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怎麼說話呢?不就是一個盤子嗎,你說過多少錢我替她給你。”梅琳氣憤的伸手就摸錢包。
老闆娘手掌一翻,帶着不屑的神情說道:“那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一個盤子一百塊,這個月她一共打碎了我四個盤子了,你給四百塊錢就好了。”
梅琳正掏錢包的手不由得頓住:“你,你這是訛人,你那是什麼盤子啊就一百塊一個?你以爲是元青花還是什麼古董啊?”
“切,沒錢就說沒錢,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其實這難堪都是你自己找的,你吃飯老孃賣飯,吃完了乖乖的滾蛋,哪來那麼多的同情心氾濫?這個小女人又不是你閨女,你管這閒事幹什麼?”
“你……你怎麼能罵人呢?”梅琳畢竟沒有她這股子彪悍勁兒,氣勢完全被老闆娘壓制住,連說話都有點磕巴了起來。
趙建輝不由就笑了起來,把放在桌子上的白瓷茶壺輕輕的抓起來,狠狠地往地上一丟,嘩啦一聲巨響,頓時間碎片紛飛,一壺茶水流得滿地都是。
老闆娘果然是見過大陣勢,這次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咯咯的笑了幾聲:“喲,這位小哥兒是什麼個意思?心裡不服爲你老婆出頭啊?那也不用拿老孃的傢伙出氣。我就在這裡站着呢,要不你打我一頓,不是氣兒更順溜不是?”
趙建輝就笑吟吟的看着她,又拿起了桌子上盛菜的一個盤子,順手扔在了她腳底下。隨着一聲脆響,又是一地殘渣亂飛。
“喂,哥們兒,你不是住在這附近的吧?居然敢在仙兒的飯館裡找事,是不是他媽的不想活了?”剛纔撞翻了盤子的那個壯漢轉頭看了看趙建輝,獰笑了一聲問道。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人家老闆娘都還什麼也沒說呢,不算是幹啥的?剛纔老闆娘已經明碼標價了,她這裡的盤子是一百塊錢一個,老子就愛聽這聲音,我花錢買幾個摔着玩兒難道不可以嗎?”
那傢伙驚異的問道:“你他媽說什麼?你丫的不是神經病吧?”
趙建輝笑呵呵的也不理他,接着伸手又抓起了桌子上的一個盤子丟在了地上:“老闆娘,把你店裡的盤子全都拿過來,既然有價格就好說,我走了這麼多地方吃飯,居然很難得在你店裡能摔個痛快的!快點啊,全拿過來,今天老子要摔它千把萬塊錢的,店裡沒有的話現在就出去買去,只要我摔得過癮,價格你可以在高一點兒。”
“你……你莫當我是外地人啊,老孃還不怕告訴你,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西坑村人,家就住在這後面,老孃從十二三歲就出來混了,這片兒就沒有不認識我的……”老闆娘一邊說着,一邊掰着手指頭算到:“你剛纔一共摔了我兩個盤子一個茶壺,再加上那丫頭摔得四個盤子,你一共拿出來七百塊錢走人,咱們兩下里沒事。要不然的話,可別怪老孃對不起你。”
趙建輝哈哈笑道:“老闆娘,看你這是怎麼說的,你願意賣,我願意買,我不是給你說了嗎,今天我可是要摔個痛快的,很難找到這種地方了,咱們這也算是童叟無欺的正經聲音,和誰是哪裡人扯不上關係。”
趙建輝一邊說,砰砰又是兩下子,桌子上眼看着就還剩下了一個大盤,兩個方量菜的小盤子了。“哈哈,我帶是不在意大小,只要是能聽這聲兒就是好物事。”說話間,趙建輝一把一個小盤子摔在了地上:“小盤子和大盤子一樣錢就行了,省的咱單算還麻煩。喂,我說老闆娘,你倒是趕緊的上貨啊,桌子上的盤子可快沒有了,要是供不上貨我可不願意……”
怯懦的男老闆終於從廚房走了出來,張着手帶着滿臉的驚慌:“老弟…哦,不這位先生,有什麼好說,咱們這樣還怎麼做生意……”
老闆娘卻從後面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領子:“你勸他幹什麼,讓他摔,我倒是要看看他想幹什麼?老孃就是嫁給了你這外鄉人也不會讓人隨隨便便欺負的,大壯,你給豹哥打電話,讓他現在就帶人過來,我倒是要看看這孫子是真有錢還是冒充的。”
大壯卻笑了笑,靠近老闆娘對她說道:“就這點小事那還要豹哥過來,你答應陪我睡一晚上,這點小事我給你擺平了怎麼樣?”
