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吾佈置圖陣,雖然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但他是以圖陣建圖陣,一出手就先有基礎,如同尋常人佈置了一兩個小時一樣。
就算那十在圖陣上極有造詣,也沒有可能這麼輕易地就破了他如此心血。
所以不光是他,所有年輕人都震驚無比。
“你這是什麼手法!?”一個年輕人大聲質問。
“你們所不知的手法。”那十答。
那年輕人厲聲說:“好手法!我倒也要見識見識!虛空主城,元心,請那十院長破此圖陣!”
說完,他調動出一堆圖陣工具,開始佈陣,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布出了一座三角形的巨大圖陣,然後退到一邊,擡手說:“請!”
那十看着那圖陣,再度緩步向前,身前一座圖陣漸漸成形,等他走到那三角形圖陣前時,圖陣剛好完成,與那三角形圖陣一觸,三角形圖陣立刻瓦解。
元心一時大驚失色,呆立當場,和曾吾一個表情。
獸吾卻鬆了一口氣:好,要失敗大家全失敗,這樣你們就不會單獨嘲笑我一個了。
“虛空之城,林離,請那十院長破此圖陣!”
又一個年輕人不服不忿地站了出來。
那十皺眉:“你們這麼搞下去,太浪費時間。這樣,你們同時各布一道圖陣,我一口氣破了去,省得麻煩。”
“狂妄!”
“簡直自大到了極點!”
一衆年輕人憤怒不已,有人高叫:“咱們不能被他看扁了!”
一時間,人人各自忙了起來。
那十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忙碌,眼睛盯着的全都是他們手中的圖陣工具,而不是以此工具建成的圖陣。
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建好了圖陣,一個個退到一旁,冷眼看着那十。
那十微微一笑,大步向前,身前再度慢慢浮現出一座圖陣,不住變化組合。他一路向前走去,徑直走向一個個圖陣,不論哪一座圖陣,都是被他的圖陣一觸即潰。
沒有任何一座圖陣能阻擋他片刻工夫。
年輕人們一個個面如土色,等那十將他們所有的圖陣一氣全數破盡之後,年輕人們一個個面無人色。
太震撼了!
這是何等手段?
以一座圖陣,轉眼之間破去十餘大陣……這……這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這時曾吾和元心都鬆了一口氣,心裡想:幸好大家都敗了!
那十身前圖陣起伏,他揮了揮手,那道圖陣就散了。他面帶笑容,目光掃過面前一衆年輕人,問:“先前說要考驗我是吧?現在攔路搗亂的小鬼都已經被我收拾掉了,考官呢?可以開始考驗了吧?”
一衆年輕人一時大窘,一個個低頭紅着臉,不敢應聲。
迎接人吃驚地看着那十,心裡的震撼也着實不小。他望向一衆年輕人,搖了搖頭,心說:你們平日眼高於頂,總覺得自己是青年天才,年輕人中的精英,今天讓人打了臉,不知作何感想?
他衝那十一笑:“讓那十院長見笑了。那十院長如此年紀,在圖陣之術上就有如此造詣,真是令人敬佩。”
“其實也沒什麼了不得。”那十說,“你們這種佈置圖陣的手法很不錯,以圖陣爲工具構築圖陣,省去了很多麻煩,節省時間,也更方便。只不過他們對這種技術掌握得還不精深熟練,所以只流於表面。我並不是圖陣技術領先他們多少,而是看出了他們手法中的破綻。我直擊破綻,他們的圖陣當然就沒辦法擋住我。”
一衆年輕人一時愕然:破綻?
迎接人恭敬相問:“請問那十院長,他們的手法中到底有什麼破綻?”
“圖陣沒有破綻。”那十說,“但他們太過依賴工具,建陣全靠工具,沒有半點自己的巧思,所以只要看透他們工具的特性,就能知道他們所造圖陣的特性。我只是觀察他們手中工具,就知道他們手法如何,然後從工具特性下手,直接就可以瓦解用這些工具造出來的圖陣。這就好像精通機械構造的人,不需要用大錘砸,用一個扳手一把螺絲刀就能將巨大的機械拆解一樣。”
“原來如此!”迎接人恍然大悟。
一衆年輕人也恍然大悟,這才知道並不單是自己的本事跟人家差太遠,實是自己一出手就先有了破綻。
許多人又開始心生不服。
迎接人卻說:“諸位請回吧,按大長老吩咐,我現在要帶那十院長去見大長老了。”
這些人轉身而去,打開一道道圖陣傳送門離開。
花葉看着他們落寞的背影,心裡一陣暗笑,同時更加佩服那十。
迎接人帶着那十和花葉穿過一道門,繞過迴廊,來到了一座大廳中。
大廳裡有香菸繚繞,香氣不濃不淡,剛好令人心曠神怡,精神放鬆。
大廳上首有長桌,十位老人坐在桌後,目光肅穆莊嚴。
大廳兩側有大椅,二十位年齡不一的男女分列兩旁,目光平靜,看着那十。
他們身後,各有一人負手站立,有的年輕有的年長,但最大的也不超過三十歲。
迎接人不敢再向前,站在大廳門前,擡手示意那十上前,高聲說:“諸位長老,那十院長到!”
