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建輝這麼一說,東方文靜和龍凌雲開始迷茫,繼而同時哦了一聲:“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愛新覺羅傅笛出車禍的時候只有趙建輝和龍凌雲在場,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
要說還有人知道愛新覺羅傅笛會出車禍的話,那就只有策劃了這起車禍的真兇了。
但是現在,東方文靜居然說自己也是來看愛新覺羅傅笛的,這樣馬上就被傅笛把她誤認爲了東方文靜就是那個策劃了車禍的人。
這也不能怪愛新覺羅傅笛這麼想,實在是昨天駱老爺子讓她來簽署的一份遺囑有點太荒唐。這份遺囑,幾乎就涉及到了所有和駱家有關係的男男女女。
而東方文靜,不管怎麼說已經都可以算是半個駱家的人,其中當然也牽扯到了她的利益。
而今天,傅笛律師就是去公證這份遺囑的時候回來碰到了車禍,東方文靜在這個時候主動往跟前湊,又怎麼能不讓傅笛信以爲真呢?
要不是趙建輝解釋的及時,再加上龍凌雲那副幾乎要打翻醋罈子的表情,傅笛說不定現在就已經真的報警了。
有時候,誤會往往就是從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引起來的。
想通了這一節,龍凌雲和東方文靜不由得都長出了一口氣。但是,緊跟着,龍凌雲瞟了一眼趙建輝,又看看東方文靜,又嘟着嘴說道:“哼,你們倒是配合得很默契,說沒有什麼誰信啊?”
誤會啊,這真的是個誤會。雖然趙建輝已經能夠看過東方文靜雪白粉嫩的身子,但是兩個人之間還真的就是沒有什麼的。
可是,這種話說出來誰信?
駱榮光的病情已經越發的嚴重,基本上已經到了彌留狀態。醫院裡的院長和多位知名醫生全都集中在駱榮光的病房裡面,各種先進的儀器在緊張的工作着,只有躺在病牀上那個已經形如槁枯的老人的呼吸卻是越來越微弱。
他的十幾個子女能在身邊的全都來了,站成整齊的三排候在病房的外面,男的黑色禮服,女的黑色紗裙,只等着裡面那個老頭眼下那口氣,他們便可以像演戲似地大哭一場。
再遠一些,等候在松樹下的那一排男男女女,都是榮光集團的高層管理人員,有集團的總經理、副總經理、財務總監、人力總監、各部主人,各分公司的經理。
這些人也都是等着來給老東家送行的,只等他嚥下了那口氣,便是見證那個奇蹟的時刻。那就是今天大家都在等着的一場重頭戲,也是榮光集團今後最核心的問題,宣讀愛新覺羅.傅笛大律師手裡保管着的那份遺囑。
榮光國際集團固定值產數百億,市值近千億,可不知道這麼一大筆遺產老頭子到底是怎麼分配的?
其實也不能怪他這些子女都盼着老頭子早一天嚥氣,自從傳出駱榮光生病不治的消息之後,榮光國際集團的股票就一直走低,這老頭子拖延一天不死,大家的資產就一天天的縮水。不是兒子們不孝,實在是滬市股指往下掉一個小點,那都是平常人奮鬥一輩子都不可得的巨大財富。
在這麼多的醫生護士裡面,今天卻沒有趙小婷的身影。在駱榮光這麼多的子女中,今天也沒有看到駱秉輝的影子。
今天,是雅思英語考試的日子,趙小婷和駱秉輝居然都是這一批考試。
本來,今天趙小婷和駱秉輝都不打算去考了的,但駱榮光那會兒還明白着,非要逼着兩個人去參加考試。“我會等你們回來的,我的子女並不一定非要出國,但是想做什麼就沒有做不成的,這是對你們能力的一個檢驗。去吧,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但是,駱榮光終於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在趙小婷和駱秉輝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回到醫院的時候,他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他的子女如同預想的那樣,一個個哇哇大哭了一場之後,駱秉文第一個站起身來:“郭伯伯,請您和公司的其他幾位叔伯拿出一個方案,我父親風光了一生,這身後事我們做子女的也不能太寒酸了,我要爲他老人家舉辦一場曠世無雙的葬禮。”
駱秉文嘴裡的郭伯伯,當然是集團公司的總經理郭嚮明了。這老頭子比駱榮光還大兩歲,但身材硬朗,精神矍鑠,一點蒼老的跡象都看不出來。他和駱榮光是從小玩到大的老夥計了,在榮光集團也佔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老人家聽了駱秉文的話之後,疑惑的看了看駱秉文,大聲說道:“曠世無雙?那你準備花多少錢?是不是要把榮光國際的錢全部買紙錢燒給你爸爸?”
