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婦帶着哭聲道:“老馬,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啊?兒子被抓哪去了咱們也不知道,你就不怕他受罪啊?我可憐的兒子啊,從小到大他就沒受過什麼委屈,這可怎麼的了啊……”
“你還有臉哭?這都是你慣得,要不然怎麼能弄出來這種事情?在學校裡面上學把人家女同學弄大了肚子,到公司幫忙搞上了小女秘書,坐趟飛機有看上個空姐兒,這算什麼啊?他沒見過空姐還是怎麼回事?人家既然不願意也就算了,還敢誣陷人家偷了他的東西?最後還把人家叫道派出所去搜人家的身……這、這簡直就是流氓無賴行徑……”想起來兒子做的那些事兒,馬玉森是又氣又心疼,指着老婆,氣的大罵了一通。
誰知道,他這個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燈,伸手摸了摸眼淚,把眼一瞪:“你這個時候罵我幹什麼?還不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種?他要不是跟着你學的,他能到了這樣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個小秘書跟着你幹了三個月肚子就大起來了,我讓你趕走她,你卻把她藏到了黃貝嶺小區,這些你以爲我都不知道嗎?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跟你計較……”
“靜姝……你看看你這是說什麼啊?咱們正說兒子的事情呢,你怎麼翻騰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弟弟那邊有消息沒有?你趕緊的打電話問問……”馬玉森一聽到老婆這麼說話,馬上就像是霜打得茄子一般蔫了。伸出一隻手臂,摟住老婆的肩頭低聲說道。
“我問什麼問啊,那麼多大人物都沒有法子,他一個檢察院的院長能頂屁用?”方靜姝雖然這麼說,但心底到底還是關心兒子,摸起電話來給弟弟打了過去。
中午帶着人到機場派出所去的那個中年男人就是方靜姝的弟弟方靜賢,接到了姐姐地 電話之後,沒好氣的說道:“姐,這個事情是在哪裡明擺着的,你們現在找誰都沒用。我可是聽說了啊,今天姐夫家的人穿着孝褂子在新區那邊把趙書記的車跟攔住了,在招待所裡面把王雲翔和周宏那些人罵的狗血噴頭的,到現在他孩子啊招待所裡面沒動地方呢,原來定下的視察福港碼頭的事情都沒去,你們也不想想,那些人穿着孝褂子去攔車,這是去搞王雲翔還是給人家趙書記添堵啊?人家那可是政治局委員、省委書記,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沒燒起來呢,來馬家就給人一下馬威,這事兒放在我身上我也不答應……”
方靜姝憋了一口氣問道:“靜賢,你、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外甥的事情你就不管了?我怎麼聽着你這是爲那個趙書記說話呢?”
“唉,我說姐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是你親弟弟,馬騰那是我親外甥,我這胳膊肘能往外拐嗎?我這麼說是在提醒你們,這個事情的癥結在那裡……我這麼說吧,今天我外甥這個事情是湊巧了送上門兒去了,就算是沒有他這檔子事情,人家也會尋找個茬口找你們老馬家的事兒的。要是墳地的事情處理不好,趙建輝他就沒有辦法下臺。他沒有辦法下臺,我外甥也就出不來……你把這話給我姐夫說,他要是也聽不明白那就當我沒說……”方靜賢說完了之後,嘆了口氣就掛了電話。
別的他也不能說的太多了,今天從機場回來之後王雲翔就找他談了話,看起來黃慧娟那娘們是把什麼事兒都給王雲翔說了。要不然,王雲翔怎麼會批評自己藉着檢察官的身份亂插手管閒事兒呢?最後,王雲翔幾乎是在咬着牙說自己:“老方,我聽說你和馬家是親戚是吧?馬家墳那個事情,原來我還看在別人的面子上沒有動真格的,現在你也是知道的,這是他們老馬家先惹得我。今天趙書記來視察,他們老馬家的人穿着孝褂子跑道趙書記車前去攔車,他們這是再打我的臉啊,如果某些人認爲我這個省委常委是好欺負的,那就試試,反正這個事情也瞞不住了,趙書記已經過問了這個事兒,有人想讓我王雲翔不好過,我越不能讓他們好過了,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看起來王雲翔這是被趙書記訓急眼了,連這種狠話都說出來了。別看人家王雲翔是副部級,可是人家畢竟是省委常委,副省級計劃單列市的市委書記,真要是急眼了也不是好惹的。再說了,人家這話給自己說是什麼意思?自己時檢察長不錯,可是人家王雲翔畢竟還兼着市人大主任呢,先撤了自己還不跟玩兒似的?什麼有辜無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事情還少嗎?
