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被強行拖出了髮廊,塞到車裡面。
粉紅的燈光下,女孩子都瞪大了眼珠,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喘,眼睜睜地看着汽車飛馳而去。
汽車開到了帝豪會所。
東子押着豹子從後門進去,上了頂樓天台。
寧凡周彪和王建業已經站在那裡,呼嘯的河風穿越層層疊疊的樓宇,吹到眼前,把他們的衣服吹的獵獵作響,顯的格外肅殺寂靜。
寧凡得知抓到了一條小魚,斟酌了一下,還是趕了過來。現在有李破軍和蘇婉兒保護楚氏父女,應當沒有大礙。
他想親自審問豹子,這次他下定了決心,必須把對方徹底一鍋端,永除後患。
砰
豹子被仍在地上,腦袋重重地撞擊地面,擦破皮,鮮血直流。
東子,老子要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豹子叫囂了一路,現在仍舊喊個不停。
寧凡皺了皺眉,走過去把豹子踢翻過來。當他看到那張隱隱有些熟悉的面龐時,腦海中立刻閃現起當初帝豪會所門口所發生的事。豹子確實是一個狠角色,東子帶着幾個馬仔都沒有攔住他,若非李破軍出手,他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凡哥,這小子是以前趙坤的心腹,我們趕走他之後,他就消失了。東子解釋道。
寧凡點頭,沉吟道:豹子,是吧今天你只要告訴我實情,我就會讓你好受一點。
呸,你是什麼東西豹子並不認識寧凡,在他眼裡寧凡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於是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寧凡輕巧的閃過,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周彪見狀,勃然大怒,一腳踢中豹子的肚子,吼道:他媽的,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凡哥無禮,不想活了,老子成全你。
啊
豹子發出驚聲慘叫。
寧凡伸手製止,繼續不疾不徐地說:相信你還沒認清現在的情勢,我不準江沙出現毒品,那就一定不能出現。既然你們把毒品弄了進來,那說明你們已經壞了我的規矩,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豹子已然明白這個看似柔弱的年輕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看衆人對他都尊敬的很,還尊稱爲凡哥。
豹子雖然心裡恨極了,可也不敢再挑釁,畢竟痛苦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
看來你弄明白了,我只問一次,毒品哪來的誰在組織這件事寧凡不動聲色的繼續說。
豹子雖然不罵人了,可也不會輕易撂話,只見他咬緊牙關,怒焰圓睜,硬生生地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寧凡失望的搖搖頭。
媽的,嘴還挺硬,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周彪又給了豹子一拳。
不用打了,既然他不肯說就沒有價值了。老王,你來處理吧。寧凡淡淡的說,走到天台邊沿,凝望着華燈初上的夜空,烏黑的眼珠中流光盈動。
王建業面無表情地道了一聲是,然後一言不發地提起豹子的衣領,走到天台邊。
小子,再看這美妙的世界最後一眼吧。
啊你們要殺我,殺人是犯法的,殺了我,你們也休想活命。
豹子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對於人的殺氣感知很靈敏,他從王建業古井不波的眼神中看到了森然的殺氣,決絕而義無反顧。
豹子終於知道怕了,他原本以爲自己被抓來也就是被暴打一頓,然後就可以脫身向趙坤訴苦求救,他看書網免費kanshu 相信趙坤一定會爲他出頭。
可現在這個希望看起來徹底破滅了,對方竟然不聞不問,就直接要他的小命。
有些話在嘴裡說一說,充硬氣可能很輕鬆,可真的直面死亡,沒有幾人能夠做到穩如泰山。
豹子的嘴張的快能塞下雞蛋了,尖叫道:殺了我對你們也沒有好處,不要殺我,殺了我坤哥會爲我報仇的。
坤哥趙坤寧凡心中一動。
哼,你知道坤哥的威名就好了,快點放了我,否則坤哥肯定帶人來滅了你們。豹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耀武揚威的說。
寧凡的眉毛擰了起來,忖道:趙坤消失這麼久,竟然現在纔出現,原本指望他給蔣光找點麻煩,沒想到最後他竟然給我找麻煩來了。早知如此,就不該放了他。
寧凡並不清楚蔣光達就是被趙坤給殺死的,他留下的這顆棋子還是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快點放我,我像坤哥求情,還可以饒你們一命。豹子叫囂道。
寧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
王建業見狀,二話不說就把豹子推下了天台。
啊
驚聲尖叫刺破夜空,可很快又被喧囂的車流聲淹沒,沒有任何人發現這驚險刺激的一幕。
