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有想到,梁紅玉身旁的一個丫頭都這麼不好說話。
“哎,哎,將軍死到臨頭,都是你這個臭丫頭害的。”王淵一邊咒罵,一邊去了。阿爽自然是聰明人,回身看到紅玉沒有醒過來,立即打了一個響指。黑暗中出現幾個人。
魯倩剛剛也是聽到了,旁邊的幾個人更加是聽到了。
“這如何辦?”現在,梁紅玉倒下了,她們全體人將希望都寄託在了阿爽的身上,別看阿爽平日裡沒有一個正經,並且整個人嘻嘻哈哈,原是一個諧星一般的人物。
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這女子絲毫就不含糊,厲害着呢。
此刻,經過分析以後,這女子已經一切都一清二楚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魯倩,這裡照顧小姐的事情,就是你我的,再加上幾個女將,我們這些人無論是聽到了庭院外有什麼都不可以輕舉妄動的離開,可記住了?”
“是。”
“很好,那就各司其職。”揮揮手,魯倩埋伏在了剛剛的位置,這裡,阿爽又開始吩咐起來,“千里眼,飛毛腿。你兩個過來,我有話給你們安排,今晚,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記住了。”
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丫頭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了,沒有人知道究竟阿爽安排了什麼,完畢以後,阿爽一個人到了屋子裡面。
魯倩與其餘的幾個人已經藏在了黑暗中,紅玉憨憨大睡,阿爽伸手摸了摸紅玉的臉龐,忽冷忽熱的,只能用冷敷的辦法幫助紅玉降溫。身後呢,那傷疤簡直慘不忍睹。
看着地上的一枚箭簇,阿爽不禁嘆口氣。
“砰砰!”一個時辰以後,有人敲門,三個丫頭在黑暗中面面相覷了會兒,阿爽鎮定了下心神,朝着門口去了。
“什麼人,這後半夜的不休息嗎?”
“我是劉大人派過來的,說是你們需要一個重樓,我這就給你們送過來。”阿爽握着門環,正要開門的時候,驀地一想,不對!
酉時過後紅玉就受傷了,此刻才送過來重樓,又是韓世忠剛剛離開,這不對勁啊。
阿爽一笑,“多謝,多謝,我們自己預備的有重樓,再說了,小姐的病並無大礙,此刻剛剛休息了,你去吧,這邊我們忙得過來,告訴劉大人,就說大恩不言謝,往後各自用得到的地方多着呢,就這樣吧。”
“這,您開開門,我真的是過來送重樓的。”
“不用了,告訴了你,將軍已經睡了呢,就此別過,後會無期。”阿爽心跳加速,因爲阿爽知道,這個人來者不善的很。
現在,只能硬撐着了,撐到韓世忠歸來。
“阿爽,剛剛你還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現如今有一個人雪中送炭,你如何就這樣子不讓人進來?”
“疑點重重,要是讓這個人進來了,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也對。”魯倩點點頭,過了沒有很久,又是有人來了,在門口敲門,阿爽並沒有出門去,“做什麼,深更半夜的還要不要人睡覺?”
“末將是王大人那邊安排過來的,這裡有一個醫者,厲害着呢
,很是可以妙手回春。”
“出去,有什麼事情,明日裡再說。”沒有想到這人硬闖起來,好在娘子軍一個比一個還要厲害,不多時,這偷襲的人已經讓人給丟了出去,赤條條的。
這才安靜了不少,阿爽看着梁紅玉,梁紅玉的身體還是忽冷忽熱的,她多麼想要讓梁紅玉睜開眼睛,但是梁紅玉簡直沒有絲毫睜開眼睛的跡象。
“小姐,爲什麼受傷的不是奴婢,哎。”阿爽一邊嘆息一邊握住了梁紅玉的手,梁紅玉好像有感應似的,用力的回握住了阿爽的手。
“啊,小姐,您好像有知覺。”紅玉想,廢話,要是沒有知覺,我不是早已經死了。
現在的梁紅玉,不是沒有任何的知覺,而是不能立即就清醒過來,對於周邊發生的一切,包括阿爽的安排與佈置都是感覺到刮目相看。
阿爽是聰明的女子,但願今晚可以平安的過去。
只是,韓世忠剛剛出門以後,過了一條馬路,到了 岔路口以後,已經有一羣人就那樣圍攏了過來,他看了看對方,人數並不多,不過一個一個看起來都是練家子。
不免問一句,“你們這是……”
“將軍還記得白天的狼羣,其實將軍應該知道的,狼羣是不可能在夏天遷徙的,那麼……”
“自然是有你們在後面追趕,狼羣本沒有傷人的意思。”韓世忠早已經懷疑今天下午那一羣狼來勢洶洶是有人在頂風作浪。
“好聰明。”黑暗中,有人讚美一句。
“好笨,要是我真的聰明,不會走這樣一條路。”韓世忠一邊說,一邊又下坡趕驢,問道:“誰派你們過來的?”
