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剛纔看到李望月的那一刻起,趙建輝就在猜想她現在爲什麼會在這裡。這個女人當初在嶺西的時候,爲了他弟弟李望海的事情很是找過自己。這女人原來是張懷玉的禁臠,爲了救他弟弟後來又搭上了嶺西自治區高院的院長黃晶,後來在南港召開公審大會的時候,要不是傅迪大律師出面,自己還真的不好應付。
他正想着呢,那男人突然間罵了一句,再看看他身邊站着的李望月,趙建輝突然間就想明白了,這男人嘴裡罵的那個欺負過李望月的王八蛋,肯定指的就是自己。
他正要站起身來的時候,站在那男人身邊的李望月眼神飛快的瞟了趙建輝一眼,卻突然伸手扯了那男人的手,低聲道:“你幹什麼啊?我還有事情呢,咱們趕緊走吧……”
這麼一來,倒是讓趙建輝感覺到有點莫名所以了,不知道門口站着的這對男女到底是唱的哪一齣?
“月月,你不要怕,有我在這裡,就絕對沒人敢欺負你。”那男人甩開了李望月的手,一副氣勢洶洶,捨我其誰的英雄氣勢:“月月,你說,是誰在南港欺負了你,我今天就讓他橫着出去……”
看着這對男女的表情,趙建輝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等着,想看看李望月和這個男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不動,丁丁便也坐在門口不動,雙眼只是很警惕的看着離他不到兩米遠的男人站在門口發飈。
但是,謝勇和陳福鬆這些人不幹了,這傻逼男人罵誰呢?我們老大在這裡坐着呢,哪有你胡嚼亂噙的餘地?俗話說強將手下無弱兵,跟過趙建輝的人就沒有怕事兒的。這兩個人帶頭站起來,其餘的這些也都是當過兵的人,一看有人出頭,馬上就站起來一大羣:“你幹什麼?喝醉了一邊兒發酒瘋去,這裡是你胡說八道的地方嗎?”
李望月一聽那男人這個話,也不由得纖眉緊蹙,鬆開了他的手說道:“劉鵬,我真的還有事情,咱們走吧……”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剛纔這個叫劉鵬的男人罵完了之後,對方立刻就跳出來一大幫子人,這個時候自己要是走了那算怎麼回事兒?於是,劉鵬很是不滿的看了一眼李望月,鼻子裡面就輕輕的哼了一聲:“望月,我已經給你說過了,在其他的地方我不敢說,在南粵還真的沒有人敢把我怎麼着。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有人欺負你那就等於欺負我。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呢。”
李望月的眼神又瞟了趙建輝一眼,嘴裡卻說道:“不,劉鵬…我已經說過了,對方不是你能惹的起的,我們還是走吧……”
她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男人的尊嚴刺激的劉鵬白淨的臉蛋兒一片潮紅:“月月,你說什麼呢?你一邊去,不要管,我還就不信了……幹什麼你們?仗着人多是不啊,我再說一遍,沒事兒的滾一邊兒去,不然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趙建輝雖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但是這個時候卻已經完全看明白了,這個李望月實在是恨死了自己,但是她自己卻又不敢招惹自己,這次也不知道從那“騙”來一個愣頭青小夥子,估計可能是家裡有點背景的那種,被她拿過來當槍使了。
李望月剛纔做出的種種動作和表情,無非就是刺激那個劉鵬失去理智,騎虎難下罷了。腦子裡面迅速的過濾了一遍,還真的想不出來南粵有什麼姓劉的大人物。
“客氣你麻痹啊,找抽呢是不是?”謝勇這些傢伙平時也是沒事找事的人,這個時候被人罵了哪有壓得住火的?
