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一個箭步跑到了趙建輝的身邊,伸手拉了他一下,高聲道:“小心啊,趙書記……”
趙建輝站住了身子,回頭看着周宏等人問道:“周市長,你們誰能夠解釋一下,這裡是在幹什麼麼?”
周宏左右看了看街道兩邊,好像是確認了一下,這才說道:“趙書記,這地方要修建高檔寫字樓,現在組織拆遷……”
“哦?深市真的是與衆不同啊?組織拆遷需要把窗戶砸破,把東西從窗戶裡面扔出來啊?呵呵,我倒是真的沒見過呢。【文字首發網李秘書長,咱們上去看看眼界?”他一邊說着,已經開始往路南那棟樓門口走去,走進了門廳裡面,卻看到幾名警察正在和人說話:“……張總,你們快點弄完,局裡還有事……”
那被稱爲張總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這個天氣還穿着短袖,脖子上面掛着金燦燦的一條鏈子,手腕子上面戴着金標,嘴裡叼着一根又黑又粗的雪茄香菸:“於所長,你就放心吧,這麼一點小事兒我還能辦不好?咱們這可是嚴格遵守市局的規定,按照‘不打人、不損壞物件’的要求來執行的……”
“姓張的,你們這還算是不打人?不損壞物品麼?我們公司員工的東西還沒有搬出去呢,你們就把門砸開,把東西給人從窗戶裡面扔了出去……於所長,這個事情你們可不能不管啊?你們不能走……”
說話的,是站在那位於所長另一邊的一個三十來歲,戴着眼鏡,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女同志。在她的身後,還有幾個男女也都是一臉的憤怒。
“呵呵……這個事情…楊總啊,你也看到啦,這件事情人家張總那邊也沒有把你的人怎麼樣嘛?……你們這是糾紛,不屬於治安問題,不出血,我們也不好插手解決什麼啊?”那於所長一邊說着,一邊對着身後的警察一招手:“兄弟們,咱們先外面等着去,這件事情你們兩家還是協商解決的好啊…呵呵,張總、楊總,你們雙方再協商協商……”
那於所長轉頭,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幫子穿戴都很不俗的人,一個個身上透着官氣。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心說大領導也不會到這地方來吧?但這些人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當官的呢?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不該我問的事情堅決不管不問。在這種大城市裡面,當官的、有錢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不論對方是當官的還是有錢的人,反正我都惹不起。
“於所長…你們怎麼能這麼就走了呢?”那位楊總還在後面追着喊了兩聲,可那位張總卻嘻嘻一笑,把頭伸到了楊總的身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嗅着她身上芬芳的氣息,壓低了聲音說道:“楊總,我勸你們還是乖乖的搬遷吧…不搬,老子就強.奸你……”
“你……你無恥,流氓……”楊總被他氣得臉蛋兒通紅,胸脯起伏,說話都變了聲音。那張總卻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離最後的期限現在還有十個小時,到時候你看我敢不敢……”
“你……你先站住……”於所長從趙建輝的身邊走過,趙建輝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開口叫了一聲。於所長不知道趙建輝什麼來頭,聽到趙建輝叫自己,是以很客氣的笑着對趙建輝道:“您叫我啊?您是哪個公司的?問題還是要解決地嘛,這樣吧,我再作次和事佬,幫你們調停下……”
一邊說着這話,他的心裡卻是有些無奈,看這羣人站在這個大個子年輕人的身後,神態畢恭畢敬的,一看這個人就很有來頭,可不像楊總那種小公司的小老總。好不容易今天值一次班,今天怎麼遇上這麼棘手的事兒了呢?
趙建輝就很是玩味的看着他,微笑着問道:“我剛纔聽你說了一句,沒見血你就沒法伸手。那我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調解啊?我記得,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行爲,是應當受到治安處罰的吧?”
那位張總聽到趙建輝這麼說話,就一皺眉,冷笑着問道:“你說誰呢,你哪位啊?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
趙建輝笑笑,看着他說道:“我聽你剛纔不是在威脅這位楊總的麼?我就是有點好奇,這種事情公安局應不應該管。”
“這位先生,張總就是開開玩笑,也沒做什麼,我們現在執法有一定的程序,您要是有事兒就說,沒事兒我還忙着呢……”於所長眼看事情不對路子,說完了之後拔腿就要走。劉明斜跨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你站住,領導問你話呢?”
