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王健忠眼裡不自覺地噙着淚水。他不知道究竟是因爲知道三叔身上竟然被摧殘成這樣,還是因爲自己註定要闖關失敗。
“沒事,你自己不都說了嗎,治不好還治不死嗎。放心大膽的來,三叔的這身子就交給你了!”王劍笑着說道。
王健忠臉色深沉,許久後,他轉身向臺下太上長老的位置微微躬身,開口道:“太上長老,各位長老,各位叔叔,我認輸!只請您們快些幫三叔調理好身體,他這個樣子恐怕很難支持!”
一片愕然後,便是一陣陣似有似無的笑意。
“健忠,我問你,如果你要爲你三叔醫治,你會怎麼辦?”太上長老問道。
王健忠微微沉吟,說道:“我不會碰觸三叔身體內的兩股奇異的毒性,他們現在已經很難得呈現出一種微妙的平衡,雖然在不斷地蠶食三叔的身體,但是如果無法同時削弱祛除兩種奇毒,那麼三叔的命分分鐘便會隕掉。我能做的只是直接渡內力給三叔,滋潤他的下丹田,讓氣重新運轉,來減輕三叔的痛苦,而後開幾副填精的藥,滋養三叔的中丹田,至於其他,我完全做不到。”
太上長老向旁坐幾人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我想聽聽你對你三叔身上傷的看法,不要怕說錯,我們只是想看看你對傷勢的判斷。”
王健忠咬了咬牙,眉頭越皺越緊,說道:“我的猜測我自己都覺得難以接受。還是不說了!”
“放心大膽的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一旁的王劍直接說道。
王健忠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一冰一火的兩種毒,有一種我感覺很熟悉,很像是村內煉丹房地火溝火毒,但是這火毒卻似是本源入體程度遠不是煉丹房內的程度可比。”
“繼續說!”太上長老說道。
王健忠點了點頭,道:“我感覺這並非是毒,反而更像是傷。很重的傷。應該是一道寒毒入體,極爲霸道,根本無法徹底清除,所以只能用地火火毒本源去調和,以期保命。”王健忠稍稍一停,隨即道:“如果你們是爲了讓我留在王醫村,令三叔受這種傷,你們能全部醫好便罷,如果讓三叔有任何後遺症,我此生即使出不了王醫村,也會自廢武功,從此後不再行醫。我以我生在王醫村爲恥,我以有這樣生性涼薄的家族爲恥!”
“好!罵得好,說得好!”太上長老霍然起身。
隨即轉頭看向其他長老,問道:“你們還有異議嗎?”
幾位長老均是面帶微笑,點着頭,而太上長老則朗聲道:“健忠,你隨時可以代表家族入世,這次的考覈,你通過了!”
“什麼?”王健忠有些愕然的看着臺下衆長老,一臉的難以置信。
太上長老笑了笑說道:“我說你通過考覈了,你已經具備入世議事資格!”
“可是我沒有醫好三叔的病,而且本來不是三關嗎?”王健忠依然不明。
“啪……”一巴掌拍在王健忠的後腦勺上。一旁的王劍罵道:“平時看你這小
賤種挺聰明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傻了!我問你,祠堂裡面的對聯寫的什麼?”
“懸壺濟世乃是沽名釣譽,見死不救才稱醫德根本。”王健忠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王劍點了點頭,說道:“你做到了見死不救,其實你就是救了我的命!你剛纔說的不錯,我的確是身受重傷,而這傷的歲月,比你的年紀還久。你剛纔說的丁點不錯,我這乃是被一高手以至陰至寒至邪的內力傷害,五臟皆已經受損。當時爲了保命只得引地火本源毒氣自救,讓兩種毒氣彼此牽制,直到如今。根據我的估計,我這樣可以活35年。現在已然過去了28年,再過七年,我的命元便會完全耗盡,死後恐怕連一具內臟齊整的身體都沒有。”
“三叔……”王健忠身子一晃,一直以來最爲樂觀開朗的三叔,身上竟然揹着如此傷痛,他想都沒沒有想過。
王建點了點頭,笑道:“無所謂了,反正已經是賺的,過一天算一天,其實我今天沒有任何新傷,只是故意將自己的內力全部散盡而已,你剛纔所說的治療方案,也的確是最正確的一種。照這情形,沒準萬一哪天你小子突然醫術通天,到時候真能給我解了冰火雙毒也不一定!”
