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一行人來到了位於某處城郊的一座小工廠裡。
那十注意到,工廠裡那些忙碌着的工人,眼神都很是犀利。
顯然,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工人。
在厂部的樓裡,那十見到了那四個熟悉的身影。
四人乘車先一步回到了總部,早已經知會了他們的大隊長。在大會議室裡,留着一部大鬍子的大隊長迎接了那十一家人。
大隊長帶着驚訝與疑惑打量着那十一行——這羣人太年輕了,看起來都還不到二十歲。
他忍不住打量身後四人,暗想:這幾個傢伙是不是看錯了?不是在跟我吹牛吧?
他們真能有那麼強大的力量?
“歡迎歡迎。”雖然心裡疑惑,但大隊長還是熱情地請幾人落座。
“真是抱歉,讓你們走了這麼遠的路。”他笑着說。
“沒什麼。”那十說,“這一路上,正好有機會了解自救軍。”
“聽說幾位原本是要支援反抗軍的?”大隊長問。
“我們的理念不同,所以最後終於還是分道揚鑣了。”那十說。
“你們做了正確的選擇!”大隊長嚴肅地說,“反抗軍並不是救星,而是另一個災星!如果像你們這樣的人成了他們的朋友……我真不敢想象那樣的局面。”
他搖頭嘆息,轉而又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在你們是真正有正義感的人。”
正義感並不值錢。
值錢的是能力。
“我想見見鄧鐵將軍。”那十開門見山。
這讓大隊長有些驚訝。
“爲什麼?”他問。
“我畢竟已經來了。那麼,我總要做些什麼。”那十說,“但既然不應該支援反抗軍,又不應該支持政府軍,我就只能支援你們。老實說,看到政府軍的行徑,我很憤慨。既然我有能力幫忙,那麼就應該爲你們盡一分力。”
大隊長有些興奮,不住點頭:“這是正確的選擇!”
這時有人敲門走了進來,大隊長急忙起身,向幾人介紹:“這位是我們分部的副隊長……”
不及他說出名字,那位副隊長就皺眉打斷了他:“大隊長,爲什麼把外人帶進這裡?”
“不能說是外人吧。”大隊長說,“不久之前,這幾位朋友剛幫我們解救了一個村子……”
“解救?”副隊長冷笑,“就憑他們?”
“你有什麼意見?”那九一臉不悅地質問。
副隊長掃了那九一眼,滿眼的不屑。
“這都是真的……”崔偉急忙說。
不等他說完,副隊長就擡手打斷:“自救軍的處境,想必你們都比我更明白。在這種處境之下,我們必須謹小慎微。幾個異鄉客,不過是出手幫了你們一點忙,你們就將他們視爲同志,這是不是草率了一點?”
崔偉還要說話,但又被副隊長搶先:“大隊長,你將他們請到總部來,想怎麼安排?”
“他們想要見將軍。”大隊長說。
“見將軍?”副隊長瞪起眼來,“將軍是任誰說見就見的嗎?出了安全問題怎麼辦?”
大隊長一臉的爲難。
那十打量着副隊長,笑呵呵地說:“副隊長可真是個細心的人。那您認爲,我怎樣表現纔算是有誠意,纔有資格得到您的信任,獲得見鄧鐵將軍的機會呢?”
副隊長冷笑:“抱歉,我給不了你這樣的機會。”
“那您又打算怎麼處置我們幾個呢?”那十問。
“大隊長。”副隊長說,“爲安全起見,我覺得應該將他們看管起來。”
“開什麼玩笑?”崔偉急了,“他們是好人!”
“好人?”副隊長冷笑,“請問拿什麼證明?”
“他們的行動!”崔偉說,“他們親手救了一個村子!殺了幾十個政府軍!”
“就憑他們?”副隊長打量諸人,不住搖頭。
一個年輕人,帶着四個大小不一的姑娘……
這支隊伍的戰鬥力,確實容易引人質疑。
副隊長冷笑着說:“靠的不會是色誘吧?”
