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符之所以選擇黑狗血或公雞血,就是因爲不論黑狗也好,公雞也罷,都是至陽之物,以至陽之血畫出的符錄可以更加快速的凝聚陽氣。
陽氣,通常指的是人的神魂,民間有‘還陽’或是‘陽壽’之說。而這個‘還陽’就是指歸還神魂。
陽壽就更好解釋了,就是一個人的靈魂壽命,所以‘陽’在五術的定義中是神魂。
現在阿榮的陽氣,也就是神魂已經即將達到消散的地步,所以黑狗血畫成的復神符,可以快速的增加她的陽氣。
楚白把自已關在房間足足兩個小時之後,才起身咬破自已手指,一滴帶着自身神魂的精血溶入墨跡之中,他要以自身神氣神來畫這張復神符,如果符錄繪畫成功,那麼他母親也就會立即清醒了。
當然,以自身精血爲引時,也是極其危險的,因爲在畫符的那一刻,神魂與符錄就會相連,畫錯了,或者是筆畫不對,都會對他的神魂造成一定的傷害。
“開始吧!”楚白沒有猶豫,他雖然知道很危險,但是爲了病牀上那個刻骨消瘦,思念自已而成疾的母親,就算拼了性命又如何呢?
自已的血液之中流淌着她的血,不管她相認與否,都無法改變自已的生命是她給予的。
《孝經》中有句話叫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自已的一切都是父母所帶來的,如果沒有父母,何來今日的楚白?
“引!”楚白精神集中,以精血爲引,筆御真氣,蘸上墨汁時,整個身體突然間鼓盪起來。
沒錯,在這一瞬間,他的衣服突然向外一鼓,房間無風,但是衣襟卻無風自飄。
“呼~”楚白深吸一口氣時,突然間筆走龍蛇,一串串怪異的符文被他畫出,那符文不是文字,甚至連象形都算不上,不過他每走一筆之時,那紅色的墨跡上都會閃礫着點點紅光。
同時,他的額頭上也密佈了細微的汗珠,嘴脣變得青紫起來,他的身體也似乎在抖,在顫抖着。
“凝!”再次輕喝一聲之時,最後一筆已經落下。
然而,就在他的筆尖剛剛擡起之時,那原本一動不動的符錄突然間跳動一下,緊接着便傳出‘噗’的一聲,整張符竟然炸了,炸成了紙粉!
“唔~”楚白感覺喉嚨一甜,嘴角便流下一絲鮮血,同時他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第一張符,失敗!
“怎麼回事,爲什麼明明畫成功了卻還是神魂反噬,符錄也自動炸碎?”楚白揉着腦袋,此時他的腦袋裡面刺痛無比,如針刺一般,那種神魂疼痛不同於肌膚肉體之痛,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刺痛,靈魂深處的刺痛。
“紙、筆、墨都對,以自身精氣神爲引也對,爲什麼沒有成功?筆勢走向,符文本身也沒有問題,爲什麼。”楚白擦去嘴角血液,皺着眉頭暝想起來。
與此同時,就在楚白在房間內畫着復神符時,走廊裡突然跑來一個少年,這少年身材魁梧,濃眉大眼,臉色也黝黑,而當他跑到楚軍長的面前時,二人赫然有着七分相象。
“爸,我媽怎麼樣?”少年正是楚白的弟弟,叫楚立盼,京城大學一年級的學生,十七歲!
“病情穩住了,你大哥正在想辦法,你知道你大哥回來了吧?”楚軍長站在問口道。
“知道了,大哥他在哪?我要見他!”楚立盼已經成熟了,雖只有十七歲,但懂事卻特別早,而且他從小就跟着父親在野戰部隊,所以身體素質沒的說,尋常幾個壯漢靠不得他的身。
提起了大哥,楚立盼的眼睛便亮了起來,那個被他媽媽一直記掛,那個失蹤了二十年的大哥回來了,而且還穩定了媽媽的病,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好奇自已的這個親哥哥。
“他在給你母親準備治病的東西,暫時不能見你,還有,以後別亂跑,年底你直接從網上報名,去當兵,從基層做起。”
“嗯,我知道的,所以我現在纔會每天到處跑,等當了兵就出不來了,我去看看我媽,我姐剛纔來了電話,已經到京城了,正在路上!”楚白盼說完後就進入了病房,然後又打了盆熱水,幫着他媽媽擦臉,擦身體。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個漂亮的女孩也走進了病房,這個女孩大約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短髮,五官很精緻,和病牀上的女人長得非常象。
她是楚白的姐姐,楚夢嬌。
楚夢嬌雖然只有二十三歲,但顯得卻很成熟與穩重,她回來後並沒有哭,只是和楚軍長在外面交談了很久,談的也都是關於弟弟楚白的事。
“爸,大哥長的象你還是象我媽?”凌晨兩點,走廊裡只剩下了楚家父子女三人,三人都沒有睏意,而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聊着天。
楚軍長搖着頭道:“不象,不象,誰也不象!”
