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方纔被江豐踹倒,原本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現如今他聽江豐這麼一說,當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當然不是個蠢笨的人了,否則也當不上校尉之職。
在膽怯之餘,校尉的身形當時就在地上滾動起來。隨即,他就手腳並用地爬到薇兒和蕭雲舟的面前,並把頭頸用力得向着地面上撞去,“大小姐、蕭少俠,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方纔我的確不知道是你們二老啊。”
“我很老嗎?”
薇兒當然明白校尉這樣講是客氣的表現。只是,她看這校尉並不是很爽,當然要拿他開涮了。
“不!不很老,我的意思是說……”
校尉的話剛說到這裡,江豐就在一旁大聲地呼喝,“說什麼?你還不趕緊給大小姐和蕭少俠認錯!難道你想我把你拉出去問斬嗎?”
校尉聽了這話,心中暗想自己方纔又不是沒認錯,可人家不是不認可嗎?這樣一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無奈之下,他的腦袋只好再次向着地面上撞去。
蕭雲舟在一旁看到校尉可憐兮兮的模樣,便動了一點兒惻隱之心。雖然校尉方纔說話並不好聽,可他畢竟也是爲了公幹,並非是想要徇私情。這樣一來,若是從職守方面來講,這校尉也算是軍中楷模了。
這麼想着,蕭雲舟便嘆了口氣,又將目光向着江豐的臉上瞟去,“江統領,這校尉究竟犯了什麼錯啊?你能不能給我說說?”
“他?呵呵!他不應該衝撞二位。”
江豐聽了蕭雲舟的問話,只好乾笑着回答。隨着話音,他的心裡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此刻,他的心裡則在暗想,你們終於還是理我了。
“他衝撞我們了嗎?”
薇兒此刻表現得就跟牆頭草一樣!她聽了他倆的對話,當時就這樣把江豐的話給堵了回去。
江豐聽到薇兒的詢問,嘴巴自然咧到一旁。此刻,他的心裡很想要罵人,可最終卻沒敢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他的心裡明白,薇兒和蕭雲舟正憋足了勁準備找茬兒呢。要是他那樣做的話,豈不是剛好落入到他倆的圈套當中。
江豐在強忍下這口氣的同時,腦海裡面也出現了白天的畫面。當他想到江世海實際上並不信任蕭雲舟,而且有除掉他的打算時,便把牙根兒緊咬了咬,又將頭頸向下低垂得更厲害了些。
“江統領,你怎麼不說話了呀?”當薇兒這樣問時,想找茬兒的動機就表現得更加明顯了。
“大小姐,我、呵呵,我是這麼認爲的。”江豐咧着嘴巴一臉困窘地回答。
“你是這麼認爲的?可我並不覺得他衝撞了我呀。方纔這人說話雖然難聽了些,可他畢竟在爲公務着想。因此,你非但不應該處罰他,反而還應該嘉勉他纔對。”薇兒邊說邊用眼角的餘光向着蕭雲舟的臉上瞥去。顯然她這樣講,也是爲了討蕭雲舟的歡心。
蕭雲舟此刻不得不佩服薇兒是個機敏的丫頭。別看他並沒有向薇兒做出任何暗示,可她卻將他的想法完全意會了過去。
“這個、是,大小姐。”
不管江豐的心裡有多麼不爽,他總不能在手下的面前去頂撞薇兒。若是他不給薇兒留面子的話,那將來江世海可就要找他的麻煩了。
惹禍的校尉此刻依然跪倒在地上。他的目光左看看、右看看,臉上完全都是困窘彷徨的表情。顯然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明明是個闖禍的傢伙,到最後竟然還能夠撈到嘉獎。
“哈哈!薇兒,你終於長大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江世海的聲音從衆人的身後傳來。非但如此,他的語氣裡面還滿是讚許的味道。
“爹,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呀?”
薇兒聽到江世海讚揚的話,臉上當然露出了開心的表情。在她轉身向江世海的身旁跑去之前,並沒有忘記把目光又落到蕭雲舟的臉上瞥了一眼。顯然她的心裡明白,自己能夠做出這樣的抉擇可完全都是蕭雲舟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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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已經在這裡看了好一陣兒了。”
江世海邊說邊邁動腳步向前走來。等到他跟薇兒湊到一起時,手臂便輕擡了起來,並且搭放到了她的肩膀上。這之後,他就輕擁着薇兒轉過了身去。隨即,他又嘆息般地講,“唉!要是你的那幾個哥哥也能跟你一樣就好了。”
“哥哥,他們怎麼了啦?”
