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再僵持,仍舊金曹氏苦口婆心,金芸仍舊不爲所動。
甚至,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金曹氏喊來了數人,讓她們下手救人,卻也被金芸給擋了回去。
彷彿,這池子都爲金芸所有,她不讓,誰也別想從池子裡上岸,誰也別想進到池子裡救人。
金曹氏暗急,知道時間拖的越長,對誰都沒有好處。
可偏偏,這個池子太小,一面爲高牆,根本攀爬不上去,另外一面範圍極小,來回跑上幾步,就能從東跑到西,她派去的人還沒到池邊上,就被金芸給一鞭枝條給打了回來。
這事鬧得很大,好在她來之前將熊氏給拘在了屋裡,不然等她一來,事情恐怕會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金芸聽不進去,四弟妹甩手不管,金曹氏是徹底沒了招,只能盼着老爺能前來一趟。
可金先鈞本就不喜歡四弟那一房,只是無奈與如今只能靠着金芸,纔不得落下一些顏面,又怎麼會來此。
最後,倒是金先潮聽到消息後,來了一趟。
他來後,見到這麼一幕,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金芸仍舊坐在池塘邊上,池子裡的幾人凍得發哆嗦,卻仍舊縮在最遠的那處地放,一動不動,顯然是被教訓過吃,不敢再貿然上岸。
三個婆子已經十分的乏力,甚至其中一個,已經轉動着眼珠,有些小心思,等待旁邊的人不注意的時候,她也不繼續游水,反而搭着旁邊的人,浮在水面上,這樣她便能歇息一會兒。
金先潮走上前,他道:“有幾個時辰了?”
金芸一動不動,她道:“兩個時辰不到。”
沒錯,從將這些人丟下池子裡,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金蔣氏都帶着金河離開換衣,請大夫。
雖然現在的天氣不是很冷,卻也是春季,時不時一股春風而來,還覺得涼颼颼,更別說待在池塘裡面已經有兩個時辰了。
不說其他,讓幾個姑娘家的待在冰涼的水裡,對身子肯定是不好。
金先潮道:“你這是準備待多久呢。”
金芸回望他一眼,從這人來到現在,她都沒有感覺這人的氣憤,反而語氣中帶着一絲的趣味,她道:“怎麼?怕我煩悶不成,如果真是如此,你讓人送跟魚竿來,我還能打發下時間。”
金先潮忍俊不禁,他笑了會後,擺正面容道:“我雖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可是金芸你要知道,哪怕今日這件事你不在理,我金先潮也向着你這邊。”
“三弟!”
“三祖父!”
婧妍驚愕,她怎麼都沒想到三祖父居然給出瞭如此的承若。
如此,將她又置於何地?
“婧妍,你要知道,一個姑娘對於金府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何你身爲金府女兒應該知曉。”金先潮對着水裡的人,難得的解釋了一句,他接着說道:“你生在金府,比尋常人得到的要多的多,甚至是一般女子終身無法擁有。可同時有一些應盡的責任也是需要你來承擔。”
婧妍咬牙,她如何不知道。
上京本就是一個是非之地,她生於此,見識過許多讓人心寒的事。
高門中的閨女,不少因爲府中的發展,與一些風流紈絝之人成婚,被賜予一些年邁高職的人爲妾。
這樣的事,她見過不少,卻從未擔心過,只因金府無需於此。
或者說,婧妍一直認爲她是特殊的,所以如今,被三祖父的一番話,甚是難過。
上京金家以打鐵爲生,所以,她被放棄了。
此時,如同心如刀割,身上的冰冷去沒有心上撕心裂肺來的痛。
“這話對於我來說並無用,我就算吃你家米,住你家屋,一條歸寧鐵鞭也算還了。”金芸冷笑一聲,金先潮這番話是對婧妍所說,實則也是對她說的。
可偏偏,她不認!
“所以,我說了,不管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金先潮緩聲而道:“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哪怕今日最後是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方,這個擔子我都替你擔下來。”
金芸站起,她直直盯着他說道:“包括性命?”
“包括性命。”沒有絲毫的猶豫。
“三弟!”金曹氏氣得渾身發抖,她道:“你可知道你說的這番話代表的是何?”
金先潮回望她,道:“大嫂,如今是我站在此地,難道你還不懂得大哥是何意思嗎?”
被驚的後退半路,金曹氏怔得連嘴都合不攏。
是啊,早之前她就讓人通知過老爺,卻遲遲未見身影,反而是三弟出現於此。
她封鎖了這片的消息,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三弟不會出現。
如果不是涉及到一些事,三弟也不會在衆人面前對金芸給出瞭如此的承若。
可是,這個承若未免太過重,一條府上姑娘的性命,難不成就要看她的心情來決定是生是死嗎?
“罷了,你這樣,我頓時沒了興趣再玩下去。”金芸頗感無趣,將手中的紙條扔在一旁,越過金先潮準備離開。
而這時,金先潮再次說道:“你什麼時候想玩,便玩就是,無論如何我都替你擔下。”
“瘋了,你們瘋了不成?”婧妍驀地拔高語調,如今得她有些瘋瘋癲癲,不斷的重複道:“定是你們瘋了,纔會說這般的瘋言瘋語!”
金先潮冷眼瞧着她,並沒有覺得憐惜,也不覺得此人可憐,開口:“將姑娘救上來,送到碧亭院,”
碧亭院也叫壁亭院,在府中下人的口中還有一名,便是閉停院。
顧名思義,便是關禁閉,誰人都不可見的院落。
沒在理會婧妍的怒吼尖叫,金先潮這次是對着金曹氏說:“大嫂到底是年紀大了,府中的事宜有些管理不上,唐氏雖然沒你來的熟練,卻也是有經驗的人,從明日開始,我會讓她接收你手中的權利。”
“你…你膽敢。”金曹氏咋舌,神色驚駭,彷彿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一切。
“我也是爲了大嫂的好,年紀大了,該歇的時候便歇着吧。”金先潮並沒有過多的解釋,說的很是直接。
真的讓她繼續管下去,他並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