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春、南陽、穎川三大捷之後,扶蘇所部秦軍糧草、輜重損耗較大,傷員也自不少,畢竟三大戰役殲敵過二十萬,也需要一定的休整時間。於是,扶蘇將主力大軍三十萬人開進洛陽駐紮,進行休整,等待全面動員的巴、蜀等地將損耗的兵器、糧草、兵員等物資補充上來。
有範天石和蕭何兩個內政奇才管理巴、蜀,還有精明強悍的贏忌坐鎮,再加上江南等地豐富的稻米、礦產和人力資源,扶蘇對後方的供給還是放心的,只管安心準備在洛陽進行正式稱帝事宜,以便名正言順地詔告天下!
轉眼間,已經是到了洛陽的半個月後了,還有三天就將舉行登基大典,城內一切相關事宜已經準備妥當。皇宮也已經備好,就是原先周王室的宮室,後來先後經過呂不韋、扶蘇的修葺,最近又趕修了一下,還算湊合吧!
這一切扶蘇都沒有操心,全扔給了精明幹練的張良,按扶蘇的話說:是人盡其用!可憐,這半個月只把個張良累得上氣不接不氣,整日裡恨不得連睡覺的時間都省下了。好在有姬冰等竭力相助,否則恐怕張良就算真的是頭老黃牛,也得累趴下了!
是時,正近晌午,扶蘇處理完繁雜的軍務和政務,正在聽姬冰彙報周邊的軍情:“陛下,目前關東的軍情是這樣的:
陳餘、魏豹、彭越三人逃脫後,備脫本土,由於實力都受到重創,一時都在休養生息,沒有什麼大的動作。舊韓橫陽君韓成穎川率千餘殘兵逃脫後,依附於魏咎、魏豹,聲勢已大不如前。
而原本已經接近穎川的田榮聞聽我軍平春、南陽、穎川接連三役大捷,嚇破苦膽,一夜都沒敢停留。便火速退回了齊地。目前,齊地最後一個大城臨淄也失陷了,被田橫領軍攻破,太守殉國。另外,陛下要我打聽的王妃兄長齊準也有消息了:他見齊地賊兵四起,嚇軟了手腳,賊兵還未至膠東城下,便開城投降。由於齊氏在齊國也算有點勢力,加之主動投誠,所以田儋封了他一個膠東侯的官位。仍舊鎮守膠東!”說着,姬冰偷偷瞥了扶蘇一眼。
扶蘇看得真切,翻了翻白眼道:“你看聯幹什麼!?要不是到南郡時,齊王妃稍話要聯打聽一下他的消息,我才懶得管他!這個親戚真是給聯丟人,真是徹頭徹尾的牆頭草!”
姬冰心中暗笑,面上卻看不出什麼,唯唯諾諾地繼續道:“還有,目前在九原郡誓師歸順陛下的蒙恬已經整軍完畢,他並不打算直攻咸陽。而是選擇了揮軍從雁門進軍,攻取太原、上黨、河東後與陛下會師!目前正準備進一步消息!”
扶蘇點了點頭道:“蒙恬是聰明人,他地選擇是正確的!雖然從九原到咸陽有一條直道非常方便。但是其中關卡重重,個個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短期之內想要直進咸陽非是易事!最重要的是,目前關東紛亂、又背反關中,蒙恬的三十萬大軍已經沒有了給養來源。撐不了多少,所以打通雁門、太原、上黨、河東,以獲取巴蜀和江南來的給養是唯一正確而又及時的選擇!對了,姬卿。河東太守別叔節的勸降事宜怎麼樣了,他再不降,聯可是沒什麼耐心了!河東靠近洛陽,對我威脅極大,不將其收服,讓聯有些食不甘味啊!”
姬冰苦笑一聲道:“勸降書我十天前已經送出去了,應該早到孫叔節的手中,只是一直沒有迴音,看來他還在觀望!依臣之意,莫如陛下派遣一將統軍數萬詐做攻取河東,再加上蒙恬將軍三十萬大軍即將壓境的龐大壓力,這孫叔節一定撐不住!”
扶蘇點了點頭道:“姬卿所言甚善,來人,便聯旨意,令李信統兵五萬屯兵孟津口,打造船隻,屯積給養,作出一副要進取河東地模樣,威逼孫叔節投降!”“喏!”旁邊有原扶蘇洛陽宮邸的主簿官員連忙擬旨,扶蘇看了後,加蓋了玉璽,令宮監去向李信秘密傳達!
