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死了。
商天涯死了。
夏正清更是在多年之前便已病逝。
華夏少壯派一個接着一個隕落,死者八九,凋零得差不多了。哪怕是楚林這個曾轟動一時的白城青龍,也已沉淪近三十載。
當年的輝煌呢?
那個寂靜時代羣雄林立的璀璨時光呢?
經歷過那個時代的老一輩均對這些強者的逝去感到萬分遺憾,甚至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觸。縱使雲飛揚在經歷三十年的蟄伏之後橫空出世,重出江湖,也似乎無法挽回那逐漸遠去的寂靜時代。哪怕年輕一輩亦是強者如林,一個比一個驚豔絕倫。可對老一輩人物來說,對於那些聽着老一輩強者故事長大的年輕一輩而言,老一輩強者的逝去是無法撫平的遺憾。
就像娛樂明星。許多七零八零後後也許並不討厭當今火爆的明星。可對於伴隨自己長大,又或者與自己同時期成長的明星而言,總是多了幾分親切與緬懷。
死者爲大?
有。
шωш ▪тт kΛn ▪c○ 但更多的是對自己消逝的時光的追悼。
楚林。
一個如符號般矗立於寂靜時代的名字。
雲飛揚。
一個震撼了華夏半世紀的絕世強者。
沒人認爲這二人會有相遇的一天。可他們相遇了。並矛盾激化地站在了對立面。
他們——會有一戰嗎?
他們——會完成寂靜時代的最後一戰嗎?
除了他們,老一輩還剩下誰?
寥寥無幾!
楚林霸道無雙地表態了。他說:滾!
雲飛揚呢?
他會如何應對?
人們期望看見這場曠世之戰。人們同樣不期望他們進行寂靜時代的最後一戰。放眼老一輩,他們真的是僅存的碩果了。難道真要拼得你死我活,成爲寂靜時代的謝幕之戰麼?
楚林態度強勢,彷彿根本沒將雲飛揚放在眼裡。反觀雲飛揚,亦是在一番沉默之後淡然一笑。負手而立道:“楚林。早聽聞你以規則之境斬殺破天強者。如今,你可有斬殺入魔者的我本領?”
楚林身軀平穩地站在舞臺之上,明亮的眸子裡泛起一抹冰寒之色:“試過便知。”
呼呼——
罡風如實質般吹拂在每個人的臉頰之上,如刀子般颳得人生疼。楚河甫見二人即將開戰,立刻拉住諸葛紅玉的手腕,一躍而下:“往後退。”
舞臺較高,楚河擔心這二人的戰鬥一觸即發,竟是連階梯也沒走,直接拉着諸葛紅玉縱身而下。遂又擔心諸葛紅玉經受不住這下墜之勢,一隻手輕輕握住女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平緩地將其送到了地面。而後,他雙目掃視那些殷切期待臺上一戰的圍觀者,聲音驟然加大數倍:“大家往後退!”
楚河的提醒加上那不斷變強的罡風,那羣圍觀者亦是意識到
這一戰絕非想象中那麼簡單。忙不迭往後退了數步,與舞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不夠!”
楚河眉頭一皺,遂又朝同樣盯着舞臺的老將軍說道:“柳爺爺,麻煩您將他們感到五十米開外的地方。”
“五十米?”回過神來的老將軍轉頭望向楚河,不可思議地說道。“難道他們會開槍?”
楚河苦笑不迭:“他們當然不會開槍。但是——”
鏗!
未等楚河話說完,雲飛揚手臂一抖。一把足有一米長的大刀落入手中,橫空一揮,竟是爆發出一團刺瞎人雙眼的白光。白光之中,卻又彷彿夾雜着一層又一層的鮮血之色,令人心驚肉跳,彷彿這把刀下曾斬殺過無數鬼魂。而隨着白光爆射而出,一道又一道凌厲如實質的殺機噴薄而出,別說那些普通人,就連楚河也心頭一顫。感受到從雲飛揚身上釋放而出的磅礴霸道。
沒錯!
就是霸道!
這個八十歲有餘的老人家渾身充滿剛猛的霸道氣息。彷彿輕輕一刀,便能將整個晚宴給摧毀殆盡!
五十米太遠?
那不過是最基本的安全距離!
以楚河現有的認知,這二人絕對都是破天之境以上的強者。
可破天之上又是何等境界呢?
楚河不知道。但他相信這二人的破壞力絕對達到了人類的巔峰。難以用常規思維去分析,來應付。
所以圍觀者一定要退!
