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將給了林濤七天婚嫁,林濤給了趙鼎天半個月婚假。樂得關蘭蘭一個勁姐夫的叫個不停。
假期的第一天,也就是婚禮的前三天,林濤和趙鼎天兩對小夫妻上午拍了半天婚紗照,下午找專業人士佈置新房。
第二天上午林濤的姥姥姥爺,小姨夫一家四口全部趕來,下午,關蘭蘭的夫婦從上海飛了過來。第二天,蕭瀟的父母,父母的兄弟姐妹,孩子,父母的父母——親朋好友從四面八方彙集,林濤的房子不小,但是架不住人多,最後紛紛用大客車接到西山明月湖賓館。林濤的兩個老師,師兄趙半仙,是林濤親自坐飛機接來的,以顯示其尊敬和孝心。要不是林濤能耐不小,這兩個老和尚都沒辦法登飛機,爲啥?沒身份證,不讓登機。
林濤把人直接送到明月湖酒店,現在所有提前來的親朋好友都在明月湖。林濤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先給姥姥姥爺請安,兩個老人拉着林濤一個勁說好,最後說了句“可惜我那短命的閨女,沒看到兒子的風光,真是沒福分啊!”一句話,把大夥都弄哭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才止住悲聲,然後開始數落小女兒,也就是林濤的小姨“你這丫頭不懂事啊,老林家沒個女人持家,辦婚禮這麼大事,你們也不說早兩天來,幫着張羅張羅,竟顧着賺錢——”
“你怎麼賴我啊,要不是你前兩天說腰疼,我早來了。”林濤阿姨辯解道,要照顧兩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也不容易。林濤擦了擦眼淚笑道:“我這人手多,有公司的員工,還有我的手下幫忙,沒我什麼事。你和姥爺就安心在這多住些日子,我工作忙,也一直沒去看姥姥和姥爺”
“辦大事要緊,我和你姥姥硬實着呢!”老頭子揹着手在總統套房打量着。心說,這就是總統住的房子,真豪華,我也借外孫的光,當了一把總統。
“小婷他爸,現在小濤都把他表妹的工作安排好了,公安局最大的衙門,多有前途,你就不用擔心小婷了。錢夠花就好了,那餐館的事少操點心,到老了落一身毛病。”老太太繼續嘮叨着。
“恩,媽,我知道。”林濤的姨夫是下崗工人,跟林濤阿姨是一個廠子的,林濤小姨是接姥爺的工作。兩人一起下崗,一起創業,開了那個餐館維持生計,這幾天餐館擴大了不少,每年也能收入個三五十萬,在城市裡也屬於比較富裕的家庭,林濤姨夫這麼說也是個老闆了,但是,依舊早起買菜,搬上搬下的。平時少言寡語,林濤小姨一吵架,老太太準的數落閨女。
林濤小姨一聽老太太說的,立刻嘟囔道:“我姐夫那麼有錢了,不還在辦公司,錢當然是越多越好。媽,知道不,這是總統套房,主一天得一萬塊。”
“啥?住一天就花一萬塊錢。這麼貴,那咱們還是別住了,回小濤家吧。”老太太顏色更變的說道,頓時把大夥逗樂了。
“你這老糊塗,這是你孫子的酒店,不收你錢。”老頭瞪着眼睛喊道,這老頭多少有點耳背,說話聲音很大。
“你才老糊塗,你以爲我不知道啊,我是想讓住店的人住,咱們住那不是虧了嗎,那可是一萬塊呀。”感情,這老太太一點都不糊塗,精明着呢,一說完大夥更樂了。
“現在酒店還沒裝修完呢,不能營業,姥姥你就放心住吧。我給你和姥爺按摩一下。”這人過七十,氣血衰敗,很容易疲勞,過度興奮更容易患腦血管疾病。林濤平時忙,難得盡孝心,這也算是替死去的媽媽盡孝了。
老太太趴在牀上,享受林濤的按摩,咧着嘴直笑。
“把你這老太太美的,大師長給你按摩,省長都沒這待遇。”老頭坐在旁邊撅着鬍子說道。
“就是當了國家主席,那也是我外孫。”老太太反駁道。林濤小姨在一邊咯咯直樂。
“舒服不?”老頭又問道,看到老太太一臉享受的表情有些着急。
“舒服着呢,這腰眼熱乎乎的,小濤的手到哪,就舒服到哪裡,哎呀,一輩子就沒這麼舒坦過——”老太太說着說着,睡着了。林濤這不光是按摩,還給老太太舒筋活血。慢慢給老太太翻個身,蓋上毯子。
“姥爺該你了,保證舒舒服服睡着。”
老頭也很快在林濤的按摩中睡着了,林濤給兩個老人用先天真氣渡了一遍經脈,功效堪比吃幾年補藥。
林濤小姨也扭動着肩膀,似乎想讓林濤給按按,林濤笑道:“小姨,姨夫,我晚上過來給你們按摩,現在來的客人很多,我要去看看蕭瀟的父母,還有蕭瀟的乾爹乾媽。”
“你去忙吧,笑笑她爸可是大幹部,不能怠慢。”
“恩,晚飯,五點鐘,服務員會直接送到房間來。不用出去吃”林濤臨走還不忘告訴一聲,這就是親情。
林濤阿姨坐在丈夫對面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林志遠還真能折騰,弄了大酒店,得好幾千萬吧?”
