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着陶書記用犀利的眼光審視肅靜的會場,但見席中很是有幾個人的眼神在驚慌的躲避,臉上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這既是一個揭示前期階段工作的大會,也是一次打黑除惡的行動動員會,無怪乎在接電話的時候強調必須要各單位的一把手參加呢。
走出市委大會議室的時候,天空變得更加灰暗,雪花彷彿又大了很多,空氣彷彿凝固一般夾雜這風氣撲面而來,令人窒息。讓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某些人心裡更增加了些許的不安與臊動。
上車之前,趙建輝伸手拂了拂飄落在肩頭的雪花,不由得暗暗地搖了搖頭,看來回去還得落實會議佈置的一些內容,這個節是別想輕鬆地過了。
就在他坐進車裡伸手想拉上車門子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很溫婉的聲音:“趙局長,請等一下……”趙建輝成車裡面車出頭去,心裡不由得猛然狂跳了一下,後面叫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潘菲菲那個看上去年輕漂亮的老媽,大運市法院的副院長潘敏敏。
趙建輝心說不會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這女人找上來了吧?好像昨天自己和潘菲菲下樓的時候,大廳裡參加宴會的那幫子人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自己也沒有看到潘敏敏是不是在裡面,想來他要是和潘菲菲一起去的話,是應該等着女兒一塊兒回家的。
“趙局長,我來的時候坐外面姚院長的車來的,他還有點事情被政法委郭書記叫到辦公室裡彙報工作去了,我能不能搭你的車一起走?”
趙建輝心說搭我的車一起走,好像是法院離得這裡更遠一點吧?明着說讓送送你還差不多,咱們可是不順路呢。
但是,不管再怎麼不順路,趙建輝還是跳下車來親自爲潘副院長拉開了車門:“潘院長和我說話還這麼客氣?什麼叫能不能啊,今天我就是你的司機……”
潘敏敏笑了笑,心說這小夥子還是很會說話的嗎?
上了車,由於是趙建輝親自駕駛,車上也沒有別人,潘敏敏等到車子一出了市委大門就低聲說道:“檢察院已經把歐少華的案子轉過來了,市裡有些領導可是讓我儘快結案呢。”
潘敏敏這話猛一聽好像沒頭沒尾的,可是趙建輝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有人給法院裡面打了招呼,讓法院這邊從輕處理呢。
這個時候誰會給法院打這個招呼啊?難道是歐長春爲保兒子失去了理智親自赤膊上陳了?想想也不可能啊,像歐長春這樣經受黨的教育多年的正廳級幹部,會辦事這麼愚蠢?
潘敏敏這話猛一聽好像沒頭沒尾的,可是趙建輝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有人給法院裡面打了招呼,讓法院這邊從輕處理呢。
這個時候誰會給法院打這個招呼啊?難道是歐長春爲保兒子失去了理智親自赤膊上陳了?想想也不可能啊,像歐長春這樣經受黨的“教育”多年的正廳級幹部,會辦事這麼愚蠢?
再說了,你和我說這個什麼意思啊,難道說還嫌我折騰的不夠?還是陶書記需要我再出出風頭?
這段時間風頭都已經夠強勁的了,再鬧騰下去,大運市可就真的底朝天了。就知道潘敏敏上自己的車是有話說,卻想不到她居然是隱隱鼓勵自己在燒一把火的。
笑了笑,趙建輝還沒有想好如何回答,潘敏敏卻已經轉變了話題:“趙局長,你和菲菲認識?”
“哦……啊……”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趙建輝擡頭從後視鏡裡面瞄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潘敏敏,心說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唔,就是上次在陶書記家裡見了面,之後又見過兩次……”趙建輝這麼說也不算是說假話,他和潘菲菲其實還真的就是隻見了三次,但他卻沒說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就那啥了,玩的還是當今比較流行的車震,第三次就有點更瘋狂了,居然是雙飛。
從後視鏡裡面,趙建輝都能夠看得到潘敏敏眼神裡面的審視。“昨天晚上在運南賓館,她和你在一起去見的陳俊生?”
就這一句話,趙建輝混身不由得一激靈,心說親愛的小菲菲啊,你不會什麼都給你媽說了吧?
“是啊,你也知道的,我在大運市也沒有什麼朋友,當時正躲在角落裡喝酒呢,就碰到菲菲和她兩個同學了……”
“嗯,趙局長,你不要多心啊,我問這話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不想菲菲和陳俊生那個人……算了,這些事情說出來除了丟人……你…知道的是吧?”
趙建輝點了點頭:“對不起啊,潘院長,我是知道一點兒。可我覺得菲菲畢竟還是他的女兒,血緣關係是怎麼都斬不斷的。”
潘敏敏沉靜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知道的,可就是我的心裡不能接受罷了。唉……今天中午陶書記也不休會管頓好吃的,小趙你餓不餓,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其實我早就餓了,只是不好意思說罷了,以爲你回去有急事呢。即然這樣,你說上哪兒,剛纔我就說了,現在我就是您的司機。”趙建輝心說這還沒有聊幾句呢,自己就從趙局長變成小趙了,再聊一會兒是不是還得改變稱呼?