“死到臨頭還要問這個?”那帶頭人嘿嘿的冷笑,嘬牙花子,“將軍一世英名,自然是不想要死在無名人的手中,不過可惜的是,我們這些人就是不能告訴你。”
“我就是想要知道呢?”韓世忠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兀立在冷風中,那黑漆漆的墨發在風中好似一枚打開的旗幟一樣,拉扯出來一片聲音。
“你死了,就算是知道,也還是死了,永遠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秘密,所以呢,你不能知道。”這人一面說,一面陰測測的笑了。“你活着,就更不能知道了,因爲你若是知道了,我們這些人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呢。”
“我不會死,死的是你們。”說時遲,那時快,他一個縱越,已經踩在了馬兒的頭上,手中的鏈子槍已經卷住了剛剛大言不慚的那個人的頭顱。
“擒賊先擒王,這就是我韓世忠,說吧,我放你活着就是。”
“你……休想。”這人掙扎了一下,想要咬碎牙齒中的毒藥,不過韓世忠已經點住了這個人的穴道,“疼痛對人有好處,我自然是想要你笑口常開的,不過好像你更加向晚的是死亡。”
“這不妨事,我帶着你好生在軍中去折磨就是,長途慢慢,有一個人每天讓我們軍中的人解悶子,也是不錯的。”
說完,韓世忠已經笑吟吟的將這個人的指頭斬落下來,所謂“十指連心”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斬斷一個人的手指,那個人會多麼痛。
“你……想
要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要知道,我想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你而已,好玩嗎?”韓世忠笑着,這人卻是因爲疼痛,臉色變得僵硬緊繃起來,“你……你饒了我,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剛剛給了你機會,現在呢,機會已經沒有了,你想要說,恐怕我韓世忠還不想要聽呢。”世忠的手就那樣輕描淡寫的卡在了這人的咽喉位置,沒有看到用什麼太大的力量,但是很快的,這人已經面色變得與紫檀一模一樣。
接着,這人的面色又是萬花筒一樣的變幻不定,最後是黑色的,然後七竅出血,就那樣直挺挺的死了。
旁邊的幾個人嚇得屁滾尿流,韓世忠笑吟吟的深深食指,“你過來,別看我,就是你,你過來,實話實說我就饒了你,不然我會要你死的很舒服。”
“您……您……”
“過來……”世忠指了指自己的面前,這人不得已,只能朝着韓世忠去了,韓世忠一笑,“說吧。”
“是劉大人要小人等在這裡暗算您老人家的,他知道您今晚會探路,所以很早以前已經掐算好了時間點,我們這就將草原上的狼羣給驅趕了過來,狼羣看到您,其實並不是追趕您,而是……您知道的。”
“很好。”韓世忠沒有想到,自己打了一輩子的老鷹,讓老鷹啄了眼睛,居然在這個陰溝裡翻船。
“那麼,到了寓所,也是他早已經料到的這才讓人射箭。”
“那是我們這邊最爲厲害的一個弓箭手,至於那箭簇也是獨一無二的。”
“一個獨一無二的弓箭手,加上一把獨一無二的黑漆弩,很有意思,不過我想要問一問,這重樓……”他這是隨口一問而已,這個人已經嚇破了膽,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您實在是有所不知,這重樓是解藥,又叫做七葉一枝花,但是這樣的藥要是放入了將軍的藥材中,很快就會血崩的。”
“哼!”他用力的揮手,鏈子槍已經席捲過來,將這個人的脖頸勒住了,“這又是騙我,對嗎?”
“小人有性命之憂,小人不敢。”這人瞪圓了眼睛,韓世忠看到這人的神色實在是不假,這才揮揮手,將鏈子槍收好了,“這箭簇上的毒是孔雀藍,對嗎?”
“是——”
“你們是劉大人派遣過來的,現在要滾回去,知道嗎?”這樣一說,這幾個人立即瑟瑟發抖起來,他朗然一笑,指了指地面,“快,我看着你們滾回去,我也要回去了,保證不殺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將軍大恩大德,末將結草銜環……”這幾個人一邊說,一邊好像忍受胯下之辱一般的跪在了地上,開始翻滾起來,不多時,已經滾出了韓世忠的視線。
韓世忠不知道究竟應該相信還是質疑,但是現在需要爭取時間,早一點兒到市集上去,尋訪一下,究竟這樣的病情需要重樓還是不需要。
半夜三更,他敲響了第一家藥鋪的門,這藥鋪的掌櫃是一個老頭。
“店家,我有人命關天的案子,請您開門來。”他一邊拍門一邊叫嚷,這店家慢吞吞的點燃了油燈,“來了,急什麼急,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