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走到趙老六的屍骨旁時,便把頭頸轉動了過來。
小鳳此刻已經知道方纔是誰在她的臉頰上面親吻了一下。因此,當她的目光再落到蕭雲舟的臉上時,臉上便帶了幾分兇巴巴的表情。與此同時,她的嘴巴也向前微努着,並把手背掐到了腰間。
蕭雲舟看到小鳳如今的表現,心裡則是酸甜的感覺。
若不是這裡是兇案現場,只怕蕭雲舟就要跟小鳳做出點兒出格的事情來了。好在他的修爲很高、定力不錯!這樣一來,他纔算是把這些想法拋到腦後去。
蕭雲舟靠在趙老六的屍骨旁只檢查了片刻,便把眉頭緊皺了起來。
按着蕭雲舟的觀察,趙老六的死法應該跟周伯通如出一轍!顯然昨晚瞭然並沒有撒謊。別看房間裡面的布料的確是他拿走的,可他並沒有去殺周伯通。按着目前的情況來看,周伯通的確是那個所謂的小鳳殺死的。
“咳咳!你、你們……”
在公人們的噴淋下,仵作終於清醒了過來。起先,他擡起手臂來想要責罵這些公人。只是,當他看到公人們的臉上全部都是嬉笑的表情時,卻又把這樣的打算放棄了。非但如此,當他看到蕭雲舟在趙老六的身旁時,更大聲地叫嚷起來,“當心!這屍骨的身上有藥。”
“仵作大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兒的。”
“陳鐵生,你以爲蕭爺跟你一樣嗎?你身爲仵作,竟然被屍骨上的藥粉給迷倒了,而且還做出了些不檢點的事情,你真是給咱們望仙城府衙丟臉。”別看崔和辦正經事兒不行,可說這些話卻很在行。
仵作陳鐵生聽崔和這樣講,臉色當時就變得通紅,頭頸也緩緩得低了下去。這樣一來,他便留意到自己的褲子放低的模樣。結果,他的心情就變得更加窘迫了。
“陳大哥,如果你的藥勁兒過來,那就過來吧!”
蕭雲舟跟這些公人不同!他可沒有因爲陳鐵生方纔做的事情鄙視他。畢竟陳鐵生出現那樣的問題,也不能算是他的過錯。這些仵作又不是修爲高深之人,他們怎麼可能躲過強力的藥粉呢?
“是,蕭爺!你可要當心。”
“我不會有事的。你方纔已經查看過屍首了吧?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蕭雲舟看出陳鐵生並不願意再到屍骨的身旁,便主動起身向着他的身旁走去。
“是的!蕭爺。我認爲這名公人是被人下藥後,用利器所傷。殺人者的手法很到位。他所用的力道不多不少,剛好切斷了公人的喉管讓他無法發聲,最後在幻景中流血興奮而死。”
別看陳鐵生方纔中了人家的藥粉,可當他說起自己份內的差事兒來,卻是頭頭是道絲毫都沒有遲疑的地方。
蕭雲舟聽陳鐵生這樣講,不由得點了點頭。這之後,他又試探着問,“陳大哥,那喜來居的案子可是你探看的現場?”
“是!蕭爺,那裡正是小人出的現場。”陳鐵生恭敬地迴應。
“那你覺得這兩處現場有沒有相似的地方?”
陳鐵生聽蕭雲舟這樣問,便在那裡沉吟了起來。只片刻,他就把手向着趙老六的脖頸處指去,“蕭爺,我聽你這麼一問,倒是覺得他們脖頸處的傷很象。不光如此,他們除去這道傷之外,身上其他的地方就沒有明顯的外傷了。”
“嗯,那你在周伯通的房間裡面有沒有發現藥粉的成分?”
“這個,當時應該沒有。”陳鐵生這樣講完,又思忖着把雙脣略咬了起來說,“不過,我到喜來居的時候,那名死者的血液早已凝固了。這說明,他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這跟公人的情況不同。這名公人應該剛死不久,便被人發現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有人給周伯通下了藥,這藥也有可能揮發掉了,是嗎?”
“嗯!對,小人就是這個意思。”陳鐵生躬着身子恭敬地回答。
蕭雲舟問到這裡,便沒有其他問題可問了。當他讓崔和等人將趙老六的屍骨從假山裡面移出時,有其他新來的公人趕了過來。
這些公人都沒有出現跟陳鐵生一樣的反應。
這就說明陳鐵生的話並沒有錯!這個歡娛香的藥性雖猛,可在空氣中揮發得卻很快。因此它的確是種不易被人察覺的藥物。
隨着公人們將趙老六的屍骨收斂起來,蕭雲舟的目光自然就落回到小鳳的身上。這之後,小鳳依然緊跟在他的身旁,就跟一隻美麗的小跟屁蟲一樣。
“鳳兒,你說你曾經見過歡娛香?”
