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當家人與那十聚在一起,仔細研究。
“我認爲,可以七家分散而擊。”吉千軍說,“三家爲主,主攻段家主宅,但只爲牽制,另四家分散開來,分攻段家其餘各處,讓他們首尾不能兼顧!”
衆人點頭。
那十搖頭。
“有句話叫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還有句話叫擒賊先擒王。”那十說,“我認爲應該集中優勢兵力,直接攻打段家主宅。主宅一滅,段家首腦盡除,剩下的那些散兵遊勇就不足爲懼,一一消滅就是了。”
“也有道理啊。”吉千軍想了想後點頭。
“人家也覺得,於公子的想法更合理。”穆元利嬌笑着說。
“那我們就在今夜行動。”山峰說。
那十搖頭:“從昨晚到今天,我們七家都在動,段家恐怕已經知道了一些消息。如果再等到晚上,恐怕段家就能做好充分的準備。再說城市之中到處都是監控系統,白天與晚上,又有什麼分別?”
“於少的意思是現在就動手?”嶽凰驚訝地問。
“有何不可?”那十反問,“段家出手時,有沒有考慮白天與黑夜?”
衆人緩緩搖頭。
“既然段家背後有大區長,那麼不論我們怎麼出手,都有危險。”那十說,“與其夜裡偷偷摸摸,不如白天正大光明。我們不是去生事,而是去找段家人理論,所以我們甚至不乘飛艇,而是用空間圖陣,直接過去!”
衆人皆是一驚。
“用空間圖陣直接過去?”江蒙驚呼,“那……那不等於是公然將我們的行跡,暴露給警方?”
“他們敢管就來管好了。”那十冷笑,“到時咱們就真的大鬧一場!看這件事鬧大之後對誰有利——是對借大區長之勢殺我們人、搶我們產業的段家,還是被他們官私勾結害得家破人亡的我們!”
“年輕人果然有衝勁。”邱巍然感嘆,“我們這些老傢伙,果然只能守家,防禦有餘,攻擊不足,不如年輕人啊!”
“這想法雖然大膽,但未必不是一條好對策。”山峰點頭。“如果我們秘密行事,必然要被扣上違法私鬥的帽子,但我們明着去,將來事情鬧大,他們就沒辦法說我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聚衆生事。大區長拿我們就也沒有辦法。”
“那就這麼辦吧。”那十說。
“武器由我雲家來提供!”雲海兒說。
“雲家的武器,當然是極好的。”江蒙笑。
轉眼之間,七大家族行動了起來,在那十的統一指揮之下,將所有殘部召集起來,打開暗藏的武器庫,分發武器。
雲海兒來到那十面前,送上了一個盒子。
那十打開一看,是一對銀色的手槍,樣式極爲精緻,彷彿一件藝術品。
“好漂亮的槍!”那十讚歎。
“不光漂亮,還好用呢!”雲海兒說,“這是我的心血之作。”
“那我怎麼敢亂用?”那十急忙往回遞。
“寶刀賜烈士。”雲海兒說,“被握在你的手中,它們的存在纔有意義。”
那十一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將兩把槍握在手中,旋轉交錯,瞄準遠方,只覺得兩把槍像是手臂的延伸一樣,使起來得心應手。
他明白,這是因爲雲海兒對人體生理學極有研究,造出的武器才極符合人手部結構,握起來才覺得舒服,沒有生疏感。
“海兒姐姐的鑄造術,果然了不得。”他再次讚歎。
雲海兒臉色微紅:“這話由你說出,卻像是諷刺呢。”
“絕不是。”那十一本正經地搖頭。
雲海兒笑了:“那就多謝誇獎了!”
她轉身忙着給別人分武器,遲華湊過來,低聲對那十說:“她是看上你了。”
“胡扯。”那十搖頭。
“打賭?”遲華問。
“不賭!”
“心虛。說明你也知道她看上你了。”
“屁!”
轉眼間,所有人都武裝到了牙齒,七家當家人看着那十,緩緩點頭。
“穆二爺,城裡的監控圖陣,以及段家的防禦圖陣,就都靠您了。”那十衝穆元利一笑。
“沒問題呢!”穆元利嬌笑着,一招手,穆家人個個擡手召喚圖陣,懸於面前,快速地組合,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圖陣門戶。
門戶之內,光影迷離,竟然是單以圖陣化成了空間之門。
那十看着它,覺得御神術裡的穿梭靈神之術,倒與這種圖陣技巧有相似之處。細想起來,也許它們本就是同根同源的技能。因爲御神術極大豐富,是自巫馬洪元而起,而巫馬洪元由一個廢柴變成一個天才,又與火府有關。
火府,就是神聖遺蹟,巫馬洪元在神聖遺蹟中得到了神聖世界圖陣之術的微末,然後將其融入御神術中,才成就了御神術後來的無數種功能。
想到這裡,他不由再次對神聖世界的力量充滿了嚮往。
衆人大步向前,進入圖陣之門中。
那十與遲華跟着一起走入圖陣之門,在其中走了一小短路程後,眼前一道迷離光影出現,衆人穿越而出,就來到了一座廣場前。
小廣場前方,是三幢高樓,成品字型立在衆人面前,前邊兩座彷彿守衛的碉堡,保護着後方那樓。
七家殘部有幾千人,全聚在廣場上。穆元利揮手示意,穆家人一同運轉圖陣,空間圖陣之門就立刻解體。
穆元利擡手構建圖陣,一個圖陣就懸在了山峰面前,他微微一笑:“山老中氣實足,這一聲吼,就由您來吧!”
