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宮崎美香的眼睛全部變成了深邃而又空洞的黑色,葉寒整個人都吃了一驚,他本能的驚呼了一聲,可當他張開嘴巴的時候,那聲本該發出來的驚呼卻沒有半點聲響。
他覺得整個人開始變得僵硬起來,而且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十分的黑暗,他彷彿掉入了黑暗的深淵中,整個人不停的下墜,身體卻一直找不到一個可以支撐的地方,彷彿那黑暗的深淵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這裡是哪裡?”
葉寒的心裡發出了一絲疑問,他剛剛還在明亮的房間裡,一瞬間便像是掉入了永無止境的黑暗深淵裡,而且他的整個身體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樣。
突然,他只感覺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向他紮了過來,微弱的刺痛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想叫卻叫不出聲來,想動也動不了。
整個人就那麼不停的向下墜,他的全身也開始感受到了一陣陣針扎的疼痛,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爬進了他的血脈,在不停地啃噬着他的血脈,並且沿着血脈逐漸向心髒爬了過去。
身體外部被數以萬計的尖針在刺痛着自己的皮膚,身體內部卻被上萬只螞蟻啃噬自己的血脈,那種極大的疼痛折磨讓他難以言表,只覺得自己在承受着一種前所未有過的煎熬。
“臭小子,快說,你身上的那個符號到底是怎麼來的?”宮崎美香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傳進了他的耳朵裡,讓他覺得宮崎美香就如同貼在自己身邊一樣。
葉寒暗想道:“我根本開不了口,又怎麼可能會說話呢?這個臭娘們,難道真的要讓我活活的疼死嗎?好痛,真他媽的疼,我快受不了啦。”
“臭小子,只要是你心裡所想的,我都能聽得到。你要是不說的話,把我逼急了,我真的會殺了你。心針之術的煎熬是常人無法忍受的,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放了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好痛……”
“臭小子,看來你還真不老實,那就讓我再加大你所承受的煎熬吧,我看你到底能忍到幾時。”
又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已經能夠感受到體內那些螞蟻涌進了心臟附近,就要開始啃噬他僅剩下的最後一點正常的狀態了。
突然,腦海中閃過無數記憶的碎片,逐漸聚攏起來,組成了一幅幅畫面,在他的眼前快速閃過。
他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跪拜在景國逸的面前,在行拜師之禮的時候,景國逸在他的肩胛骨上留下了這個印記,之後,用特殊的方法將他的這段記憶封存了起來……
往事慢慢浮上心頭,疼痛激發了他被封存的記憶,他終於記起來了這個符號的來歷,但至於爲什麼會這麼做,他卻不得而知。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我就不信你能挺過這心針之術……”
宮崎美香見葉寒沒有回答她,加強了心針之術在葉寒身上的煎熬。
葉寒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了,整個人開始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就在他即將在黑暗中倒下去的那一剎那,他的體內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他只覺得自己左邊的肩胛骨上有一股暖流開始流動,以極爲迅猛的速度開始清除着侵入他血脈的那些螞蟻。
只一瞬間,暖流便疾速地流進了他的心臟,他覺得心臟那裡猶如一團烈火,原本跳動越來越弱的心臟突然“砰砰砰”的跳到的十分快速。
隨後,他感到全身的疼痛都完全消失了,沒有針扎,沒有螞蟻的啃噬,而他的眼前也開始出現了一束微弱的光線。
光線慢慢的擴散,越聚越多,越散越開。
越來越多的光線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能動了,而眼睛的視線也恢復正常了。不過,他的眼睛裡卻帶着一層顏色,血一樣的鮮紅。
宮崎美香的面部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她看見葉寒的雙眼佈滿了血絲,血絲形成了薄薄的血霧,籠罩在葉寒的眼球上。
她看見那雙紅如鮮血的眸子正在緊緊地盯着自己看,她的眼睛裡就像看到了無數根細小的飛針向她的眼睛飛來一樣……
“啊——”
宮崎美香慘叫了一聲,雙手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整個人半蹲在地上,帶着一絲驚恐和不解,她便低聲地吼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破掉了我的心針之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
葉寒也顯得很詫異,他只是不由自主的盯着宮崎美香的眼睛看了一眼,而宮崎美香卻發出了一聲慘叫,緊接着便捂着眼睛哀嚎地吼叫着,他完全的懵了,一臉迷茫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葉寒的雙眼裡佈滿了鮮紅的血色,兩隻眼球紅彤彤的,而且眼球中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團“火雲”在不停的轉動,慢慢地靜止下來之後,他眼球中間的那團“火雲”也逐漸煙消雲散。