“三叔!”王健忠點了點頭,半晌後他緩緩吐出:“三叔放心,我即使入世,也會努力鑽研醫道,設法將三叔的傷調理好。”
“有你這話三叔就沒白疼你這個小賤種!不過不用強求,三叔的傷,就連老祖都沒解決,也不是你這麼容易能解決的。三叔對你就有一個要求,七年內令鬼針圓滿,就賺歸元氣練到六重。到那個時候,三叔就算掛了,心裡也放心了!”王劍笑着說道。
“老賤痞,別胡說,你這麼賤閻王爺都不想要你!你好好的活着,七年是吧,七年之內,我一定想出根除你身上寒火雙毒的辦法!你踏實的活着,你沒有子女,老了有我給你送終戴孝,我不許你死!”王健忠幾乎是喊着說道。
不知爲何,王劍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向王健忠罵道:“你個小賤種,沒事煽什麼情!懶得理你!”說完後,轉身下了演武臺,直接向自己院子方向走去。
王健忠看着王劍的背影,低聲說了一聲:“三叔,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醫好你的辦法!”
議事入世,對於整個王醫村都算得上一件好事。有人代表全村在外行走,便是鬼針王醫再一次重見天日的時候,每一次議事入世,都將是王醫村在江湖中聲名鵲起的契機。
熱熱烈烈的一番慶祝,所有長老對王健忠也都是極爲認可。畢竟百多年來,王醫村最年輕的議事,最年輕的出世議事在自己的目光下成長、出現,他們也同感與有榮焉。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然入夜。晚飯之後,王淳、慕青、王健忠三人坐在房內,氣氛顯得相當輕鬆。
“健忠,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慕青目光中還是有着一絲不捨。
王健忠微微沉吟,說道:“我打算三天後就離開村子,不過娘可以放心,我每年都會回來看您
的!”
慕青點了點頭,說道:“我還等着你把白露給我帶回來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讓我的寶貝兒子這麼魂牽夢縈的。”
王健忠臉上那賤笑又浮現出來,低聲說道:“娘,你見到她一定喜歡,告訴你,那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大起,迷白露迷得跟發瘋一樣,我把白露搞到了,他差點沒跟我決鬥。”
“你這孩子!你不是說大起是你最好的哥們嗎,你怎麼還這樣!”慕青說道。
王健忠一臉賤像的說道:“有的時候,這愛情是不能強求的,誰讓人家姑娘非得跟着你兒子呢。只能怪你兒子他媽太美,給兒子生的這麼帥,人賤人愛,花見花開的……”
“我要是知道生出你這麼一個不着調,不靠譜,沒正行的兒子,當初懷你的時候,就給你打了!“慕青笑着打趣。
“媽呀!你這是謀殺!”王健忠故作恐懼的說道。
慕青沒有理會王健忠的怪相,說道:“別的我不管,反正你處理好白露和萌萌的關係,還有晚晴,我對她可是當做女兒的,今天你給她施針的時候,肯定是……”
不提還好,說起來這個,王健忠一臉鬱悶,說道:“媽,你是不是故意的!沒給她穿那個啥……”
慕青被問得一怔,臉色一紅,說道:“哪有什麼故意,就是太着急了,一時大意,一時大意……”
“你們說的什麼意思?”這時候王淳問道。
“沒事……沒事……”王健忠和慕青同時忙說道。
一連三天,很快便過去。王健忠除了在自家院子,便是到三叔那裡,顯得有些深居簡出。直到第三天一早,天還沒有亮,王健忠便告別父母,向院門口走去。
“王健忠!你是不是想拋下我自己跑!”這時,一聲猶如維塔斯的高音一般的叫喚,從他身後傳來。
王健忠直覺的頭皮發麻,汗珠子從額頭滲出,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緩緩轉身,說道:“原來是萌萌,我沒那個意思,只是……,只是……”王健忠看着自己的行李,當真不知道怎麼圓謊。
好在這時候慕青出來了,說道:“他怕你還沒睡醒,想去看看三叔,然後再回來接你。”
“真的是這樣嗎?”謝萌萌一臉的不相信。
“姑媽還會騙你嗎!要不你和他一起去看三叔?”慕青說道。
“要的!要的!”謝萌萌道,“否則他一定會跑!”
“那就一起去吧!”慕青說道。
王健忠向母親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剛纔自己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這一次他也當真沒辦法撇開謝萌萌自己逃離了。
在王劍處坐了一會兒後,王健忠又來到祠堂拜別祖先後,離開了王醫村。
村口處,王健忠回頭看去,喃喃道:“三叔!等着我!”
當他轉過頭,看向遠方的時候,目光中出現了一絲自信,自語道:“露露,你男人不會讓你失望!龍騰集團,你等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