辦妥了這件事後,扶蘇又問道:“我要你特意關注的劉邦和項梁、項羽兩支農民軍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姬冰忙道:“在我軍與陳勝、吳廣等軍血戰時,劉邦揮軍攻陷了泗水郡兩個縣:沛縣和蕭縣,兵力發展到一萬餘人。與此同時,項梁、項羽二人發展,猛,二項且龍且爲大將,幾乎傾刻間攻陷薛郡等地,然後揮軍直撲泗水郡。泗水郡太守劉亦通不敢抵抗,率軍投降。其後,二項對於盤踞在其腹地的劉邦虎視眈眈,屯兵三萬餘人於邊境。劉邦震怖,不敢抵抗,已與近日主動領軍投靠二樑,並與項羽結爲異姓兄弟!對了,一直隱居鄉里的項燕長子項伯目前也正二項軍中,還有一個九江老者叫范增的爲二項出謀劃策,這二人都是人才,才使得二項最近發展得如此迅猛!目前二項軍隊統兵十餘萬,在諸侯中已是首屈一指的勢力!”
扶蘇聞言哼了一聲道:“劉芮、曹參、韓安國大軍現在在幹什麼!?怎麼坐視項羽發展!?”姬冰道:“三人收服會稽後,爲了防止大軍離境後再發暴亂,大肆清剿楚項部族,結果引發激烈反抗。三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纔將楚項餘部清剿幹盡,目前正枕兵於廣陵縣以南江邊,隨時可能尋機北上,與二項決戰!”
“嗯!”扶蘇點了點頭:“楚項部族的確是會稽的一個毒瘤,以前聯想清剿就礙於天下已定,殺之會惹起民變和天下人非議。現在三人將其徹底剿滅的確是應該,否則大軍主力離境,再有一項氏族人振臂一呼,會稽又復糜爛!曹參辦事,聯還是放心地!對了,姬卿,立即給曹參去封急件,告訴他,與二項交戰時千萬謹慎!”“是。陛下!”
“還有事嗎?”扶蘇有些疲憊了!
姬冰見狀,忙道:“還有最後一條,由於路途太遠,最近太送到。漁陽流民張嘯、右北平郡太守何其反叛,燕地糜爛。廣陽太守,我軍大將辛勝與其子辛哲垂調集燕地兵馬與之接戰,目前戰況不明。而且尚不清楚辛勝的態度,他是秦軍元老之一,如果他能投靠的話,聲勢上對我軍都大爲有利!”
“嗯!”扶蘇點了點頭道:“來人。替聯擬一道旨意:封辛勝爲廣陽侯,看看能不能將他拉攏過來!”有主菏馬上擬旨,交由扶蘇審閱後,安排密使火速送往燕地。
辦妥後,扶蘇看了看姬冰道:“結束了嗎?聯累了,想休息一會!”姬冰忙躬身道:“沒有了,其餘小事,臣自己就能解決,那陛下休息吧,臣告辭!”“去吧!”扶蘇揉了揉暈痛地腦袋。
姬冰退下後。扶蘇忽地心中一動,沉聲道:“門外何人當值?”話音落處,魚諸和無虛二人應聲而入:“陛下。是臣二人當值!”
扶蘇笑道:“幫聯換一下衣服,聯這些天忙死了。想出去溜溜!”樸實的魚諸倒沒有什麼,無虛卻吃了一驚道:“陛下,您乃萬金之軀,怎可輕出?”
扶蘇不高興道:“有什麼不行!聯離開中原多年。都沒有到民間走一走,這裡又是聯多年來地封地,一向繁榮平和,有什麼問題!不要羅嗦了。爲聯更衣!”“喏!”無虛知道扶蘇的脾氣,只好應聲。
於是,三人換上便服,大聲的不要,悄悄出了皇宮,進入了民區!
洛陽一帶被秦國征服極早,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經歷過戰火了。在相對和平地環境下,洛陽發展成了關東首屈一指地大都市:城牆高大寬闊,周長五十餘里,民衆三十餘萬;城內店鋪林立,商賈雲集,萬貨齊備,極爲繁華。即使最近已經開始全面徵兵,但是市面上依然人流不息,顧客盈門。
扶蘇和魚諸、無虛出了皇宮,四面閒逛。街道上五花八門的客鋪都在開門迎客,店內貨物琳琅滿目,令人目不瑕接;街道旁無數的小販也在賣力地兜售着一些土特產,卻也吸引不少男來北往的客商和愛美地女子駐足留連!
