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輝的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子,老爺子醒過來了本來是好事,這個時候不好好的休息卻叫大家都進去是什麼意思?
要做臨終遺言麼?要不是這樣子的話,恐怕醫生也不會答應老爺子現在見人的吧?
趙建輝和龍凌雲還有李秀寧三個人,趕緊往病房裡面跑。這時候幾輛黑色的大紅旗轎車也緩緩的開進了院子,從第一輛車上下來的人居然是康總。
趙建輝沒跑進房間呢,大伯劉宗昌就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小輝啊,你先不要進去了,跟我去迎接一下康總。”
趙建輝並不知道,包括康在內的政治局所有的常委,還有一些雖然離退休但在某些領域仍然有着相當影響力的老同志,在劉老爺子發病的第一時間已經都來探望過了他老人家。
再劉老爺子的病情穩定住了之後,康總才離開,中間距離不到十四個小時,這些人居然又來了,想必是得到了劉老爺子陷入彌留的消息。
一日之內能兩次驚動政治局九巨頭,華夏境內也僅有爺爺一人而已。當趙建輝和大伯迎到樓梯口的時候,總康靜安已經大踏步的上樓,看到劉宗昌和趙建輝一前一後迎過來,康總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到外面來……趙建輝,嗯,劉老有後,可暢胸懷啊。”
總一行人進去站了沒有多長時間,就從老爺子的病房裡面退了出來。他們的到來,最多的是代表着一種象徵意義,代表着中央對劉老的關注層度。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說劉老爺子到底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劉家一大片人都在病房外淚眼婆娑的等着呢,康總心裡自然也知道自己不宜久留。
不過,既然來了,不叫來給老爺子診治的專家還是說不過去的。其實從今天凌晨開始,幾乎每個人來探望劉老爺子的人,都會仔細問詢專家劉老爺子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作爲專家組組長的何雲,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接受詢問了。僅僅是康總,今天就是第二次見到,這讓見慣了達官貴人的何大夫心裡也激動不已。
“何雲同志,現在我問你,劉老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你有幾分的把握?”同樣的一句話,上午的時候康總已經問過一次了,當時自己的回答是:“請總放心,劉老雖然身子虛弱,但是回家過年還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當康總重新又問起這句話的時候,何雲已經不敢再這麼說了。病牀上的哪位老人現在的狀況很糟,比凌晨送來的時候情況更加不好。現在何雲根本就不敢說劉老爺子能支持到什麼時候,但是,在總威嚴又帶着慈祥的眼神注視下,她也只能回答說:“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確保劉老多和大家在一起一段時間……”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康總等人馬上就已經明白了,劉老,可能真的已經走到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程。休息室裡原來坐着的那幾個老人就拄着柺杖站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麼,一個個老淚縱橫。
這些人何雲有的認識有的並不認識,但康總顯然是都認識的,他不住的靜聽着這些老人含糊不清的話語,不時的點頭,臉上的神情肅穆。
“何雲同志,劉老是黨之元宿、國之重寶,你一定盡最大努力挽救他的生命,這是我……以及這些老頭們對你的請求……”康總說着,居然對何雲深深地鞠了一躬。
送走康總回來,趙建輝正想進入病房的時候,猛然就看到了滿小天站在走廊的盡頭很無聊的晃悠。剛纔休息室裡麪人多,來的又都是大官,滿小天在房間裡站的位置都沒有,也就只好去到走廊上晃盪去了。趙建輝送總下樓,滿小天也有幸看到了總的背影,等總下樓上車的時候,他就趴在窗戶上往下看,隔着一層玻璃和十幾米遠的距離,終於看清楚了總的天顏。
他心裡正激動呢,趙建輝就走回來了。
“你在這裡幹什麼呢,剛纔怎麼沒有看到你?”想到了自己帶滿小天來的目地,趙建輝心裡一動,可是想想何雲那幾位專家說的話,趙建輝卻也失去了再讓滿小天進去給老爺子看看的希望,何雲那可是國際上研究心腦疾病的泰斗式人物,她都說的這麼直接了,看起來爺爺的病是真不好救治了。
“我……我在看你送總呢。”知道現在,滿小天的腦子裡面還跟做夢似的,趙居然傳說中這位大佬的孫子,這可是平時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情。再看趙建輝的時候,滿小天就突然覺得自己有了一絲拘謹。
