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舉辦的西涼政府招待宴,貴客不斷,剛來了市長王全義,這門口又是一陣騷亂,衆人舉目觀看,門口的人已經開始鼓掌歡迎。
林濤雖然沒跟這位打過交道,但是上海新聞,可是看到過,來人正是上海市委書記白吉昌,上海市的掌舵人,*****候補委員。只要再向前一小步就會進入國家領導人之列。
王全義有點詫異,但想到這錦江副總白麗珍是白書記的妹子,來這裡看看也不算什麼?王全義低聲跟林濤說了句是白書記,就大步迎了上去。範玉龍朝林濤使了個眼色,也是跟了過去,林濤會意,也是微笑着着上前。
“吉昌書記!”
“全義市長!”
兩人握手相視而笑。範玉龍問了聲好,白書記只是點點頭,把目光掃向後面的林濤。白書記來是因爲手下的人向他彙報,這兩天白麗珍跟這個西涼市長走的似乎很近,白書記對妹妹向來關心,因此過來看看,在來之前他對林濤調查了一下,是西涼市長,已婚,是軍轉幹部,看來自己是多心了,妹妹眼高於頂,對一般男人不假辭色,何況是有了家庭的人,但是西涼再國際展會上拍賣天價地標上了新聞,也引起了白書記的注意,因此今天晚上順便來看看林濤是何許人也。
白書記的目光透過範玉龍,看到對面是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面帶微笑,看着很和氣,而且目光堅實,這種人心態比較冷靜,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看到自己到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白書記心裡對林濤還是比較讚賞的。
白全義說道:“白書記,這位就是西涼市市長林濤。”
“白書記您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我這是私人身份來此,並不需要遠迎。聞名不如見面,林市長還真是年輕有爲啊!”白吉昌伸出手同林濤握手。
這握手也是有講究的,如果同上級領導見面,領導不伸手,你就不要伸手。同女士見面也是如此,都是女士先伸手,你才能握手,要是你主動伸手就是不禮貌。
“熱烈歡迎啊,您能來西涼政府招待晚會,蓬蓽生輝啊,謝謝白書記對西部小城市的支持啊!”林濤此刻放低姿態,讓人感覺充分尊重白書記。同時大帽子扣上,你白吉昌來這是支持西涼來的,這帽子一扣上,領導礙於面子總要說幾句場面話,這樣就OK了。
“中國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所有大小城市也是兄弟啊,你們西涼來上海這是支持上海的發展,我支持西涼也算是禮尚往來了。”白書記笑着說道。林濤心說,這白吉昌看起來是一隻老狐狸啊,說話滴水不漏,林濤也是心裡想想,可不會跟第二個人說,畢竟白吉昌是上海市委書記,若說直轄市,上海市委書記有時還要重於京裡,北京是政治中心,那上海就是金融中心。套用經濟基礎決定上層政治,這點在上海市體現的淋漓盡致。
白麗珍這時走上前來裝作很驚喜的說道:“歡迎白書記到我們酒店指導工作,您有什麼指示,我們酒店一定會馬上落實。”
不少人對白麗珍暗自垂涎的商人,尤其那些名媛們,都心裡暗暗鄙夷,心說,平時裝得清高,人家白書記一到,你也不貼上去了,而且拍馬屁還這麼露骨,這麼沒水準。
白吉昌看着白麗珍眼中滿是溺愛之色,知道這是小妹調皮,也不點破,四下看了看說道:“錦江在白副總的管理下,搞的很不錯嗎,比那些國際知名酒店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相信錦江在白總的經營下一定會蒸蒸日上的,我很看好錦江。”
“有了白書記的鼓勵和支持,我們錦江一定會打造出上海的名牌酒店,不會給白書記丟臉的。白書記我能有幸邀請您跳支舞嗎?”
“能得到白小姐的邀請,是我的榮幸,我樂意之至。請!”白麗珍拉着白書記的手走向場中,音樂響起。兩人在場中翩翩起舞,其他女人有羨慕的,又嫉妒,有鄙夷的,表情各異,不過隨着音樂,越來越多的男女開始跳舞。許多商人合計着,這白麗珍魅力真大啊,能把上海市委書記都拴住啊,在上海可從來沒見過白書記跟年輕女子這般輕鬆的談笑的,好像在白麗珍面前就變了個人似的。
“麗珍,我看你好像很願意幫助這個西涼市長啊!”