尤其是現在幾近中午,街面上更見擁擠,沒走得多遠,雖然已是深秋,卻擠得扶蘇一身臭汗!魚諸也熱得伸着舌頭,都囔着道:“怎麼這麼多人,這一個城裡比我們閩越一國人都多,擠死了!”
扶蘇笑道:“差不多,洛陽現在有三十多萬人,是比閩南郡人口還多,論到繁華還是不能相比。現在還是打仗,前幾年天下太平的時候,猶勝今日!”魚諸驚訝地吐了吐舌頭,羨慕不已!
三人又擠了一會,頓覺又飢又累,實在挺不住了。扶蘇便用手搭了個涼棚,四下看了看,忽地一愣,笑道:“你們兩個餓了吧,看,前面有個酒樓,招牌起得好:逍遙遊,頗有幾分仙氣啊!走,我們也去沾點!”無虛和魚諸餓壞了,連忙點頭。
當下,三人奮力擠開人羣,一身臭汗地來到酒樓門口。迎客的小二一看見扶蘇三人衣衫華貴、氣質不俗,便知是貴客,連忙笑臉相迎:“喲,三位爺,歡迎光臨,您是大堂,還是雅間?”
扶蘇笑道:“本公子喜歡熱鬧,你在二樓找個靠窗的好座給我們!”小二聞言愣了愣,有些苦着臉道:“公子,這不太好辦!現在正是客多的時候,樓上靠窗地好座應該已經滿了!”
扶蘇也不說話,向無虛努了努嘴,無虛會意,取出一小塊金子扔給小二,不耐煩地道:“哪,拿着!有人也叫他們趕快滾蛋,明白沒有!?”小二看見金子,眼都直了,愣了片刻才歡天喜地道:“沒問題,沒問題,您跟我來!”便叫扶蘇三人了上樓去。
上了樓,小二讓扶蘇三人稍侯,自己跑到一沿窗的座,向幾個正在吃飯的客人說些什麼。估計又是免收酒錢什麼的,將幾個吃得差不多的酒客哄走了!反正無虛給小二的小費足可辦十桌酒席的,沒理由小二不出力。
扶蘇三人入了座,讓小二上了幾個最有特色的菜餚,又上了壺好酒。便打發了小二,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扶蘇斜靠在沿街的欄杆上,舒展着身子,一邊喝着一邊打量着繁華的街道,對面地魚諸和無虛不停地給扶蘇斟着酒。
現在的大街上,本地的青壯男子不多,大部分都已經被徵召入伍,多地是全國各地來的客商以及本土地女子。扶蘇對客商沒什麼興趣,眼光多在一些年青女子的身上掃來掃去。雖然扶蘇並不是好色之徒,但秀色可餐。洛陽非但以牡丹聞名天下,美女如雲也是一道倩麗的風景!
看着一名名衣衫多彩、年青可人的嬌俏女子從窗下走過,扶蘇不禁大滿眼福。現在地女子可沒有後世儒家興盛時那麼多地繁文禮節,民風十分開放,民間自由擇偶者極多,改嫁者也是數不勝數,至於拋頭露面、沿街遊逛更是習以爲常。
扶蘇正看着,忽然間似乎感到人羣中有一道狠毒的目光在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愣,俊目仔細掃視過去。卻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禁暗笑自己多心!
正喝着,左側樓梯響動處。走上來三人,都是布衣哀帽、腰佩長劍地武士。在現在這種亂世。這種人十分常見,所以扶蘇也並未在意,只是看了一眼便自顧飲酒!
