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那個被甘曉靜撞到的十一妹已經能夠輕輕的哼了一聲:“這些東西都是國外的大品牌,沒有三萬快根本就買不來,就讓她賠三萬好了。”
揪着甘曉靜頭髮的年輕人就使勁兒往下壓了壓甘曉靜的頭,大聲問道:“臭娘們,你聽到沒有,要想沒事的話就拿出三萬塊錢來,不然的話……”
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完全,但想也知道這些人必定是沒有什麼好果子留給自己吃。甘曉靜就喘着粗氣使勁兒喊道:“放開我,我的錢在房間裡面,我給你們拿錢……”
堂堂的省委常委,卻被這麼一幫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按在了廁所裡,要是這一幕被人看到,還不知道多少人會驚掉大牙呢。但現在人在屋檐下,又怎麼能不低頭呢?甘曉靜也只有說自己的潛在包間裡面,只要這些人跟着自己進包間拿錢,就趙建輝一個人就夠這些人受的。
“哼,你倒是很聰明,是不是包間裡還有別人在呢?以爲我們哥幾個沒腦子啊?”年輕人一邊說着,又提着頭髮把甘曉靜揪了起來。“跟我們走,打電話讓你的同夥把錢送到望海樓對面的涼亭裡去。咱們下樓到車裡等着”這傢伙倒極是聰明,望海樓的對面就是海邊,離着海邊不遠就是一個仿古的八角飛檐涼亭,他們這幫子人帶着甘曉靜下樓坐在汽車裡等着,卻讓甘曉靜的人把錢送到涼亭裡面,估計是派一個人在涼亭的外面隱蔽,讓放錢的人離開之後取了錢回到車上,馬上就可以開車走掉。
這麼着,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不知道收錢的人其實就坐在望海樓前面的車子裡。就算是這個女人的同夥人多,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必定全都放在了涼亭的周圍,誰會注意到望海樓前面的車子?
甘曉靜聽到他的話之後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在心驚這年輕人心思慎密的同時,也在留心逃跑的法子。過到了走廊,看到服務員小姑娘就站在走廊裡面,這幫子人倒是不再抓着甘曉靜,只是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夾持着甘曉靜走向走廊的盡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服務生端着托盤從走廊的盡頭樓梯上走過來,托盤裡面放着幾個就被和一瓶紅酒。在走廊和樓梯的拐角處和服務生錯身而過的一剎那,甘曉靜飛快的身手,抓起了服務生托盤裡面的那瓶紅酒,“嘭”一聲就砸在了自己右邊那年輕人的頭上,酒瓶破碎,那年輕人一頭一臉全是紅色,也不知道是酒是血,身子已經軟軟癱倒。
甘曉靜一邊大叫着趙建輝的名字,一邊向着樓梯飛跑。
趙建輝正在包間裡面無聊的等待着甘曉靜回來,心說乾姐姐上個廁所怎麼這麼長時間?聽到外面甘曉靜扯着嗓子叫自己的聲音,激靈一下,慵懶的酒意盡去,大步跑出去叫道:“姐,我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眼看着幾個年輕的男女瘋了一樣的往樓梯口跑,趙建輝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近前,卻看到一個白頭髮的年輕人抓着甘曉靜的後領子不讓甘曉靜下樓。
趙建輝大喝一聲,身子已經飄了起來,伸腳在樓梯的扶手上面輕輕一點,人影已經到了甘曉靜的身後,大手一揮,擋在他身前的年輕人已經嘰裡咕嚕的沿着樓梯滾了下去。再順勢一腳,那個抓着甘曉靜衣服的年輕人也倒栽蔥般“滑”下樓梯。兩個女孩子驚叫一聲嚇得蹲在了樓梯上,趙建輝已經一把抓住了搖搖欲墜的甘曉靜,身子一旋,已經把她摟在了懷裡。
這幾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把站在樓梯口上面端着盤子的服務生看傻了眼。
等到腳踏實地的站在了樓梯上,趙建輝這才鬆開了甘曉靜,瞪着眼睛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打你了?”卻是看到了甘曉靜剛纔被按在廁所裡面的時候,臉與地面親密接觸磨破了一點麪皮,紅紅的都滲出了血漬。
“沒……沒事,就是這些人太野蠻了,剛纔幾乎嚇死我……”甘曉靜喘息着,用手壓在胸口,好像是要按住自己的心臟讓它不要那麼劇烈的跳動,一邊還搖着頭說道:“今後再也不到望海樓吃飯了,我是不是和這地方犯衝啊?來一回出一回事情。”
可不是嗎,第一回來的時候趙建輝都開了槍,這一次來自己又被人家打了,這地方還真的是反着邪性。
趙建輝卻是已經擡頭,對那看傻了眼的服務生大聲喊:“叫救護車!”服務生這才反應過來,轉身飛奔下樓。
趙建輝攙扶着甘曉靜走到樓下,這纔看清那個被自己踹到樓下的年輕人已經能夠昏了過去。