“對啊!這種東西在萬花樓那種地方經常用。若不如此,你們男人走進那裡,怎麼都會變得如狼似虎一般呢?”小鳳邊說邊把身軀向着蕭雲舟的身旁靠靠。當她這樣做時,臉上自然還流露出幾分羞怯的表情。
“哦?原來我昨晚跟你有了那事……”
蕭雲舟的話剛說到這裡,小鳳便把手指向着他的面前指去。不管怎樣,昨晚可是她的出閣之夜。因此,她對這次的事情可特別得看重。要是蕭雲舟想在這件事上找些藉口出來,那純粹就是找罵的表現。
蕭雲舟看到小鳳氣惱的表情,便把嘴巴緊閉了起來。
作爲一個女人很多的男人,蕭雲舟當然知道這話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後果。實際上,他方纔那麼說也不過是想調侃小鳳一番罷了。
小鳳看到蕭雲舟不說話了,反而主動挑釁了起來,“嗨!你怎麼不說話了?”
“事情都這樣了,我還說什麼呢?不過,你也看到了,那些香對我沒有用。”蕭雲舟的話剛說到這裡,小鳳的臉上又變了模樣。
可不等小鳳開口,蕭雲舟就把嘴湊到了她的雙脣上。這之後,蕭雲舟更用極小的聲音講,“你說,侯湘婷愛上我,是怎麼個情況?”
小鳳聽蕭雲舟提起侯湘婷,面色先是一怔!而後,她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蕭雲舟看到小鳳一臉愜意的笑容,自然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他可不想在歡娛香的藥力上再做文章了。當然,他問的問題依然跟歡娛香有關。只不過,這些問題就轉移到了制香的師傅上。
“嗯,這種香在萬花樓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制的。你要說制香製得最好的,應該就是以前故去的李師傅了。”小鳳思忖着迴應。
“李師傅?”蕭雲舟低聲地詢問。
“嗯!是啊。根據我的判斷,咱們在這位公人身上發現的歡娛香,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他的手。”小鳳邊說邊用力地點了點頭。
“可你方纔不是說,李師傅已經死了嗎?”
“他人死了,可香還沒用光唄!再者說了,李師傅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他的膝下怎麼還沒個一兒半女呀?要是這樣的話,他把自己的這門手藝傳授給自己的兒女,又有什麼不妥呢?”小鳳給香的來源找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蕭雲舟聽小鳳這樣講,便沒再反駁,而是思忖着點頭。
的確!制香藝人把自己的手藝傳送給兒女,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蕭雲舟的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又試探着問,“那你知道他的兒女在什麼地方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李師傅已經死了。”小鳳搖晃着腦袋回答。
蕭雲舟的心裡明白,作爲萬花樓的儲備頭牌,小鳳能夠知道這些就已經夠多得了。畢竟萬花樓裡死一個制香的藝人,跟她能有多大的關係?
這麼想着,蕭雲舟的面色就微沉了下來。
小鳳看到蕭雲舟的臉上起了變化,心便懸了起來。別看他倆相識之後,蕭雲舟一直對她很好,可她的心裡總有些擔心。畢竟她現在只有依附在蕭雲舟的身旁,才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因此,她誤以爲蕭雲舟因爲她的話生氣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小鳳囁嚅着低語,“蕭公子,我真得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我真不知道這些事情。”
“嗯!我並沒有說你什麼。”蕭雲舟看出小鳳的臉上露出了膽怯的表情,連忙就把自己的臉上換成了一副笑容。隨着話音,他把小鳳輕擁入自己的懷裡,又將手放到她的絲髮上面緩緩地理順。
小鳳覺察到蕭雲舟的舉動,心情纔算是寬解了一些。
沉默了片刻後,小鳳仰起臉來對蕭雲舟說,“蕭公子,我想你可以去找侯湘婷。他作爲萬花樓的頭牌打手,又監理着其中的許多事務,或許他會知道李師傅的兒女去了哪裡。”
“侯湘婷?”蕭雲舟聽到這個名字,脖子不由得梗動了起來,臉上也露出幾分菜色。可不等他再說出其他的話來,小鳳便把他的話堵了回去,“對呀!他可是最合適你去打聽消息的人呢。要不然我回萬花樓,去幫你問問我之前的媽媽,怎樣?”
“不用!這件事還是我自己搞定就好。”
既然小鳳已經從萬花樓裡出來了,蕭雲舟就不想再讓她回到那個地方。如此一來,當小鳳這樣講時,他便忙不迭地搖頭拒絕了小鳳的提議。
小鳳看到蕭雲舟緊張的模樣,臉上自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的心裡明白,蕭雲舟捨不得她。這就說明,蕭雲舟的心裡還是喜歡她的。只是,不等她把這甜蜜釀成美酒,就有淡淡的香氣從不遠處傳來。
聞到這味道,小鳳本能得想到,一定是蕭雲舟的其他女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