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世豪到了烏安之後,就在當地一個農戶莊院裡住了下來。據說老闆曾是他的舊相識,招待自然熱情。
在這裡的日子倒也悠哉遊哉,每天無非是沿着河邊散心、釣魚,要麼是在那條大河上渡船。清涼的河風吹拂下,小船裡幾道涼菜幾杯閒酒,說不出的好滋味。
而幾乎每次出行,韋世豪身邊都帶着毀容後的李文韜、兩個保鏢,外加那個忙前忙後的店老闆。一開始隨從的宋盈嫺還覺得奇怪,怎麼這麼給這個店老闆面子。後來李文韜一語道破天機:這店老闆也是位真正的高手!
而且與別人不同的是,這店老闆的岸上功夫一般,可是水裡的功夫卻非常厲害。就算是李文韜這樣的,在水下哪怕兩三個也不是店老闆的對手。
想當年在界河上跑走私,名爲全泳的店老闆也曾闖下了偌大的名頭,號稱是烏倫河上的“混江龍”。只是後來遭遇變故而金盆洗手,在這烏倫河邊開了家小店度日,像是個看開了的。
至於和韋世豪的交集,其實就源於當年的邊境走私生意。那時候韋世豪和魏雲亭幾個老兄弟還是青壯年,就在這條界河上討生活。因爲當時海關稅率比現在高得多,很多貨物轉手倒賣出去就是大利。
甚至,也不乏在其中夾帶一些違禁品,那樣利潤會更大,但違法程度更重,已經不是簡單的走私問題。
那時候韋世豪他們結識了“混江龍”全泳,有過多次合作。這全泳雖然功夫厲害,只是腦筋有點呆,天生只能充當一個高級打手的角色,所以反倒事事都聽韋世豪的,就像現在的李文韜這樣。
等到韋世豪告別走私生意,帶着掙來的黑錢回老家開始開辦大德的時候,全泳沒有跟着回去。由於老孃不願意離開故土,所以他就在這河邊紮了攤子,哪怕後來老孃去世,全泳也懶得再挪窩。早年間賺的已經足夠活兩輩子了,他沒那麼多的物質野心。
總之對於韋世豪而言,這條烏倫河其實比千里之外的小安河更加重要。這裡曾是他謀生之地,也是崛起之基,當然也灑滿了當初的血淚。
老兄弟六個,其中慘死的兩個就是死在了這條大河上。境外走私生意,少不得出現暴力事件,當時老三和老六就橫死於此。再後來爲此被警方追緝,韋世豪和魏雲亭又把老四扔出去當了替死鬼。正是連續三個兄弟的殞命,促成了韋世豪和魏雲亭當年的離開。當然,離開時候也已經賺得盆滿鉢滿。
只是時過境遷,現在再也沒人在這條河上記起當年的恩怨。哪怕是當初火拼的那個毛子國走私組織,也被他們本國警方打掉了,早就灰飛煙滅。
至於後來在這條河上混的走私組織,卻是和韋世豪關係不錯的,所以他經常在夏季選擇到這裡來度假。一來是上了年紀容易回憶過往,二來朋友很多、很強,自然安全。
韋世豪再度回來,當年的老兄弟全泳自然也全程陪同。反正他那小店沒多少生意,而且有他老婆和幾個小服務員打理着。於是全泳就一直陪着韋世豪散心,排解魏二哥去世所帶來的苦悶。
剛聽說魏雲亭死去的時候,全泳甚至憤怒地想要去拼命,但是被韋世豪制止了。怎麼拼?找誰拼?抓魏雲亭的是警方,搜尋其證據的也是警方,你去找警方的麻煩嗎?
所以全泳也只有忍了,全力做好眼下的事情。因爲韋世豪對他說了,當初跟奇天宇的那點恩怨已經無法保密,近一年之前就已經風言風語有所泄露。
所以他和周家林纔開了品刀宴,想一勞永逸幹掉奇天宇的尾隨者,哪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抓到鷹刀、慈悲僧等人,卻更加確鑿無疑地暴露了信息——自己確實和奇天宇的死有關。
於是暗殺者開始直接對他和周家林出手,前陣子他就險些被毒殺。
“這羣該死的鼠輩,有本事趕緊出來,讓我的魚叉捅他幾個血窟窿!”全泳忿忿不平。等了兩天了,但是沒任何動靜。這裡比較偏僻,但凡有人出現的話,會比較明顯的暴露。
韋世豪笑了笑:“我這個引蛇出洞的法子並不怎麼高明,對方來了最好,不來就算了,我就當是來度個假。而且他們真要是來,也未必全然是爲了奪我的命,更重要的是爲了得到奇天宇的‘寶藏’吧。”
全泳笑了起來:“人爲財死,或許真的會引來一羣狗東西。來了好,讓他們都到這河心裡去陪奇天宇長眠好了,哈哈哈!”
!!!
奇天宇,竟然死在了這條大河上,屍骨都在河底!
而事實上,當初奇天宇老婆肚子上最致命的那一叉,也正是全泳的魚叉所刺。
此時船上只有韋世豪、全泳和李文韜三人,所以他纔敢這麼說。因爲就算李文韜,也是當年這件事的直接參與者!
也不知道慕容小樹或小白聽到這句,會作何感想?特別是小白,因爲死去的是他的親生父母啊。
……
足足一週,這一帶都沒什麼動靜,而電話上說雲水那邊的情況也比較平靜。天和泰沒有對大德做出進一步的動作,似乎進入了一個相互對峙的和平時期。
“難道說,奇天宇寶藏的事情對這些傢伙沒興致?”李文韜似乎有點鬱悶。
依舊是在河面的小船上,韋世豪遠望前方。再往前不到一公里,那就是兩國的邊境線了,而奇天宇當初也就死在前面不遠處。至於所謂的寶藏,那都是坑爹的玩意兒,寶刀和傳世珠都取走了,哪還有什麼寶藏可言。
當然也有一些傳聞,說是奇天宇知道什麼大寶藏什麼的,但那都是傳聞,而且奇天宇都已經死了,到哪裡去問這些消息,至少韋世豪和周家林都沒見到所謂的寶藏。
韋世豪點了點頭:“也或許,別人覺得咱們這個陷阱有點明顯吧。上次吃了品刀宴的虧,恐怕連鷹刀這種窮兇極惡之輩都不敢輕易摻和進來了。”
就在這時候,兩艘小小的漁船從遠處緩緩駛來,看上去非常普通,一前一後像是正常的合作捕魚者。
但是本地土著全泳看到這兩艘船的時候,卻感覺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