退到一個讓楚河感到安心的位置!
在老將軍的強硬態度下,不願隔得太遠的圍觀者們終是不情不願地退至五十米開外。就連楚河也不例外!
他不敢託大。哪怕如今的他不再刻意控制體內的那股邪惡力量,併成功達到破天之境。成爲當世罕見的破天強者。可他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臺上這二人一個是成名半世紀的妙門之神,被稱之爲傳奇老人的雲飛揚。而另外一個,是他始終沒能力看透的老傢伙。那個一劍秒殺教皇的老妖孽!
這二人的驚世一戰,又豈能有半點大意?
稍不小心,分分鐘有被殃及池魚甚至暴斃的風險。
這是一場擁有數百圍觀者的戰爭。這對許多老一輩人而言,是一場寂靜時代的謝幕之戰。這更是一場當世最強的巔峰之戰。不論是對老一輩而言,又或者年輕一輩來說——註定是一場值得花一生去回味的戰鬥。
雲飛揚!
楚林!
兩個當世最強者的對決,又有幾個人肯錯過?願意錯過?
“五十米會不會太遠了一些?”諸葛紅玉瞥一眼站在身後的衆人,微微蹙起好看的峨眉。“再強。終究只是普通人類。”
歐陽菲菲聞言亦是附議:“是啊。這又不是槍戰,沒必要這麼誇張吧?”
楚河聞言卻是毫無尷尬地說道:“美國曾有過一則新聞。一名年輕男子因至愛之人被
轎車所壓住。絕望之下他僅憑雙手便推開了那重達數千斤的轎車。你說,這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嗎?”
歐陽菲菲萬分詫異,遂又按照普通人的邏輯分析:“也許是情急之下挖掘出了變態的潛能?讓他再來一次未必還能做到。”
“你說的沒錯。他只是普通人,也勢必沒有能力再來一次。據聞,推開轎車之後,他的雙手也因超負荷運作而殘廢。”楚河緩緩說道。“武道之目的,在於追求人體的極限。有人經過嚴苛的訓練能一拳打死一頭牛。還有人更爲強大。能一拳打穿數公分厚的鋼板。即便你們平時能見到的那些空手道高手,也能一掌劈開疊加的實心木板。換做普通人,能做到嗎?”
歐陽菲菲啞口無言。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臺上的那兩個人,便是將人體潛能逼迫到極致的最強者。他們一旦動手,勢必顛覆你們的常規認知。”楚河半點沒有危言聳聽。
他是武道中人,自然知曉臺上二人的恐怖。
所以退後五十米是絕對有必要的。更不是膽小之舉。
“楚河。我本以爲你會給我打個招呼。”
忽地。身後傳來一把嘶啞而刺耳的聲音。未等楚河回頭,一張醜陋卻十分淡然的臉龐映入眼簾。
是鐵面人。
這個曾經的英俊帥哥趕來了。
衆人驚訝於他醜陋的外表,諸葛紅玉卻神色平淡,絲毫瞧不出詫異。
“如果臺上有你的父親。你恐怕也沒心情呼朋喚友來圍觀吧?”楚河苦澀地笑道。
“既然你這麼說。”鐵面人脣角微微上翹。“我原諒你了。”
“謝謝。”楚河哭笑不得地表達謝意。
忽地。
當楚河與鐵面人同時將視線落在臺上時,他感到一股極爲陰寒的氣息從不遠處涌來。這是一股充滿危險氣息的寒意。瞬間便讓楚河心神緊繃。
驀然回頭,楚河一眼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他——商素心!
想不到他也來了!
他也是不想錯過這場寂靜時代的夜幕一戰麼?
也許,人羣之中除了他這個因父親慘死而入魔的年輕強者之外。還有許多自己沒能察覺的高手混在其中吧?
臺上二人均已三十年沒出手。
此番出手,卻是引發如此高的關注度。年輕一輩的強者只怕多數都在明或暗觀察。甚至是研究。至於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人物,又有多少在關注這場謝幕之戰呢?
轟!
心頭猛然一顫。一股磅礴到讓人雙膝發軟的殺意自臺上涌來。好幾個身體素質脆弱的年輕人竟是在這一股殺機轟擊而來之時倏然摔倒在地。狼狽不堪。
“要開始了。”
秦天寶那淡灰色的眼眸之中溢出一股罕見的亮色。抿脣道:“真是一場讓人血液沸騰的曠世之爭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