於所長臉上一怒,但是聽到劉明說是“領導”問話,趕緊又笑着說道:“這個……這個……威脅他人人身安全是要造成不良後果的,這個…張總好像並沒有做什麼,也沒有給楊總造成什麼惡劣的後果吧?您說我們怎麼處理?這位領導,請問您是……你可能不熟悉我們的辦案程序,有什麼事情的話,您可以找我們的上級去協調,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去投訴我們不作爲的……”
“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行爲侵犯的客體是公民的人身安全,侵犯的對象是自然人個體,行爲在客觀方面表現爲行爲人寫恐嚇信或者以其他方法威脅他人人身安全。威脅的方法既包括寫恐嚇信,也包括其他方法如投寄恐嚇物如子彈、匕首等;既可以是直接的威脅,也可以通過暗示的方法威脅;既可以是行爲人自己威脅,也可以通過第三人的轉告來威脅;還有的行爲人利用公開別人的來威脅。不管用什麼手段來威脅,不影響本行爲的成立,方法和手段只作爲處罰的酌定情節。威脅的對象是特定的個人,威脅的行爲造成了一定的危害後果,如給被威脅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以致影響到工作和休息,對自己的人身安全產生擔憂和焦慮等等……”
趙建輝說到這裡,就笑着問楊總:“楊女士,剛纔那爲什麼張總威脅你的話,你怕了沒有?”楊總雖然同樣也不知道趙建輝這一夥子是幹什麼的,但是她卻能夠看得出來這些人是在幫着自己,於是趕緊回答道:“您說我怎麼能不怕呢?我現在心裡還慌慌的呢,我有高血糖高血壓的毛病,現在就感覺的頭暈了呢。”
“行爲人在主觀上是故意,其目的直接指向他人的生命健康安全,動機可能是多種多樣,有的是爲了發泄不滿而報復,有的是爲了獲取不正當的政治、經濟以及其他利益。如果行爲人通過威脅獲得了財物,則構成了敲詐勒索的行爲。情節較重,是指威脅的行爲給受害人造成了較重的危害,如因受到過度的恐嚇而生豺者不能正常上班、休息。在給予行爲人處罰時應當注意,只要構成了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行爲,就應當給予行政拘留的處罰。”趙建輝看着於所長問道:“於所長,我背的不錯吧?”
“這……這……”於所長倒是想不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把行政處罰法中有關‘威脅他人人身安全’這一條的司法條目一字不漏的背了下來,當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媽的,會背課文了不起啊?老子上面有二百多弟兄呢,有本事你把人給我抓去拘留我看看?什麼東西……”張總看到趙建輝一在找自己的麻煩,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趙建輝罵道。
趙建輝根本就有一點驚慌的樣子,反而看着他笑道:“二百多人啊?你很厲害啊。我可不知道我能不能找這麼多人過來?要不咱們試試?”說着,趙建輝拿出手機,從通訊錄裡調出一個號碼,撥通,微笑道:“王叔,我趙建輝啊,呵呵,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碰到點事兒,想找你借幾個人用一用……嗯,對方說他有二百多人呢,這不是深市的警察不想管麼,我就想起你來了。呵呵…啊,那行,我在這裡等着。啊?這什麼地方啊?我找個人給你說……成,成,晚上咱們在一起坐坐,我請你喝酒。”
說完之後,趙建輝就把手機給了周宏:“說這個地方的具體位置……”
“喂,您好……”讓趙建輝喊叔叔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周宏還是很客氣的先喂了一聲,接着問好。哪知道,電話那邊的大嗓門一點都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吼道:“好個屁,你直接說你在哪裡,老子這就親自帶兵殺過去……”
電話那邊的聲音直震耳鼓,讓周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但是,那位張總開始還有點顧慮的,但是等到聽到趙建輝是給什麼王叔打電話調人,不由得就笑了起來。
媽的,剛纔還以爲他真是什麼當官的呢,卻原來也是道上的人。要是當官的,這個時候肯定一張嘴就是打給高局長了。但那個人分明是叫的什麼王叔,那就肯定不是當官的了。既然是道上的人我害怕你個屁啊?在深市凡是在道上混的,誰敢惹我張大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