“郭伯伯,……這也是我們做子女的一點孝心啊,像我爸爸這種身份的人,花一個億總不多吧?”駱秉文梗了梗脖子,心說原來你總是看我不順眼,等一會兒宣讀完遺書,我第一個先開除你。
駱榮光最小的弟弟駱秉鑫今年才十七歲,聽到駱秉文的話之後馬上就指着他大罵道:“駱秉文,你個混蛋,你有什麼權利支配我的錢?老爺子前幾天親口對我說的,今後的榮光集團全都交給我來打理,你們想花一分錢都得看我高興不高興。”
“什麼,你放什麼屁?老爺子明明親口對我說榮光集團是我的……”
“是我的,那天老爺子說着話的時候傅笛律師也在場,不信的話你們問問?”
“胡說,是我的纔對。老爺子平常最喜歡的人是我,那天……”
一時間,滿院子的男女爭吵聲響徹寰宇,駱榮光的十幾個子女都說今後榮光集團歸自己,況且還都是老爺子親口說的。
吵着吵着,大家也不知道是吵累了還是想明白了什麼,大家的眼神不約而同的全都緊緊地盯着站在一邊冷光豔豔的愛新覺羅.傅笛身上:“傅笛大姐,你說句話啊,現在是不是能宣讀老爺子的遺囑了,要不然這後面的事情沒法辦了。”
“再等等。”傅笛的聲音一如往常那般的清冷,看着眼前的一場鬧劇,她簡直連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爲什麼還要等?還等誰啊?我們姐妹兄弟們全都在這裡呢。”
“是啊,早念晚念還不都是念嗎?早一點宣佈完不就完事了麼?”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吵鬧,愛新覺羅傅笛卻猶如老僧入定一般,雖然還不至於閉上眼睛,卻也是充耳不聞。
郭嚮明不由得搖了搖頭,大聲嘆息:“榮光集團後繼無人啊,駱老弟精明一世,怎麼造出來這麼一幫子東西?”
滿院子人正在吵鬧不休的時候,一身白色衣裙的趙小婷在駱秉輝的陪同下漫步走進了院子。看到這麼多人在爭吵,趙小婷不由得蹙了蹙眉頭:“你們這麼多人在吵吵什麼,不知道這是醫院,病人需要安靜啊?”
“小丫頭片子,這裡哪裡輪得到你說話?”
“就是啊,你算幹什麼的?”
“還安靜個屁啊,老爺子已經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嘩啦一聲,趙小婷懷裡抱着的書本掉在了地上,三步兩步走進了病房。病房裡面,幾個小護士正在撤掉插在駱榮光身上的管子,收拾着房間裡的那些設備儀器。
駱老頭緊閉着眼睛躺在病牀上,就好像睡着了一般的安靜祥和。駱老爺子走了,也帶走了他的風光和屈辱。這一刻,他纔算是真正得到了解脫,從無數個女人帶給他的屈辱中走了出來。
“你決定了沒有?我馬上就要宣讀遺囑了。”愛新覺羅傅笛這一次總算是說了一個完成的句子。“老爺子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叫他一聲爸爸的,難道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你都要讓他遺憾的帶走嗎?只要你叫他一聲,榮光集團今後就是你的了。”
趙小婷搖了搖頭:“不,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的。”
傅笛聳了聳肩,搖了搖頭笑着說道:“趙小姐,那我就沒有什麼辦法了。但是,這份遺囑你還是有權利聽得。”
“把你哥哥也叫過來吧,還有那個東方文靜,讓他們一起來聽聽老爺子的遺囑。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這件事情和我哥哥有什麼關係?”趙小婷不由奇怪這老爺子臨死還要開玩笑,東方文靜還可以說是半個駱家的人,可是趙建輝和駱家有什麼關係?幹什麼要他來聽遺囑?
不過,本着人死爲大的思想,趙小婷還是打電話通知了哥哥趙建輝。
等趙建輝趕到的時候,院子裡面,駱榮光的“子女”加上公司裡面的那些人已經整整齊齊的站了五六排,一個個神情肅穆的看着站在臺階上面的傅笛。
愛新覺羅傅笛從助手的手裡拿過小皮箱,打開之後從裡面拿出來輕飄飄的一頁紙。可是,這一頁紙拿在傅笛的手裡沒有一絲重量,卻壓得滿院子裡面的人都擡不起頭來。尤其是站在前面兩排的那些年輕的男女,一個個更是緊張的滿頭大汗。
那一頁紙,可不僅僅是一紙萬金那麼簡單。
“任命:本人謹以榮光國際集團公司董事長之名義,任命東方文靜女士爲榮光國際集團公司執行總裁,薪金一百億已經預先支付,任期由本人財權之繼承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