山峰點頭,深吸一聲,對着圖陣大聲說:“段家人出來!”
這一聲吼,被圖陣不知放大了多少倍,聲波如潮,向前推去。那十琢磨:多虧這裡的樓都沒有窗子,不然就憑這一嗓子,恐怕三幢樓的窗玻璃都得粉碎。
一道道牆壁打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段家人從高樓中走出,足下發着微光落下,站在樓下,面對衆人。
後方的大樓大門打開,一隊人簇擁着一人向前而來。那人揹着手,緩步而行,氣定神閒,目光掃過衆人,如同在看一羣螞蟻。
那十打量那人,見他三十多歲年紀,面帶笑容,目光陰沉,身上氣息沉穩,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手。
他緩緩走來,站在隊伍之前,打量諸人,一笑:“諸位聚衆來到我們段家門前,大呼小叫打擾清靜,已經觸犯了治安管理條例。不怕我報警抓人?”
嶽凰冷笑:“報警?段達,你們段家殺我們的人,搶我們的產業時,怎麼不怕我們報警?”
“這人叫段達,就是段家現在家主。”嶽金瓊急忙對那十說。
段達微笑:“空口無憑,就是誣陷。我是可以將你告上法庭的。你說我殺了你們的人,搶了你們的產業,證據呢?退一步說,真是我用暴力手段殺人搶劫,你們當初怎麼不報警?”
穆元利冷笑:“哎喲,這張嘴倒真是利呀!我們報警?段達,你自己心裡明白,你不就是仗着某個有勢力的後臺,纔敢跟我們七家叫板嗎?我們報警,警察來了,怕不是鎮壓你們,而是幫助你們,那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穆二爺這番言詞,可有誹謗警方的嫌疑了。”段達笑着說,“我如果就此向警方舉報,恐怕穆二爺得打幾場好官司吧?”
那十哈哈大笑,段達凝目望向他,仔細打量,略有些驚訝。
這是個生面孔,而且是個初達入門境的年輕人,這種場合,哪能有他說話的份?
可他如此放肆地笑,偏偏七家的當家人都不阻攔,說明此人地位不低。
這是誰?
那十看着段達,說:“段家主,我們不是來和你辯論的。我們是來拿回我們自己的東西,救回被你綁架的人,合理合法。你不給,我們就正當防衛。”
“你是誰?”段達問。
“七家之盟的領導人,于勒。”那十答。
段達動容:“年輕人,何德何能,可以一人領導七家?”
“你又何德何能,能被七家視爲大敵,圍而攻之?”那十微笑反問。
“於公子是中央帝國首都區大家族於家的繼承人。”嶽凰冷笑着說,“別說你小小的段家,就算更上面的人見了他,怕也要恭敬地稱上一聲公子。”
段達笑了:“拿中央帝國壓我?就算是中央帝國的皇帝,我也不怕,又會怕一個小小的世家公子嗎?你們七家都是酒囊飯袋,我取你們而代之,是順應時勢。”
“別以爲你有某人當後臺,就可以一手遮天。”山峰冷冷地說,“事情鬧大了,怕是那一位也不好收場!”
“我不怕。”段達笑着說,“我手裡有你們七大家族真正家主簽署的轉讓協議,那些產業,都已經經它們的法人簽字轉讓給了我。我所做一切,合理合法,但你們聚衆鬧事,卻已經觸犯了法律尊嚴。如果你們還要堅持,我就報警,到時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段家主是不會報警的。”那十說。
“何以見得?”段達問。
“這可是你一舉將七家殘餘力量一網打盡的好機會,你會不抓住?”那十目光如炬。
“於公子果然是精明人。”段達微笑,緩緩後退。
段家人慢慢向前,轉眼之間,圖陣遍佈廣場之上。
穆元利厲喝一聲,穆家人全力出手,一時間,也有無數圖陣出現在他們這邊。
“我們是來報仇,來奪回本應屬於我們的東西的。”那十說,“所以,我們是正當防衛,不用有什麼顧忌,只管殺就是!”
七家殘部發出大吼:“殺!”
大戰轉眼就要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