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4年初秋,韓信奉命統領六萬輕重騎兵北出燕地、直擊匈奴,六萬精騎出發後花費了半月時間越過八百里漠南草原、四百里茫茫沙海進抵至烏雲海湖畔。當日,秦軍在烏雲海湖畔紮下營寨,一邊休整大軍,一邊等待着匈奴左部主力大軍和部族位置的準確情報!
兩天後,大量斥堠哨探所得的情報陸續傳回烏雲海,早就秘密隱藏在匈奴部族內的‘秦風’密間也或明或暗地送來大量珍貴的情報,使得極爲重視情報收集工作的韓信很快便獲得了第一手資料。
當夜,韓信緊急召集衆將議事,須臾皆齊!
看着席中巨大的地勢沙盤,神采奕奕、躊躇滿志的韓信對諸將道:“各位將軍,經過對各方收集來情報的分析和彙總,目前匈奴左部主力大軍和各部族所處位置已經基本明確!
各位請看,目前匈奴各部族所處位置是東北方千餘里外的茫茫山野、林海之中,這片廣褒的山林,匈奴人稱之爲‘圖臥爾朵’,意爲‘被樹木和大雪覆蓋着的地方’(現大興安嶺)。這裡人跡罕至,野獸叢生,不少山嶺除了短暫的夏季外,幾乎終年被積雪所覆蓋(古代的天氣比現在冷得多),真可謂是遊牧民族掩藏蹤跡的天然屏障。要不是我國十分重視情報工作,恐怕還真難找得到他們。
而匈奴左部主力約五萬餘人離我們卻不是太遠,大概在我們北面稍稍偏東三百里外的圖愣河谷附近,附近每每出現的匈奴斥堠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根據匈奴人的這些部署,各位將軍有什麼看法?”
衆將互相看了看,又沉思了一會,生於、長於斯的克烈保宗起身道:“大將軍,這附近原本是我東胡人的家園,末將對這裡的情況十分熟悉。據我判斷,匈奴人這回比起上回更加的陰險,分明是一邊搞堅壁清野、不讓我軍有以戰養戰的機會,另一邊卻與我若即若離、想對我軍實現‘誘敵深入、疲而擊之’的戰略!不知大將軍和諸位將軍以爲然否?”在大秦多年,克烈保宗的秦語已經說得十分流利了,甚至平時還識了不少字、讀了些書,有時還能掉掉書袋子!
諸將聞言紛紛點頭,大以爲然。曹參點頭道:“這匈奴人分明是怕了我們,才用這種卑鄙的戰法!不過,確實很難對付啊,匈奴人始終消極避戰,而我軍卻困於後勤、不能久戰,若長久相持下去,戰略主動權將始終在匈奴人手中!一旦我軍無力而退,匈奴人緊追不捨,我軍必然吃虧啊!”
吳芮道:“怕什麼,我軍現在機動性絲毫不弱於匈奴人,戰馬餵食了一個月的粟米後,體力更是非常之好。我看咱們就對匈奴軍主力窮追不捨,追得他沒力氣逃了,他自然就會回頭與我軍決戰!”吳芮此言一出,贊同的人不少,看來這建議還是有些市場的!
韓信卻笑了笑,沒有言語。衛元笑道:“咱們還是聽聽大將軍的意見吧,草原征戰本就不是我等的專長!”“對,對,大將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您就說說吧!”衆將七嘴八舌地道。
韓信笑着點了點頭道:“諸將多熟讀兵法,怎麼不知靈活運用呢!?其實,無論馬步、步戰、還是水戰,抑或是平原戰、山地戰、草原戰,它們的精粹無非是:動用一切手段,爭取戰略上的主動權,最終擊垮敵人!
