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迎賓館。
這是王健忠第二次過來,第一次是來這裡見白露的父親,而這次則是出診。
一座單獨的別墅門外,站着四個大漢。不過這中大漢在王健忠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只是體格強健,卻沒有武功修爲,基本上等於沒牙的老虎。
“王大夫,這邊請。”黃一臉色並不好看,這年輕人讓他感覺不到一點信心,但哪怕有一線機會,他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女兒。
王健忠賤笑着跟了進去,指直接到二樓的一間臥室前,黃一的手突然見有點顫抖,緩緩地打開了摺扇房門。
王健忠目光所及,便是一張雙人牀,一條白色的被子下,躺着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安寧而恬靜。
“王大夫,這就是小女。”黃一說到。
王健忠此時收斂起那副賤笑,直接來到睡着的少女身邊,握住了她的腕脈,表情越發凝重起來。
“王大夫,怎麼樣!”見王健忠的手從腕脈上移開,黃一忙問道。
王健忠緩緩起身,說道:“你女兒沒有病。她的確應該在一年前受過一次重傷,但是已經被很好的醫生將全身的隱疾都調理的差不多了,可以說她現在極爲健康。但是她只是一個健康的植物人。”
“可是她卻一直沒有醒來,有大夫說是她腦子裡面有未探明的血塊,壓迫神經才成了現在這樣子。”黃一道。
王健忠要了搖頭,說道:“應該不存在血塊,他的腦子也沒有什麼損傷。如果說真的有地方有傷,便是傷神!”
“什麼意思?究竟有沒有可能治好!王大夫你放心,我有錢,只要能治好他,我傾家蕩產都願意。雖然我現在可能拿不出太多的現金了,但是我有一座煤礦,產量很高的煤礦,如果可以治好我女兒,我願意把那座煤礦給您,那礦30年內,絕不可能採空!”黃一聽到王健忠僅僅的幾句話,心裡面剛剛的擔憂都煙消雲散,甚至感覺到一絲希望。
他已經遍訪名醫,從沒有哪個只憑腕脈就能說出女兒的狀態,甚至連CT,核磁的照片都沒看,就直接判斷女兒腦子裡面沒有什麼損傷。
王健忠微微一笑,說道:“黃先生不用客氣,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的診費一向是明碼標價,向你女兒這樣的情況,千萬之內,可以解決!”
“真的!那我馬上可以給您!千萬我還拿得出來。”黃一有些興奮,說道。
王健忠卻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你要想好一件事情,我可以讓她醒來,但是你能確定她醒來真的是好事嗎?”
“此話怎講?”黃一問道。
王健忠深吸一口氣,率先從房內走出,黃一則恭敬的跟在身後,一直來到客廳之中,雙方做下。
“其實她是自己不願意醒來,自己寧可死去,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她就經受了什麼傷害,承受了什麼樣的打擊,才這樣生無可戀。我怕我有能力叫醒她,卻沒能力讓她活下去。”
王健忠說道。
黃一突然間和深受雷劈一樣,身子猛的一晃,臉上露出了一副極度自責的表情。
“都怪我!是我不好!”黃一說道。
王健忠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如果你願意,我很想聽聽當初的事情。這對我爲她治病有好處。不能解開她的心結,就算讓她醒過來也沒有意義。”
黃一深吸口氣,過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隨即他對幾個大漢說道:“你們都出去,我和王大夫要談點事情。”
“王大夫,她叫黃玲,其實並不是我的女兒,而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黃一咬着嘴脣,似是極爲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黃一原本是一個從山溝出來的農民。二十多年前,他剛剛成年的時候,一身執拗的他不顧家裡人的勸阻,在當地包下來了一個已經被宣告採空了的廢鐵礦。打算再繼續往深挖挖,沒準還能找到一些鐵礦石,賺些錢來。
可是不成想,他鐵礦沒有找到。繼續向下挖了不久之後,一座龐大的煤礦,竟然就此出現了。這座山頭他是合法途徑包下來的,採礦權在他自己的手上。只用了不到兩年,黃一邊從一個窮娃子成了一個資產甚豐的老闆。
而後幾年,煤礦越發紅火,僱傭的工人也越來越多,一些大型機械也被開始使用,黃一儼然成了一個企業家。
手裡有錢了,黃一卻沒有太過於糟蹋,反而不斷地去購買礦井,有一些賺了,有一些賠了,但總體上生意是向上坡路走。
