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吃法國菜還要保持身體正直啊?我這麼說了嗎,呵呵,怪辛苦的。”趙建輝打着哈哈說道。
“不只是吃法國菜的問題,吃什麼都應該保持身體正直。就是你所說的,吃相要好……”胡琳琳堅持着自己的觀點。她剛說完,就很是愕然的看到,趙建輝伸手抓起一隻龍蝦連着殼就啃。——當然,殼還是吐出來的。
胡琳琳愣了一下,剛拿的刀叉也讓放在了盤子裡面,也學趙建輝的樣子把直接拿起龍蝦啃了一口,鮮美的湯汁頓時順着她嘴角直往下淌。
胡琳琳忙用手去擦,卻忘了手上也都是湯汁,抹得一臉都是,不過雖然有點狼狽,卻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爽快感覺油然而生,忍不住笑道:“我也這樣吃東西,你不會介意吧?”
趙建輝正埋頭苦啃,聞言吐出一片蝦殼。擡頭看了看一嘴油的胡琳琳笑道:“我幹嘛要介意,餓得時候吃東西當然就應該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咱們又不是在爲別人吃的。”
胡琳琳又啃了幾口龍蝦,先給肚子墊了個底,然後笑道:“你這人吧,開始讓人看起來很不順眼,接觸久了感覺就不同了。很自然,起碼不用在你面前裝腔作勢。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就這樣吃東西,裙子上經常沾滿湯汁。爲此可沒少挨母親的責怪,你小時候父母是不是也會怪你吃相難看?”
趙建輝不由得扔掉了手裡的蝦皮,苦笑道:“我?要是有人管我怎麼吃東西那倒好了……”
胡琳琳奇道:“爲什麼,你父母不管你嗎?”
趙建輝點頭道:“我小時候能討到別人家的剩飯吃就不錯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裡。”
胡琳琳驚道:“啊……你……你也會去要飯?”
趙建輝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妨告訴你,我已知道了二十多歲才知道自己也是有父母的,小的時候沿街撿點吃的,後來才進了孤兒院,不要飯豈不要餓死?”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的。”這話讓胡琳琳很是震驚,據聽說此人後臺極硬,怎麼也想不到他童年會這麼悽慘。
她是組織部長出身,當時是看過趙建輝的資料的。但她本來就不信趙建輝資料中地身世是真的,不過卻沒想到他是個孤兒。這麼一來,胡琳琳更是對趙建輝的真實身世好奇得要命,趁機問到:“那你現在的一切是怎麼得到的?”
趙建輝想了想,搖頭道:“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胡琳琳失望的嘆道:“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會怪你。”把手裡地龍蝦放回到盤子裡,用餐巾擦了擦手,重新拿起刀叉接着道:“人有時候總是會把自己真實的一面隱藏起來,就拿我來說吧,自從踏足政界,就必需時刻注意自己的禮儀形象,當了副之後,就更加不能隨心所欲地說話做事了,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身邊的那些小姑娘,她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率真讓我有時候妒忌。”
趙建輝呵呵笑道:“幹什麼非要拿我身邊的人比?其實你說的我也有同感,這就是政治人物的無奈之處,一言一行別人都盯着看呢。你要是真覺得累,那就不幹這個副不就行了?”
胡琳琳嗔道:“你說得倒輕鬆,我可是奮鬥了好多年才做到今天這位置的,這工作也很適合我,再說做其它工作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嗎?除非不工作了,嫁給你做個全職太太。”
趙建輝差點噎着,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乾咳一聲道:“你說得很對,沒事做確實很無聊地,你……還是繼續做你的副吧。”
胡琳琳氣得將叉子狠狠的插在一塊牛肉上,眼裡,卻已經隱隱的含了淚花。要不是遠在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要不是屏風外悠揚的小提琴曲聲激盪,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壓在心裡的這句話的。只可恨,這個男人根本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他到底是不解風情還是故作迷茫?
看着她狠狠地對着那塊七成熟的牛肉較勁,趙建輝沉聲道:“真希望我就是那塊牛肉,只可惜啊,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這一次出來考察的時間不短,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可是,半個月之後呢,你還是你,我依然是我,咱們誰都敢變不了什麼的……”
聽着他的話,看着他那張氣人的臉蛋子,胡琳琳眼裡的淚水就像傾堤的河水一般流了出來,一邊流淚一邊咬牙說道:“你就是這片牛肉……我……我插死你……”
趙建輝不由得黯然,隔着窗子看出去,埃菲爾鐵塔的燈光已經點亮。晚上比白天好看。這些燈一亮起來,顯得整座塔像是由水晶雕成,晶瑩剔透。不像白天那樣,看過去就是黯淡的大鐵柱子。
很像——有點像是灰姑娘的變身吧?