這三個武士在小二的了領下走過扶蘇三人身旁,魚諸和無虛有些警惕地盯着三個武士打量了幾眼。這三個武士似乎並沒有在意他們。在離扶蘇不遠處的一個方桌旁坐了下來,自顧點菜飲酒。於是,無虛和魚諸二人也放下心來。
太陽漸漸偏西,已過中午。扶蘇摸了摸肚皮。心道:“吃得差不多飽了,也該回去了,否則被宮裡人發覺自己不見了,恐怕亂子不小!”便道:“走吧,回去吧!”“是,公子!”魚諸和無虛二人早就吃飽了,只是有一杯、無一杯地在陪扶蘇。
當下,無虛放下措措有餘的酒錢,便站起身來,擁着扶蘇向外走去。方沒走兩處,忽覺背後殺氣沖天,有一人厲聲大呼道:“扶蘇狗賊,拿命來!”緊接着背後劍風激盪,哧哧作響,急撲而來。
扶蘇大驚,電光火石之間來不及轉身應敵,急中生智之下,上身急忙向下一彎,腰腹發力,倒翻而起,右腳正好踢中來襲者胳膊。“碰”的一聲,已經逼近扶蘇的後背的長劍頓時偏出,在扶蘇地左肩劃了一道半尺多長的裂口。
“啊!殺人了!”酒樓內的酒客們一看有人揮刀動劍地殺上了,頓時大驚”慌忙棄了酒席,連滾帶爬地向樓下跑去!
“陛下!”無虛和魚諸又驚又怒,急轉身,將扶蘇護在身後。無虛急道:“陛下,怎麼樣!?您的傷沒事吧!?”扶蘇冷聲道:“沒事,聯穿着護身軟甲,這一劍劃在軟甲上,沒傷到聯!”
無虛和魚諸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看着膽大包天地刺客。赫然,這刺客就是剛纔的三個武士。其中一個身材修長些的劍已出鞘,正遙指扶蘇三人,似乎是首領;另兩個稍胖和稍瘦些的也已經拔出長劍,與前者呈錐形站立!
無虛厲聲道:“你是何人,敢膽行刺陛下!?不怕碎屍萬斷,夷滅九族嗎!?”在無虛說着這話地時侯,樓上觀望局勢的掌櫃和小二聽得真切,心中大驚,連滾帶爬地飛奔下樓,大呼道:“快來人啊,陛下在此,有刺客行刺,趕快報官啊!”
扶蘇在洛陽人望極高,掌櫃和小二的這一聲狂呼,頓時應者雲從:有腿快的飛奔而去便去報官,有自恃勇力地便闖入酒樓,想來救駕撈個功勞。一時間,街道大亂。
對面的刺客首領對街上的亂象視若無睹,自顧取下哀帽,冷聲道:“扶蘇,今日就讓你知道死在何人之手。我便是張楚王麾下近身護衛霍飛矢,他們兩個是我的好兄弟,張亂虎、李騰蛟。南陽之戰,你殺我主公,我三人僥倖逃脫後,便來洛陽尋機爲主報仇。正愁沒辦法潛進皇宮,卻是冤家路窄。在此相遇!你納命來吧,兄弟們,上!”
劍光一閃處,三個原本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遊俠劍客大喝一聲,兇猛撲來。無虛厲聲道:“漏網之魚,也敢倡狂!陛下先走,這三個小賊就留給我和魚諸了!”
扶蘇冷笑道:“棄陣而走,非我扶蘇所爲!聯今日倒要看看,天下何人能夠殺我!”隨即大喝一聲道:“聯,大秦皇帝扶蘇在此。誰敢殺我!?”說罷,“倉啷”一聲,寒光四射,龍吟大起,英雄劍脫鞘而出,霎那間酒樓內殺氣激盪,如墜寒冬!
霍飛矢三人轉瞬撲至,無虛、魚諸長劍一晃,奮勇迎上。電光火石間,急衝而來的霍飛矢倏地騰空而起。凌空若大鵬展翅一般躍過無虛、無諸,姿勢優美無比地揮劍直撲扶蘇。
扶蘇大喝一聲,右腳猛地一勾。一張條桌飛騰而起,直奔霍飛矢。於此同時。英雄劍劃過一倒厲閃,尖嘯着急追條桌,刺向霍飛矢!
“碰!”半空中,霍飛矢改刺爲斬。一劍便將條桌斬得粉碎。亂木之中,一道驚天光華奪射而出,直取霍飛矢胸膛,殺氣沖天。
霍飛矢大吃一驚。半空中腰腹猛地一扭,想避開這一劍。只聽“哧”的一聲,兩條人影落地,扶蘇以劍指地,昂然而立;霍飛矢卻踉蹌一步,左肩鮮血突突涌出,瞬那間沾溼了衣襟!