花葉也不敢向前,就跟迎接人一起站在門口。
那十大步向前,來到大廳中央,望着長桌後的十人,微笑發問:“諸位裡誰說了算?”
十人看着那十,臉上露出笑容。
“遇事商量着來,大家都說了算。”其中一人說。
“那總要有一個召集大家,主持會議的吧?”那十問。
這時,坐在右側末位的一人微微皺眉,他身後的年輕人立刻大步向前,厲聲說:“外來人,來者是客,客隨主便,要有規矩,要懂禮貌,你……”
不及他說完,那十已經轉過頭來,打量那年輕人,說:“既然知道我是客人,就要懂待客之道。客人與你們家主人說話,你一個下人插嘴亂說,懂不懂規矩,知不知禮貌?”
那年輕人氣得面色發青:“你說誰是下人?”
“難不成你是主人?”那十反問,手指着長桌:“十位大長老坐在那裡,他們還沒說自己是主人,你敢說你是這裡的主人?我看你站在這位長老身後,應該是這位長老的學生吧?你老師都沒說話,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年輕人氣得手打哆嗦:“無禮,簡直無禮!”
那十也不理他,看着坐在末位的那人問:“這位長老,您能不能管一管您的學生?這也太沒規矩了。”
那位長老眉頭依然皺着,沉聲說:“想在虛空主城作客,也要有作客的資格。勝星,你來替老師迎迎這位客人,看看他是否有資格作客。”
“是!”那氣得哆嗦的年輕人點頭,冷冷看着那十,說:“虛空主城,勝星,代老師檢驗你爲客的資格。請!”
“幹什麼?”那十反問。
“你能來到這裡,說明你已經通過了圖陣的考驗。”勝星說,“現在,我們要考一考你的真實實力!”
說完也不給那十反應的時間,突然之間向前掠來,張手向着那十的胸口按了下去。
他這一掌按出,立刻有一道道流光出現在掌前,在他掌前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光手,其上尖刺遍佈,看起來殺傷力驚人。
那十擡起左手,力量化成了火焰巨掌,直接前推,與他對拼了一掌。
這個勝星本事確實不弱,與那十硬碰硬地對了一掌,一步不退,另一隻手擡起,掌前演化流光巨掌,連環向着那十打來。
那十右手背到身後,只以一隻左手巨掌抵擋。
不片刻間,兩人對了幾十掌,打得空中火浪橫流,光焰四起,熱力四溢。
那十始終以單掌對敵,雖然險象環生,但卻也算有驚無險,將對方的攻擊全數化解。
勝星越打越怒:“你揹着手做什麼?你故意不出全力,是想讓我無法動用最強的格鬥手段吧?你這實是作弊耍賴!”
那十笑了:“真是不講理,我讓着你倒成我耍賴了。好,那我就好好陪你練練。”
說着右手移前,一道道寒氣遍佈掌上,化成了堅冰的巨掌,左右開弓向着勝星攻去。
他左手火,右手冰,完全是兩種徹底相反的極端力量,出手時一時灼熱如火山,一時寒冷如冰河,搞得勝星很是難防。
勝星不得不快速地不斷轉換力量——火焰來襲時,他必須調整力量爲耐熱屬性,抵抗那可怕的熱力,但轉眼之間,寒潮又快速襲來,他只能再度轉化力量爲耐寒屬性,抵抗寒冷。可剎那間,熱氣又掃了過來……
他不得不左支右擋,被搞得狼狽不堪,疲於應付能量的變化,被那十逼得不住後退。
他的老師面色不善,眉頭鎖得更深了。
眼見自己再退就要退到十大長老的長桌前去了,勝星終於不顧一切爆發,拼着硬捱了那十一記火掌,全身上下流光閃爍,轉眼化成了一個流光巨人。
那十心喜:“倒和我的手段一樣,咱們有緣啊!”
剎那間,他全身黑暗物質涌起,左火右冰橫生,轉眼化成了冰炎巨人,擡起雙掌向前猛地一拍,冰炎合擊出手,打在流光巨人身上,轟隆隆一聲巨響後,流光飛散,勝星被炸飛老高,撞在天花板下再摔了下來。
那十收了力量,走上前去,一臉真誠關切地問:“沒事吧?你說要用全力,我就沒敢保留,對不住啊!”
勝星掙扎擡頭,看了那張真誠的臉一眼,就被生生氣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