“好啦!老夫今天開心,咱們不提這些倒人胃口的傢伙。”江世海聽到薇兒的反問,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當人到了他的那種年紀,都會有些懷舊,同時也會懷念死去的兒女。這就更不用說,他至少還有兩個兒子是新近亡故的了。
“好啊!爹。不過,我能在這裡看到你還是很高興。你知道嗎?方纔那個校尉問我的時候,我的心裡可是感到很無助呢。”別看薇兒說過嘉獎校尉的話,可在江世海的面前,她還是將內心當中真實的想法表達了出來。
“呵呵,那你還要嘉獎他?”
江世海是多麼老奸巨猾的人?他聽薇兒這麼一說,當時就把話直切到要害上去了。隨着話音,他的目光又向蕭雲舟那邊瞟去,“丫頭,方纔要嘉獎校尉的話,總不會是他教給你這樣講的吧?”
“哪兒有啦?我倆方纔可沒說這些。”
薇兒聽了,連忙就把臉上換成了一副嬌嗔的表情。與此同時,她的身形也略略地搖晃了起來。伴隨着這樣的舉動,她的目光並沒有忘記狡黠地盯到江世海的臉上。
“呵呵!我也就是隨便一問,你何必這麼緊張呢?”
江世海被薇兒搖晃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作爲一個爲人父者,他當然喜歡自己的女兒在身邊撒嬌了。
“哼!那你剛纔還那麼說?難道你想跟他們一樣欺負我呀?”
薇兒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因爲,她是邊說邊將目光轉去了江豐的臉上。顯然她是想讓江世海去處罰江豐。至少她也是想讓江世海知道她看江豐不爽。
江世海又不是傻子!他早就知道薇兒跟江豐之間有過節了。也正因爲這樣,薇兒的這些小手段方纔會在他的面前失效。再者說了,他現在還想要依仗着江豐去對付蕭雲舟呢。別看他在面上對蕭雲舟很客氣,可他的心裡卻絲毫都沒有放過蕭雲舟的意思。
“呵呵,丫頭,咱們不說這些了,好吧?今天畢竟是望月節,乃是江家寨裡最重要的節日。現如今這節日被外人搞成了這副模樣,難道咱們自己還要自亂陣腳不成?來!你且說說看,我應該給那個校尉怎樣的獎賞呢?”
薇兒聽江世海這樣回答,就知道她想借機向江豐發難的想法是沒有辦法實現了。如此一來,她也就只好將心思放到了對校尉的獎賞上。只是,她的心裡覺得這個校尉的確挺煩;因此,她還真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嘉獎他。
無奈之下,薇兒的目光自然向着蕭雲舟那邊瞥去。
蕭雲舟當然知道此刻由薇兒想出嘉獎的主意最好了。不過,他也不能因爲這樣,就讓眼下的局面冷場。這樣一來,他便略躬了躬身形,又低聲地呢喃,“哎呀!現在象他這樣忠於職守的人的確不多了。要是讓他看管些東西,想必是不會丟失的。”
薇兒聽到蕭雲舟的呢喃,眉頭略皺了皺,而後就轉身衝江世海大聲地詢問,“爹,你說今晚咱們的寨城裡面爲什麼會發生怎麼多的事情?”
江豐在一旁聽薇兒這樣問,心當時就懸了起來。
要知道江世海可是把望月節安保的重任交付給外營了。這樣一來,作爲外營統領的他能不爲今晚的事情負責嗎?
“呵呵!薇兒,你覺得呢?”
江世海不愧是一頭老狐狸。他並沒有直接去應承薇兒的話,而是這樣迴應。顯然他在盡力繞過江豐,並不想要去追究他的責任。
薇兒方纔就已看出江世海有這樣的想法。如此一來,她又何必在這種時候去觸江世海的眉頭呢?在江世海的目視下,她微微一笑,並用頑皮的口氣回答,“爹,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咱們的城門沒看好嗎?”
“城門?”江世海聽了這話,臉上當時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當然啦!爹,你想啊,要是城門官那邊能夠加強守備,認真盤查來往的客商,並且查驗他們隨身所帶的物品,我就不相信他們會看不出些蛛絲馬跡來。”
“嗯!爲父聽你這麼一說,當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江世海邊說邊用力地點動起頭頸來。與此同時,他的眼中也重新換成了讚許的目光。畢竟薇兒的話不僅避過了江豐,而且還找到了問題的癥結。若是江家寨的城門把守不嚴,將來說不定還會出現比這更嚴重的事端。
“所以,爹,你就讓他去守城門吧。”薇兒嬌俏地迴應。
“嗯,可行!”江世海聽了這話,便將目光向着地上的校尉看去,“你剛纔都聽到大小姐是怎麼說的了嗎?”
“是!寨主大人,我聽到了。”
校尉邊說邊把腦袋碰觸到地面上。與此同時,他的嘴裡還不忘了迴應,“多謝寨主大人、大小姐的不殺之恩!多謝寨主大人,我一定守好城門。就算到死,我也會化身成狗幫你們看家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