如果我軍氣勢洶洶地窮追匈奴軍主力,雖然我軍戰馬體力較好,但恐怕兩軍不北遁千里之上是難以交兵的。這樣遠的距離,我軍即使追上了,戰馬積存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這時兩軍鏖戰,我軍即使仗着兵革之利勝了,恐怕這死傷也是非常慘重的。萬一途中被匈奴趁亂設伏,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這是下下之策,是我軍被匈奴人所調動、失去了戰略主動權的劣境!
又有人說,那我們不去打匈奴主力,直接去抄匈奴人的老巢,那不就行了!當然,這比窮追匈奴軍要好些,失去了部衆支持的匈奴軍就是無根之萍,再難蹦達上幾天,可謂中策。不過,你們想過沒有,這‘圖臥爾朵’山險林密,在沒有消滅飄忽迅捷的匈奴軍主力之前,深入到這樣的險境去抄其老巢,萬一被匈奴主力秘密回軍,截於險谷、斷隘之處怎麼辦!?那恐怕不是兩敗俱傷、就是全軍覆滅之局。這樣戰略主動權是我軍和匈奴人平分的,但也不是最理想的手段。”
衆將聞言傻了眼,打匈奴軍主力也不行,去抄匈奴軍後路也不行,那這仗怎麼打!?
見衆將迷惑,韓信笑道:“你們要記住這句話‘名將者,要善於調動敵人,入我殼中’!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奪回戰略上的主動權,我的具體構思是這樣的:
首先,我軍速速整軍備馬,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窮追匈奴軍主力而北上。這時匈奴軍必以爲我軍中計,定會日夜北遁,以圖引我軍進入漠北深處。
其次,我軍前兩天可詐做追敵心切,尾追而不捨,但此時注意切不可盡全力,要適當保留馬匹體力!等到了八百里外的胡康河谷附近時,我軍突然揮軍向東北急進,猛撲四百里外的‘圖臥爾朵’深處。這時,匈奴軍必然大亂,火速抄近路想搶先進入‘圖臥爾朵’以搶佔先機!這樣,匈奴軍就爲我軍所調動,拱手讓出了戰略主動權,我軍的戰機便來了。
第三步是這樣的:匈奴軍爲我調動後,我軍卻並不真去打‘圖臥爾朵’,而是於夜秘密回軍,伏於匈奴必經之路。等匈奴人隨後倉促窮追而來、筋疲力盡之時,伏兵盡起,將匈奴人盡殲於大草原之上。然後,我軍再無後顧之憂地深入‘圖臥爾朵’,將匈奴各部族掃蕩乾淨!
此爲‘將計就計、聲東擊西、以逸待勞’連環三計,這匈奴人大多有勇無謀無輩,必不能識破我計。只此一役,韓某就要讓匈奴人精銳盡喪、左部盡滅!諸將以爲此計如何?”
衆將聞言面面相覷,大爲感嘆:“韓大將軍真是陰險啊!有道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怎麼就想不出來這麼好的計策呢!”衛元樂道:“哈哈,大將軍,妙啊!擊敵所必救,再於中途設伏,匈奴人此次必死無疑,看來,以後這茫茫大草原就是我秦國的地盤了!”衆將一陣大笑。
韓信是何等的聰明的戰爭天才,在他的面前要搶得戰略主動權,不能說勢比登天,至少z國曆史上還沒幾個人能做得到。當然,這些匈奴人更是不行,遇到韓信,只能怪他們命不好了!
四天後,‘圖臥爾朵’西一百三十里外,莫羅河谷地。
莫羅河,一條在谷中蜿蜒穿行的小河,是匈奴軍主力馳援‘圖臥爾朵’部族的必經之處!
清晨,河谷附近青草蔥鬱、野花飄香,潺潺流動的溪流清澈見底,不時有早起的鹿羣、黃羊出現在溪岸邊飲水,一副安寧恬靜的的美麗圖景!
忽然間,西方傳來傳來隱隱的奔雷之聲,驚動了河谷北端一座小山上的一羣黑甲騎士。韓信登高向西遠眺:西方煙塵滾滾、蹄聲隆隆處,一條巨大的白線正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而來,迅速接近莫羅河谷!
