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還有法律,還有王法嗎?”
秦少游從驚駭中恢復過來,腦袋中浮現《功夫》裡馮大剛誇張的嘴臉,從他嘴裡也不自覺迸出這句話來。
穀子石很淡定的坐在長椅上,似乎早已料到了秦少游會有如此的反應,並不顯得吃驚,而他的平靜反倒讓秦少游很鬱悶。
“難道沒人報警?”秦少游問道。
谷了石看他一眼,平靜的說道:“報了。”
“啥?”秦少游更覺得天雷滾滾,到底出了什麼事,會讓警察竟然無視滅門慘案?
穀子石很平靜的壓了壓掌,示意秦少游冷靜一些,讓他慢慢地講敘事情的經過,這原本是穀子石直到死也不能說的秘密,對於秦少游也不打算再隱瞞下去。
秦少游也不再插話,安靜的坐在穀子石的身旁。
被稱爲杏林瑰寶的聖鍼灸銅人,杏林一直流傳着它的種種是非,有人說它是大凶之物,只要現世,必會引起血光之災,也有人說它是杏林至寶,一但得到它,就擁有舉世無雙的醫術和針法。
孰是孰非一直被大家所爭論,可是,讓人奇怪的是,這件聖物原由醫門紀家保管,直到抗日戰爭以後,紀家爲了躲避戰火,便將笨拙的鍼灸銅人藏在一個不爲人知的山洞裡,打算等風平浪靜之後再把它回來,沒想到一等就是八年,紀家的後人照先人的遺囑來找,發現按照畫好的圖怎麼也找不到了。
鍼灸銅人的神秘失蹤,紀家人也不便向外求援,看了太多爲了財富而血流成河的事情,他們明白一但讓人知道他們在尋找聖鍼灸銅人的下落,必定招來殺身之禍,私下的偷偷的找尋了大約有幾年,始終無果,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鍼灸銅人神秘的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大概連金彪本人也沒想到,這具銅人竟然神奇被他在地窖裡發現了,發現至寶的金彪自然是欣喜若狂,當然,他也知道,這寶物有可能會爲他招來殺身之禍,打算先將它放在地窖,日後再慢慢的研究。
誰也沒料到的是,金彪發現鍼灸銅人的消息很快就泄露出去,紀家首當其衝過來索要,金彪矢口否認,說他沒有看見過什麼聖鍼灸銅人,至外坊間流傳皆是無良小人造謠生出的事端。
紀家人當然不肯罷休,強烈要求搜查,金彪倒也沒拒絕,任由着他們把杏林堂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的到,紀家人很鬱悶也很惱火,說了幾句狠話也只能悻悻地離開。
金彪以爲這事兒就算完了,可沒想到的是,這也只是個開頭,隨後,幾乎每天都人來上門索要鍼灸銅人,搞得他精疲力竭不勝其厭。
也讓金彪感到了害怕,萬一要被誰搜出來,那麼,杏林堂百年聲譽不保,還有可能被人盜寶的罪名投入大獄,金彪考慮很久,也終於決定去找相交多年摯友穀子石。
把所有的事情與他和盤托出後,便讓他保守這個秘密,穀子石答應了他,隨後,杏林堂就遭到不測,館主金彪也神秘的失蹤,至於那個聖外灸銅人又再次的隨着金彪一起失蹤,。
說到這裡,穀子石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秦少游看出來他有些激動。
“杏林堂的裡的門徒突然感到身體乏力,咳嗽流涕,診脈也沒有任何異狀,可是,幾天過後,病勢卻越來越沉重,最後一個個不治而亡……”穀子石說的病徵,秦少游總覺得特別的耳熟,仔細一想,不就是穀子石所中的劇毒。
由此聯想到了在前幾日晚上回來時,在醫館門口碰到了李賀,一想到就想到了魔醫門的種種手段,插話道:“不會是魔醫門乾的吧!”
穀子石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秦少游的問話。
要不是昨晚搶救穀子石,秦少游斷然想不到,世界上還如此能夠將病理僞裝的毒藥,殺人於無形,他目前還不知道毒藥的成份,只不過擁有現代儀器的法醫也檢測不出來,魔醫門的研製的毒制的確很詭異。
低調的偵查了一段日子,警察苦苦搜尋沒有結果果後也就草草結案,從一開始到結束,杏林堂的消息也被封鎖,怪不得連住在附近的陳大寶和於月蘭也不知道內情,除了些坊間的越傳越玄乎的謠傳。
“從那以後,金彪就神秘失蹤了,我再也聯繫不上。”穀子石語速低緩,聲音沉重,眼神略帶疲憊道。
秦少游想了想:“會不會被魔醫門的人抓走了?”