“大家不要吵吵……”看到這種陣勢,李長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走到那個劉鵬的面前,笑着說道:“小鵬,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正和幾個戰友說話呢,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他這分明是在給劉鵬一個臺階下,也是想讓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在這裡找事兒。哪知道,劉鵬斜睨了他一眼,哼的冷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吃軟飯的小瘦子啊?我剛纔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今天我他媽誰的面子都不給。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啊?啊?你不就是副參謀長的女婿麼?老子的老子是副司令,你他媽也敢管我的事兒?哼,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他這個話,實在是被剛纔李望月的那些話刺激到了腦子,一點不留情面的就說了出來。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認爲沒本事,是男人最沒有面子的事情了。偏偏剛纔李望月就說這裡面的人是自己也惹不起的,這就讓劉鵬誤以爲剛纔李望月說的人就是李長髮呢。
心說就他?不過是副參謀長的女婿罷了,我老子可是軍區副司令,兩個人中間差着好幾級呢,我會惹不起他?真是笑話死人了。
李長髮原來也是認識劉鵬的,兩個人平常雖然說沒有什麼很深的交情,但是見了面也總是客客氣氣的打招呼,但是沒想到今天自己一露面就被他媽了個狗血噴頭,一張臉漲成了紫茄子色,指着劉鵬怒哼道:“你…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哼,我早就說了,沒事的人全都滾開,你自己湊上來找罵怨的着我嗎?”一邊說着,他一轉身,對着身後一揮手:“你們過來……”頓時,門口又出現了四個穿着便裝的精壯漢子,但是從這些人的髮型和氣質上來看,一眼就能看得出這些人全都是當兵的。
劉鵬突然陰陰的一笑:“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全都放倒了再說事兒,我就不信他媽的這裡面有誰是我惹不起的……”
趙建輝正微微的搖頭呢,一看到這四個人進來,臉色不由得就沉了下來。很明顯,這些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過的特種兵,而謝勇和陳福鬆這些人卻不過是“戰士”,雖然也跟着自己在剛果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但是和這幾個人比起來還是稍有不如。
也可以說,從他們接受的專業訓練上面,就不在一個方向,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面。怎麼排雷佈雷,操槍弄炮在戰場上聯合攻防,劉鵬帶來的這四個人肯定不如謝勇和陳福鬆這些人。但是要說到空手白刃,打高竄低,短打獨鬥,則那四個人卻絕對要強於謝勇等人。
畢竟,就算是在部隊裡面,像大劉、丁丁這種什麼都訓練的頂尖特種兵王也是不多見的。幾百幾千個人裡也就能挑出來一個,而在訓練中能夠堅持下來的人那就少之又少了。而像自己和塗雄、陳至立、馬格文等人,能夠脫穎而出成爲教官級別的,則更是鳳毛麟角。
所以,趙建輝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幾個人的實力怎麼樣,謝勇和陳福鬆等人還沒有意思到危險呢。從這幾個人一進屋,丁丁的眼神就變得更加凌厲了。
趙建輝對着他一笑,低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最後“犯人”那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丁丁就已經單腿跳了起來,另一隻腳的腳尖在沙發上的扶手上面一點,右腳已經踢到了站在劉鵬面前那漢子的面門。
趁着他倒下的瞬間,丁丁右手入懷,就在大家還沒有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之前,黑洞洞的槍口就已經頂在了劉鵬的腦門子上面:“讓他們全都滾出去,信不信我斃了你……”
“啊……你……”
就在丁丁的話說了一半,劉鵬的驚呼纔剛一出口的時候,剛纔進來的那四個人中,站在最裡面的那個漢子,居然閃電般的身子迴旋,一招倒踢紫金冠,腳尖已經飛向了丁丁拿着手槍的手腕。
趙建輝微微嘆息了一聲,大聲道:“他也是聽命行事,不要廢了他……”
丁丁的手腕子一抖,就聽着噗的一聲很沉悶的槍聲過後,那人抱着右腳坐在了地上,頭上的冷汗滴滴落地,而丁丁手裡的槍口,就好像根本都沒有動過似得,又頂在了劉鵬的頭上。
“不要逼我廢了你們……”丁丁的雙眼,鷹一樣從還站着的那兩個人臉上掃過,那種口氣陰森的實在嚇人。
一直到了現在,李長髮和黃紹坤等人才回過神來,一個個張大了嘴看着趙建輝,實在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了,怎麼他的小跟班都會隨身帶着槍呢?
這個事情,好像玩兒的有點兒大了吧?
當然,最吃驚地還是被人用槍口頂着腦袋的劉鵬。自己帶來的這幾個人伸手怎麼樣他是知道的,可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被人撂倒了兩個,雖然對方不是全憑的拳腳功夫,可是這比拳腳更嚇人啊,涼冰冰的槍口正對着自己的腦門子呢,這傢伙可不是說着玩嚇唬人的貨色,他是真的敢開槍的楞種。
這要是萬一走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