韓信堅毅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殘忍’的微笑,揮了揮手道:“傳令,大軍注意隱蔽,隨時待令出擊!”“喏!”幾名傳令兵飛奔而去。
韓信又觀察了一會敵情,見匈奴大軍離莫羅河谷越來越近,便又揮了揮手,轉馬率親兵悄悄退入山林之中!
轉眼間,飛馳而來的匈奴大軍迅速突進並不寬敞的谷地,立時間河谷中一陣大亂,無數受驚的鹿羣、羊羣在震耳欲聾的蹄聲中四處奔逃,真有點‘土匪進村,雞飛狗跳’的意思!
要是平時,善獵的匈奴人一定會對眼前如此多肥美的獵物欣喜萬狀,只可惜他們心有所繫,顧不得獵殺這些唾手可得的獵物,便迅速來到莫河羅邊,趟着只深及馬腹的莫河羅便紛紛向東岸急進!
一時間,谷中人喊馬嘶、水花四濺,真是好不熱鬧!
看看數萬匈奴軍已有三四成渡過淺淺的莫羅河,忽然間河谷北端的小山上突然射出一排尖銳的響箭,那刺耳的聲音立時拖動着長長的尾音迴盪在莫羅河谷之內。
尚未渡河的的匈奴軍正一愣神間,猛然北、南、東三面喊殺聲震天,蹄聲滾滾處,也不知道有多少秦軍殺將前來!
匈奴軍頓時一陣大亂,皆知中計。所謂‘人的名,樹的影’,韓信之威名經前年一役後在匈奴人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見又中了韓信埋伏,想起韓信的兇狠與毒辣,這些匈奴人頓時是慌了手腳,在河谷中擠做一團,也不知道該往哪裡逃!
聽着那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新任左賢王阿史那爾和左谷蠡王吐火羅加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左賢王那史那爾慌道:“完了,完了,又中了韓信那小子的奸計了!左谷蠡王,你看現在該怎麼辦?”這左賢王阿史那爾是冒頓的堂叔,得任左賢王靠的是血統而非能力,故在危急之時竟慌得束手無策!
左谷蠡王吐火羅加忙道:“左賢王,還是趕快撤吧,再留在此處,必然全軍覆沒!”左賢王那史那爾忙道:“好好好,快撤,快撤!”當即撥馬和吐火羅加二人率先逃之夭夭!
立時間,河谷中角號聲大作,尚末渡河的匈奴軍便紛紛向來路逃竄而去。見後軍已逃,正在渡河和已經渡河的約兩萬匈奴軍頓時慌了手腳,一窩蜂地向亦回過身來逃竄。一時間,莫羅河中人擠人、馬擠馬,那是一個水花四濺、亂作一團!
就在此時,北、南、東三面大批秦軍如雨般奔來,南、北急衝而來的是秦軍輕騎,而東面的則是武裝到牙齒的秦軍重甲騎兵。
立時間,秦軍亂箭如蝗,惶亂逃竄中的匈奴軍頓時響起一片慘叫之聲,不少人見秦軍急速迫近、來不及逃竄,當下兇性大發,回身便與秦軍鏖戰。立時間,河谷中殺聲震天,兩軍將士短兵相接,殺成一團!
韓信見狀,率親兵急登高處,以紅旗和鼓聲指揮作戰。
當下,一陣戰鼓轟響處,急突而至的南、北兩支秦軍輕騎突然裂開,放過匈奴逃軍之鋒刃,而是對準其腰際像一柄尖刃似的猛突進去,霎那間將一字長蛇陣似的匈奴逃軍攔腰截斷、將餘部團團包圍起來!
這下可好,在包圍圈外的匈奴軍不敢戀戰,只顧奪路而逃,霎那間竄出河谷;而被秦軍輕騎兜住的那萬餘匈奴殘軍立時慌了神,拼命似地左衝右突,卻都被佈陣森嚴的韓信以鼓點和紅旗調動三軍奮力擊回。一時間,莫河羅西岸秦軍以三萬優勢兵力圍住來不及逃竄的匈奴軍一頓猛殺,直殺得匈奴人屍首滾滾、血流成河!