另一個被自己用手臂掃下去的年輕人卻已經用手捂着腰站了起來,看到趙建輝扶着甘曉靜下來,悶哼了幾聲,有點後怕又帶着鄙夷的眼神看了看趙建輝:“土老帽,居然敢打我,你就等着死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拿出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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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鬧騰的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匆匆從正中間的那道樓梯上走了下來,一眼看到趙建輝和甘曉靜,不由得就變了臉色。
從樓上下來的男人正是望海樓的少東家範華,剛纔聽服務生報告,說有人在望海樓鬧事,他心裡還正奇怪呢,心說除了上一次那個什麼牛人在這裡開槍鬧騰了一回,還從來沒有人敢於在望海樓鬧事的呢。
不想他匆匆下樓,一眼就看到了趙建輝那張微黑的臉,心說怎麼又是這位啊?她的事情我可不敢管,就是像管也管不了。
哪知道趙建輝看到他就對着他喊道:“範華是吧?你讓人上去把我的包拿下來,快點叫救護車,順便再報警把這幾個人抓起來。”
能爲趙建輝服務,估計範華心裡都能樂開了花,當下趕緊人上去拿下來趙建輝的手包,他自己在前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又報了110。
刑偵支隊支隊長是趙建輝兼着的,副支隊長錢明兼一大隊大隊長,二大隊大隊長狄波,三大隊大隊長高祥兵剛剛到任。
這三個人坐在趙建輝辦公室外間小會議室的沙發上,悶着頭抽菸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另外在座的還有刑偵支隊技術室主任王珊、辦公室主任李維維。兩個女同志被四杆老煙槍嗆得捂着鼻子,不住的拿手裡的筆記本在鼻子前面扇風,希望能驅走飄蕩在眼前的煙霧。
趙建輝獨自一個人坐在北面朝南的沙發上,抽着煙看着自己手下的這幾個部門頭目,臉陰沉的都能擰出水來。
昨天晚上和甘曉靜出去吃頓飯也能吃出新花樣,救護車來到之後鬆甘曉靜到醫院裡做了檢查,除了臉上有點小傷,其餘的部位倒是沒有什麼大礙。那幾個年輕的男女,實在不是像他開始想的那樣又是哪個領導的子弟,其實這幾個都是一些問題學生,正處在叛逆階段無事還要生非呢,更何況被甘曉靜碰了一下,總算是找到了發泄的理由。
卻不想這回算是踢在鐵板上了,就算是不值得動怒,但這些孩子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不用趙建輝安排,辦案子的民警就定了那個揪着頭髮把甘曉靜按在地上的男生一年勞動教養,其餘的三個人刑拘一個月。
心裡正不痛快呢,卻不料自己分管的部門還是像樂軍宜說的那樣出了事。
市局刑偵支隊一共有三個大隊、一個技術室、一個辦公室。按照編制,這幾個部門的頭目都是正科級。別看錢明因爲是副支隊長,他的級別也是正科,並不比那幾個人的級別高。
按照責任分工,刑偵支隊辦公室的職責是接報全市重大刑事案件和重要情況;辦理通緝通報,部署協查堵截;負責全市刑事犯罪統計、犯罪信息的收集工作;分析刑事犯罪的規範和特點,預測發展趨勢,提出工作對策。
技術室:組織實施和指導全市刑事技術工作,負責全市重大刑事案件的現場勘察、犯罪痕跡物證的鑑定工作;對下級公安機關和有關部門送檢的痕跡物證進行鑑定。
偵查一大隊:組織、指導、偵破全市重特大刑事案件,研究制定嚴重暴力性犯罪案件處置方案;組織、指導、協調全市公安機關打擊走私和有關關毒品案件的偵查工作;承辦重特大走私和有關毒品案件的偵查工作;承辦重特大走私、涉毒案件和上級交辦的案件的偵查工作。
偵查二大隊:負責市承辦的重特大專案特情的管理、教育工作;組織追捕重大逃犯和流竄犯;組織、指導全市拐賣婦女兒童犯罪、解救愛害婦女兒童工作;組織、指導全市刑事犯罪情報資料工作。
偵查三大隊:指導全市刑事案件預審業務;督辦或參與重大疑難案件的審理工作;承辦支隊直接辦理案件的審理移訴工作。
狄波是二大隊的大隊長,按照職責,他是不負責打擊走資販毒這項工作的。但他不直接負責,並不是碰到了走私販毒這樣的事情不能管不能問。就像他昨天晚上查獲的那件酒吧DJ公主攜帶毒品的案子,誰也不會說他辦錯了。
可是在之後的程序上,狄波就明顯的脫離了正常的軌道,不僅沒有把案子轉給一大隊,也沒有交給三大隊審理,而是自己抓了人自己簡單的問了問,就直接把那個叫莎莎的女孩兒投進了市第三看守所。
剛纔趙建輝問他原因的時候,他的解釋是天太晚了,把莎莎放在看守所裡放一夜,準備明天移交給三大隊審理的。
這個理由不僅破綻百出,也很明顯的站不住腳。你不辦理刑拘手續,怎麼就能把人放在看守所呢?再說了,具狄波自己說,那個叫莎莎的女孩子也不過是隨身攜帶了六顆搖頭丸,是不是夠得上刑拘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