“既然你也沒什麼事,咱們到海晏昇平坐坐吧,順便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潘敏敏笑了笑說道。
“海晏昇平?”那可是在大運市東部‘不死之海’東邊的公園旁邊了,路還真夠遠的。趙建輝駕駛着帕薩特,由於下雪,車子不緊不慢的駛出城區,往公園附近的海晏昇平娛樂會館而去。
據說海晏昇平是傢俬人會所,趙建輝只是聽說,卻一次都沒有進去過。雖然下着雪車速慢,但十幾里路還是很快就到了。在公園的南邊對面,雪幕中一片白茫茫霧沉沉的白樺林中,隱約可見仿古建築的飛檐挺翹。樹林裡的海晏昇平很有點國外私人莊園的意思,幾百畝地被它規劃起來,雖沒有明顯的圈地鐵圍或欄子,可那些密密排列起來地花圃樹木葛藤植物根本讓人無法越愈。
唯一通往海晏昇平的那條路上卻又設有崗亭,四個保安標槍一樣的站在兩邊,非會所會員不得入內!
看起來潘敏敏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落下車窗之後她只是在窗子之內露了一下臉,保安便升起攔在路口的杆子,算是通過了檢查放行。在奇異的植物幹叢中隱隱能看到那幢歐式風格地紅色建築,如果是在夏天樹木花草枝葉繁盛,可能這片建築就會隱藏在花木之中讓人難窺一絲蹤跡。
雖然下着雪,但停車場上一排排高級轎車還是很能說明問題的。帕薩特在潘敏敏的指揮下,沒有在人多的正門前停下,而是繞過樓前停車場,直接開去了後面的內部區域,很神秘的樣子,趙建輝一邊開着車,心裡儘管有些疑惑,但卻依然聽從潘敏敏的指揮,什麼話都沒有說。
既然已經擺明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只是她的司機,那就得有一點司機的樣子。
下車後,早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站在門口等着,看到潘敏敏和趙建輝從車裡出來,那人也不說什麼,只是對着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潘敏敏領頭,趙建輝緊跟在身後,跟在那年輕人的後面鑽進了樓裡。
等到轉過一道玻璃門,在自己辦公室裡,就覺得金碧輝煌繁華奢侈的趙建輝依然對樓體內的一切精心佈局和裝飾感到吃驚。在沿海大城市中也很少見這種奢侈的地方吧?
從入樓到進入小電梯這段路中,沒碰到兩個人,冷冷清清的,和前正門的人影幢幢有着天壤之別,看得出來這裡是專門叫一些不想暴露身份的人出入的專門通道,趙建輝心下這時不由自主的就掛了個問號。
在龐大的建築物中趙建輝和潘敏敏都失去了方向感覺,甚至懷疑沒人領路自已能不能找到出去地門戶。出了電梯七拐八繞之前視線完全被牆壁和外界隔絕了,給人的感覺就是已經身入了樓的中心地段,可以想象它的厚實寬闊,的確是有別於一般性的建築。
富麗堂皇的有如奢侈地帝王宮殿,腥紅的地毯在腳下一直延伸,鋪遍了這座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這個偌大的足達三百平米方圓地大廳設施極盡豪華奢逸之能事,古希臘風格的壁雕,粉飾雪白牆壁,巨大地水晶吊燈,圓形的穹頂離腳踩的地面足有十米高,一圈圈真皮沙發圍成的客座環島圍拱着中央一個不足一米高直徑五米方圓的臺子。象是做某些表演用地吧,大廳東西南北有四座門,不曉得分別通向哪裡,只是這份氣勢足以驚震初至寶地的任何一個客人,就連見多識廣的趙建輝也有了被震撼的這種感覺。
“歡迎趙局長大駕光臨啊……”一對年紀在五六十歲左右的華貴男女,身着很是得體的服裝,臉上帶着微笑站在一道門前迎接着兩個人。
進入門內是一個比外面的大廳小得多的小廳,可就算是小廳,也足足有**十個平米。廳裡面依然是沙發茶几的簡明佈局,在靠中央的一張桌子上佈置好了西點、洋酒、乾果、飲料、茶、煙等東西,由於廳內的溫度較高,入座之前,潘敏敏很隨意的脫去了外套。
兩名侍女儀態端莊,把潘敏敏脫下的外套掛起來之後就退了出去,廳內流淌的輕音樂很增添環境的那種幽雅別緻,那位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者端詳了一陣趙建輝說道:“趙局長肯賞光來是給我們面子呀,早就聽說趙局長年輕有爲,風標偉岸,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啊,咱們邊吃邊談如何?敏敏你和舒華喝紅酒,我要和趙局長喝點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