莫羅河東岸的兩萬匈奴軍更是悽慘,根本來不及渡河西逃,便被一萬五千名秦軍重甲騎兵急速趕上。秦軍重騎兵最善臨陣衝突、接敵死戰,他們堅實的甲冑根本無畏匈奴人的短弓,就是一般匈奴彎刀擊在他們的甲冑上也很難砍穿他們的精鋼魚鱗細鎧。
於是,一時間,秦軍大批重騎兵直如下山的猛虎般突入匈奴亂軍之中,那是怎一個威風了得:個個重戟過處,所向披靡,直殺得匈奴人鬼哭狼嚎、東逃西竄,竟是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原本清澈見底的莫羅河便被腥紅的熱血所染紅,河岸邊屍積如山,慘烈無比!
韓信站在峰頂,冷靜地看着河谷內依然正在激烈進行的戰事,不時的發出一兩條準確的號令,如臂使指般輕鬆地指揮着秦軍痛殲匈奴!很快,隨着無論兵力、精力、心理、戰力都佔據明顯優勢的秦軍將殘存匈奴軍壓縮到一個直徑不足五百米的圓形地域後,韓信下達了最後一個作戰命令:自由攻擊,全部擊滅!
立時間,數萬秦軍四面涌上,以強悍的重裝騎兵爲先鋒,輪番衝突殘存匈奴軍,很快就讓匈奴人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在太陽剛剛升至正中的時候,莫羅河谷的戰鬥已經結束。莫羅河內,一片赤紅,到處都飄浮着匈奴軍和戰馬的屍體,密集得幾乎將原本就不深的莫羅河塞斷。河谷西岸,放眼看去:青草黃花之中,到處都是狼籍、碎裂的屍體殘片和內臟,那原本黑色的沃土此時變成了紫褐色,幾乎被大量的熱血所浸透……
慘烈的莫羅河谷,數以萬計的匈奴將士用他們的生命和熱血成就了它的英名!
韓信默默地看着這一切,皺了皺眉頭,平靜地下令道:“傳我將令,重騎兵留下,處理戰場,不要留活口!輕騎兵立即編隊,向西追擊,徹底擊滅匈奴人!”“喏!”有傳令兵應了聲,飛奔下山傳令!
很快,山谷中蹄聲隆隆響起,數以萬計的秦軍輕騎捲起一陣淒厲的狂風,向西急卷而去!
……
卻說左賢王阿史那爾和左谷蠡王吐火羅加二人率殘軍萬餘急急如漏網之魚、惶惶如喪家之犬般逃出河谷,一路絲毫不敢停留、瘋狂向東狂竄,只半個時辰,就竄出去三十餘里地,端的是神速非常!
看看身後莫羅河谷已遠,而秦軍一時並沒有追擊上來,已經連日急奔、幾乎筋疲力盡的匈奴兵們這才鬆了口氣,不約而同地慢慢地緩下馬來、喘上幾口粗氣。
阿史那爾也是將一顆提着的心暫放回了肚裡,卻苦笑道:“左谷蠡王,這韓信小賊好生奸詐,原來打‘圖臥爾朵’是假,實際上卻在莫羅河谷等着我們。不過,這回折卻大軍,大單于那裡如何交待啊!”吐火羅加也是傻了眼,想起因戰敗被處死的上任左賢王,不禁打了個寒顫道:“是啊,如今主力折盡,就憑這點兵力根本不是那韓信小賊的對手,若小賊揮軍東進,‘圖臥爾朵’中的部衆也就完了!我等兵力折盡、部衆損盡,大單于一定會拿我二人開刀的!”
一時間,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二人的臉上是陰雲密佈、愁霧慘淡,真是剛出虎口又有奇險!
