次傳來消息。
“長官,“布魯克林號”要求伴隨航行,同時要求船隊調整航向……”
根本就不需信號員說完,作爲海軍上校的丁汝昌當然知道美國人在說什麼。
“讓他們滾蛋!”
隨口發出一個命令後,丁汝昌又一次把目光投向前方,在他的眼裡,“布魯克林號”根本就不是什麼威脅。
作爲艦隊參謀長的有些詫異的看着長官,難道真要回復這個信號嗎?輕聲提醒了一句。
“長官?”
“我知道,告訴他們,根據國際公法,中立國商船隊在交戰海區有自由航行權!我們進入莫比爾是爲了阻止大規模人道主義危機!”
丁汝昌的話聲網落。艦上立即響起了瞭望手有些緊張的叫喊
“長官!正前方發現多個煙柱,是一隻艦隊!”
拿起了望遠鏡,丁汝昌從望遠鏡中看到了十幾個煙柱,果然是一隻艦隊!
“命令艦隊立即作戰鬥準備。拉戰鬥警報!如果美國人動手,我要在十分鐘內,看到美國佬從海上消失!”
於此同時“布魯克林號”又一次發出了警告信號。要求船隊立即改變航向,並要求伴隨航行。
“快!快,”
隨着急促的汽笛聲在軍艦上空響起,那些接到命令的水兵們立即奔赴戰鬥崗位,衝進炮位之後,他們立即搖動着雙聯的210公釐主炮以及航側的150公釐副炮,將炮管指向敵艦。
從望遠鏡中看到中國艦隊進入戰備後,作爲艦隊指揮官,曾經贏莫比爾海戰的法拉格特知道一切都無法避免了。
“通知艦隊準備攔截!”
在他下達這聲命令的時候,他的心底充斥着一種莫名的悲鳴,因爲他的船隊並不是一隻鐵甲艦隊,而是一隻老舊的木質船隊。而他所需要面對卻是一個極爲強大的對手。
如果一但打起來的話,也許結果就是一場科隆海戰,結果將是災難性的。
“是。長官!”
美軍的艦隊隨着戴維·法拉格特少將的命令而進入戰備的時候,
站在的那裡的戴維·法拉格特少將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無奈,因爲他的艦隊是落後的,不僅是木殼軍艦,甚至還使用着前裝炮,這樣的軍艦又如何能夠與中國海軍作戰呢!他們甚至都不需要開炮,只需要加速撞上來,就可以摧毀他的艦隊。
在過去的幾年間,他一直呼籲着建立鐵甲艦,但是華盛頓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的建議,只是建造了一些用於封鎖內河、進攻要塞卻不適合海上遠航的鐵甲艦。
現在面對中國的鐵甲艦,怎麼阻擋他們呢?
“如果讓他們進攻莫比爾的話,那麼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戴維·法拉格特在心頭暗自思索着,他不知道這些船上的運輸的是什麼樣的“人道主義救援物資,但是在幾個小時前,他就已經接到了來自華盛頓的電報——“中國艦隊可能會護送商船隊試圖進入莫比爾”。
儘管並不知道什麼是“人道主義救援物資”,但是這些物資如果被南方獲得,南方的軍事實力將進一步加強,尤其是大量物資的運抵。將會給南方注入一濟強心針。令南方那些對戰爭已經絕望的鄉下佬相信,聯邦已經無法控制海洋!更重要的是,他們將會相信,在中國的幫助下,南方將會贏得戰爭的勝利!
而不再像之前那樣絕望!
“攔截這隻船隊!”
華盛頓的命令很清楚,不能讓這隻船隊進入莫比爾港,但是總統的命令卻是模棱兩可的,一方面要求阻止他們,而在另一方面卻要求不得首先攻擊!
不得首先攻擊!
想到這個命令,法拉格特不禁覺得有些頭大。難道華盛頓的人難道以爲軍艦朝着中國船隊駛去之後,他們就會乖乖的聽話,然後不再駛向莫比爾嗎?
“但願上帝保佑……”
此時法拉格特唯一的依仗恐怕就是他的帶來的這支的艦隊了,十艘木殼軍艦,當然這並不是他全部的力量,他真正的力量是四艘裝甲艦。不過因爲它們的速度太慢,所以還在後面慢慢的靠近這裡。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中國人在強大的威懾面前。乖乖的返航,放棄援助南方的嘗試。但是這種可能性又有多少?法拉格特並不知道,可是他非常清楚,華盛頓眼下並不願意開火!
“長官,中國艦隊已經的火炮已經指向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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