見得扶蘇第一式就佔據上風,正與張亂虎、李騰蛟激戰的無虛和魚諸一時也放了心。二人發狠,劍如光幕直取對手,都想先擊殺對手,再回援扶蘇。
“好劍!好劍法!”霍飛矢好像無視肩頭的傷痛,面露贊色。
扶蘇也微微一笑道:“劍,當然是好劍,這是昔年我大秦名將‘武安君’白起的佩劍——英雄劍,殺敵無數,威震天下!劍法當然也是好劍法,這是‘王者之劍’,敢犯天威者,殺無赦!”
霍飛矢冷冷一笑:“那又怎樣,今日我抱定必死之念,誓取汝命!殺——”霍飛矢厲喝一聲,長劍急嘯,霎地間連刺五劍,連成一道白練,威勢無比,直取扶蘇胸膛。
扶蘇大喝一道:“王道天下!”英雄劍霎那間猶若開屏的孔雀一樣閃起一道華麗的劍幕,配合扶蘇威嚴無比地氣勢,將,王道天下,這一守勢發揮出了十二分的威力!
“叮、叮、叮、叮、叮”劍幕和白練發生了五聲清脆的撞擊,激盪的劍風將二人的衣袍、發須盡皆捲起。
霍飛矢只感到連續五股巨大的反擊力量從英雄劍上傳出,霎那間如遭重創,倒飛出去一丈多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扶蘇掛劍而立,傲然道:“你不是聯的對手!看你忠心爲主,是條漢子,如果你願意歸降,聯可以寬大爲懷,饒你性命,還可以賜給你榮華富貴!你看如何?”
霍飛矢左手頓了頓地,恨恨地一躍而起,嘶聲道:“陳勝王待我不薄,烈士不侍兩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要揮劍撲上,猛然間樓梯口竄出六七個形形色色的背劍壯漢,大叫道:“陛下休驚,我等前來救駕!”
幾個壯漢上得樓來,一個掃視,一眼便看見了氣質非凡的扶蘇。有在半月前入城時見過扶蘇一面的大漢大叫道:“那就是陛下,快殺死刺客!”說罷,衆人爭功心切,前呼後擁地奔向霍飛矢,長劍亂舞,是摟頭就刺。
扶蘇吃了一驚,大喝道:“刺客厲害,小心!”話音剛落,霍飛矢厲喝幾聲,長劍急旋而起,在身前劃過一道燦爛地光輪。光輪過處,幾條大漢幾乎同時慘叫一聲,倒跌而出,胸口全都裂出一尺多長、深可見骨的傷口,已是必死無疑!
扶蘇大怒道:“霍飛矢,聯敬你是條漢子,有心保全於你,你卻不識擡舉,擅殺百姓!知道天子之怒麼!?殺人盈野,赤地千里!”隨即殺氣大起,一聲斷喝:“王霸天下!”‘王者之劍’中殺氣最重的一招配合着殺戮魔兵——英雄劍急使而出。
電光火石間,扶蘇騰空而起,英雄劍在天空劃過一道燦爛的驚虹,霎那間天地爲之色變,霍飛矢陡然只感到眼前白光一片,視力頓時下降爲零。而且那驚虹中爆發出的巨大殺氣配合着無邊的王者威嚴,頓時使得霍飛矢心生恐懼。手腳也似乎被蛛網纏住似的動彈不得。
比氣勢,霍飛矢已經完全、徹底地輸了!
眼見勢危,霍飛矢猛然咬破舌尖,一陣巨痛襲來,四肢立時恢復了行動能力,手中長劍也拼命地激起一陣光幕,迎向英雄劍!
“當——!”一聲悠遠而巨大的聲響霎那間從酒樓上傳出,浩然的劍風霎那間將近處的條桌等物盡皆吹倒!
等到劍風散去,扶蘇依舊傲然而立,英雄劍上一抹淡淡地血痕在陽光一照下迅速地消失、沒於劍中。果然是一柄出則飲血地不世神兵!“撲”的一聲,站立不動地霍飛矢腦門突然裂開一條縫隙,一道血箭從胸腔奪射而出,緊接着幾乎被英雄劍一劈兩片的屍體“撲通”一聲軟倒在地,內臟流了一地!
就在此時,樓梯處又是一陣響動,一名秦軍小將帶着數十名秦軍飛奔而上,大叫道:“快,快,快。抓住刺客!”猛然間,看見扶蘇無恙,不由得大喜道:“陛下。末將洛陽城門尉周遊前來護駕!”