“起初我也以爲是,但後來我中了同樣的毒之後,才明白過來,原來魔醫門也在找金彪……”穀子石仔細的分析道。
魔醫門潛入醫館下毒,聽起來真的是駭人聽聞,秦少游怨自己平日太馬虎,沒有做好弟子的本份,以至連穀子石身中劇毒也是別人告知。
他感到十分的自責,穀子石倒是輕描淡寫的擺手道:“你不用自責,要怪就怪我教導無方……”
聽出他的話裡有話,秦少游明白他暗指有內鬼,至於是何人,穀子石似乎已經心裡有數,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秦少游也不好再過多追問。
“好了,過會兒洗漱完了,就出來吃晚飯吧!”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穀子石自知再留下來無多意義,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
秦少游扶着穀子石着出門,就見李展在外面,一見他,穀子石臉色立馬陰沉下來道:“你在這裡幹嘛?莫非是想偷聽我和少遊之間的談話?”
穀子石很少訓斥弟子,李展見他如此動怒,臉都嚇白了,結結巴巴好半晌才緩道:“我上廁所路過的,並不是有意在牆外偷聽……”
“我不管你聽到多少,我只告訴你,如果我知道你到處亂說,我就對你不客氣。”穀子石很不客氣訓斥一句拂袖而去。
李展也不敢再秦少游門前亂轉,衝着他尷尬的笑了幾聲,一溜煙跑了沒影,看到穀子石反常的態度,秦少游若有所思望了李展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
飯罷,秦少游丟下飯碗就想出門,就被谷思琪給叫住:“你怎麼丟下飯碗就想跑?館裡的事情也沒見你做過一件?你就光知道吃?”
當着一桌的面被人數落,秦少游饒是老臉皮厚,也不免覺得不好意思,訕笑道:“我有要事必須要辦,再說了,你幹嘛老跟我過不去啊?”
“誰老跟你過不去了?你不要含血噴人。”谷思琪急赤白臉的針鋒相對道。
這回再傻的人都看出問題,讓本想出面的穀子石也是一臉笑意的望着谷思琪和秦少游二人不再言語,王遠三人心不在焉低着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趙風和陳天互相望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也沒說話。
飯桌上出現詭異的安靜,這樣的氣氛讓谷思琪受不了了,俏臉一寒,翻臉道:“秦少游,你去死吧!永遠別回來!”
“我又怎麼了!”秦少游覺得很無辜,這年頭躺着中槍的事兒實在太多了。
穀子石身體已經好多了,晚上吃了一小碗米飯,臉色也比上昨天紅潤很多,笑呵呵道:“少遊,有事你就去忙吧!”
“好嘞!”得到穀子石的允許,秦少游抽身離開。
好歹是師父的救命恩人,陳天和趙風除了羨慕他的特權以外,再無其它,至於王遠很是生氣,想想自己在醫館好歹也效勞了十年,結果,越混越不如一個纔來的小子,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離開醫館的秦少游着急在出門,杏林堂被人滅門的事情從穀子石得知後,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急於想到那個塵封以久的醫館裡去找他所想知道的一切答案。
來到被廢棄太久的杏林堂門前,雜草叢生,牆體斑駁露出一塊塊青磚,大門緊密的門沿前看不到一絲活物的氣息。
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鬼氣森森。
秦少游天生膽大,走到門前輕輕推了推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大門被推了開來,細心的他回想起當初第一天來濱海的情景。
醫館大門分明是緊閉的,根本就推不開來。
也讓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走進了杏林館裡,杏林館裡還有當初警察取證時留下的痕跡,到處是用白線標註過的樣子,看了看破敗的房子,早已經人去屋空,秦少游回想起曾經的景象不由得黯然。
觸景生情的之際,一團黑影嗖得一聲從他身旁飛過,秦少游大吃一驚出於本能隨手揀起一塊石頭,朝着黑影飛過的方向扔了過去。
情場浪子鬼見愁,彈無虛發的秦少游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手起石子脫手而出,照着一團黑影準確的扔了過去,中了石頭的黑影發出一聲悶哼,生生的摔倒在地。
“嘿嘿,讓我看看平空飛出來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秦少游沒想到會如此的順利,惡趣味的笑着,搓手就朝着黑影走了過去。
藉着月光,仔細一瞧,秦少游傻掉了,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