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這小子夠狠啊。”何寧站在酒吧門口,感慨道。
“年僅二十六歲,神兵團名譽教官。五年前因消息走漏,他孤身一人完成起碼一個加強營才能拿下的任務。震驚軍方。當然,下面的人不知道內幕,但最頂層的那幫大佬可是大吃了一驚。譽其爲新世紀超級強兵。”柳姨緩緩道。
“既然保密性這麼好。當初爲什麼會走漏消息?”何寧微微蹙眉。
“內耗存在於多數團體和國家。不稀奇。”柳姨上了那輛掛北Y牌照的汽車。
“柳姨,不管他們了?”何寧上了駕駛座,苦笑道。“一起來的,總要一起回去吧?”
“不用。”柳姨淡淡道。“他們不會這麼快回去。”
“您認爲他們會找那小子麻煩?”何寧問道。
“他們是你哥們。你更瞭解他們。”柳姨道。
“神兵團這個鐵打的單位已經讓無數當兵的折腰仰望。神兵團名譽教官——就算是掛職沒實權。也撬不動。”何寧苦笑道。“老傢伙們可不會自討沒趣得罪神兵團。”
“不吃點虧,眼睛永遠長在頭頂。”柳姨道。“開車吧。”
說罷,她取出手機,安靜地玩起遊戲。
何寧瞥一眼柳姨那白嫩如雞蛋白的側臉,一時間有些恍惚。
三十五歲的女人。生得柳姨這般模樣。大概稱得上人間極品吧?
……
“燕子姐。”肖明趴在病牀上抽菸,肚子到此刻仍陣陣生疼。緩和一會道。“那小子什麼來頭。回頭我找人弄他。”
打輸了。肖明不會耍賴皮不認賬。但秋後算賬這種事兒是這幫軍二代的強項。
“嚴格來說,他是我的師兄。”唐燕奪走他的香菸,冷冷道。“住院就好好養病。”
肖明砸吧嘴脣,吃驚道:“師兄?”
“上屆特戰隊王牌之一。青龍。”唐燕簡略回答。
“草——”肖明一躍而起,差點掉下病牀。“連瞎子哥也自嘆不如的青龍?”
“嗯。”唐燕點頭。
“媽的。這回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肖明表情亢奮,忽地又是咧嘴道。“燕子姐,你之前怎麼不提醒我?好歹我給他派根菸。”
唐燕斜睨他:“你不是要找人弄他嗎?”
“不能啊。燕子姐是我領導。他是燕子姐師兄。咱們一家人,說這話就太見外了。”肖明笑道。“這虧吃的不冤。”
“狗熊對他可沒什麼好感。”唐燕漫不經心道。
“狗熊哥武力值驚人,但腦子不好使。護龍計劃泄密又不是他的錯。何況單槍匹馬完成任務。老頭子當初確認消息還美滋滋地喝了一宿呢。”肖明忍不住再點一支菸,感慨道。“可惜了。他要是不違抗軍令。現在沒準就是我的頂頭上司。”
唐燕聞言,神色略顯微妙。
若能與他共事。豈非一件美事?
“好好養病。參謀長那邊我替你解釋。記住。讓你那幫狐朋狗友低調點。要敢找他麻煩。我親自收拾他們。”唐燕道。
“燕子姐放心。他們敢亂來,不用你出手,我先放倒他們。”
————
的士內。夏荷頗有些坐立難安。但她並不後悔自己略顯衝動的決定。
她實在是太過好奇楚河
的身份。
道上大哥怕他。仇叔奈何不了他。如今連軍方人物,他也敢說打就打。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輔導員?
傻子都不信。
火兒今晚上同學家吃晚飯,很晚纔回家。夏荷不願獨自呆在冰冷的家裡。再加上楚河之前總是主動與自己走近。可今晚——他卻辦完事之後寧肯跟小武閒聊,也不搭理自己一下。失落之下,女孩兒心態發作,多少有些賭氣的性質跟着楚河去。
她知道楚河出手幫忙,是因爲那幫軍人打了他的學生,並調戲謝索等人。事實上,在肖明說出那番邪惡話語時,夏荷便清晰瞧見楚河臉上的慍怒。
“夏荷同學。你在想什麼?”楚河搖開車窗,點了一支菸。
“沒什麼。”夏荷回過神來,忙不迭搖頭。
“思考我爲什麼帥氣又能打?”楚河正色問道。
“——”夏荷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搖頭道。“楚導,您想多了。”
“唉。說起來。剛纔那個美女軍官跟我還算有點淵源。”楚河喃喃道。
“啊?”夏荷吃了一驚,問道。“怎麼回事兒?”
“楚導之前不是當兵的嘛。跟她在同一個軍區服役。多年前,我曾與她有多一面之緣。”楚河微笑道。他怕夏荷瞎想,故而給了一個解釋。
“所以她纔給你這個面子?”夏荷問道。
理論上好像說得通。但一面之緣就給這麼大個面子。誇張了點吧?
