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麪包車停在雙方對持的中空帶。
車門打開,火天單手抓着車門上部,翻身上了麪包車頂部。他放眼望去,好嘛,整條路全都是黑壓壓的人羣!這要是火拼起來,那可真就得血流成河了!
“兄弟們!”火天壓下心中的想法,高高揚起了開山斧。
“天哥,天哥,天哥!”
“天門不容侵犯,對不對!”火天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街。
“對!”
火天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看着另一側的那些黑幫份子,冷冷地說道:“誰是領頭的?薛黑豹呢?讓他滾出來。”
“哈哈,火老大好大的威風啊,真讓薛某自愧不如。”在距離麪包車不遠處的二樓窗戶前,露出薛黑豹的身影。在他的身後,站着其他幾個黑幫的大哥。
火天冷眼看向薛黑豹,嘲弄的笑了:“薛黑豹,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來南城鬧事的?”
薛黑豹雙手撐着窗臺,半邊身子探出來,笑着說道:“火老大,你真不知道嗎?”
火天看着薛黑豹,用目光測量了一下二者的距離後,心裡有了計較:“謝家?呵呵,謝家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充當他們的狗?”
雖然火天說的事實,但薛黑豹的臉色卻黑了下來:“火天,你說話客氣點。”
“客氣?哈哈哈,你帶人來掃天門的場子,現在讓我客氣點?薛黑豹,你他媽知道南城是誰的地盤嗎?”火天忽然霸氣凌厲,開山斧直指薛黑豹。
薛黑豹小腿抖了抖,人的名樹的影,天門最近實在是太火了!尤其是天門三少的威名,更是被每個道上混的所熟知,甚至所有人都一時間把他們當作了偶像!
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薛黑豹了!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權勢腐蝕了他的魄力,他唯一剩下的,只剩下那顆狠辣的心和姦詐的大腦。說實話,他真有點怕火天,不過怕也不能退縮了!
“火天,你信不信,過了今晚南城就要易主了?”薛黑豹強撐着,冷聲說道。
“易主?哈哈,易給誰?你嗎?”火天彷彿聽到很大的笑話一樣,轉身看着天門的兄弟:“那你可得問問我的兄弟答不答應!兄弟們,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媽的,乾死他們!草他祖奶奶!日他全家!薛黑豹給老子滾下來,老子爆你菊花!”天門小弟雜亂的大吼着,罵什麼的都有,各種難聽。
薛黑豹的臉色徹底黑了,他看了看手機,依舊沒有謝家的指示。沒謝家的指示,他只能強忍着怒氣,冷笑着:“火天,那我們試試好了。”
“老子試你媽啊!”火天注意到彪子打過來的手勢,大罵一聲,左手快速拔出了後腰的左輪手槍,對着薛黑豹的胸口就是一槍。
“啪”的一聲脆響,火天又連開了兩槍:“兄弟們,動手!”
天門兄弟早就按捺不住了,拎着開山斧就衝過了中空帶,向着對面的混混衝去。
倒是那一邊,沒想到天門說動手就動手,陷入了短暫的呆愣!就是這麼幾秒,他們前排的人全部被天門砍翻在了地上,天門兄弟踩着他們的屍體揚起了開山斧。
火天看着二樓沒了薛黑豹的影子,吹吹槍口收起了槍。他雖然沒跟過老大,但他卻最恨這樣的老大!兄弟們在拼命,老大卻貓着藏着!
這種老大,永遠也成不了大氣候!不過,對於薛黑豹,他卻沒有小看,因爲當年薛黑豹的威名他也聽過。那會的他,還是一個小混混呢,也沒建立天門。
二樓窗口下面,薛黑豹捂着右胸倒在了地上,鮮血順着手指流了出來。
“黑豹老大!”
“豹哥!”
“老薛!”
幾個不同的驚呼聲響起,老大們全都蹲下身體,看着薛黑豹的傷。
要不是受了傷,薛黑豹真的很想一人賞他們一耳光,尼瑪的,老子中槍了,不趕緊送醫院,在這裡叫魂呢!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豹哥!”
“黑豹!”
“快,我們撤退,把黑豹送醫院!”一個國字臉大聲說道。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大家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現在已經得罪天門,他們自然不想薛黑豹死了!有了薛黑豹,他們纔能有與天門一拼的資格!幾個老大手忙腳亂的擡起薛黑豹,同時又下了“撤退”的命令,快步離開了。
老大們不下“撤退”的命令還沒事兒,這一下命令,小弟們就都慌了。尤其是黑豹堂的小弟,心裡都泛起嘀咕,難道老大被火天用槍給乾死了?老大都死了,還拼個毛啊,跑吧!
