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達返回房間,坐在牀頭,陷入了沉思,他從高強的反應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他猜測對自己最爲不利的情況極有可能出現。品 書 網 w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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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書記親口允諾會幫助我,高強不可能不明白韓書記的意圖,但他敢於這麼敷衍我,說明其中定有貓膩。
啊,莫非這是韓書記的授意他悚然一驚。
不會吧,怎麼會這樣韓書記不是口口聲聲說這只是逢場作戲,堵別人的口實嗎難道他準備假戲真做
蔣光達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大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髮衝冠,徑直向門口走去,他要當面向高強對質。
忽然,他心神一顫,觸摸到門把手的手停住了,他目光閃爍,顯然在做着極爲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他戀戀不捨的把手收了回來。
不行,若他們真的有此打算,那我這樣做無異於主動暴露,加劇對方的下一步行動。他縝密的思維在這一刻活躍起來。
他又退了回來,直退到牆壁處才停下身來,目光中閃爍着驚駭之色。
韓書記,難道你真的如此心狠,要放棄我嗎他喃喃自語,目光中透着煎熬與掙扎。
自從他想到這一點後,他漸漸發現這一點其實並非那麼不可能,以韓國斌狠辣的決斷性格和現階段的實際情況,他做出這個抉擇其實是最有利的。
不對,若我垮臺,那韓書記就失去了一個有力的臂膀,勢必讓聶馳風的氣焰更漲一尺,這對他是十分不利的。他又不甘心的辯解着。
可高強的表現其實已經證明了那一點,我這樣辯解是不是相當於異想天開自欺欺人
他猶豫不決,又偷偷地走到門口,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隙縫,眯着一雙躲在肥肉中的小眼睛,偷偷地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只見先前被他揍了的那些人依舊停留在走廊上,神色頗爲不善,嘴角殘留着猙獰的笑容。
啊,他們並沒有撤,反而加強了看守力度
蔣光達心中猶如錘擊,可眼睛絲毫不敢移動,他要密切注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那幾人憤憤不平地瞧了房門一眼,嚇得蔣光達猛地把脖子向後一縮。
還好,對方並未發現他,只是狠狠地吐了幾口唾沫在地上,眼中兇光畢露,壓低聲音,道:哼,他還敢囂張,這下他完蛋了,看他以後還怎麼囂張
就是,媽的,這種貪官到了這個地方還敢狂,也不看看老子們是誰
小聲點,小心被高書記聽到。
高書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只是那老傢伙還被矇在鼓裡,嘿嘿,他完蛋的時候肯定死不瞑目。
哈哈,這樣最好,誰叫他敢動我們哥兒幾個。
蔣光達已經沒心思聽後面的話了,他就像是木偶一樣呆呆的矗立在門後,呆滯的眼神彷彿沒有生命氣息。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爲什麼爲什麼他癡傻的輕聲呢喃着。
看書網同人kanshu 他心中的沮喪與瘋狂一起飆飛,他有一種衝動,衝破這個牢籠,到韓國斌面前去質問他:你爲什麼要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爲什麼不明明白白給他說清楚,讓我做一個明白鬼
不,韓國斌就是故意要把我矇在鼓裡,讓我做一個替死鬼,而且他根本沒有審訊我的打算,而是從一開始就準備釘死我,用那些證據再加上他們的操作,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此刻,蔣光達徹徹底底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陰謀,高強敷衍的態度就是麻痹他,讓他們以這段時間爲契機,謀劃準備好一切,到時他即便想反抗也爲時晚矣。
不,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哼,你們想我死,沒那麼容易。
他心底涌起一股不屈的決意,重新挺直了身軀,煥發出一股活力,只是眼中盪漾着無窮的仇恨。
他關好門,退到牀沿,環視一週,目光最後停留在了窗戶上,這扇窗戶並未用鋼條封閉,而只是用玻璃封閉,而且還可推拉,露出容一人通過的空隙。
漸漸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走到窗戶旁,瞧了一眼外面,這裡是二樓,窗外就是一條馬路,人煙稀少。若從窗口爬出去,並非那麼容易,因爲這裡畢竟有兩層樓高,又沒有攀緣之物,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丟了性命。