“當然不是。”楚河堅決搖頭。“楚導帥歸帥。但從來不是靠臉吃飯的小白臉。”
“那是爲什麼?”夏荷問道。
“因爲她暗戀我。”楚河厚顏無恥地說道。
“不是說好不靠臉吃飯嗎?”夏荷無力道。
下了的士。迎面吹來一陣寒風。楚河將領口的扣子扣上。道:“夏荷同學,此時天氣寒冷。你要不要回家加件衣服再出門?”
夏荷緊了緊手臂,幽怨道:“沒事,我扛得住。”
兩人前方是一家高級會所。夏荷聽說過,知道是富家子弟休閒的場所。楚河來這兒,想來要做的不是爭地盤。而是會見富家子弟。正欲開口,卻聽楚河手機鈴聲響起。
“我到了。”楚河接通電話,淡淡道。
“他走了。”話筒那邊傳來回答。因爲開了外音,夏荷聽得一清二楚。
“賤人!”楚河罵道。“敢放鴿子。”
“他等了你三個鐘頭。看得出來,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大概是沒想好怎麼面對你。”
“問出什麼沒有?”楚河問道。
“起碼他對我的解釋是,李八指不是他指使的。”方逸說道。
“洪爺那邊呢?”楚河繼續問道。
“事兒是李八指乾的。洪爺沒有否認。至於秦玉——”方逸無奈道。“這小子跟當年一樣,膽小、怕事。等你三個鐘頭,足足喝了十杯咖啡,上了六趟洗手間。跟他那個心狠手辣的哥不像一個爹媽生的。”
楚河揉了揉眉心,也沒打算進會所,蹲在路邊點了一支菸,道:“他值得信任嗎?”
“說不準。他關照李八指本就不正常。洪爺是圈裡叔父輩,大小事兒他不經手也能聽到風聲。咱們現在可以確定的就是李八指是行動者。至於幕後黑手。
暫時無法確定。要麼就是洪爺跟秦玉有人撒謊。要麼他們也是受人所託。”
楚河點頭,說道:“這事兒你跟跟。等有進展再約他們。祁紅這事不能罷休。”
“明白。”方逸說罷,楚河正要掛電話,話筒裡又傳來一句話。“老楚。反正今晚沒啥事了。我在希爾頓有固定套房。你領着妹子直接去,報我名字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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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一哆嗦,左顧右盼一陣,破口大罵:“滾。”
掛了電話,楚河用餘光瞥一眼夏荷。果不其然,女孩兒俏臉通紅。表情極不自然。
“這個——我今晚空下來了。”心理素質過硬的楚河頗爲尷尬,故作輕鬆道。“不然送你回家吧?”
“不用。”夏荷搖搖頭,努力穩住情緒,瞪了楚河一眼道。“這就是你們朋友之間的相處之道?身邊領着女人就可以開房?”
“那是他。”楚河堅決搖頭。“我不是那種人。”
夏荷沉默不語。
楚河見她這般,亦是點了一支菸慢慢抽。抽完見夏荷還沒反應,不由頭疼道:“我說夏荷同學。你要是不回家,我可就先撤了。”
“你上哪去?”夏荷下意識問道。
“去學校宿舍啊。”楚河心酸道。“房間是小了點。牀也是一米五的單人牀。但勉強能湊合睡吧。”
“折騰了一晚上,我肚子有點餓。先去吃個宵夜?”夏荷試探性問道。
“不錯的選擇。”楚河掐滅菸蒂,道。“走吧。我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兩人隨便挑了一家大排檔。叫了些吃的和一瓶一斤裝白酒。生活環境所致,夏荷酒量不差。兩人各自倒了一杯。一面喝一面吃。
吃得半飽,夏荷好奇問道:“楚導。你講電話爲什麼要放外音?”
楚河正狼吞虎嚥大快朵頤,隨口說了一句:“耳背。”
“什麼!?”夏荷啞然失色。不可置信地問道。“您——耳背?”
耳背。
在夏荷看來,能跟這個詞聯繫起來的大多是七八十歲的爺爺奶奶。花美男般的楚河忽地說出這句話,頓時讓夏荷三觀盡毀。
“有什麼問題嗎?”楚河喝了一口白酒,微笑道。“歧視楚導有殘疾?”
“不——不是。”夏荷心中略有些泛酸。
倒不是悲天憫人。而是發自內心。
在夏荷的生活中,從未出現像楚河這麼優秀的男人。斯文,雖然偶有暴力。但具有針對性。平時溫和可親,極具親和力。長相上堪稱無敵。身高、體形,又或者談吐穿着,無一不像偶像劇中走出來的男一號。
越是優秀的男人,身上那點兒缺陷越容易被放大。起碼在夏荷看來,耳背跟楚河是不應該聯繫在一起的。
“只是我很奇怪——楚導你年紀輕輕,怎麼會耳背?”夏荷忐忑地問道。她怕戳傷楚河,故而口吻極爲委婉。
“小時候調皮玩鞭炮炸的。”楚河漫不經心地抹掉嘴角油漬。“不過還好。只是偶爾聲音太小會模糊,不影響正常生活。”
夏荷有些癡呆。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
但不知怎地,她不相信楚河的耳朵是鞭炮炸的。按照楚河這幾天的經歷,思維逐漸不拘一格的夏荷更願意相信耳背背後有一個不爲人知的驚險故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