良久,阿史那爾忽地低聲道:“左谷蠡王,不如……”眼睛裡精光閃動,陰晴不定。
吐火羅加吃驚道:“左賢王的意思是……”壓低了聲音道:“投降?”
阿史那爾低聲道:“是啊,否則我等必死無疑!而且我看秦國現在國力強盛,名將如雲,我大匈奴根本不是對手,與其被趕到極北之地受苦,不如降了秦軍、以享受中土的榮華富貴!你看如何?”
吐火羅加倒吸了口冷氣,生生嚥了口唾沫,有些心驚肉跳、又有些心動地道:“這、這能行嗎?秦軍不是不要俘虜的嗎,會接受我們的投降?”
阿史那爾目光中精光閃閃,肯定地道:“這不是一碼事,打仗時自然要對敵兇狠,但面對主動投降之敵,哪有不接受的!?這秦皇不是糊塗人,韓信那小賊也不是笨蛋,應該會接受的。而且,我們還可以招降部衆全部歸於秦國,你想這韓信能不樂意!?說不定,秦皇一高興之下,還會厚待我二人呢!”這阿史那爾打仗是個蠢蛋,耍陰謀詭計倒是個好手。
吐火羅加咂了咂嘴,還是有些感到不太保險,猶豫道:“你雖然說得有理,可是我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定。不如咱們派人去試試看!如果接受我們投降,我們就率衆前往;如果不接受,那我們就只好遠遁漠北了!”阿史那爾也覺得這是穩妥之計,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正當二人合計之時,忽然間西方蹄聲如雷,地平線上突然冒出一條巨大的黑線,旌旗獵獵處,一支秦軍鐵騎如風般卷將上來。
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頓時驚得面孔慘白、一如土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秦軍在這裡還設了伏兵。其實並不奇怪,天才的韓信凡與敵對戰,不出手則已,出則必中,哪一次都是一擊斃敵,決不會給敵人喘息和反擊的機會,韓信之狠辣就在於此。他之所以在莫羅河谷對匈奴潰兵採取攔腰而擊的策略,就是免得匈奴人困獸猶鬥,但他可沒有打算就此放了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二人,東胡大將克烈保宗早率一萬輕騎、五千重騎伏於二人退路,準備來個生擒活拿呢!
看着秦軍越逼越近的陣線,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二人看了看身後疲憊不堪、面色驚恐的部下,不由得一臉絕望。
阿史那爾哭喪着臉道:“左谷蠡王,來不及試探了,咱們就降了吧!反正不降今天是死定了,若降了的話,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吐火羅加頓時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沮喪地道:“好吧,咱們下令投降!”
卻說克烈保宗正氣勢洶洶地率秦軍殺將前來,忽然間,前面匈奴軍突然停住了腳步,而且陣前飄起了白色的旌幡,竟然是投降的信號!
克烈保宗猛吃了一驚,急忙揮了揮手,壓下秦軍突擊的速度,在匈奴軍陣前二三百步處停下了腳步。克烈保宗打馬出陣,大喝道:“匈奴人,你們是要投降嗎!?有領頭的,站出來!”
左賢王和左谷蠡王二人連忙縱馬出陣,二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克烈保宗將軍,久仰大名了,我二人願率殘部歸降大秦,而且願意招降所有部衆同歸!請您接受我們的歸降!”
克烈保宗咧了咧嘴,本來他還想大殺一頓呢,卻碰上兩個軟柿子,猶豫了一下道:“這樣吧,這麼大的事,本將軍不敢做主,我馬上派人去向韓大將軍稟報!你們呢就地休息,不許妄動,否則格殺勿論!”左賢王和左谷蠡王二人忙點了點頭,下令道:“三軍原地休息,不許妄動,否則格殺勿論!”
克烈保宗點了點頭,一邊命斥堠飛稟韓信,一邊小心翼翼地戒備着身前的匈奴軍。克烈保宗是謹慎之人,他並不能確定這匈奴人是真降還是假降,要是有個閃失的話,軍紀森嚴的韓信可不會放過了他!
