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玉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成爲了衆所矚目的神祇,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之下又是消失了,衆人也有看到了梁紅玉的,也有沒有看到梁紅玉的,衆說紛紜。
皇上堅持自己是看到了,並且堅持只有身份尊貴的權臣纔可以看到,因此上,衆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奸臣,於是口口聲聲都說自己看到了,但是這女子呢?爲何就那樣消失了。
梁紅玉出門以後,阿爽已經捂住了嘴巴吃吃的笑起來,她沒有想到這樣快就化干戈爲玉帛,梁紅玉稍微一出場,已經顛倒衆生。
騙的皇上心滿意足,此刻,梁紅玉到了門口,看到韓世忠那着急的模樣,不禁想要笑,韓世忠早已經等了一個不耐煩,現在驀地看到梁紅玉從天而降,開心的走了過來。
“紅玉,你還好?”
“小姐好好的,皇上不好了。”阿爽轉述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聽完以後,韓世忠難免責備兩句梁紅玉,梁紅玉居然與皇上開玩笑。
“他啊,就算是落水,也不長記性,自古以來呢,歷史是男人的,但是改變歷史的往往是女人,所以,我需要提醒提醒皇上。”紅玉說完,回頭上馬車。
“走了回家去,告訴金兀朮,他的陰謀詭計不起作用啊。”一邊說,一邊上車。
馬車搖搖晃晃,不出一時半會兒,已經疾馳出去。
回到了虎豹營,梁紅玉將衣服脫下來,丟了。然後開始寫信,“金人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字數不多,寫的很快,酣暢淋漓,筆墨通透。
“完顏宗弼是認識漢字的,就這個,給我送過去。”梁紅玉一邊說,一邊將這個信箋給了一個參將,參將是綠衣使者,很快就快馬一鞭去了。
梁紅玉覺得還應該好好的渲染一下,於是不出一天之內,小孩子都開始傳誦起來,金人以前老百姓也是畏懼的,但是現在一來,金人莫名就成了大宋的笑柄。
金兀朮本來還在等到好消息,看到有人將綠衣使者的信箋送過來,打開看完了以後,不禁以手撫膺坐長嘆,“日不落的民族,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啊。”
“可汗啊,何止是您的妻子。”幾個參將都覺得失算了,大男人本就是血氣方剛的,此刻再也忍受不了那種的作弄與侮辱,早已經一個一個拍案而起。
一個男人已經跪在了那裡,聲振屋瓦——“可汗,末將懇求您,出兵,將汴梁給包圍了,這城中除了韓世忠與梁紅玉其餘的人都沒有什麼畏懼的,我日不落的民族有什麼怕的啊?”
“是啊,大宋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啊!”一邊說,一邊嘆口氣。
“可汗,不可婦人之仁,您看看,這些漢人都已經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了,這些該死的漢人啊。”這個人一邊說,一邊擦拭眼淚。
“好,好,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本可汗就佈置兵馬。”
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堪輿圖的位置,“從這裡進入汴梁,我們分爲四個軍隊,第一個軍隊是強弓硬弩,將這汴梁的城頭給拿下來,第二個軍隊是馬兵,第三個軍隊是步兵,現在,接令。”
窮兇極惡的女真軍隊終於讓梁紅玉給激怒了,而這些昨天送進來的女子,一個一個都成爲了別人的胯下之臣,梁紅玉還是很看得起女子。
“知道”此事以後,立即上表,讓皇上將這些“醜八怪”給放了,於是,這十六個女子已經讓人給送了出來,一個一個都用草繩捆綁着手腳,梁紅玉看到這裡,不禁微微一笑。
伸手,手起刀落,一個女子已經驚呼一聲,倒在了地上。
“啊,我根本就不是殺你,我是救你,救你啊。”一邊說,一邊將繩索斬斷了,這個倒在地上的女子這才站起身來,“你……你果真是救我?”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戰爭是男人的事情,你與我都是女人,我準備放你們離開這裡。”
這些女子簡直是難以置信,居然有這樣的情況,梁紅玉會放了她們,並且……意思是讓他們立即離開這裡,以一個金棕色皮膚的女子爲主,其餘的女子都跪在了梁紅玉的眼前。
“果真嗎?”
“婆婆媽媽的,我要是果真殺你們,一刀兩斷的事情,現在給你們自由,你們去吧,往後告訴你們的可汗,這裡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我們兩個國家其實也是敦親睦鄰,不應該到現在弄得不可開交,不過我說了不起作用啊,可能你們說了也不起作用……”
“但是,我還是會放了你們。”梁紅玉一邊說,一邊揮手,幾個女子已經感激涕零的去了,一邊走,一邊頻頻回眸,唯恐梁紅玉不安好心,會中途改變主意,殺她們一個片甲不留。
只可惜梁紅玉在馬背上連動都沒有動,城門在曙色剛剛降臨的剎那,已經打開,一縷耀目的光芒照耀中,女子一個一個首尾相銜已經去了,梁紅玉握着一隻蘆笛開始吹奏起來。
“這可不是凱歌,是《落梅》,我最不喜歡吹這個,去吧,去吧,去了以後就不要 回來。”梁紅玉自說自話一般,這些女子直到真正離開了帝京,都表示懷疑,梁紅玉這是何居心呢?