“恩,這個人很好,有學識有風度,而且是個充滿正義感的人,你還不知道吧,那個跳下黃浦江大橋救人的就是林市長。不僅是我,在許多人眼中他都是英雄。”
“哦,原來是他。還真是非同凡響啊,一定有不少少女都把他當成偶像了吧?”白吉昌笑眯眯的看着白麗珍。
“切,不用套我話,他自然是我心中的偶像,只不過他已經名草有主了。”白麗珍知道哥哥的意思,因此直接說了出來。
白吉昌沉默了,看得出妹妹是動了心了,只可惜妹妹難得相中的男人卻是有家室的人了,我這麼漂亮而且有才華的妹妹這麼會找不到如意郎君呢?姨娘年紀大了,自己這個哥哥卻沒能給妹妹創造條件,心裡不免感到愧疚。
“好男人總是有的,只是你的眼光太高,再有你實在太出衆了,一般的青年才俊也都被你美貌和才華嚇退了。要是妹妹長的平庸一些就好了。”白吉昌的感嘆,讓白麗珍笑出聲來。
嬌笑道:“要不,我做個整容手術,弄的醜點,然後把自己嫁出去。”
“我估計沒人會想到,太優秀也是一種苦惱。”白吉昌說出此話,自己也感覺好笑,若是一般人說自己,那一定會被認爲是裝,是狂妄。不過白麗珍的情況確實如此,而且一般人還不知道同白麗珍跳舞的這位上海市市委書記,就是白麗珍的親哥哥。有句俗話叫做‘同父異母親兄弟,同母異父不算親。’,白吉昌和白麗珍相差二十多歲,很難有人會往他們是兄妹上聯繫。
在場地另一邊有個名媛看着白麗珍跟白書記有說有笑,心裡犯酸水,不由開口對身邊的男人說道:“你看,那白麗珍平時裝得跟天使似的,現在還不是發騷犯賤,往白書記身上貼。”
“人家是美人愛英雄,估計白麗珍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因此對大權在握的人才有興趣。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說不定,白書記今晚就能摟着美人共赴巫山了。”這位商人心裡也是稍稍的不平衡,因爲他也跟白麗珍說過話,但是白麗珍的客氣裡透着冷漠和拒絕,讓人難以接近,可是今天居然主動貼上了白書記,對於一般的男人來說,心裡就恨難平衡,說說風涼話,痛快一下嘴很正常。
“你也看出來了。她發起騷來還真不一般呢?”他們旁邊的一個女子也輕蔑的笑着,對這位所說的話很贊同。
他們雖然聲音不大,還有音樂摻雜,但是隨着舞曲轉到他們身邊的林濤聽到了,林濤估計旁邊的兩三對也聽到了,林濤心裡非常不痛快,白麗珍雖然跟林濤相處短短几日,但是林濤對白麗珍也頗有好感,見有人出言侮辱,心裡生出一絲火氣。林濤停了下來,對着這兩對說道:“你們四個,跟我過來一下!”
被林濤指點的四人有些驚詫,不知道林濤是什麼意思?但是林濤是主辦人,而且是西涼市長,四人也就停下來,跟着林濤走出了場地,來到一個僻靜的拐角。
那個商人見林濤語氣不善,而且面色陰沉,不知道出了什麼毛病,還笑着問道:“林市長,什麼事一臉嚴肅啊,還弄的神神秘秘的?”
“你們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不?”林濤寒着臉問道。
另一位地產商有些掛不住了,心裡根本就不懼林濤,冷笑道:“林市長管的也太寬了吧,這裡可不是西涼。再者我們說什麼了,你說說看?你不會是也看上那位了吧?”
“是啊,別以爲大家都來捧場,你就有多大面子,你不過是個鳥不拉屎的窮地方的小市長,還真以爲自己是上海市長啊,真是好笑!”那位一直出言侮辱白麗珍的女人輕蔑的看着林濤,嘴角還帶着冷笑。
林濤看了看這女人,反手抽了一巴掌,不過打的是他身邊這位地產商,對於打女人,林濤還沒想過,要不是罪大惡極的女人,林濤是不會出手的。
林濤這一巴掌把四個人打愣了,誰也沒想到林濤會動手。這邊有柱子擋着,多數人在跳舞,因此沒看到發生的這一幕。
林濤不等四人叫喊,就立刻沉聲說道:“打你是救你,你知道白書記和白麗珍是什麼關係?”
