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梁文音她當時就傷心了好久,自己的偶像突然間就隱退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平時她就軍中就是以討論風神的事蹟度日的,突然風神的傳聞斷了,她賴以度日的樂趣沒有了,自然就感覺心裡酸酸的。
在她的眼裡,風神就是神一樣的存在,連取個名字都那麼與衆不同,那麼的飄逸非凡,俊秀清靈。
可是聽到這話,林若蕭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惆悵似的,重重的嘆了口氣,那樣子就顯得無比滄桑了,他幽幽的說道:“人殺多了,會膩!”
他的眼中透露着一股疲倦,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感覺很厭惡,他已經厭倦殺人了,那永無止盡的殺戮,以及腥臭的鮮血幾度要將他給逼瘋掉。
聞言,梁文音也是略微一怔,林若蕭那臉上的滄桑與疲倦她是有看到的,此時的林若蕭看起來顯得非常神秘也非常誘人。
他身上那股氣息,顯然是厭倦了不斷的殺戮的疲憊,有些力不從心,看起來明明才二十幾歲,卻有着四十幾歲的男人那種滄桑。
“講的你好像殺過很多人一樣,你殺過多少人就疲憊了?”梁文音調笑的說道,語氣故作輕鬆,希望可以替林若蕭減輕一點心理負擔。
“不記得咯,我們從來不會去計算自己殺過人的,因爲那無疑等於是在細數自己的罪過,增加心理負擔而已。”林若蕭回答道。
“那你現在怎麼會還會有心理負擔?你不是不去計算自己殺過多少人嗎?”
梁文音問道。
“雖然沒有去細數,但是心裡會有感覺,我現在就覺得我罪孽深重,在我印象中,我殺的人應該不會低於五位數,簡潔的直接的我都殺過那麼多了。”林若蕭自嘲的一笑,所謂的直接就是直接殺死目標,所謂的間接,那麼自然而然就是無意中殺死。
曾經有一次林若蕭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引爆了炸彈,結果把不經意間經過的兩個母子給炸死了。
那一件事讓林若蕭愧疚了很久,也正是那一次在他心中種下了決心悔恨的根,然後接連的幾次任何害死了一些無辜的人便是加重了他心中的愧疚,讓那悔恨的根發芽並且壯大,最終他受不了這種心理壓力退役了。
所謂林若蕭纔會說,雖然沒有去細數,可是心裡能夠感覺的到自己已經殺了很多人了。這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梁文音也不可能會明白身爲軍人的林若蕭的心理感受。
在部隊裡面,像林若蕭這樣必須要不斷經歷生死與殺戮的軍人,如果說是要退役的話必須要先在醫院接受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因爲大多數參與了戰爭的軍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心理疾病,他們要麼就是退役之後精神恍惚,總是容易不經意動怒,想要殺人。
要麼就是隨身攜帶武器,容易激動,認爲有人試圖危害他們,時刻保持着不該有的警惕。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容易獸性大發,輕則傷人,重則殺人。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的,所以那些軍人在退役後都會去見心理醫生,等確認心理正常、確認不會對社會造成威脅之後,纔會讓他們重新迴歸社會。
每一個軍人都可以說是殺人機器,或是有可能成爲殺人機器,尤其是像林若蕭這樣的,更加屬於極致的。因爲他要不斷的任務,總有殺不完的人,但是偏偏他的內心卻足夠強大,退役後接受心理醫生輔導,結果得出的結論是:這個人是個冷血,他一點也不爲自己曾經的殺人經歷感到愧疚。
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林若蕭只是一個善於掩藏自己的人,他的一切都被他極力的掩蓋住了,那些心理醫生自大的以爲自己的幾句話,和幾道測試題就能把真實的林若蕭給勾出來。
可是他們也不仔細想想,林若蕭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事情都說出來?自然是有所保留的,將關鍵的給隱瞞了,只說自己該說的。
林若蕭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想要心理醫生,不是說他認爲心理醫生沒用,而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即便是心理醫生也幫不了他的。
聽到這話,梁文音才意識到林若蕭這些年來面臨着怎樣的煎熬,一方面是上級的命令,不得不去執行,另一方面是自己內心對殺戮的厭惡與愧疚,卻只能被迫將這些情感壓抑起來,久而久之的,自然就會憋出病來了。
“那麼你有沒有試過晚上睡覺的時候做噩夢?”梁文音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爲此時林若蕭的表情不善,籠罩了一層陰霾。
“每天晚上……”林若蕭呵呵笑道,表情苦澀,這些年來他幾乎每個晚上都在重複做着噩夢,夢見自己殺人,夢見自己被殺,夢見那些被自己殺死的那些人或是哀求或是怒罵、或是絕望了的神情。
每每那個時候,林若蕭就會驚醒,而後整夜難眠,枯坐到天明!