“幾千萬,這麼大酒店得過億,你沒看後邊還有沒完的工程嗎,再起兩樁大樓得多少錢。”林濤姨夫雖然老實,但是人,很精明,做事細心。
“也是,這都是林家父子的能耐,對了,那死丫頭怎麼還不來?表哥結婚這麼大事,請兩天假怕什麼。我給小婷打個電話。”林濤小姨按了李婷的號碼。好一會兒,李婷才接起電話。
“媽,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李婷的聲音,還有嘈雜的說話聲,似乎在喝酒,林濤小姨就是一皺眉。
“丫頭你怎麼還不來,幹什麼呢?”
“我們主任招待客人呢——景龍酒店,跟明月湖酒店在一條主幹道,我等會兒吃完就去——”李婷打了個酒嗝。
“啥,你也跟着喝酒?你們主任讓你陪酒嗎?知不知道你表哥結婚,你這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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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們領導讓我去,我有什麼辦法——”李婷委屈的說道。
“你們主任大,還是你表哥大,趕緊滾過來!”林濤小姨站起來罵道。
“知道了——”李婷打了個酒嗝,掛了電話。
林濤小姨不放心女兒跟人喝酒,要是喝多了怎麼辦,趕緊去找林濤,想讓林濤找個人去接李婷。
林濤小姨出了房門,去找林濤,正看到林濤的警衛員小關,連忙問道:“小關,林濤哪去了。他表妹喝多了,我想讓他去接李婷。”
小關心說,把我們首長當成我了,那麼大領導隨傳隨到。小關笑道:“公安部的關部長來了,首長正陪着說話呢。我去接好了,李婷在哪?”
“在什麼景龍酒店,李婷說跟這個酒店在一條道上,小關你知道嗎?”林濤阿姨心說,你們部長都給你表哥提前來道喜了,你個丫頭陪什麼狗屁主任,真是傻啊!別看林濤小姨沒上過大學,但是社會經驗可比李婷強的太多了。
“我知道,我手機裡有李婷的電話,等會我出去再打給她,您放心吧。”小關客氣的說道,小關常常開着車帶蕭瀟和李婷購物,和李婷很熟。
“麻煩你了小關,這丫頭短煉啊!”林濤小姨搖着頭回到房間。
景龍大酒店,菊花廳包房內。
“小李,過來給馬局廳長敬酒。”李婷所在科室的張主任,嘟囔着一張肥臉喊道。
“我馬上來,我去洗把臉。”李婷站在門口,捂着嘴跑向衛生間。
“哎,這沒出校門酒量就是不行,不能讓領導盡興。”張主任對着馬局長說道。
“長的挺漂亮的,是內招的大學生?有什麼背景。?”馬局長合計着怎麼將這漂亮的女大學生拿下。
“去年特招的二十個學生,李婷是其中一個,還在考察中。”這張主任是從基層剛調上來的,纔來兩個月,對李婷的情況並不熟悉。他們科室七個人,四女三男,李婷是偶爾才露一面。張主任見過李婷三次,談過一次話,今天借工作之名,到區裡找馬局長喝酒,把李婷也帶上了。李婷第一次跟領導去考察工作,很高興,很謹慎的跟在張主任身邊,大方得體,考察結束之後,馬局長請吃工作餐。從中午十二點,吃到了一點半。剛開始的時候,李婷喝的是飲料,後來馬局長給倒酒,只倒了淺淺的一杯底兒,也就眼皮厚。
你再不會喝酒,只要不過敏,這點酒沒問題吧,在兩位領導的期待中,李婷把酒喝了,本來喝了一杯可樂,現在喝這點酒一點感覺都沒有。馬局長連誇這纔是好同志。即便是女同志爲了工作需要也要喝點酒,這馬局長又引經據典,說了一堆,讓人認爲女同志也是可以喝酒的,而且很有必要,酒量要慢慢鍛鍊。張主任在一邊不時插兩句奉承話。
這就是套兒,一次給你倒點,你也不在意,領導讓你回敬,你也不在意,一來二去,四五兩白酒就下肚了。到政府單位工作,不會喝酒的新手往往第一次出去吃飯就這樣被喝趴下。不僅防不勝防,而且讓人無法拒絕。
馬局長詢問李婷的背景,張主任也不清楚,他跟手下談話,問李婷的情況,屬下也僅知道是人事科安排的,特招的學生之一。平時李婷很低調,因此,張主任也就認爲李婷家事一般,因爲學習好,政治素質高才被選上的。
李婷在洗手間大吐特吐,用涼水沖洗了好一會兒,咕嘟咕嘟又喝了好幾口自來水,這才清醒起來。心說,“表哥讓我今天去西山明月湖酒店陪姥姥姥爺,不能再喝了,我得先走。”
本來李婷在上學期間,除了部裡安排的特別科目或者訓練之外,沒有這樣的工作考察,只不過這張主任動了點歪心,覺着有美女陪着很煩風光,這才讓李婷跟着下區裡。李婷初來乍道,跟領導工作,認爲是領導的賞識,根本就沒多想。現在母親打電話,李婷又想起了姥姥和姥爺都來了,得趕緊回去。思想很單純。
李婷回到包房,帶上警帽,跟張主任說道:“主任,馬局長,我姥爺姥姥父母來京裡了中午前到的,我去看他們了,你們慢慢吃。”李婷說着就要走。
“等等,小李。”張主任喊道。
李婷看到張主任面色不善,疑惑道:“主任,有什麼事?”