那位捂着臉一時被林濤鎮住了,其他人也被林濤的話吸引過來,本來要喊叫的那個女人也閉上了嘴,都豎着耳朵聽着。
“他們是親兄妹,只是白小姐低調,才一直沒有宣揚,你們方纔說的話,要讓白家兄妹聽到,你們還想在上海立足嗎?”林濤說完轉身而去。
四個人就覺得身邊小風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四人對視一眼。那女人嚥了口唾沫說道:“真的是兄妹,不可能吧?”
四人心裡雖然有點不信,但是林濤身爲市長怎麼會撒謊,而且是這麼容易被戳穿的謊言。那女人眼珠一轉說道:“你們兩個不是跟範玉龍有點交情嗎,你們去問問。”
“恩,要是姓林的騙我們,有他好瞧的。”捱打的這位和另一個地產商,在桌邊拿起一杯酒,轉到範玉龍身邊,沒話找話,客套了兩句,然後把話題轉到場中的白書記和白麗珍身上。
“範市長,我聽聞白書記和白麗珍是親兄妹,這不是真的吧,這兩人差的歲數也太多了。”
範玉龍也沒在意,笑着說道:“這在以前那個年代,很正常啊,我小叔叔就比我大一歲,比我哥小八歲呢,這有什麼稀奇,若不然——你不會是在亂想什麼吧?”
範玉龍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這位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問問,我那邊還有點事要談,先告辭了,您慢慢喝。”
這位有些慌張的來到三人的桌子旁,低聲說道:“是真的。”
四人大眼瞪小眼,心裡一陣恐慌,看看場中的白家兄妹,有看看那邊冷着眼,看着他們的林濤,心裡打了個哆嗦。
“看來姓林的跟他們白家兄妹關係不一般,若不然,這些年我們都不清楚的關係,他剛到上海怎麼會知道。他不會跟白書記提這事吧?”那位捱打的現在有點害怕了。商人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官,白書記要整治他,有上百種辦法,能讓他傾家蕩產,越是大商人越有體會,因此那些做大做強的商人都會找一個政治靠山。
“我看不會,這事說出去不好聽,林濤既然私下裡把我們叫過來,就不會公開了。”那女人說道。
“媽的,都怨你。還不走,在這等着挨雷啊!”這位地產商罵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後面這幾位也灰溜溜的跟着。這四個人出了酒店,找了一家茶館,開始商量着怎麼挽救,最後打定主意,還得去西涼好好表現才行,要是林濤不爽,把這事說出去,那在上海的一切就完了,幾十年的心血這麼付諸東流,他們挺不住。
說來也巧,上百人都沒注意林濤打人的那個角落,但是白書記看到了,因爲妹妹關注林濤,所以白書記的目光偶爾就會在林濤身上流連,他看到林濤跟幾個人出了舞場,因此帶着白麗珍跳舞的時候,轉到了能看到林濤的地方,見幾人似乎有所爭執,然後林濤還甩了一巴掌,那個捱打的地產商,白書記也知道名字,畢竟是上海有名的商人。白書記眼皮一跳,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林濤居然打人了,這年輕人很衝動啊,那地產商身份不一般,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沒想到的是,一切風平浪靜,連一句喊叫爭執都沒有,不一會這四位居然灰溜溜的走了,臨走時往自己這邊看了看,最後看的是林濤,好像他們十分懼怕林濤,沒敢對視就溜走了。白書記覺得這事有意思,一時起了好奇心。跳完一支舞,就和白麗珍走到了林濤的身邊。
林濤笑道:“白書記的舞姿不錯啊!有國際水準。”
白麗珍搶着說道:“我跳的不好嗎——拍馬屁,你跳的可比我哥好多了。”
林濤笑道:“有其兄必有其妹嗎,白小姐跳的更好!”
白吉昌看了一眼林濤,心說,我們是兄妹這件事一定是妹妹說的,不過妹妹這樣做可是第一次啊,現在可沒幾個人知道我們是兄妹關係。白吉昌想到這說道:“林市長消息很靈通嗎,我和麗珍是兄妹這件事可是沒幾個人知道。”
林濤想了想剛纔的事情說道:“其實許多事,應該辯證的去看,白書記雖然是市委書記,但是白麗珍小姐是白書記的親妹妹,雖然沒必要宣揚,但是讓人知道也沒什麼壞處,也許看您的面子,白小姐的酒店生意會更興隆,那些宵小之輩也不敢惹是生非。”
“我酒店的生意可不需要我哥照顧,林先生這是小瞧我了。”白麗珍嗔道。
林濤笑而不語,白吉昌突然聯想到方纔的事情,感覺林濤這是話裡有話。當下一想,是啊,外面對不知道我們的兄妹關係,今天和妹妹的說笑,可能會引起不少人的胡思亂想,甚至是污言穢語。
白書記正色道:“林市長,方纔那幾個人是不是說什麼了?”