那九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那十又一把將她拉回到座位裡。
“副隊長打算將我們‘看管’到什麼時候呢?”那十微笑發問。
“這個……”副隊長沉吟,然後說:“直到確定你們沒有威脅爲止。”
“那就難了。”那十一臉愁苦,“因爲我們不論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天大的威脅。”
他一擡手,一道火焰立刻升騰而起,轉眼分裂化成了十二枚火焰彈,呼嘯而出,一下將副隊長包圍了起來。
副隊長嚇得一個哆嗦,想要躲卻已經晚了。十二枚拳頭大的火焰彈分三層圍繞着他旋轉,將他死死困住,灼熱的氣息烤得他皮膚生疼,汗毛枯焦。
“你……你要幹什麼?”副隊長驚恐大叫。
他實沒料到,眼前這年輕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不幹什麼。”那十依然在笑,但笑容變得極是陰森恐怖。“只是讓你感受一下我的威脅力而已。”
“來人,來人!”副隊長不斷亂動,張口大叫。
門外立刻衝進來七八個端着槍的大漢,看到眼前一幕,他們都極是驚訝,然後立刻舉槍要瞄準那十。
那九一躍跳到了桌子上,雙手各變出一隻微金槍,兩肩上的鎧甲層疊,變化出兩門微金炮。
“比比火力?”她衝着那些人冷笑。
看着那破壞感與暴力感十足的炮口,大漢們情不自禁地冒汗。
肖婷一拉腰帶,甩手一抖,腰帶立刻變成長劍,延伸數米,直抵到副隊長的咽喉處。副隊長驚恐後退,卻又被後方的火焰彈逼了回來。
“你……你們敢!”他驚恐大叫,“我是本省總隊長的侄子,你們敢殺我……”
芝芝笑了:“這人真好笑,你是誰的侄子關我們什麼事呀?”
藍優優認真地解釋:“他是想擡出大人物來嚇我們。”
“我們又不認識他說的大人物。”芝芝聳肩,“再者說,什麼樣的大人物,大得過英雄哥哥?”
“是呢。”藍優優笑。
大隊長看着這一幕,也冒了一腦門子的汗。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他急忙站起來,連連擺手:“沒必要這樣嘛!”
“我帶着誠意而來,更帶着友善而來。”那十說,“奈何有些人拿我的誠意和友善當廢物垃圾,這讓我很無奈,也很生氣。”
他走近副隊長,無視那些火焰彈,慢慢探過頭去,眯眼看着副隊長那張驚恐萬分的臉。
火焰彈自動繞開他,從旁邊拐彎掠過。
“上次我生氣的後果,是瀚星聯邦的道門差一點毀掉。”那十認真地說,“那麼這一次我生氣的後果,又會是什麼呢?副隊長先生,您說呢?”
如果不是那些火焰彈溫度太高,副隊長身上的衣服就早被自己的冷汗打溼了。
他顫抖地看着那十,從對方的眼裡看到的是冰冷的殺機。
“這這這……”他支吾着。
咽喉處,那冰冷的劍鋒緩緩向前,讓他感受到了生命將終的恐怖。
“是……是我不對。”他艱難地認錯。
“什麼什麼?”那十側過頭,“我怎麼沒聽清楚?”
“是我不對!”劍鋒刺在皮膚上,生出痛感,副隊長終於崩潰,“我……我以爲你們只是普通的機會主義者,想借機會上位……”
“我的副隊長啊!”那十嘆了口氣,“如果我想上位,找政府軍也好,找反抗軍也好,前途是不是更穩當一些呢?”
“這個……”副隊長啞口無言。
那十衝肖婷擺了擺手,同時也撤掉了那十二道火焰彈。
肖婷手中長劍回縮,又變回了腰帶,圍在她的腰上。
副隊長鬆了一口氣,急忙衝身後擺手,那幾個大漢便緩緩地放下了槍,擦了把頭上的冷汗。
那九哼了一聲,微金甲收回,人從桌子上跳下來,又坐回了椅子裡。
崔偉看着副隊長,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大隊長擦了把汗,偷偷打量着那十,心裡嘀咕:這年輕人還真是厲害,看來他們四個沒跟我吹牛……
心裡又是一喜:自救軍得了這樣的外援,豈不是如虎添翼?
但同時又有些擔憂——他們此時得罪了省總隊長的侄子,這會不會……是件麻煩?
“副隊長,您現在還有什麼意見?”崔偉微笑着問。
副隊長手捂着脖子向後退,連連搖頭:“我沒什麼意見!全聽大隊長的!”
“這件事……”大隊長有些爲難地對那十說:“我們必須先上報給省部,再經省部請示總部,總部同意之後,您才能見將軍。請您理解……”
“理解。”那十點頭,一笑:“如副隊長所說,任什麼人想見將軍就能見到的話,這倒有點扯淡了。”
大隊長笑了笑。
他二話不說,請幾人休息,自己急忙去請示。
而副隊長也匆匆離開,不問可知,應該是聯絡自己的叔叔去了。
十幾分鍾後,大隊長帶來了好消息。
“省部很重視這件事。”他說,“讓我立刻派人送你們過去。”
崔偉站在一邊,不住擠眼,大隊長看了看,點頭說:“行了,你也不用使眼色了,人是你帶來的,那就讓你再帶去省部吧。”
“是!”崔偉激動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大隊長親自安排了一輛小客車,由崔偉開車,載着那家一行人離開了工廠,向遠而去。
半日路程後,他們來到了自救軍省部所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