這麼多年來他就是這麼過來的,沒人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也不會有人明白他其實不是冷血,他只是覺得無助而已。
“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我想你應該每個晚上都睡不好吧?你這樣身子早晚會垮掉的。”梁文音說道,人要是長期在這樣精神焦慮的情況下生活的話,早晚是會出問題的。嚴重的話甚至可能還會導致一些心理疾病的產生。
“我不是沒有去看過,可是都沒有用,那些庸醫只會說什麼讓我放鬆精神,別有那麼的壓力,什麼認真配合藥物治療,可結果就是他們連我的病情到了什麼地步都不知道。”林若蕭冷笑的說道,他從軍隊回來之後不是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可是當他看了七八回之後,那些醫生給他的都是一些毫無用處的建議。
而且給他吃的那藥人他感覺頭昏腦漲,精神恍惚,繼續服用下去他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傻子。
“那也只能證明那些庸醫醫術不高明,我有一個朋友,她是一個專家,能力不錯,趕明兒我介紹給你。”梁文音認識一個心理醫生的朋友,是她在讀大學時期的舍友,醫術相當高明,治好了好幾個得了重度憂鬱症的病患,甚至還被政府機構請去當心理顧問,給那些牢房裡面的犯人治病。
“又是專家?這年頭的專家不是隻會坑蒙拐騙嗎?”林若蕭笑着說道,這年頭新聞上面報道的專家可不好,尤其是那某某芒果臺的,請了一大堆專家上去,結果就把一個得了癌症準備接受治療的病患給坑慘了。
那個病患本來要接受治療的,結果那個專家說番薯能治癌症,吃番薯就不用去看醫生了,結果那人就放棄了治療,回家吃番薯去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其實林若蕭覺得這件事有三處很可笑,第一可笑是那專家可笑,既然你說番薯可包治百病,那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每天那麼多人病死?第二可笑是芒果臺怎麼說也是大型電視臺,什麼人都能請上去?請專家也麻煩你請個吹牛專業點的。第三最可笑的是,那個病患還真的傻乎乎的相信了那個所謂專家的話,放棄了治療回家吃番薯。
結果現在吃番薯吃到下閻羅殿和閻王喝茶去了,下次轉身投胎他估計會憎恨番薯致死的。所以在現在這個年代,專家其實就是騙子的代名詞。
專家來了,那就是又要吃牛逼了!
“你少胡謅,你說的只是一些個別人,我朋友纔不會那樣,她是真的專家。我在工作上遇到什麼不順心的就去找她,結果每次和她之後整個人緊張的情緒就都放鬆了,說不出的暢快。”梁文音笑着說道。
“真的假的?有沒有那麼神啊?聽你說的那麼誇張……”林若蕭調笑的說道。
“我這可不是在誇張,而是真的確有此事!”梁文音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道:“我之前也不信的,結果去了才知道真的管用。”
“那好吧,有時間你替我引薦一下。”林若蕭笑道,知道此時梁文音爲了自己的事情而着急,不好掃她心情,所以便順着她的話說。
“要是換作別人,要找她看病預約都不知道要多長時間,要等幾個星期。不過好在有我在,憑我跟她的交情,你不用預約,直接就可以去她的辦公室找她。”梁文音很是得意的說道,一副拽上了天了的樣子。
“哦,這樣啊……”林若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面帶微笑的說道。他壓根就沒打算要去看那個什麼心理醫生,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爲了不讓梁文音的熱情遭冷對罷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若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連忙接了起來,而後那臉上的笑容就一點一點的缺失,最終完全轉變成了憤怒。
他的雙眼瞪得渾圓,血紅頓時充斥其中,他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幹這種蠢事。”
隨後,林若蕭聽到了什麼,然後臉上的怒氣就稍微消退了一些,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帶人過去,我一會兒再趕過去了。”
隨後,林若蕭便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梁文音也察覺到了林若蕭的臉色不對,奇怪的問道。
“我隊裡的兩個白癡,自己跑去血色霧月的根據地去了。”林若蕭頗有怨氣的說道,顯然對於龍女和殭屍的所作所爲很是惱火。
“那他們倒是挺大膽的,血色霧月可不比一般組織,就算你們野狼盟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兩個人就對付了他們全體的。”梁文音說道,心想野狼盟的人不愧都是些不怕死的英豪啊,隻身就敢闖那龍潭虎穴。
“所以我纔會那麼生氣啊,那兩個白癡,完全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我現在要開車過去救他們,你在前面下車吧。”
“不,我和你一起去!”
“老大怎麼說?”虎子問已經打完了電話的小草。
“老大的觀點和我一樣,都說那兩貨是白癡!”小草笑嘻嘻的說道,好像得到了林若蕭認可很高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