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禮貌地衝少女們笑着。
但走到車側,卻對那十板起了臉。
“下車。”一個道士冷冷地說。
“有事?”那十問。
“讓你下車。”道士提高了聲音。
“可以。”那十一笑,下了車,站在道士們面前,再問:“有事?”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一個道士問。
“知道。天一觀。”
“既然知道,就應該明白,這裡不是任你這種人胡鬧的地方。”
“我這種人?”那十一臉疑惑,“我這種人是哪種人?”
道士冷笑:“你是不是以爲,道門是清修之地,所以在這裡修道的都是普通人?”
“愚蠢。”另一個道士說,“能進入道門的,非富即貴。”
他瞥了一眼那十的車子,嘲笑道:“白星53型,一百來萬的小玩具,開着這種車子也敢到天一觀門前囂張?”
那九聽得一吐舌頭,小聲和肖婷交流:“一百來萬,是小玩具?”
“可問題是,我並沒有囂張啊。”那十一臉的委屈。
見他一副慫樣,兩個道士不免得意起來,一個厲聲說:“沒有膽子和本事,就不要胡亂惹事!”
另一個說:“欺負你這種人,會壞了我們的名聲。這樣吧,你到觀門前磕三個頭,我們放你走。”
“爲什麼要磕頭呢?”那十一臉不解。
“表示對道門的尊重。”一個道士說。
那十恍然:“原來如此。不過有個問題。”
他一臉苦惱的樣子。
一個道士皺眉:“什麼問題?”
“我沒磕過頭。”那十真誠地說,“只怕到時磕錯了,反而有辱道門尊嚴。不如這樣,兩位給我示範一下?我學學。”
兩個道士一時大怒,一個一邊厲聲說:“給你臉你不要,找打!”一邊揮手一個耳光抽來。
“好可怕呀!”那十驚呼一聲,蹲下身去,道士的巴掌一下揮了個空。
那十擡手一拳,打在道士小腹下方,疼得道士額頭冒着冷汗彎腰蹲在了地上。
另一個道士大怒:“你還敢還手?”
擡腳欲踢,但沒等踢,那十也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之下,疼得他也彎腰蹲下,站不起來。
車裡,芝芝一臉驚訝,扒着車窗往下看,疑惑地問:“他們爲什麼要蹲下來呀?”
“小孩子別問太多。”那九一本正經地教育她。
然後衝肖婷笑:“男人還真是有趣。你說他們長那種脆弱的東西幹啥呀?一碰就受不了……”
肖婷咧了咧嘴,不知怎麼接她的話。
那十蹲地在上,笑呵呵地看着兩人,說:“兩位,我來這裡真不是鬧事的。我是被人推薦過來入觀修道的。”
“竟然敢……打我們……還……還說不是鬧事?”一個道士冒着冷汗質問。
“你有種……”另一個捂着下身哆嗦着,“不過你死定了……”
對面車上,冷麪道士和另一個道士下了車。
看門的中年道士見那兩個道士吃了虧,立時大呼小叫:“反了他了,竟然敢打咱們天一觀的人?兩位,要不要小的叫憲兵來?”
“混賬!”道士斥責,“道門的事還要他們來管,道門顏面何在?”
冷麪道士大步向前,那十蹲在地上,擡頭看他。
冷麪道士到了近前,先掃了那兩個道士一眼,罵道:“廢物!丟臉!”
兩個道士咧着嘴,揉着蛋,掙扎着站了起來,一頭冷汗地閃到一邊。
那十依然蹲在地上,擡頭仰望冷麪道士,情不自禁地讚歎:“一表人才啊……”
冷麪道士冷哼一聲:“你膽子不小。”
“沒有沒有。”那十站了起來,剛要說話,冷麪道士已指着地面,冷冷開口:“跪下。”
“啊?”那十假裝沒聽清,疑惑地瞪着對方。
“跪下。”冷麪道士說。
“讓你跪下!”他的師弟也趕了過來,站在一旁,狐假虎威。
“爲什麼呢?”那十一臉疑惑地問。
“向他們兩人道歉。”冷麪道士指着那兩個揉蛋道士說。“如果他們原諒,我可以放你走。”
“可是如果他們不原諒呢?”那十小心地問。
“不原諒!”一個揉蛋道士咬牙切齒地說。
“你看?”那十一臉無奈。“多虧事先問了問,不然到時就白跪了。”
“是的呢。”芝芝忍不住在車裡接話。
“七八歲孩子都明白這道理。”那十嘿嘿一笑,“您看,我當然更明白了。”
冷麪道士面色越發陰沉,冷笑着:“你果然是來鬧事的!”
突然間,他擡腳就踢,其速度極快,如同疾風一般,那腳瞬間撩起,向着那十雙腿之間而來。
如果被他踢實,只怕那十不死也得變成某一類殘廢,今生徹底告別男歡女愛。
那十沒躲,依然用那種無奈的眼神看着對方,倒把車裡的天秋嚇了一跳。
冷麪道士的腳穿過那十兩腿,正要閃電般向上直取要害,卻突然被夾住。他感覺自己的腿好像是被城門夾住了一般,紋絲不能動。
是那十將雙膝一合,用膝蓋夾住了對方的腿。
天秋在車裡鬆了口氣,隨即心頭大怒:呸!我替他擔什麼心,他被踢死不是正好?
