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九紋龍正在和陳廣彪等幾位高層開會。
“大夥應該都知道如今義和會要和我們九龍會開戰,這一戰決定我們九龍會的生死與去留。贏了,天京市重新回到我們九龍會的掌控之下,輸了,我們就得要捲鋪蓋,遠走他鄉。”九紋龍對衆人說道,表情凝重,不是他想要故意渲染這氣氛,而是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鼓舞人心的話來。
現在義和會是步步緊逼,而他們九龍會則是節節敗退,要是再這樣持續下去,天京市早晚都會被王江龍給吞併的,而他們也最終難逃一死。
“老大,不如我們離開天京市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到了其他地方,我們大可以東山再起。”有位大佬這樣提議道,如今局勢很不樂觀,呆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不如就這樣離開好了。
“我反對這樣做!”陳廣彪此時忽然開口了。
陳廣彪一開口,頓時吸引了所有高層大佬的注意,所有人都在看着陳廣彪,想要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我們九龍會的根在天京市,要是到了其他地方,我們就要重新開始,當地的黑幫會允許我們這個外來者的存在?”陳廣彪說出了自己的疑慮,並不覺得離開天京市是個好主意。
“呵呵,你真搞笑,如今我們九龍會節節敗退,死傷了無數兄弟,已經是山窮水盡了。再繼續負隅頑抗下去,也就等着被王江龍給慢慢消耗我們的勢力,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必死無疑了。”一個禿頭的中年男人說道,其大腹便便,嘴巴里面鑲滿了金牙,脖子上還掛着一條大金鍊,十足的暴發戶打扮。
“現在要是保存勢力離開,還有活下來的可能,要是繼續在這裡和王江龍消耗,死的只是我們。”另外一個大佬也是贊同那個禿頭中年的話。
九紋龍沉默了,心中非常的震怒,如今的他極度的狼狽,居然要被逼到背井離鄉的地步。
身爲一幫之主,這簡直就是恥辱,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如今義和會步步緊逼,他也唯有逃離這是非之地,纔有那一線生機。
但是九紋龍很猶豫,要屈辱的苟且偷生,還是要有尊嚴的死去。
“搞笑的是你們吧?以王江龍那豺狼心性,你覺得他可能會放任我們東山再去,放虎歸山留下後悔嗎?”陳廣彪冷哼了一聲,態度倨傲且不屑,這些大佬都爲了保全自己,想要自個兒逃命,他豈會不知道?
九紋龍立刻臉色驟變,陳廣彪此言很有道理,王江龍兇狠至極,城府極深,絕不可能讓他們東山再起的,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死他們。
“我先不說王江龍會不會讓我們安全的離開這裡,就說我們離開之後,該如何在異地他鄉立足。即便我們能夠頂住當地黑道的壓力,安全的紮根了,那麼王江龍就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們九龍會發展壯大,等有朝一日再打回去?”陳廣彪冷笑連連,話語是一針見血。
“你說的輕巧,在這裡與王江龍對峙還不是一死?去到其他地方還有可能活過一命,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那個禿頭中年冷哼了一聲,嘴裡斜叼着一根雪茄,在吞雲吐霧。
“未必,如今王江龍殺死了林若蕭,林門的人不可能視若無睹,勢必會找義和會報仇。只要我們暫且等待一段時間,林門對義和會發動進攻了,到時候我們可以與之聯手,義和會再怎麼強勢都不可能阻擋兩大龐然大物。”陳廣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笑話,難道你要我們將整個幫會的未來寄託在外人的身上?就因爲你認爲林門會對義和會發起進攻,所以就要我們也跟着在這裡等,那萬一林門選擇息事寧人呢?那我們錯過了逃離的時機,就在這裡等死了是嗎?”禿頭中年冷斥說道,覺得陳廣彪這個計謀行不通。
“這就是要看我們自己抉擇,人生何處不是賭局?如今這也是賭局,要賭一把,可能贏回自己的地盤,若是不能便就有尊嚴的死;或者屈辱的離開這裡,可能東山再起,但有可能也會敗亡,同時永遠揹負起懦夫的稱號,你們自己選吧。”陳廣彪淡淡的說道,如今已經無需多言什麼,本來這就是一場豪賭,接下來就看衆人敢不敢賭了。
九紋龍聞言後那眉毛緊緊皺起,都快要凝成一個肉疙瘩了,陳廣彪的話對他而言感觸良多,他在思考着。
衆位大佬也都沉默了,低着頭思索着,本來他們都打算離開天京市的,不過經過陳廣彪這麼一說,他們認爲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所以就不想要那麼快就離開這裡。
畢竟這是他們的地頭,在自己的地頭裡可以橫行霸道,可是到了其他地方去重新開始,就不得不忍氣吞聲,夾着尾巴做人了。
之前是因爲他們看不到一絲希望,所以就生出了逃離的心思,可是經過陳廣彪這麼一說之後。他們都覺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以和王江龍拼上一拼。
那個禿頭中年看到這一幕頓時震怒,他一心想要逃離天京市,可是經過陳廣彪一番遊說之後,這些大佬們明顯都有些猶豫了,故此他心生怨恨,斥道:“你一直不肯離開天京市,要我們陪你送死,到底是何居心?”