從這棟賓館建立伊始,想必就沒有人考慮過會有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從窗戶逃走,所以根本沒有在窗戶上安裝防護裝置。
哈哈,怪只怪你們雙規的是我,我可不是一般的幹部,我是從一線警察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才升到如今的地步,這點困難怎麼難得住我
他瞄了一眼牀單,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潛逃以及反擊行動已經謀劃完畢。
哼,你們不仁,就別怪老子不義了,老子逃出去以後,一定會叫你們好看,韓國斌,高強,你們兩個狗za種等着吧。
他知道自己與權力無望了,但這種撕心裂肺的割裂仍然令他痛不欲生,他不願獨自承受失敗,他必須讓更多人痛苦。
他返回牀上躺了下來,靜靜地觀望着窗外,最後竟然沉沉地睡了一覺。這期間有人進來送食品,不過看他如此安生,都沒有理會他,不過眼神中仍流露出幸災樂禍的鄙夷之色。
黑夜漸漸降臨,再沒人進來過。
午夜時分,蔣光達翻身而起,眼中射出駭然的冷芒。他躡手躡腳來到門口,偷偷地瞧了一眼門外,看守人已經昏昏欲睡,並且也只有兩人把守了。
蔣光達鬆了口氣,嘴角的猙獰笑意越來越濃。
他把牀單拆下來,然後從中撕開,固定在窗戶上,試了試力道,合適,於是把牀單甩出窗外。
他小心翼翼爬上窗臺,牢牢地抓住牀單,將發福的身體橫跨過去。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氣,太久沒有做這麼大幅度的動作,也不免顯得生疏笨拙。他拽住牀單,一點點地向下滑去,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黑夜中老鼠的聲音,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終於安全着落,不禁暗自歡欣鼓舞,彷彿看到了自己逃出生天,而韓國斌等人倒大黴的美妙場景。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住興奮,躡手躡腳地小跑到街道對面,後怕的望了一眼那個獨棟的賓館,爆發出勝利似的戲謔聲。
恐怕自從這棟賓館建立之初,還從來沒有人從裡面逃出來過,他蔣光達做了第一人,不禁大受鼓舞。
哈哈,真是天不絕我,我蔣光達總有翻身之日。
他左右張望了一會兒,不敢多待,而且身上又沒有一分錢,只能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顯然,他身居高位太久,反跟蹤的實力大減,竟然沒有發現黑暗中一個影子亦步亦趨地緊跟着他,始終沒有讓他離開視線範圍。
蔣光達幾乎走了一個多小時,累的氣喘吁吁,他好久沒有走這麼遠的路了,但看着就在眼前的勝利,他又充滿了豪情。
這是一個普通小區。行人進進出出,顯然保安的管理並沒有那麼嚴格,所謂狡兔三窟,蔣光達經歷了太多權歸和名人的覆滅,總結出了一套經驗,那就是無論如何一定要給自己留後路,並且留後路的手段必須隱秘,讓人不易察覺。
蔣光達的後路就在這個普通小區,常言道大隱隱於市,從來沒人知道蔣光達的後路竟然在這裡。
他走到一棟樓前,在花園中一顆小樹下一陣搗鼓,竟然從泥土中掏出了一個裝着鑰匙的塑料袋。他得意的一笑,取出鑰匙,左右張望,見沒有人主意才進了樓,並且極其嫺熟的避開了監控攝像頭。
他沒有進電梯,而是踩着沒有監控器監視的樓梯一步步上了八樓,而後面那個黑影也避開攝像頭追了上來。
蔣光達仍然一無所查,打開了一個房門,飛快地關上門,進到臥室裡面,從牀底拖出一個一個保險箱,輸了一道密碼,打開保險箱後,裡面一累累現鈔,最上面還有身份證和護照,顯然,這一套東西都是僞造的,上面的相片是蔣光達,可是名字和其他信息已經風馬牛不相及。
他快速把這些東西放進一個揹包裡面,然後跨在肩上打開門就要向外走。
可是
他剛打開門,卻見一個黑影堵在門前,他心中陡然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黑影伸出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推着他快速向後退去。
蔣光達雙眼暴突,喉嚨咕嚕作響,氣似乎都喘不上來,臉憋成了黑紅色。
黑影把蔣光達按在牆上,蔣光達心中駭然,可藉助燈光終於看清楚了這個黑影的面目,驚的眼珠子瞪的更圓更大了。
你若敢大叫,我立刻殺了你。黑影厲聲威脅道。
蔣光達艱難的點頭。
黑影終於鬆開了手,蔣光達急忙揉着自己的脖子,彎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好半晌才直起腰驚駭欲絕地盯着黑影。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發現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