冷麪道士也是改造人,鋼鐵之腿堅實無比,力大無窮,但在那十緊合的膝蓋面前,卻彷彿是一隻無力的小雞,被狼叼在嘴裡,連掙扎的力量也沒有。
那十一臉無奈,認真地搖頭說:“我真不是來鬧事的,我是來修道的。”
冷麪道士幾次全力拔腿,但都拔不出來,一時大怒,舉拳就打,那十身子一扭,雙膝用力,立時將他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師兄!”他師弟急忙衝上去將他扶起。
“反了你了!”守門道士大叫,“幾位大人等着,我這就拉警報叫人來!”
冷麪道士一時又羞又怒,一把將師弟推開,怒吼一聲:“站住!”
守門道士嚇得一個哆嗦,急忙停步。
冷麪道士狠狠瞪了他一眼。
叫人來?
叫人來看我出醜嗎?
他轉頭瞪着那十,冷笑不止:“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道爺我!”
說着,慢慢舉起了拳頭。
“哥,軍隊的車!”這時,那九指着遠方歡呼起來。
只見一輛軍車風馳電掣開了過來,停下後,車上跳下三個背槍的士兵和一個改造人軍官。
守門道士大喜,急忙奔過去,叫道:“你們來得正好!快把這些狂徒幫我們拿下!”
冷麪道士看着改造人軍官,搖頭說:“不勞你們費心,我們道門的事,自己能解決。”
改造人軍官一臉驚愕,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那十衝他揮手一笑,問:“是來送信的?”
“是。”改造人軍官急忙點頭,從口袋裡小心地取出那封推薦信,雙手遞向那十,誠懇道歉:“抱歉,方纔竟然忘了將信還給您。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所以……纔有這些誤會?”
他看了看另幾個道士。
“沒事沒事。”那十搖頭,“與你們無關。多謝諸位幫我把信送來。”
改造人軍官急忙謙虛幾句,向着那幾個年輕道士敬了禮後,帶人上車而去。
那十衝着冷麪道士晃了晃手裡的信:“宮廷真人無涯子親傳弟子觀復子的推薦信,你要不要看?”
“什麼?”冷麪道士一怔。
他擡手要拿,那十已經將信撤了回來:“只怕你不夠級吧?”
他一把推開冷麪道士,走到守門道士面前,守門道士見識了他的手段,有些害怕,驚叫:“你幹什麼?”
正在這時,門內有一個老道士帶着一羣道士走了出來,守門道士急忙叫:“道長,您來得正好!有狂徒在這裡鬧事啊!”
老道微微皺眉,走到近前,冷麪道士急忙帶着幾個師弟過來見禮。
道門級別,自低向高依次是道士、道長、道尊、真人。守門道士稱他道長,自然是觀中中層人物。
那十先恭敬地行了個禮。
冷麪道士搶着說:“師叔,這人在門前生事,無故毆打兩位師弟,弟子正欲加懲治……”
老道看了看那兩個揉蛋道士,冷哼一聲,轉看那十,問:“年輕人,你怎麼敢在天一觀門前生事?”
他身後一羣道士,立時對那十怒目而視。
“不是生事。”那十一臉委屈,“道長,我是受觀復子推薦來天一觀修道的,是他們不講理,見我有觀復子大人的推薦信,心生嫉妒,要將我趕走,不許我進門。道長,我一個人哪裡打得過他們這麼多人?說我無故毆打他們,天大的冤枉啊!”
“你!”冷麪道士氣得瞪眼,正要分辯,老道已驚訝問道:“你說誰是你的推薦人?”
他身後羣道亦跟着一臉訝色。
“宮廷真人無涯子親傳弟子,觀復子大人。”那十說。
接着,雙手將推薦信捧着,遞給了老道。
老道不敢私自打開,只是仔細檢查了火漆上的印章,確定是宮廷道門之印後,急忙小心地將信交還給那十。
“確實是我道門之印。”他說,“老道不敢擅長拆看,請公子跟我進觀,面見觀主。”
他身後羣道一時和顏悅色,微笑看着那十。
“是。”那十急忙點頭。
“師叔……”冷麪道士吃了一驚,想要說話,老道已狠狠瞪了他一眼:“閒極無聊,胡亂生事!等我告訴你師父,讓他收拾你!”
身後羣道亦狠狠瞪冷麪道士。
“道長,車能開進去嗎?”那十問。
老道一點頭,看看車裡,發現已經坐不下自己,便說:“讓她們在後面跟着,不要開太快就是。”
“您放心。”那十笑着鞠躬。
他與老道一先一後在前,那九急忙發動車子跟在後面,經過冷麪道士幾人身邊時,故意衝他們揚了揚拳頭。
芝芝也來了勁,拼命做鬼臉,車子開過去後,她還探出頭去搖頭晃腦地衝着那幾人擠眼吐舌頭不休。
氣得冷麪道士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