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蘇文晴發完短信後,王逸又給風怡然發了條短信,請她幫忙。
風怡然素來早起,明早接到短信後肯定會給王逸回消息,到時候再電話跟她聯繫,讓她趕在股市開盤之前帶上團隊來支援必定來得及。
接連發完短信後,王逸將手機丟到一邊,隨即對着文吉道:“全球頂級商業運作團隊那邊應該沒問題,過山前輩女兒那邊我也請她的摯交好友幫忙說話來。天王,現在說說那個貧民偶像記者是怎麼回事吧?”
“好的,老闆。”文吉再次微微欠身,“說起來,這件事情本身也是栽贓。”
“以前屠夫在世時,咱們衆生集團麾下的一些場子確實不太乾淨,但是自從產業交付到我手上後,我在整頓好內部後,第一時間就去清掉了所有不乾淨的產業。雖然不敢保證麾下每個場子的負責人都老老實實的把所有場子裡的髒東西都清理掉了,但是至少直接受我管轄的幾個核心娛樂場所裡面的乾淨是完全可以打包票的。”
王逸挑了下眉毛,問:“結果,問題就出在這幾個核心娛樂場所裡了?”
“是的。”文吉臉上滿是歉然,“雖然事後已經查出來了,是那兩位熟客自己帶進來的毒品,但是咱們衆生集團的核心娛樂場所出了這種事情,影響還是非常惡劣的。”
“咱們的核心娛樂場所不是會員制,而且有監管制度麼,怎麼會讓人帶毒進來呢?”王逸皺了下眉頭。
文吉立馬彎腰:“老闆,具體原因已經在查了,最多四十八小時內,文某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解釋!”
王逸點點頭:“那個記者呢,怎麼又會讓記者拍到呢?”
“根據監控錄像顯示,那個記者是受朋友邀請過來聊天的,結果他朋友喝醉了,從洗手間出來後不小心進錯了包廂。那位記者來找他朋友,然後就撞見那兩個熟客玩兒嗨了在那邊神遊。再後來,他就用隨身帶着的攝影裝備拍下了一系列照片。”文吉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場子裡的巡邏人員看到有記者拍照,當時覺得情況不對,馬上就衝了過去,第一時間控制住了現場,並聯繫到了我。再後來,我就趕過去,扣留了那兩個帶毒進場子裡的客人,派人去查他們的底細,並讓人去查他們是怎麼帶毒進來的。”
“這一點你處理得非常好!”王逸點頭稱讚了句,追問:“那個記者是怎麼回事,他很不好處理麼?”
文吉面露難色:“老闆,如果不論立場的話,那個記者其實還挺值得人敬佩的。”
“嗯?”王逸好奇的看着他,“爲什麼這麼說。”
文吉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在物慾橫流的今天,媒體和記者基本上都已經淪爲資本的走狗了,但是這位記者很特別,他一直致力於做真新聞,爲大衆帶來來源可靠、信息真實的新聞。他曾經接受羣衆主動,以工人身份潛入地溝油製造基地工作近一個月,之後用偷拍到的照片和真實經歷寫了一篇全面揭露地溝油黑色產業鏈的新聞。”
“那條新聞在全國都引起過很大轟動,他本人雖然因此名聲大增,但是也因此受到了很多惡勢力的打擊,最嚴重的一次,他險些被人當街砍死。還好當時有些路人認出了他,一起趕走了打手們,這才救了他一命。”
“那次他在醫院裡躺了半年,職位也從原本的主編降到了外派記者,很多人本以爲他會變
乖。可誰也沒想到,從醫院中出來後,他故技重施,再次潛入了一家知名連鎖熟食公司長達三個月,然後寫出一篇極長的有關該熟食原料低劣、工藝粗糙、管理混亂等爆料新聞,再次引起轟動……”
“不過大概是因爲得罪的權貴太多,這位記者自從那次被砍得半死後,職位就再沒有任何變動,多少年風雨不動的外派記者,毫無權利。不過越是如此,錢塘的公衆就越是覺得傳媒界徹底糜爛了,並且愈發相信他,支持他,甚至稱讚他爲平民偶像記者。”
“過山前輩生前也很敬重他,還專門見過他一次,並安排人暗中保護他。”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專門查過他的資料,這才知道,這位記者本身確實值得敬重。”
“他在很小的時候,家人就因爲一些譁衆取寵的記者斷章取義誇大事實莫名其妙變成了周圍一片人的笑柄,最嚴重的時候,小區附近的菜市場都不賣生活必需品給他們,小區也三天兩頭故意停他們家電,左鄰右舍看到他們都會當衆羞辱……後來,他的父母不堪其辱,帶着他們一家一起跳樓了。他大難不死,倖存了下來。”
“再後來,他被一個很善良的老人收養了,老人溫暖了他,開導他,並且用盡心血培養他,讓他看到了很多人世間的真善美。”
“根據他口述,原本在見到老人之間,他恨死了這世界所有人,但是見到老人之後他改變了性格。他意識到,錯誤的不是公衆,而是玩弄挑動公衆情緒的記者們。於是,他轉而將仇恨全部轉移到了所有歪曲事實的記者身上,並且立志要爲大家帶來真正的新聞,以免自己身上的悲劇再在別人身上重演。”
……
王逸聽着記者的故事,內心有些觸動。
深吸口氣後,認真道:“他叫什麼名字?”