宮崎美香難受的要命,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睛猶如針扎一般,而黑瞳也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她捂着疼痛不已的眼睛,心中在不斷的回想着和葉寒那雙血色的眸子對視的一瞬間,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了葉寒眼睛裡的那團火雲,她突然恍然大悟,不解地道:“火雲邪眼?你怎麼可能會‘火雲邪眼’?可是……能夠一下便破掉黑瞳幻術的就只有火雲邪眼了……”
葉寒已經躲避到了牀的另外一邊了,他見識過了宮崎美香黑瞳的厲害,那種能力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他聽到宮崎美香自言自語地話,更讓他覺得雲山霧繞的。
他鼓起了勇氣,衝牀那邊還蹲在地上捂着眼睛的宮崎美香問道:“喂!你這個臭娘們,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我現在看周圍的一切都是紅色的……還有,你說的那個火雲邪眼又是什麼?”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過了好大一會兒,宮崎美香才緩緩地站了起來,她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當她站起來的那一剎那,擡頭看了葉寒一眼,見葉寒的眼睛裡還佈滿着鮮紅的血色,便不敢再施展黑瞳,而是開始打量起面前的葉寒起來。
她看到面前的葉寒一絲不掛,身上所有的部位都讓她一覽無遺,而整個人卻躲在牀的另外一邊,做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似乎很害怕她的樣子。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看到葉寒眼睛裡的血霧慢慢的散去,心中便想道:“沒錯,是火雲邪眼,書上記載過這種瞳術……只是,這個小子怎麼會擁有火雲邪眼的?他隨身的證件我都看過,不過是華夏的一個普通人罷了,身上沒有一點忍者的特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喂,你怎麼不回答我?我在問你話呢,你快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寒見宮崎美香一直在打量着他,他渾身有點不自在,彷彿他已經在她的眼睛成爲了一個裸的人一樣。
事實上,他確實一絲不掛的站在宮崎美香的面前,只是因爲他剛纔見識到心針之術的厲害,而對宮崎美香產生了畏懼,以至於忘卻了自己還是**。
“你真的很想知道?”宮崎美香不答反問。
葉寒重重地點了點頭,連忙道:“當然,我差點就死了,而且還是兩次,如果我再這樣稀裡糊塗的話,我連自己以後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我豈不是白活了一場嗎?”
宮崎美香突然笑了笑,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浴室。等她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手裡面已經夾着一根點着的香菸,一團煙霧正從她的嘴裡吐出來。
她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徑直走到了牀邊,脫掉了高跟鞋,盤坐在牀上,對葉寒道:“你想知道?我還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但我敢肯定,你身上發生的變化,肯定和你肩胛骨上的那個符號有關,你要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話,就必須告訴我你身上的那個符號是怎麼來的!”
葉寒也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也想弄清事實的真相,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緩緩地道:“那好,但是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你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騙你的。”
宮崎美香斜眼看了葉寒一眼,視線瞄準了葉寒的兩腿中間,笑道:“你準備就這樣光着身子站在那裡嗎?雖說我已經看過你那玩意,可是你總是這樣的杵着也挺礙眼的,還是先穿上衣服,或者鑽到被窩裡吧。”
葉寒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光着身子,可他已經不在乎了,反正對方都看了,他也不怕。但是老是光着身子也確實不是辦法,畢竟不雅觀。他不想鑽被窩裡,怕宮崎美香會耍什麼陰招,萬一撲上去殺他的話,他就只能束手待斃了。他認真考慮了一番之後,便道:“你有衣服嗎?”
宮崎美香點了點頭,彈了彈手中香菸的菸灰,指着了指葉寒身邊的一個大大的衣櫃,對葉寒道:“衣服都在衣櫃你,你自己找。”
葉寒見宮崎美香的話語變得柔和了,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敵意了,他便走到了衣櫃邊,打開了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