可是她的母親,清福沒享幾年,便過去了。他的父親卻因爲手裡越來越富,花花心思不斷,竟然將家裡剛過20歲的小保姆肚子搞大了,而這個小保姆還真的把孩子生了下來,這個孩子就是黃玲。
小保姆家不依不饒,黃一隻能給了小保姆一筆錢,讓小保姆把孩子留給黃家,然後離開了這裡。而突然間一個孩子出現在黃家,此事的確說不清楚,尤其是在相對保守的農村之中。
黃一和父親商量了許久,決不能說這孩子是父親所生,這樣黃家將再也擡不起頭,所以黃一隻能將這個孩子帶到自己身邊,對外宣稱這是自己的私生女。
黃一有錢,有眼力,這事情反而很快就被平息了,鄉親們對他還是格外看重。而黃一對於黃玲,也猶如親生女兒一般愛護。畢竟這些年黃一一直忙於生意,根本就沒有談一次戀愛,有這樣的女兒,絕對是意外之喜。
平平淡淡了十幾年,黃玲天真爛漫,黃一事業蓬勃。可以說這是完美的一家,尤其是黃一父親的辭世,讓這個家庭更少了幾份不協調,這對父女儼然被所有人羨慕。
而轉眼間,黃一也逼近四十歲,他操勞至今,也需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而在這個時候,一個他當真認爲是上天給自己恩賜的女人,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兩人從認識到準備結婚,只用了半年時間,而那個女人對黃一也是極爲滿意,唯一耿耿於懷的就是黃一這個已經上了中學的孩子。
黃一幾經思量之後,終於決定將孩子的身世告訴那個女人,來避免以後因爲這事產生矛盾,而這女人也通情達理,對這件事情不再糾結。
可是,就在兩人準備婚事的時候,黃玲卻顯得很是不悅,她不希望父親的愛分給其他女人,也擔心父親又有孩子後冷落自己,便處處針對黃一的未婚妻。
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越發緊張,到最後幾乎已經是對立的狀態。黃一隻能努力從中調和。可即使如此,不幸的事情還是沒有避免開來。
那次,黃一出去談生意。而未婚妻來到他家,要拿些東西。黃玲無論如何也不讓她進門,兩人就在家門前對峙起來。
未婚妻也是一個潑辣的農村女子,惱怒之下,直接撞開了房門,而黃玲氣不過,一口咬住了未婚妻的胳膊,兩人直接扭打起來。
“你有什麼權利不讓我進門!你個老不羞和小保姆的孽種!要不是黃一給你當了這麼多年的便宜老爸,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就在扭打之中,未婚妻將這最大的秘密脫口而出,黃玲馬上猶如雕塑一般,站在了原地不動,完全不敢相信此事。
晚上,黃一回去之後,黃玲便直接問起了此事,黃一認爲黃玲已經長大,可以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也便沒有瞞她。隨即將她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
當晚,別墅三樓,隨着一聲悽慘的哭聲,一個剛剛十五歲的少女,從陽臺縱身躍下,自那之後,便一睡不醒,成了現在的樣子。
王健忠聽着,無奈的搖着頭。整件事情,可以說沒有任何人有錯,但是卻陰差陽錯的卻另一個應該在花季雨季的少女,險些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你未婚妻呢?她怎麼樣了?”王健忠問道。
黃一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太容易鑽牛角尖了,自從玲玲成了這個樣子,她把所有的錯都歸在自己身上,離開我了。如果玲玲不能恢復,她可能永遠不會見我,即使玲玲好了,如果玲玲不願意接受她,她也不會回來了,她現在過的挺苦的,但拒絕我的一切幫助。”
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足足兩分鐘沒有人說話。
“王大夫,你真的可以讓玲玲醒過來?你有多大的把握?”黃一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王健忠略一沉吟,長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現在就可以馬上讓她醒過來,但是這麼做我覺得不是最好的方式!”
“王大夫,你覺得怎麼樣更好一點?”此時黃一對王健忠的那種不信任已經完全消失。
王健忠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
當王健忠將自己的想法都說完後,黃一臉色流露出明顯的難以置信,問道:“王大夫,你別哄我呀!真的可以做到嗎?”
王健忠點了點頭,說道:“相信我,你的錢不會白花!把他接到會所去吧,在那裡能受到更好的照顧,明天一早,我們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