梁紅玉居然樣輕而易舉的讓人去了,真是奇怪!女子們真正離開了帝京,到了窮鄉僻壤的路上,這纔不再提心吊膽。
“或者,她是對的,戰爭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我們女人不應該這樣子。”
“戰爭是全民族的事情,你感情沒有讓人給玷污,昨晚,一晚上,我做了十七八個人的老婆,我現在連走路都成問題。”
“我也是……”嬌弱的語聲,盈盈哭泣起來。
梁紅玉不會傻到讓他們轉達自己的意思,讓這個金人立即放下屠刀,只不過是想要讓部分的金人明白,華夏的民族與草原部落還是不同的,草原上呢,是三光政策。
只要是落在了草原人手中的漢人,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據說前朝一個將軍落在了這些人的手中,這些茹毛飲血的人,居然活生生將這個將軍給吃了。
這樣野蠻的民族,不是三言兩語的牀頭風就可以將他們說服的,梁紅玉知道,此事過去了以後,戰火會立即點燃的,她早已經就不想要等了,既然早晚都要來,早比晚好。
梁紅玉吹奏完畢以後,韓世忠已經到了。
“放了?”問一句,梁紅玉點點頭,兩個人簡直是心有靈犀,問話連主謂賓都沒有,一個還可以接上來,“我就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你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的,不會。”
“真的,我想起來金軍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我恨不能將這些女人碎屍萬段,恨不能將得到手的任何一個金軍都有碎屍萬段,不過我忽而發現,她們其實也是討厭戰爭的。”
“紅玉,相信我,沒有人好戰。”
“你呢?”梁紅玉認真的看着韓世忠,韓世忠嘆口氣,“我寧可苟安,也不願意上前一步迎戰。”
“鬼才相信。”梁紅玉下馬,握着丈八蛇矛,朝着城樓上去了,韓世忠也是縱身一躍,從馬背上跳下來,跟着梁紅玉往前走。日色將城樓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金色,熠熠生輝的光芒,讓這個巋巍而又巨大的城市變得敦厚,變得好像有人的思想一樣。
紅玉的手摸着旁邊的城頭磚,上了城樓以後,看着城樓上的軍隊,“兄弟們,大戰迫在眉睫,是我們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了,一定要小心防範,金軍很快就會進來了。”
“是,是!”
一邊鼓舞士氣一筆昂往前走,到了中央,兩個人看着城門外一大片一大片的綠水青山,紅玉忽而問道:“世忠,你記得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
“記憶猶新,那確實是一張不可多得的佳作。”他雖然不懂筆墨丹青,不過還是明白,好的東西往往是大衆的,因爲藝術來源於生活,那是一張百米長卷,長卷上,各種東西都歷歷在目。
熱熱鬧鬧,擠擠挨挨,梁紅玉的腦海裡面立即也是出現了那清明上河圖的佈景,此際,微微的一笑。
笑的有些蒼茫,也有些悲壯,“你說,以後還會有那樣的繁華嗎?過了武則天以後,一代不如一代了。”
“皇上會明白過來的。”韓世忠始終相信,皇上會明白過來的,現在的童貫是一隻睡着的獅子而已,總有一天會明白過來的。
“但是……”她實在是不情願揭皇上的短,但是皇上做出來很多不盡如人意的事情又是歷歷在目,她嘆口氣,看着汴梁,這一座大都會,距離雖然比較遠,不過鳥瞰之下,還可以看到各種繽紛的人影,虹橋以及高峻的樹木之類。
這些美景,梁紅玉看着看着忽而就覺得刺目起來,好像眼前的東西是手中的流沙,越是用力,越是消散的比較快。
“奮力一搏,或者可以勝利。”他道,是安慰梁紅玉,也是安慰自己,皇上疑心軍隊會作亂,兵權雖然是給了他們,不過行伍之中人人都清楚,皇上的兵權只是交出來一部分。
這一部分,要是真正迎敵起來,戰鬥力與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可以與他們匹敵的軍隊,就目前爲止,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形成。
“我們少一個精銳之師,那種可以速戰速捷的,百戰不殆的,”梁紅玉嘆口氣,“但願還是有機會,可以讓我組建起來,並且我可以親眼看到這個軍隊戰勝了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