“不象?不會吧?總該有點象的地方吧?比如說鼻子了,嘴了,眼睛了,總得象你們兩個其中一個吧?”楚立盼詫異道。
“不象,這孩子和你媽還有我都不象。”楚軍長繼續搖着頭道。
“那你說說他有多高?長的什麼樣?”楚夢嬌也好奇起來。
楚軍長咧嘴一笑:“他身高雖然跟我差不多,但是卻很瘦,身體跟小雞子似的,他的頭髮呢有點長,眼神很清澈,細皮嫩肉的,倒有點象個娘們兒!”
“不會吧?你楚軍長的兒子象個娘們兒?”楚立盼張開了嘴巴,顯得難以置信。
“那我有啥辦法?他皮膚很白,眉清目秀的,很俊,不過到現在爲止,我也沒和他聊幾句呢,自從與他見面,他就一直忙着。”
“聽說他下棋很歷害?還會看病?他沒說跟誰學的嗎?”楚夢嬌好奇道。
楚軍長搖着頭道:“沒啊,我還沒來得及問呢。”
“爸,你說他能不能是被什麼世外高人給帶走的?這些年一直在山上學藝?”楚立盼突然道。
“誰知道了,不過你少看點網絡小學,那玩意都是騙小孩子的!”楚軍長瞪着楚立盼道。
“嘿嘿。”楚白盼撓了撓頭:“我就是打發時間,課餘娛樂而已,不過爸你也不能完全否了網絡小說吧?那些小說中說的什麼古武,這個是真的吧?咱們家的小林哥,還有他師父,不都是古武高手嗎?”
“所以說,存在便是道理,有的東西你認爲是假的,但他卻偏偏是真的。”
“頂嘴是不?”楚軍長壓低聲音喝了一聲。
“不敢,不敢。”楚立盼連連賠不是,這個混帳爹可是個爆脾氣,和他犟的人全被他暴揍過!
“爸,家裡的房間收拾了嗎?還有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等等?”楚夢嬌打斷了父子二人,她知道,他們家這倆活寶湊一塊除了打嘴架就不會幹別的。
“收拾了,你爺爺那裡也給他騰出一間房呢,這孩子竟然和你爺爺奶奶碰一塊了,在火車上下了半宿的象棋和圍棋,這真是緣分吶!”楚軍長感嘆一聲道。
“爸,你有查他的具體來歷嗎?”楚夢嬌又問道。
“查什麼查?”楚軍長瞪了楚夢嬌一眼道:“他就是我兒子,是你弟弟,他前胸那個痣不會假,而且我能感覺出來,很奇妙的感覺,他就是我兒子。”
“我又沒說他不是,就是總要小心一點好,別被什麼人鑽了空子!”楚夢嬌提醒道。
“行了,我知道了,不過這小子在房間裡搗鼓什麼玩意呢,都七八個小時了還不出來?不會睡着了吧?”
“我去看看?”楚立盼好奇道。
“別,他不讓人打擾,說有重要的事兒!”楚軍長揮了揮手道。
“嘿,什麼重要的事兒七八個小時也完事了吧?我估計他是睡着了,沒事兒,我不敲門,就是偷着進去。”楚立盼是真好奇哥哥,心癢得不得了,恨不得早早見面。
“我也去,我也去!”楚夢嬌這時候也終於露出一絲小女孩的心性,那個當年她哄着的弟弟是什麼樣,脾氣性格又是什麼樣,她真的很想知道。
楚軍長也撓了撓頭:“也是啊,這都七八個小時了,或許真睡着了,咱們不弄出動靜,偷着進去也行,又不是啥外人,我是他爹,你們一個是姐,一個是弟,進去即便撞到一些尷尬的事兒也不算啥啊。”
“啥尷尬的事兒啊,你能不能有點正形?楚軍長,你現在是將軍好不好?”楚夢嬌對楚軍長無語,這個活寶爹可是什麼都敢說。
“嘿,我在部隊就經常撞到啊,有時候去查夜,那幫小夥子一個個都躲着被窩裡。啊啊。不說,我不說。”楚軍長沒說完,楚夢嬌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腰,實在是楚軍長有點二了,在女兒面前還啥都說。
“老爸,我真懷疑你是怎麼當上軍長的。”楚立盼和楚夢嬌同時鄙視的白了楚軍長一眼。
而楚軍長卻滿不在乎,哼了哼道:“這不是自家人嗎?你倆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兒子,我有啥不能說的?走走,咱們小點聲,立盼你開門時別弄出動靜。”
這就樣,楚立盼貓着腰打頭,楚夢嬌也貓着腰扶着楚立盼的腰,而楚軍長則鬼鬼崇崇的跟在後面,三人象做賊一樣來到休息室的門口,然後楚立盼輕輕轉動門把手,緩慢推開了門!
然而,就在他們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三人看到的一幕差點沒把他們嚇死。
“噗”的一聲,正前方的楚白噴着血,向後倒去。
“楚軍長,你他。不帶這麼吭人的啊,你這人不着調啊。”楚白向後倒下之時,心裡差點罵楚軍長的祖宗十八代,這人也太沒譜了吧?之前警告又警告,怎麼還是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