豹子看着地面的景物在自己瞳孔中漸漸放大,風聲在耳邊呼嘯,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喉嚨一陣發苦,已經叫不出聲來,彷彿黑白無常已經把他的半條腿拖進了鬼門關。
我不要死,我還年輕,我還沒有玩夠女人,我還沒掙夠錢啊豹子絕望的想到。
砰
一聲悶響。
不知何時,豹子的足踝被套上了一根繩索,繩索緊繃,止住了他下墜的趨勢。繩索一蕩,他撞在了牆壁上,巨大的衝擊力令他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
啊,我不要死
豹子腦袋已經被恐懼塞滿,絕望的嘶吼道。
眼見自己懸在了半空,他驚魂未定地擡頭望去,只看見王建業那一雙毫無感情 色彩的冷漠眼神,心神猶如被重錘敲擊了一般,肝膽欲裂。
王建業慢悠悠地把繩子拉了上去,豹子重新站在天台上,只覺這一刻是無比的美妙,比在美女身上耕耘更讓他興奮。
可他已經站立不穩,身子軟綿綿地匍匐在地,一股騷臭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寧凡轉過身走了過來。剛纔他欣賞夜景,沒有向豹子投去一點關注。因爲他知道王建業在對付人這方便的本領無人能及,只要他出手,連玫瑰這種看淡生死的殺手都要開口,更別提豹子這種假裝嘴硬的馬仔。
看着豹子褲襠處的水漬,寧凡撇了撇嘴,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彪朝王建業豎了一個大拇指,又朝豹子吐了口唾沫,罵道:媽的,剛纔裝硬氣,現在怎麼尿褲子了哼,我還以爲你真的不怕死呢。
豹子淚流滿面,真的是被嚇破了膽,面對死亡,他終究沒有那份勇氣與膽魄。
凡哥,我說,你們問什麼我說什麼,只求你們不要殺我。豹子哭哭滴滴的哀求道,無不可憐地望着寧凡。
他雖然從未見過寧凡,可從周彪等人的態度看出來了,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幕後大哥,只有他同意了,自己這條小命才保得住。同樣,他對寧凡的手段也深感心寒,人家根本就不和你廢話,直接就扔下樓。
乾脆直接,殺伐果斷。
若自己還不識時務充好漢,他相信這個清秀的凡哥肯定會二話不說把他扔下樓去,恐怕這次就沒有繩子救他的命了。
毒品哪來的寧凡滿意的點頭問道。
坤哥給的,哦,不,趙坤給的。豹子忙不迭應答。
趙坤是從哪裡拿貨的
豹子面露難色,吞吞吐吐。
寧凡劍眉一擰,暗哼了一聲。
豹子大驚失色,忙道: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這種機密的事情他怎麼可能讓我一個小弟知道呢
見寧凡依舊沉默,豹子被嚇的六神無主,深怕對方一個不高興,直接把自己扔下天台,心思一轉,忙說:大哥,我還有情報要彙報,這次是鍾馗和趙坤聯手的,已經收攏了一大批人。
鍾馗
寧凡幾人互望一眼,都覺得驚訝。鍾馗和趙坤這兩個昔日的江沙大哥竟然走到了一起,真是讓人沒想到。
對,鍾馗,以前天心區的老大。
寧凡發覺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現在他才明白爲何最近這兩個殘兵敗將以前的手下漸漸活躍了,原來是他們在領頭。
原本他們一無所有,屁都不是,但現在不同了,他們手上有貨,所以自然可以聚集一批臭味相投之人。
關鍵是要弄清楚他們的貨是哪裡來的,只有斷了這個源頭,纔可以讓江沙徹底平靜下來。
先前,寧凡聽了蘇婉兒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自己在江沙禁毒,那隱藏在幕後的上家肯定恨死了自己。
他藏匿這麼久找了鍾馗與趙坤,就是要重新攪渾江沙這潭水,然後從中得利。可寧凡相信,即便沒有這兩人,對方也不會藏匿太久,他可能會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然後慢慢地一點點積蓄,只要假以時日,又有毒品這樣的暴利誘惑,肯定還是可以攪動江沙這潭水。
歸根結底,唯有解決掉幕後上家這個源頭,寧凡才能夠讓江沙保持安定,讓毒品徹底銷聲匿跡。
既然早晚都有一戰,那我就要掌握主動權,這次的事恰好是一個契機,通過他們,一點點挖掘出幕後上家的真面目。
他們現在在哪裡寧凡問。
城郊。他們現在忌憚你們的勢力,所以並沒有把總部設立在城中,我們馬仔從總部拿貨,然後一點點分派下去,賣給那些需要的人。我們暫時不敢進大場子,怕被你們查,所以趙坤的意思是先積蓄一段時間力量,然後就大張旗鼓地亮劍,奪回地盤,重新掌控江沙。豹子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股腦撂了。
到了生死關頭,他哪裡還管得了別人的死活。
問清楚了詳細地址,寧凡心中漸漸有了謀劃,直接向天臺出口走去。
豹子鬆了口氣,自己這條小命終於撿了回來,看着寧凡的背影,他眼裡閃過狠辣,這個場子將來一定要找回來。
可下一刻他就絕望,只聽寧凡頭也不回,淡淡的說:廢了他的雙手,把他關起來,在行動之前不要讓他通風報信。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既然對方選擇做他寧凡的敵人,他就不會有絲毫心慈手軟,必定會像狂風暴雨一般。
豹子雙目圓睜,呆若木雞。
啊
一聲慘叫,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