“沒什麼,不過酒喝多了點,說點葷話,讓我給勸走了。”明白人不用細說,一點就透。白書記已然明白,那幾個人一定是出言侮辱自己兄妹了。白吉昌眼皮跳了跳。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白麗珍嗔道:“你們當官的說話,怎麼都雲裡霧裡的,你們說什麼呢?難道是官場的暗語?”
白吉昌笑道:“我和林市長也不是間諜,還弄什麼暗語?”
第一支舞曲停了,白書記主動走到話筒前,敲了一下話筒,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看着白書記。
白書記笑道:“我來的時候,就說過,今天是以私人身份參加宴會的。不過多數人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你們知不知道,爲何才貌雙佳的白麗珍小姐會青睞我這個年逾花甲的老頭子啊?”
整個正面顯得更安靜,是寂靜,這些人還真怕這位白書記說出,他要娶白麗珍這樣的爆炸性新聞來,恐怕不少人都得心臟偷停。白麗珍在下面張着小嘴,驚詫的看着臺上的哥哥,不少人看到白麗珍這個表情,都認爲猜測的很對,有的女人妒忌到發瘋,心說,這白書記要當衆示愛,這白麗珍高興的會發瘋吧!
白吉昌頓了一頓,眼睛看着白麗珍露出慈愛的目光,不過在不少人眼中,那是陷入白麗珍溫柔鄉的目光,心裡陰暗齷齪的推斷着種種猜想。
白書記笑着說道:“我跟白小姐的關係非同一般,我們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我今天說出這層關係,不是讓一些追求麗珍的青年才俊更有壓力,而是作爲一個兄長,希望有更多的俊彥鼓起勇氣,如果哪位能得到麗珍的青睞,我這個當哥哥的有重賞!至於什麼重賞,只有成爲我妹夫纔有資格知道。”
白麗珍在下面臉色羞紅,一跺腳,嗔怒的看着笑眯眯的哥哥,心說,哥哥今天是不是喝多了,跑這來耍酒瘋來了,回家一定讓媽好好教訓他。
白書記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宴會廳炸開,許多人都是驚愕,不敢相信的樣子,王全義和範玉龍也是有點吃驚,不知道白書記如此高調的宣佈兄妹關係是什麼用意?只有林濤在後麪點點頭,心說,白書記辦事果然雷厲風行,而且看來,十分在意這個妹妹,介紹用的是一奶同胞,而不是同父異母,從這點上可以看出,白書記對後孃的無比尊重,對妹妹也是無限的愛護。
林濤在後面鼓起掌來‘啪啪啪!’聲音很大,衆人醒悟過來,也跟着鼓起了掌聲,白書記向林濤投來感激的目光,是林濤點醒了他,這樣大聲的說出兄妹關心,讓那些宵小會斷了有害白麗珍的心思,這是對白麗珍更好的保護。
白書記的高調宣佈,有些人聽了十分興奮,合計着,自己有什麼親戚,都那個有資格追求白麗珍,這要能把白麗珍追求到手,可真是一本萬利啊。那上海還不得橫着走啊!有些想打歪主意的,心裡有點後怕。白麗珍還有個這樣的親哥哥,就要是犯到白家兄妹手裡,還有活路嗎?有些心理陰暗,不斷腹誹的,此刻則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起談論過白家兄妹的對視之後,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羞愧之色。
“好了,我今天就是以白小姐的兄長身份來參加西涼政府招待宴的。大家繼續!”白書記說完走下臺來,感覺一身輕鬆。
白麗珍拉着白書記的胳膊,扭捏道:“哥,你是不是喝多了,跑我們酒店耍酒瘋來了?”
“我都有半個月沒喝酒了,耍什麼酒瘋。怎麼我說來,你不高興?”
“我們本來就是兄妹,說出來有什麼?不過你後面的話什麼意思?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忙着往外推銷你妹妹啊?”
“我這不是着急嗎,你不知道媽有多着急,雖然我也知道這事強求不得,不過說說,也沒什麼害處,大家笑着聽聽,也挺好的。”白書記無奈的說道。
白麗珍瞪着眼睛說道:“你以爲擡出媽來壓我,我就怕了。哼哼,以後有你好看?”
白書記看着妹妹走過去,不斷的有人跟她打着招呼,心裡也感覺好笑,心說,一宣佈是自己妹妹,這些人又立刻熱情了許多,而且笑容裡還多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