扶蘇淡淡地道:“刺客首領已被聯親手斬殺,那邊還有兩個布衣刺客還在頑抗。去將他們解決了!”“喏!你們幾個留下保護陛下,你們跟我來!”周遊一揮手,衆秦軍如狼似虎地圍了上去。這可是在陛下面前表現地大好機會,何人願意放過!
一時間。原本已被無虛和魚諸殺得難以招架的張亂虎和李騰蛟頓時更加不支,戰不了三五回合,便被亂劍砍倒在地,斃命當場。
周遊隨即回報道:“陛下。刺客已然肅清!請令定奪!”扶蘇點了點頭,雖然心情大壞,但卻不能失了氣度,微笑道:“做得很好!將三個刺客頭顱砍下,掛在城門上示衆。那幾個是爲聯而死的壯士,你去查一查他們的身份,然後報給姬太守,由他加以撫卹!”“是,末將領命!”
就在此時,洛陽各處來援秦軍、衙役紛紛趕到,將逍遙遊酒樓圍得是裡三層、外三層,姬冰、贏安、英布等人也紛紛趕到,見得扶蘇無恙,不由得鬆了口氣!
姬冰苦笑道:“陛下,您怎麼能輕身出宮呢!?您看,這有多危險,萬一有個好歹,這天下依靠何人!?”扶蘇也面色慚慚,有些悻悻然地道:“姬卿說地是,聯以後會注意的!”心中卻在不停地咒罵霍飛矢!
此時,樓梯聲響處,張良也衣冠不整、氣喘吁吁地奔上樓來,見得扶蘇無恙,不由噓了口氣,隨即臉色一板。扶蘇見得不妙,連忙道:“軍師不必說了,聯知錯了,下次再不會偷偷溜出宮了!”心中不禁更是痛恨霍飛矢讓自己失了面子!
張良見扶蘇‘認錯態度良好’,也不好說得過錯,委婉地道:“陛下既然知道不該,以後萬不可如此了!現在,刺客已定,現場就留給姬大人處置吧!英布將軍、贏安公子,快護送陛下回宮,這裡始終不安全!”
“陛下,快回宮吧!”英布和贏忌也不敢怠慢。“走吧,走吧!姬大人,周遊將軍這次反應極快,顯然是一名干將,以後要好好栽培!”扶蘇臨走時,也不忘提攜一下有功之臣。
“恭送陛下!”周遊一臉喜色,心知出頭地機會終於來了!
大隊秦軍沿途開道,將百姓們趕在路旁,將扶蘇裡三層、外三層地護着,返回了皇宮!
當下,又有洛陽的官員、軍中將領紛紛前來問安,扶蘇只好不厭其煩地一個個回禮嘉勉,弄得扶蘇頭都大了!
三天後,扶蘇在洛陽舉行了盛大地加冕典禮,正式稱帝,立國號爲‘新秦’,暫定洛陽爲都城,王后爲王瑕。爲了與咸陽胡亥區別,稱其爲僞帝。
由於目前國家的主題還是以平亂、除賊爲主,所以扶蘇並沒有仿咸陽那樣設立國家諸部,而是以軍代政,用軍隊控制了所轄各地的政權,各郡太守相輔佐。這樣,便於最大限度地動員各地所有力量,儘可能快地解決戰爭。
與此同時,爲了便於統軍,扶蘇任命李信、蒙恬二人爲柱國大將軍;蒙毅、任囂、史祿、羌隗、英布、蘇角(蒙恬麾下大將)爲護國將軍;張良爲軍師;蕭何、範天石爲左、右承相,坐鎮扶蘇目前最大的糧草、輜重、兵員供應地巴蜀;另調方奇至洛陽,任皇宮總管!
至此,扶蘇一個暫時的以軍代政的政權結構構築完畢,同時巴、蜀等地新一批糧草、輜重、兵員順利抵達洛陽,扶蘇順利充成了新一任擴張的準備工作。
而爲了與關中爭奪目前關東尚未淪陷地區的舊秦官員支持,扶蘇正式以皇帝地名義下詔派出大批特使恩威相加,至各地招降。有此,關東六國舊地,各勢力之間的傾軋更加激烈,呈現出一種大洗牌前的緊張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