“唉,本來是想讓你跟爺爺看看病的,不過,剛纔何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她可是心腦疾病方面的專家啊,她都說不好治了,我看……”趙建輝的還沒有說完,滿小天居然說道:“讓我去看看吧,從小我就喜歡聽劉老的故事,他老人家在我心裡就是一個傳奇,能有幸給他老人家治病是我的榮幸。既然專家已經不抱什麼希望那個了,我去看看也影響不到什麼的,萬一要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要說了,快點跟我過來……”這一刻,趙建輝的頭腦又恢復了清明,說得最難聽一點,滿小天的意思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嗎。既然專家說沒戲了,我就是看不好也是正常的,但是萬一要是看好了,也算是多一份希望不是?這個時候還能顧慮什麼麼?無非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就是了。
這話聽着好像是對老爺子的大不敬,但是這纔算是一個積極良好的態度,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要放棄。所以,在一瞬間趙建輝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馬上就對滿小天招手道:“你跟我來……”
病房裡面的氣氛肅穆悲慼,老爺子已經醒了過來,但是他已經能沒有力氣說話了。劉家的子女們一個個臉上帶着悲傷的神情,壓抑着哀痛,不敢放聲哭出來,但是每一個人的眼裡都噙着淚水。
趙建輝帶着滿小天進去,站在大伯宗昌的身後,壓低了聲音呀自己的意思說了一半,劉宗昌就已經聽明白了,低聲道:“那還等什麼,馬上讓他過來看看。”
但是,當他看清楚滿小天只不過是一個十一二十歲的大孩子的時候,兩道濃眉還是禁不住的微蹙了一下,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其他人不明白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麼的,看到他走過去坐在了老爺子的病牀前,抓起老爺子的一隻手,大家的眼神全都定在了滿小天的身上。
剛纔兒子和大哥說話的時候,劉宗信就站在大哥的身邊,這個時候就不由自主的身手拉了拉趙建輝,兩個人往後退了一步,劉宗信不無責備的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啊?這裡是,何雲大夫可是國際上心腦疾病方面的專家……”
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趙建輝當然明白,因爲劉老爺子不僅僅是屬於劉家的,如果趙建輝擅自請來一個小孩子,治好了老爺子的病什麼都好說,萬一要是出現了一丁點的意外,他這個親孫子就會遭到萬人所指。
“爸,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我門只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去做,而不應該考慮這麼多。有的時候,心裡想的事情太多,反而影響了我們的判斷。在我的心目當中,爺爺首先是您的父親,是我的爺爺,然後纔是黨和國家的名宿,元老……”趙建輝的雙眼只住着自己的父親,說出的話很是讓劉宗信震顫。
劉宗昌在旁邊一瞪眼,壓低了聲音說道:“老三,你不要說話,這件事情是我批准的。我也是黨和國家領導人之一……”
一旦進入了狀態,外面就是打雷下雨野營刀不到滿小天的心情。就看到他微微的閉着眼睛,號過了劉老爺子的左手又換到了右手,之後就是閉着眼睛在那裡沉思,他的臉上時而沉靜,時而驚詫,時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終於,當他再一次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滿小天的神情已經變得有點輕鬆。
“怎麼樣小天?”雖然不抱很大的希望,但是趙建輝還是走到他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讓劉老爺子再多活五年不過,前提是你們一定要聽我的,我說怎麼治療就怎麼治療……”滿小天很是謹慎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屋子的人馬上就想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眼睛裡麪包含着熱切,還有十二分的不敢置信。
“你說要怎麼治療?”趙建輝強壓着心頭怦怦的亂跳,顫抖着聲音問道。
“這裡的醫生用的是中西結合的方式,有中藥也有西藥,我不能說他們用的方子不對,但是這兩種藥物本身就有着不爲人知的牴觸作用。中醫講究的是君臣相濟,以什麼藥物爲主,什麼藥物爲輔,這是不能出現一點差錯的。我發現劉老的身子裡面這兩種藥物在爭奪主導權,不要說劉老這個年齡,就算是再年輕上二十歲也受不了的……”
“等等,你不要說這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你就說我爺爺這病還能治得好是不是?”趙建輝微微提了一點聲音問道。
滿小天點頭:“是的。不過要完全按照我的組方服藥才行。”
“你先把方子開出來再說,現在馬上就開方子……”趙建輝也不敢說就敢完全聽滿小天的,還是開處方自來,交給專家組研究才能決定是不是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