老闆娘卻撇了撇嘴:“行啊,你只要不怕豹哥把你的那玩意割下來喂狗,老孃陪你睡幾晚上都行。”
“嘿嘿,我這不就開個玩笑嘛,你看你這人怎麼就當真呢?我這就打電話,我出去打電話總可以了吧?”大壯說着,回頭看了看依然悠閒的坐在凳子上的趙建輝,搖了搖頭說道:“哥們,我勸你一句啊,敢見的掏錢走人是正經,不然一會兒你吃不了兜着!”
“嘿嘿,我這人吧,幹什麼事情就喜歡一次幹個痛快,現在正上了摔盤子的癮頭,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沒事兒,你慢慢的打電話,我有的是時間等着。”趙建輝一邊說着,已經把桌子上最後一個小盤子拿在了手裡。
老闆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媽逼的,看你這樣子好像真的很有錢似得,我這裡的東西你儘管摔,一會兒拿不出錢來,哪隻手摔得東西我卸你哪一隻胳膊。”
梅琳也有點擔心的牽着那小女孩的手靠近了趙建輝,壓低了聲音道:“你快點走吧,那個豹哥可是個厲害角色。”
趙建輝嘻嘻笑了起來:“難道說比苗曉嫺那個男朋友還厲害?你當時又不是沒見過,難道說我還會怕那些小癟三?”
“不是啊,那個豹哥是派出所的,他可不是混黑的,人家是混白道的。”梅琳知道趙建輝不怕黑道,可是白道的比黑道的更難纏不是嗎,人家身上穿着那身皮,代表的是權力。
梅領導就伸手擺了擺:“琳琳,這事兒你不要管,敢罵我女兒,就算是小趙答應我也不會答應的,他能叫來什麼厲害人物隨她叫,我這正嫌她這種小角色不值得出手呢。”
趙建輝一聽就笑了,老傢伙今天和女兒聊得高興,眼見有人欺負自己女兒,終於上了火氣怒了一次。
老梅的舔犢之情也很是感動了梅琳。“爸,你這都多大年紀了,還和年輕人一樣跟人置氣?算了,我兜裡還有二百塊錢,我賠給她咱們走,媽媽在等着吃飯呢。”
“哼,現在想走?那可有點晚了。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想怎麼砸老孃的東西就怎麼砸老孃的東西?要想走的話,現在留下一萬塊錢,不然的話就把手腳留下來也可以。”男老闆在後面拽了她一下,老闆娘卻順手把他推了出去:“滾開,你就是個窩囊廢,老孃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還在一邊無動於衷,我嫁給你這樣的男人,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是誰敢欺負我的仙兒妹子啊?哈哈,不要哭不要哭,乾哥哥我這不是來了嘛。”隨着話音,一個身材肥胖,穿着一身警服留着板寸,手裡提溜着一根鋼管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穿着警服的年輕人,一個手裡拿着鋼管子,另一個手裡提着橡膠棍。
男老闆一看到他,臉上的神色就是一變,有點膽怯的低了低頭,就縮着脖子回了廚房。那男人一走進來,老闆娘就哭着撲進了他懷裡:“哥,我這生意沒法做了,盤子都讓人摔完了。”
趙建輝卻笑着搖了搖頭:“哪裡摔完了,還早着呢。我說你們幹兄妹別慌着敘舊,趕緊的往外抱盤子,我這還沒過癮呢。”
那男人就鬆開了摟着老闆娘的手,蹬着一雙牛眼走到了趙建輝的面前,很是不屑的哼道:“地上這些東西都是你摔得?”
“哦,只有一個不是,其餘的都是我摔得。”趙建輝回答的很老實。可誰知那男人卻高高的舉起了手裡的鋼管子:“你媽的,你是不是活膩了,你不知道這裡是我雷豹罩着的?仙兒是我乾妹妹,你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你他媽是不是不想活了?”
趙建輝還沒有說話,梅領導卻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你穿着一身警服怎麼說話呢這是,你還是不是警察,我看你簡直就像地皮小混混。這地方是你罩着的?你知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