就算姐夫的嫂子林雙環是省檢察院的院長那又怎麼啦?她還能大得多省委常委和省委書記去?
老馬家一家人仗着自家有人有錢有勢的,平時牛氣哄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踢鐵板上就知道腳疼了。
他們這邊這一家子發愁的發愁,尋找門路的尋找門路,趙建輝卻沒有想得這麼複雜,睡了一覺起來之後,本來按照計劃,下午是要去福港碼頭視察的。但是,起來洗臉刷牙之後,劉明進來說了幾句話,他卻沒有了出去轉悠的興致。
中午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王雲翔和周宏兩個人吵起來了。
雖然吵得不是多兇,但是一劉明在領導身邊這麼長時間練就的那雙眼睛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這兩個人之間的嫌隙還真的不小。
事情的原因好像是因爲張振東。
在房間裡面開會的時候,可能是周宏提議調整一下張振東的位置王雲翔沒同意,在吃飯的時候,周宏還想再進一步的溝通一下,可能是被王雲翔頂了回去,讓周宏終於忍不住說了幾句。深市的官員這個時候就只有裝啞巴的份兒,誰也不好插嘴說什麼,兩個人越說聲音越大,卻正好被到餐廳陪着回來晚了,還沒有吃飯的李奇去吃飯的劉明聽到了。
趙建輝一邊聽着劉明的話,一邊微微點頭,心說別看王雲翔來了深市兩年多快三年的時間了,可見他還是沒有掌控住大局啊。
等到劉明說完之後,趙建輝就讓他出去找深市的人說一聲:“趙書記累了,下午的活動取消。”
這個話,要是從字面上理解,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領導也是人嗎,是人就有累的時候,領導最大,他說累了不想動那就不動好了,這不是很正常嘛。
但是,誰要是這麼認爲的話,那他在官場上就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幹部。這個話傳到了王雲翔和周宏的耳朵裡面之後,兩個人同時就意思到了:“領導生氣了,這是在表達對深市市委市政府的不滿意呢。”
可是,上午回來之後趙書記名沒有因爲馬家墳的事情生氣啊?爲什麼睡醒了一覺之後反而生氣了呢?這個事情要是搞不清楚,那就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也就沒辦法對症下藥,讓領導高興啊。
王雲翔仗着自己和趙書記的私人關係不錯,自己又是市委常委,就招來了李奇打聽原因。一問之下才知道,在自己做在會議室裡面開會的中間段,還出了機場那麼一件事兒。當聽到那個出了事情的空姐叫卓蘭之後,王雲翔一下子就想起來這個卓蘭是什麼人了。當時還是到南粵做客的趙建輝,就曾經爲了這個女孩子在醫院裡面鬧了一回,因爲她的事情,南粵省李書記後來動了一個市長、一個醫院的院長,這件事情纔算是交代了過去。
當時自己也是覺得趙建輝不過是在醫院裡面辦什麼事情,湊巧見到卓蘭了,現在再想想,難道真的是湊巧了嗎?還是趙書記本來就是衝着卓蘭來的?
這個事情……這裡面好像有很大的學問啊?
就在他想理清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的時候,李奇又壓低了聲音說道:“王書記,還有個事情,您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千萬不要說出去……趙書記的那個駕駛員,哦,也就是那個叫丁丁的,他是另有身份的人。他當時沒有請示趙書記,就直接一個電話叫去了五六個人,把姓馬的那個年輕人抓走了,現在還不知道關在什麼地方呢……”
“姓馬的?多大年齡,長什麼樣兒?”王雲翔是越聽越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就差一點點就可以推測出來事情的真相了,卻被李奇這一句話有打亂了思路。
李奇笑了笑說道:“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就知道那年輕人姓馬,他自己說他是馬玉森的兒子……”
王雲翔臉上的神色不由得一動,低聲道:“你真挺清楚了?他說他是馬玉森的兒子?”看到李奇點頭,王雲翔心說馬玉林和馬玉森親哥倆,兩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取名字叫馬騰,不僅僅是他爹他媽,就算是他大伯馬玉林和他大媽林雙環兩個人,也對這孩子疼愛有加,要天上的星星不一定會給他,但是隻要是人間有的,那真可謂是想方設法也得弄過來送給他。
要真的是丁丁抓了馬騰,馬家墳的事情說不定還真的好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