“侯守白。”
“好好對他,就像對待最高級的賓客一樣。”王逸覺得應該予以這樣的人尊重,“明天大清早,我會親自去見他。”
“是。”文吉欠身。
“無論在哪個時代,有所執的人都值得尊敬。”王逸發出聲嘆息,緊跟着便親自將文吉送出了莊園。
文吉感恩戴德。
第二天清晨,果不其然,風怡然回電話了。
王逸將事情始末告訴她後,她立馬笑道:“小冤家,幫你們在股票市場對付大錢塘集團可是一場硬仗,打完後我肯定身心俱疲,你準備怎麼補償我呢?”
“你想怎麼補償?”王逸反問。
風怡然笑了起來,笑聲如清晨清風中的風鈴般,清脆悅耳,可是又不知爲何讓人有些蠢蠢欲動。
撩人的笑聲中,她聲音曖昧道:“南城的冬天很冷,一個人睡覺總是手腳冰涼的,不如就請你幫忙暖幾天的牀吧。”
“你確定這樣是能幫你睡個好覺而不是讓你徹夜不想睡?”王逸嘴角露出絲壞笑。
風怡然再次笑了一陣子。
王逸忍不住心神搖曳、浮想聯翩。
“到底是睡個好覺還是徹夜不想睡,那就看某人的本事了,總之,我需要人暖牀。”風怡然說着又補充了句,“三個晚上。”
“怡然,就一晚吧,最近身體不好,怕營養跟不上。”王逸咳嗽了聲。
“兩晚,不能再少了。”風怡然語氣堅定,“你接受
的話我馬上就安排團隊開始做準備。”
王逸咬咬牙:“兩晚就兩晚,不過說好了,是暖牀而已。”
風怡然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王逸頭皮發麻。
說是暖牀,可是面對哪個妖孽至極的女人,誰又能保證坐懷不亂呢?更何況還是同牀貼身而眠……
風怡然似乎也猜到他苦惱,適可而止沒再調笑,轉而談起正事。
談好具體的對策後,王逸掛斷電話,整理了番儀容,隨即便趕往衆生集團。
前往衆生集團的路上,蘇文晴來短信了,短信只有短短几個字:“媛媛還是媛媛,勿憂!”
什麼意思?
柳媛媛還是柳媛媛,不用擔心?難道是說她並不是真的要對我不利?還是說讓我別擔心柳媛媛的安全?
王逸一知半解,給蘇文晴打了個電話。
電話被人掛斷,緊跟着又是一條短信。這次的短信稍微長了些:“開車中。媛媛還是媛媛,勿憂!”
這都什麼跟什麼?到底什麼意思?
王逸有點懵。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清醒。
蘇文晴肯定是關心自己,站在自己這邊的。
當初柳媛媛做錯了,她雖然和柳媛媛關係好,可也毅然的站在了自己這邊,這次既然說得這麼輕描淡寫,還讓自己別擔心,那麼答案昭然若揭——柳媛媛並不是真的要對付自己。
至於她爲什麼不明說,結合柳媛媛最近奇怪的行爲,答案也不言而喻。
柳媛媛想要保密!
由這兩條線索繼續向下推導,那麼結論出現了:柳媛媛在做一件需要保密的大事,而且和大錢塘集團合作對付衆生集團也並非是真的想要對付自己!
雖然不確定柳媛媛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得出這條結論後,王逸還是心神大定。
“注意安全。還有,不要長期坐在辦公椅上不動,時常起來活動活動關節。想你。”給蘇文晴回了條短信後,他就將手機收回口袋,專心開車。
十幾分鍾後,衆生集團總部。
王逸的車才進入停車場,一夜未睡的文吉就下來迎接了。
“集團重要,身體也重要,天王還是要注意休息。”王逸看着憔悴的他,真誠的關切了句。
見他第一句是關心自己,而不是問集團的狀況,文吉有些感動,欠身道謝後馬上道:“老闆,危機公關已經全面啓動了,相關的方案也全部制定出來,待會兒安排您見候守白後,我就會親自去督促善後方案執行。另外,關於客人帶毒,咱們的人已經查出來了,那兩個客人和候守白的朋友都是被人買通了,故意設局讓候守白撞見有人在咱們的娛樂場所裡吸毒的。”
“很不錯。”王逸點點頭,大步進入了衆生集團。
衆生集團內,所有員工都猶如上了發條般快速運轉着,完全沒人注意到王逸和文吉進入。
王逸見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暗暗點頭。
越是危機時刻,越是要專心做事,如果這幫人在這個時候還忙着表忠心搞排場,那纔是真沒救了。
上電梯後,他隨口道:“候守白情況怎麼樣?”
“看管他的工作人員已經按照吩咐給了他貴賓級別的待遇,但是……”文吉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