恐懼是會傳染的,一傳二二傳四,越來越多的小弟都開始推擠着向後退去。
火天一見對方小弟這種情況,就咧開了嘴巴,自己一定是打中薛黑豹了!原本他還擔心,用受傷的左手拿槍能不能打準呢,現在看來還是中了!他看着下面拼命後退的小弟,臉上猶豫一下,隨即閃過一抹狠色,出來混哪有不被砍的,既然做了,那就要付出代價!
“彪子,讓外圍兄弟包圍,媽的,包了他們餃子!”火天下了命令。
“好!”彪子大笑着,開始打電話讓埋伏在四周的人動手。
要知道,火天原本今晚想去攻打黑豹堂等幫派的,聚集了將近一萬人!這一萬人並沒有招搖過市,而是化整爲零,不顯山不露水的藏了起來!哪想到他們還沒集合去掃黑豹堂呢,這羣傻逼就屁顛跑到了南城,可以說是進了包圍圈!
火天原本有些不忍,大家都是黃皮膚黑頭髮的中國人,都是自己的同胞,收割他們的生命,豈不是太殘忍了?不過在想到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時候,釋然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的戰爭,不都是自己國人自相殘殺居多嗎?
混黑道是個絕對高危的職業,說不定今天風光無限,明天就被裝進麻袋扔進大海或者被亂刀砍死在街頭了!要想在黑道上混得好,最重要的就是心要狠!心不狠,站不穩,從古至今,成大事者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婦人之仁的人,往往都是最先住進小盒子裡的。
在接到彪子命令的天門小弟,從各個街頭衚衕甚至娛樂場衝了出來,他們手裡拎着清一色的開山斧和軍刺,右胳膊上繫着一條絲帶,上面寫着“天門”二字!這是用來分辨敵我的,免得大晚上把自己的兄弟給砍死。
“媽的,大場面啊!”剛趕回來的炮手,被眼前的廝殺驚呆了。
“炮哥,我們上嗎?”炮手的一個心腹問道。
“他媽的,當然了!都把絲帶戴上,我們上!”炮手身邊雖然就十幾個人,但他依舊不懼,反而很是興奮!這種大場面可不多見,就算被砍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炮手一行人都拎着軍刺,嗷嗷叫着殺入了戰圈,就如一顆小石子扔進大海,只濺起一點點小水花,隨即消失無蹤。萬人戰圈,十幾個人進去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影響。
炮手手持軍刺,每一次揮出,都會帶走一個人的生命!他記不清楚他殺了多少個了,總之他的胳膊有點麻木脫力了。每次累的不行的時候,他都會彎腰喘幾口氣,然後再上。真別說,愣是讓他們十幾個人撕開了一條口子,靠近了地獄火。
可是當他一回頭,卻有種要哭的衝動,他的十幾個心腹,竟然只剩下了4個人,而且都受了傷。再看他的身上,也被砍了兩刀,好在都不嚴重,這纔沒影響到他的動作。
炮手握着軍刺的手泛起白色,狠狠穿透一個敵人的脖子,鋒刃從他後頸穿過,又穿透了另一個人的脖子,算是穿了個糖葫蘆。“媽的,殺老子兄弟,老子弄死你們!”
“炮手!”站在車頂上的火天,一眼就看到了接近瘋狂的炮手,趕忙吼了一聲。
火天在說話的時候,一斧頭砍倒一個想要衝上來的小弟,縱身一躍,向着炮手那邊衝去。炮手是張羽的心腹小弟,當年幾次救了張羽的命!臨走前,張羽唯獨放心不下這位只知道向前衝的悍將,讓他幫忙照顧着。要是今晚炮手真倒下了,估計張羽回來能用大耳刮子問候自己!
“媽的,你不要命了!”火天一路砍了過去,拉着炮手跑到了一旁。
“草,我身邊的兄弟都死了!”炮手眼睛發紅地吼道。
“出來混,怎麼可能不死人!炮手,想開點!”火天拍了拍炮手的肩膀,遞給他一支香菸。
炮手深深吸了口煙,壓下了心中的怒火,點點頭:“我知道,天哥。”
火天勉強笑了笑,看着不遠處的廝殺,自語道:“廝殺應該結束了,人死的夠多了,血也流的夠多了。”
“天哥,今晚的事情鬧大了吧?”炮手這個愣頭青,都能意識到這點,說明事情真的鬧大了。
火天點點頭:“呵呵,確實鬧大了!好了,我去阻止這場廝殺,老大已經跑了,再廝殺下去就沒多少意思了。”說完,扔下炮手,拎着開山斧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