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璃讓左右進入客房休息,她一個人在優雅的庭院中徘徊,天秀夫人的閣樓,小祠堂,供奉關二爺的祠堂,最後是魯莽的房間。
房間中,陳設很簡單,唯有一張大牀顯得特別講究,寬大的牀板,上面鋪着軟軟的墊子,紫璃看着這張大牀,很難想象魯莽睡覺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
她爲自己的想法感到無聊,忽然想起什麼,出了魯莽的房間,向着小院一腳的密室走去。
魯峰山莊,乃至天秀閣,都是按照紫楓大陸標準的園林設計而建,雖說有些地方各有特色,但大致的佈局都如出一轍。
很快,紫璃便找到了這間密室,她推開厚重的門,用火摺子點燃門旁的兩盞燈,關上門後,妙目四顧。
簡單至極的密室,一個角落裡擺放着一個木架,上面已經空了,或許應該是有刀劍之類的,另外一角有一個木偶,木偶身上佈滿裂紋,顯然木偶重新安置後也曾被魯莽蹂躪過。
最讓紫璃感興趣的是正中央的兩個蒲團,其中一個蒲團上,橫躺着一根棍子,細看之下,竟然是掃帚的長木柄。
紫璃拿起棍子,盤膝坐在蒲團上,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棍子,她的眼前浮動出天秀訓子的一幅幅畫面,不禁啞然失笑。
寂靜的空間,也讓紫璃的心沉靜了下來,她索性閉上雙眼,進入調息之中。
毫無徵兆的,一股詭異的能量瞬間將紫璃制住。
呼的一聲,她的眼前閃動過一個影子,接着面頰上微微一涼,一股男子的氣息被她捕捉到,紫璃正待發出驚叫,忽然心底一顫,眼圈霎時通紅。
“魯莽,是,是你嗎?!”紫璃顫聲道。
一剎那的恍惚,那個影子消失了,紫璃身上的禁制也消失了,她重新恢復了自由。
紫璃眼中含着喜悅的淚水,急忙站起身,四處張望,卻是一無所獲。
那個混蛋,剛纔親了我一口?!
紫璃撫摸着面頰,臉上升起兩團紅霞,心中充滿了甜蜜。
魯莽親了她,說明魯莽不記恨她,沒有怪她,否則魯莽一定不會開這種玩笑。
這個混蛋,三年來我周遊列國,四處打聽你的行蹤,你卻倒好,竟然連見都不見我!
話雖如此,紫璃還是欣喜不已,她平息一下心情,轉過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密室。
如果她沒猜錯,密室中一定有暗道,否則魯莽不可能來去自如,但紫璃只能裝作不知道,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魯莽的那個吻,已經深深印在她的心裡。
魯峰山的一個山坡上,長滿了松柏林,一堆亂石中,魯莽的身影募得顯現出來,頓時引起其他幾人的注意。
莽龍會的總護法,尹月,左右護法,玄巖,玄石,瞬,小白,八位高級魔法師,十二位紫光武士和三十八位靛光武士,紛紛肅立在松林中,同時向着魯莽行禮。
衆人神情肅穆,皆穿着一身黑衣,上臂纏繞着一條白絲巾,站在那裡,彷彿和黑暗融爲一體。
魯莽環視衆人,眼中閃過凌厲之色,森然道:“到了明天,就是整整三年了,是該讓他們知道,我們回來了!”
小白感應到魯莽身上的暴虐,齜牙咧嘴,發出一連串**的吼聲,越發顯得氣氛肅殺。
隨着魯莽的手勢,衆人好像黑夜的碎片,紛紛沖天而起,轉眼間飛散在夜空中。
二月八日,入夜,隱鶴公國,東都金城,夜空中,尹月面帶猙獰的面具,懸浮在高空中,她的身影彷彿是融入了月光之中,只是勾勒出一個少女的曲線。
幾乎不假思索,尹月霎時鎖定了城中的四位靈師和六位靈童,她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殺機,意念一動,身形霎時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落在城北的一個小宅院中。
兩位靜修的靈師甚至還沒有看清尹月的身影,就被突然而至的兩道月光刺穿了心臟!
尹月在錯天丹的幫助下,已經完全將冰火兩種能量融合,如此一來,用於中和兩種能量的月華之力,反倒能夠釋放出更強的威力。
尹月彷彿就是月光女神的化身,只要是有月光的地方,她就是主宰!
東都的十位強者,幾乎沒給尹月造成任何麻煩,就全部被月光箭當場誅殺。
懸浮在半空中,尹月感受着百萬蒼生的呼吸,陷入天人交戰。然而當三十六盟那些死難者的面容浮現在她腦海中的時候,她的眼中不禁迸放出一道道血絲,迅速爬滿整個眼眶!
隨着她的玉手揮舞,一片月光彷彿是銀色的絲巾,向着城市的方向飄去。
然而當這條絲巾飄落到城市上空的時候,頓時化作洶涌的光潮,呼嘯着向前席捲而去。
沒有任何聲音,大地靜謐得可怕,光潮所到之處,所有的建築如同齏粉一般消失,地面上一片銀白之色,甚至連一絲血跡都未曾留下!
整個城市,好像消融的冰雪,在光潮的衝擊下一點點被蠶食,最終,完全消失。
同夜,隱鶴的西都——隱鶴城,郊外,城北的一片莊園中,魯莽輕車熟路,片刻便來到一座閣樓前。
五行魔鈴的震動下,他的身體幾近沒有能量氣息,仰望閣樓,魯莽縱身一躍,飛上露臺,悄無聲息來到公孫晴的牀前。
公孫晴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穿着白色的睡衣,沉浸在夢鄉之中。
魯莽肅立片刻,一掌將公孫晴打暈。
“前輩,對不住了!”魯莽肅立片刻,從露臺上一躍而起,向着城中掠去。
三年來,崑崙將屠戮牧魯城的十八位強者的資料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十八個人,炎神山莊佔據了將近一半之多,隱鶴自然是魯莽首要的報復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