“是不是王江龍派你來做臥底的?讓你來這裡蠱惑我們,讓我們留在天京市,好讓王江龍一網打盡!”那個禿頭中年呵斥道,拿陳廣彪以前的身份來說事兒了。
畢竟陳廣彪以前是跟着王江龍的,所以自從他入駐九龍會之後,就一直不受人待見,除了九紋龍和陳家勝以外沒有人與他結交。
這主要是因爲陳廣彪倒戈的太突然了,而且在九龍會的時間太短,這些大佬還沒有辦法完全信任他。
“你可真會說笑,天京市所有人都知道我背叛了王江龍,帶着手下的弟兄來偷開樑老,要是我和王江龍有什麼瓜葛,會這樣做?”陳廣彪的臉色很難看,沒想到這個禿頭中年居然拿這件事情來說事。
“呵,誰知道那是不是你和王江龍演得一場戲,王江龍真要殺你的話會殺你不死?這簡直是開玩笑。”那個禿頭中年抓住了話柄,繼續說道。
當日,若非有林若蕭及時出手相助,陳廣彪的確是必死無疑了,那刀刃都已經貫穿他的身體了。
“現在說的是九龍會未來的興亡,你拿我的過去來說事,企圖分離我們。只怕你纔是真正的居心叵測吧?”陳廣彪也是立刻反擊說道,臉上掛着不屑,他看得出來這個禿頭就是貪生怕死,不敢和他們冒險,捨不得讓自己的人去死。
“你”禿頭中年大怒,怒拍桌子站了起來,與陳廣彪針鋒相對。
“夠了!”
此時,九紋龍忽然暴喝一聲,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像是一頭髮怒的雄獅,怒視陳廣彪和禿頭中年。
“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我還沒死,你們就敢在我眼皮底下造反了,要是以後我死了,你們豈不是要翻了天了?”九紋龍怒不可遏,陳廣彪和那個禿頭中年你一言我一語,根本沒把他這個幫主放在眼裡。
“不敢。”陳廣彪低下了頭,很快就道歉了,無論怎麼說九紋龍現在是他的老大,他應該要分得清尊卑的。
那個禿頭中年也是悻悻的低下了頭,沒有再繼續說話。
“同門兄弟,本就同出一脈,既然爲同門,就應該互相扶持照應,視若親生兄弟。怎麼像這樣針鋒相對,現在九龍會已經是面臨滅門的慘禍時刻,你們還在這裡窩裡鬥,這樣內憂外患,我九龍會不是必敗無疑?”九紋龍顯然餘怒未消,對陳廣彪二人訓斥。
“還有,現在阿彪已經投靠了我九龍會,就是我的兄弟,他的忠誠毋庸置疑,你們不用懷疑什麼。要是他以後真的做出什麼對不起大家的事情來,不用你們說我也會親手處置了他。”九紋龍向衆人保證,而後又命令道:“所以以後我不想再聽到有關於說他是義和會的奸細臥底一類的話,否則的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衆人當即點頭應允,本來九紋龍這個老大都已經認同了陳廣彪,他們這些小的也就無話可說了。
“嘯天,你聽清楚了沒有?”九紋龍對那個禿頭中年問道,九紋龍的這話主要是說給他聽的。
此人名叫楊嘯天,是九龍會的一位高層幹部,手下也有百來號人,他父親以前是和九紋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九紋龍對於他很關照。
但是楊嘯天這個人,貪生怕死,貪婪好色,也不講什麼江湖義氣,要不是因爲九紋龍這麼多年來罩着他,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知道了。”楊嘯天悻悻的回答,顯然很不情願,覺得九紋龍現在是存有私心,偏愛陳廣彪,所以才袒護陳廣彪的。
九紋龍也懶得去理會他,知道楊嘯天就這副臭德行,永遠都是目無尊長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九紋龍和陳廣彪等人都聽到了外面傳來了嘈雜聲,有人在大吼怪叫,外面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誰敢在我們開會的時候大呼小叫打擾我們開會,不想活了不成。”一位大佬冷聲的說道。
“勝,你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九紋龍對自己的孫子說道。
陳家勝點了點頭,而後就朝着外頭走了出去,想要去看看怎麼一回事。
“我告訴你,我老大可是楊嘯天,你打了我們的人,我老大是不會放過你的。”姜文武惡狠狠的對林若蕭威脅道。
原來,他就是楊嘯天的人,學得了楊嘯天的習慣,飛揚跋扈、目中無人,連林若蕭的底細都還沒摸清楚,就對其大打出手。
如今他的人已經被撂倒了,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了,他一臉的惶恐,不斷的後退,見了林若蕭宛若見了牛鬼蛇神一般。
“楊嘯天?聽都沒有聽過。”林若蕭不屑的嗤笑,就連九紋龍來了都要對他客客氣氣,更何況是什麼楊嘯天了,他再大能夠比九紋龍這個幫主還要大?
“那隻能代表你孤略寡聞,我老大楊嘯天是九龍會老大九紋龍的頭號打手,他要是知道你打了他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的女人會被他抓起來,挨個玩兒、挨個上,不但他會玩,他還會讓其他兄弟玩,玩到他們厭了爲止。”姜文武哈哈狂笑,他老大楊嘯天就在上面開會,要是開完會看到自己的人被林若蕭打了,肯定不會放過林若蕭的。
聽到姜文武又再次的污言穢語,林若蕭被徹底的激怒了,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多的蠢貨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