在巴黎,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晚上呼朋喚友出去吃飯,是最普通的夜生活內容。法國人晚飯吃得晚,一般家庭沒有在晚上8點之前吃晚飯的。如果吃的正式一點,晚上9點半開飯就不錯了。在飯店吃飯也是一樣,晚上8點半以後纔是客人陸續抵達的高峰。由於晚飯吃得晚,法國人沒有“夜宵”這個概念,一般的餐廳過了午夜就關門?了,只有幾個夜生活場所集中的地方有幾家通宵營業的餐廳,但它們多數只提供快餐和簡單的套餐。
如果說巴黎人最常選擇的消磨夜晚時光的方法是吃飯的話,巴黎人最不常見的夜生活方式就是購物,主要是因爲他們沒有這種條件。法國商場的作息時間跟人們上下班的時間相差不多,在晚上8點之後基本沒有營業的,所以,巴黎人基本不可能晚上到商場逛個痛快。
“看你,一頓飯吃了這麼長的時間,商店都關門了,我還怎麼買東西啊?”從餐館裡面走出來的時候,眼看着一節節店鋪都已經關門落鎖,胡琳琳不由得抱怨道。
“哎,這怎麼能怨我呢?吃了一頓飯你哭了半頓飯的時間,我想吃快點的,這不是要照顧你的情緒麼?”趙建輝就有點無奈的說道:“明天不是還在巴黎待一天的嗎,還能少了你購物的時間?”
“哼,跟着你這個團長出來,我算是倒了黴了,誰知道明天還有什麼事情?再說了,按照行程,明天去聖母院、盧浮宮哪些地方的,怎麼還會有購物的機會?”這一刻,胡琳琳又哪裡是個政府高官,分明就是鄰家的小妹妹。
巴黎是世界上接待遊客最多的城市,也是世界上舉辦各種展覽會最多的城市。對來自世界各國的遊客和商人來說,除了上述夜生活活動之外,看各種歌舞節目是另一種消磨時光的方式。但是,自己帶着胡琳琳,還是不要去哪些地方爲好。現在趙建輝只想快點吧胡琳琳送回到酒店裡面去。
兩個人沿着燈光通明的街道,慢慢的走回到酒店門前,趙建輝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這個時間,國內大概已經是凌晨五點半,誰會在這個時候起來給自己打電話呢?
可是,翻開手機趙建輝才微微一愣,這個號碼是國內的號,但是號碼卻非常陌生,趙建輝不用細想就知道,自己從來還沒有和這個號碼聯繫過。
“你好,那位?”趙建輝一邊接電話,一邊給胡琳琳示意讓她上樓,胡琳琳就很不滿意的轉身先上去了。
“趙,是趙吧?我是胡建生啊,旅遊局的小胡……”小胡?胡建生?哦,那位胡主任啊,每天緊跟在劉旭剛屁股後面的那位?
這小子平時眼裡只有六旭剛,什麼時候有過別人,這都晚上十點了,他找自己幹什麼?
“趙,你快來啊,我們……我們被人綁架了……”電話裡面,胡建生的聲音顫抖,聽聲音非常的恐懼。隨着他的話聲,聽筒裡面還傳來幾聲響亮的噼啪聲,一聽就是肉與肉激烈的撞擊才發出來的聲音。
“哎喲……你們別打啦,我這不是打電話找人拿錢來麼?”聽筒裡面,隱約的傳出來劉旭剛的慘叫,趙建輝不由得就是一愣,心說這兩個倒黴的孩子這是怎麼啦?怎麼什麼意外的事情都能被他們碰上?
原來,就在趙建輝邀請胡琳琳吃大餐的時候,劉局長卻帶着辦公室主任胡建生甩開老婆,乘坐地鐵2號在畢加爾站下車。
畢加爾是巴黎著名的紅燈區。但凡名氣顯著,後面總有一點強有力的支撐。而支撐畢加爾紅燈區的,卻絕非國內這些路邊店、洗腳房所能企及。
這地方的支柱乃是大名鼎鼎的紅磨坊,但看其門口那個大紅風車就顯得意味深長。
紅磨坊的豔舞,舉世聞名,風車下、道路邊,隨時排出的等待觀看豔舞表演的長隊可以繞屋數圈。據說舞娘的三圍大腿,都是按標尺長的,過之或不及者立即淘汰,舞娘們必須在音樂舞蹈裡浸淫多年,個個身懷絕技才能入選。
法國絕色舞娘獻藝,奢極而靡,靡到好處卻不爛,也算是在全球靡出了名頭,糜出了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