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捕頭?”公人吞嚥着唾沫重複了任盈盈的話。說句心裡話,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如段布純了。只是,當他看到任盈盈嬌滴滴的表情時,卻又把手拍打到身前大氣地說,“那是當然了!我跟你說,其實我出道得比段布純那小子早。想當初,他還喊我師傅呢。”
當公人站在那裡跟任盈盈和西門熙雪吹牛時,蕭雲舟則悄悄地走入到出事的房間裡面。不僅如此,他還將刮在桌邊的那塊兒布料偷偷地取下,並且將它塞入到口袋裡面。這之後,他的目光又在四周打量。
當蕭雲舟發現這周圍再無可取之物時,方纔將目光轉回到地上那人的身上。經過了一番觀察,他發現這人被人一刀斃命,身上別無其他傷痕。不僅如此,殺人的人所用的刀還很輕薄,絕非尋常人能夠見到的器物。
看到這裡,蕭雲舟便把身形挺立了起來。也就在這時,房門外面卻有嘈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不等蕭雲舟走出房間的大門,外面就有斷喝聲傳了過來,“崔和,你在那裡幹什麼呢?沒看到城主大人過來了嗎?”
蕭雲舟聽了這話,心中不由得一驚!
這望仙城的城主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算得上是跺一跺腳城門亂顫的人物。他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小小的蟊賊,親自到現場來呢?難道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就在蕭雲舟這樣想時,公人卻把身子緊躬了下去。不僅如此,他還把後背衝向了蕭雲舟。當他這樣做時,手掌還在身後不停地擺動着。顯然他想要提醒蕭雲舟趕緊從房間裡面出來,只是他又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蕭雲舟雖然看到了公人的舉動,可他要想離開那是談何容易的事情?
不消片刻,便有兵丁出現在房間的門前。與此同時,一個身材臃腫的傢伙被人簇擁着走了過來。當他看到蕭雲舟正站在房間裡面時,那張原本就緊繃着的臉當時就轉到了公人那邊。不等他開口說話,跟在一旁的人便大聲喝問,“崔和,這人是誰?”
公人聽隨從這樣講,嘴巴不由得咧開,臉上也換成了困窘的表情。可不等他開口說話,蕭雲舟就把隨從的話頭接了過去,“大人,我是府衙那邊新來的仵作。現如今正跟在崔大哥的身旁跟他學着辦案。因此,你以前纔沒見過我。”
“哦,原來這樣。”隨從聽蕭雲舟說得貼切,便把目光向着臃腫男轉去。
臃腫男聽了這話,便轉動着腦袋,又把目光看回到房間裡面。只是片刻,他就開口詢問,“啊!嗯,他是怎麼死得啊?”
“回城主大人……”
“嗯?”崔和的話剛開了個頭,臃腫男就用哼聲將他的話打斷了。就在崔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他卻開口說,“這裡不是有仵作嗎?”
“哦,是!是,大人。”崔和聽臃腫男這樣講,忙不迭地點頭,並把目光向着蕭雲舟那邊瞟去。此刻,冷汗已經順着他的鬢角、額頭不斷地流淌下來。當他的目光再看到蕭雲舟時,可就不象方纔那麼得意了。
“城主大人,這人是被人割喉而死。根據我的觀察,兇手乃是一刀斃命。”說到這裡,蕭雲舟把手向着死者的脖頸指去,“你來看!這刀口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他剛好隔斷了死者的喉嚨。另外,根據我的觀察,死者並無外傷。這說明,兇手很兇悍,或是跟死者認識。”
崔和聽蕭雲舟這樣講,那雙眼睛瞪得比牛鈴還要大。他哪兒能想到蕭雲舟還有這樣的本領?別說蕭雲舟了,就是他看事兒也不能看得這麼準啊!此刻,他的心裡甚至在想,這小子不會真是仵作吧?
臃腫男聽蕭雲舟這麼一講,頭頸不由得點動了起來。
別看臃腫男如今已經胖成了肥豬一般的模樣,可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靠着打拼才坐到了現在的位置。因此,別看他只是在房間外面一站,可目光卻早已把房裡的東西看了個遍。不僅如此,他也有了跟蕭雲舟類似的發現。
蕭雲舟看到臃腫男點頭,便把頭頸低垂了下去。別看蕭雲舟的心裡對臃腫男沒有多少敬意,可在面上他必須要裝出一副恭敬的表情來。
“吭!這案子誰負責?”
隨從見崔和沒有應承的意思,便在一旁大聲地提醒,“崔和,城主大人問你話呢。”
“這個、這個案子原本應該由段捕頭來辦。可他現在已經出差公幹到外地去了。這接下來嘛……”不等崔和把話說完,臃腫男就搖擺起手來說,“那就由你來辦吧。”
“我?”崔和聽了這話,那嘴張得都能塞進去個西瓜。別看他方纔跟蕭雲舟和任盈盈她們吹牛可以,可真要他辦案,那不是等於要了他的命嗎?
“怎麼?在我爲前任城主做事的時候,你就在衙門當中當差了。我讓你辦案這是提點你!這個案子,你一定要給我辦好。”
“是!是,城主大人。”崔和聽臃腫男這樣講,那汗順着腦袋跟溪流似的流淌了下來。與此同時,他的嘴巴緊抿了起來,雙腿也在下面不停地哆嗦。
臃腫男看到崔和膽怯的模樣,臉上當時就換成了鄙夷的表情。只是,當他臨走的時候,卻又丟出了一句話來,可這話險些把崔和嚇了個半死,“這死者是我的侄子。事情該怎麼去辦,我就不多說了。”
“是、是!城主、大人。”崔和的舌頭絞彆着迴應。可臃腫男卻再也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而是大步向着來路走去。
隨從看到崔和渾身顫抖的模樣,便靠到他的耳邊低語,“老崔啊,這可是你表現的機會。象這樣的案子,你要是能夠辦好了,那將來可就是城主眼中的紅人了。”
“紅人?對!等我掉腦袋的時候,全身都是血。”
“老崔,看你!這是城主大人栽培你,你怎麼這樣說呢?”不等隨從的話音落下,崔和就把眼皮翻動了起來,“你也在衙門口當過差,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嗎?我也就是打擊個遊商小販,看個場子、守個門的本事,你什麼時候見我辦過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