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魯莽看着這個陰暗的地下城市,心中不免有些悵然。吞噬魂珠和亡靈,是簡捷的修煉方式,現在亡靈和魂珠都沒有了,如果繼續修煉下去,便是長達十年甚至百年的閉關,不停地領悟,頓悟,從自然中汲取到能量和靈感,一點一滴地構築自己的法則之樹。
魯莽顯然不願意走這條路,眼下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找到神獸厲衝的能量。
當年在石龍山中的青木部落,他從青木部落的預思大人那裡得到啓示,開啓了本體的木屬性,也獲得了木屬性神獸厲衝的能量和智慧,應該說,這部分奧義非常強大,也是魯莽構建法則之樹的主體,如果再能得到這部分奧義,對他的幫助毋庸置疑。
拿定主意,魯莽離開地下城市廢墟,隨着沙漠中的風沙,向着隱鶴城的方向飄蕩而去。
從隱鶴城向西南方向三百多裡,越過一片黃土塬,沿着金川河南下,便能抵達石龍山。
清晨時分,金川河上游,寬達十幾裡的河面上,不時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船隻行駛在河面上,河岸的碼頭前,停泊着數十艘船,豎立的桅杆好像密林一般。
碼頭上,人羣熙熙攘攘,貨船和客船來來往往,碼頭的工人們不斷將各種貨物搬進搬出,上船下船的人流你來我往,非常熱鬧。
魯莽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衫,頭髮隨意向後紮起,腰間掛着一把長劍,大步走到碼頭上,向下眺望。
此刻的他神光內斂,舉手投足已經沒有了那股霸道之氣,但挺拔的身材和剛毅的面容,還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對他充滿了好奇,似乎在猜想魯莽的身份。
他穿得很樸素,但卻不落魄,他的劍很普通,但卻很搭,他也沒有刻意作出高手的風範,但舉手投足之間,卻體現出普通人所沒有的氣度。
他的目光很靜,有點深邃,也似乎帶着一點憂慮,最後,他令人意外的咧嘴一笑,原來是看到一個船工掉進了河裡,正在氣急敗壞得叫罵,拍打出一片片的水花。
碼頭不遠處,一片棗林的外緣,一輛馬車中,少婦將簾子掀開一條縫隙,目不轉睛看着魯莽,魯莽的笑容彷彿有感染力一般,少婦也跟着笑了。
“阿大,去問問碼頭上的那個人,他要去哪裡,可不可以和咱們一起走?”少婦的聲音透着幾分慵懶,隔着簾子飛了出來。
馬車前,一位身材高大的武士楞了一下,猶豫道:“夫人,他可能是個修行者,咱們最好別招惹他。”
阿大的修爲達到紫光,他早就留意到魯莽了,可竟然沒有看透魯莽的修爲,只是隱隱覺得,這個人很危險!
馬車裡的少婦不滿道:“邀請他一起走,怎麼算是招惹呢,再說了,要是路上遇到麻煩,咱們還多了一個幫手呢!”
阿大轉念一想也是,便點點頭,大步向着魯莽走去。
“這位朋友,你是要去哪裡?”阿大走到魯莽身側,粗聲問道。
“石龍山。”
“石龍山?”阿大驚訝了一下,微笑道,“我們去銅川鎮,正好路過那裡,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坐我們的船一起走,路上也有個依靠。”
魯莽意外看着阿大,似乎有點拿不準這個大漢的意思。 wωω●ttkan●¢ Ο
阿大身材高大,甚至比魯莽還要高半個頭,壯實地好像一頭牛,長髮都紮成小辮子,垂在身後,他身上的黑色長衫點綴着一些奇特的花紋,看上去像是少數民族的服飾。
魯莽見阿大那張黝黑的臉上帶着幾分緊張,不禁善意一笑,點頭道:“那就打擾了。”
阿大鬆了一口氣,擺擺手,讓魯莽稍等,自己回去向小姐覆命了。
不多時,寬闊的河面上,一艘雙層客船駛向碼頭,緩緩停下,魯莽向着船上看去,當看到船上的武士都穿着和阿大一樣的服飾,便知道這就是自己要做的船了。
果然,阿大帶着幾位武士,護送着一位蒙着黑紗的少婦向着碼頭走來。那少婦身材高挑,姿態婀娜,內着一身桃紅長裙,外面罩着一件黑天鵝絨的披風,走起路來如清風拂柳,搖曳生姿。
河岸上的風吹起,少婦臉上的黑紗飛揚起來,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還有一雙如同火焰一般的紅脣,雖然是驚鴻一瞥,魯莽已然看清少婦的面容。
恰好少婦如水的目光也看向魯莽,那一眼,說不出的風流,看得魯莽心神不由一蕩。
阿大將少婦送上船,轉過身,向着魯莽招招手:“朋友,上來吧。”
魯莽微笑點點頭,正準備上船,不想從身後衝來一幫人,搶先他一步,呼啦啦一聲衝上前,戰成兩列,留出中間的過道,反倒將魯莽給隔離在人牆外。
“阿大,你也太不仗義了,要出遠門,也該和兄弟告別一下才是啊!”人牆通道的一頭,一位青年男子揹負雙手,悠然向着前方走來。
男子看上去二十出頭,身材中等,面色如玉,穿着一身紫色錦衣,腰間掛着一個盤龍玉佩,登上船後,神情倨傲地看着阿大。
阿大看到來人,臉上浮現出怒色,眼睛霎時瞪得血絲泛出,怒聲道:“馬玉,這是夫人的船,你給我滾出去!”
馬玉絲毫不生氣,微笑道:“阿大,你們要南下,我正好也想南下,不過是想搭個順風船,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阿大冷冷道:“你們馬家家大業大,難道連自己的船都不捨得開嗎,再說了,這條船是人乘的,不是狗乘的!”
馬玉還沒說話,他帶來的幾十個武士紛紛露出怒容,大聲叫罵起來,紛紛向着船板上涌去。
馬玉臉色一冷,打個手勢,衝着船艙方向朗聲道:“金花夫人,馬玉不過是想圖個方便,您不會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吧?”
船艙中,金花夫人慵懶的聲音飄來:“馬公子說笑了,這條船就算是送給你也無妨,只是你太金貴,萬一路上傷着了,那可就是我們的不是了,我記得你八歲那年,被一個流浪漢抽了一個耳光,結果你父親殺了一百多個流浪漢,有這事吧?”
馬玉聽着金花夫人的話,臉色霎時陰沉下來,沉聲道:“這麼說,夫人是不打算給我們馬家這個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