張主任氣不打一處來,認爲在馬局長面前丟了面子,這大學生太不知道好歹了。
“什麼事?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我們是下來考察工作來的,你怎麼能未經領導同意隨便離開呢,父母來了可以工作結束再去見嗎,怎麼能因爲私事耽誤正常工作。”張主任嚴肅的說道。
“對不起,主任,我以爲工作結束了,現在只是在吃飯,我就想早點回去——”
“就你這種工作態度,我肯定給你的考察是不及格,你現在還不是正式的科員,畢業後,還想不想來部裡工作了——”
“看你,老張,生那麼大氣幹什麼,大學生還沒什麼工作經驗,沒想那麼多,過來,小李,給張主任敬杯酒賠罪。”馬局長唱紅臉,緩和關係,讓李婷陪酒認錯。
李婷第一次被領導訓斥,眼圈微紅,諾諾的說道:“對不起張主任,我錯了,不過我真喝不下去了,我是第一次喝酒,剛纔都吐了,現在還挺頭暈,能不能不喝了。”
“第一次喝酒都這樣,來過來坐,少喝點,慢慢就好了。張主任也是關心你的前途,儘早適應,你纔能有發展。”馬局長假裝好意的拉着李婷的手坐下,給李婷倒了半杯白酒。然後拍拍李婷的手繼續說道:
“進公安部,多難得的機會啊,一般的北京幹部子弟就是擠破腦袋也進不去,更不用提像你這樣的外地學生了,你可不能輕易錯過這機會,以後有張主任照顧,肯定能順利通過考察。來喝下去——”老馬色迷迷的拿着李婷的手,抓着杯子給李婷灌酒。看着李婷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模樣,老馬心猿意馬,恨不得直接摟在懷裡親上幾口。
李婷微微後仰,躲着馬局長湊過來的大臉,嘴裡的臭氣更是讓李婷直皺眉頭,加上刺鼻的酒味,李婷就要反胃,李婷推着酒杯:“我實在喝不下去了,馬局長——”
李婷再一推,老馬竟顧着看李婷的小嘴和白嫩的脖子了,酒杯沒抓問,一下被李婷推掉了,嘰裡咕嚕滾在桌子上,碰的叮噹作響,酒水灑了馬局長一褲子。
“對不起——”李婷看着馬局長黑着臉,不安的說道。
“給臉不要臉,滾——以後不用去部裡了。”張主任喝的也有點高,看李婷太不給面子了,氣的一揚酒杯,李婷被酒水潑了一臉。
李婷一臉驚駭,然後,哇的一聲哭了,低着頭向外跑,正好撞到迎面過來送湯的服務員。瓷盆的破碎聲,服務員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李婷也跌坐在地上,湯水灑了她半身,好在警服比較厚,倒是沒燙着。不過服務員慘點,雙手被湯的通紅。
把張主任也看傻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拍着桌子罵道:“滾,趕緊給我滾!”
李婷哭着站了起來,說了聲對不起,就往外走,頭暈,委屈,跌得撞撞的,服務員看到漂亮女警如此摸樣,都好奇的看着。
李婷涉世未深,一直是嬌嬌女,哪裡受過這個,加上有點喝多了,就扶着牆,蹲在地上哭,對面電梯出入的客人,也好奇這個女警察怎麼哭了,倒是一時沒人敢過來問。李婷的電話在工作包裡,一直響個不停,不過落在包房裡自然聽不到。
小關在路上就有些着急了,連打三個電話都沒人接,車速提到一百二十邁,風馳電掣的往景龍酒店趕,這景龍酒店在郊區邊上,接近市區,倒是區領導常去吃飯喝酒的地方。距離明月湖酒店有二十公里。小關開的是掛着軍區拍照的車,路警看到超速也沒敢追。這也是軍牌的特權。
景龍酒店三樓的電梯打開,從裡面走出四個軍人,都是年輕的軍官。
“政委您先請!”高峰客氣的說道。
“你小子少來這套!”被喊做政委的軍官,推了一下高峰,高峰笑嘻嘻的頭前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