一個半時辰後,正當交出了自己生命安全的匈奴人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身後蹄聲滾滾處,數以萬計的秦軍輕騎卷將上來,立時間將萬餘匈奴殘軍徹底包圍在一起。克烈保宗鬆了口氣:“大勢已定,總算放心了!”
就在衆匈奴將士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間北面秦騎裂開一陣縫隙,韓信率百餘親兵馳入圈中。韓信勒住了馬,冷靜地看了看眼前驚懼不已的匈奴殘軍和麪色惶恐不安的左賢王、左谷蠡王,忽地堅毅的臉上堆上了熱切的微笑:“左賢王、左谷蠡王,歡迎你們二人歸降我大秦,本將軍代表秦國接受你們的歸降!”
左賢王和左谷蠡王頓時大喜,知道自己的命總算是保住了。二人互視一眼,連忙下馬,拜倒在韓信面前道:“多謝大將軍接受我二人的歸降,我們立即招降‘圖臥爾朵’中的部衆,一同歸降秦國!”
韓信大喜,亦下馬將二人扶起道:“如此甚好!你們只管放心,以前我們是敵方,自然不會留情,今後既是自家人,我大秦亦會像對待東胡部民一樣善待你們。當然,這也要你們自己安份守已才行!”韓信這一番話是軟中帶硬,安慰中不忘警告!
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都不是笨蛋,忙道:“請大將軍放心,我二人皆是真心歸降,決不敢再有異心!”韓信笑道:“那就好!現在,就請兩位賢王下令部衆放下武器,接受我秦軍的整編,同時再派出使者招降‘圖臥爾朵’中的部衆。等人到齊後,本將軍立即安排你們南下燕地,然後上報陛下,爲你們安排一處肥美的草場,讓爾等安居樂業!當然,兩位賢王適時而歸,本將軍自然亦會在陛下面前爲你們美言幾句,你們也知道本將軍是陛下的義子,在陛下面前說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頓時大喜過望,彷彿看到了榮華富貴已從天而降的美景,急忙點頭道:“若如此,我二人決不敢忘記大將軍的恩德!”連忙回身,下令匈奴殘軍放下武器。
衆匈奴殘軍見大勢已去,南歸秦國、和東胡人一樣安居樂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比時時在漠北草原上忍飢挨餓的好,於是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趁無人注意時,曹參悄悄地對韓信道:“大將軍,您真的要接受這些匈奴人的歸降!?萬一日後陛下不允,這可如何是好?”韓信淡然道:“陛下說不要匈奴俘虜,又沒說不準接受匈奴人投降!現在接受這些匈奴人的投降,不僅可以減少我軍的傷亡,而且也可以輕鬆獲得大量戰果,爲何不要!?日後,如果陛下不允,就將這些匈奴人都殺了便是,那時他們手無寸鐵,不是更容易對付!?反正匈奴國馬上就完了,也沒有人會爲他們喊冤!曹將軍,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曹參瞠目結舌半晌,愕然地點了點頭,心中卻膽寒不已:“這韓大將軍可真是陰啊!”
很快,秦軍將匈奴人的武器收繳完畢,即押送着歸降的匈奴軍在莫羅河谷西邊不遠處紮下營寨,等待‘圖臥爾朵’匈奴各部族的歸降!
數日後,多達二十餘萬的匈奴各部族陸續從‘圖臥爾朵’中走出歸降。半月之後,冒頓費盡心血重新組建的匈奴左部再次從廣袤的大草原上消失了,蒼鷹再折飛翼!
不久,韓信統軍押送着二十多萬匈奴降兵和部衆南歸燕地。但是,韓信本想西進匈奴王庭、與蒙恬會合的策略也因此而放棄,不能不讓韓信心中頗有些遺憾!
至此,匈奴左部再次滅於韓信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