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投降時說過什麼,現在是否還記得?”那十問。
武巖一臉驚懼:“大人,我只是一時糊塗……”
“其實在上一次山洞之行後,我就應該殺了你。”那十說,“是我一念之仁,反而差一點害了大家。”
“大人……”武巖大叫,但叫聲半途而止。
因爲那十的腳已經狠狠地踩了下來,踩碎了他的胸骨,踩碎了他的皮肉,也踩碎了他的內臟。
把腳從武巖的屍體裡拔了出來,那十大步向外走去。
“武巖已死,反抗者殺;投降者赦!”他大聲說着。
外面一陣驚慌,七大將呆立在那裡,一時不知所措。
領主是六階強者,是他們難以企及的“天”,而此刻,這天竟然塌了。
那麼天之下的人們應該怎麼辦?
“炮手,炮手!”有大將狂叫着,“瞄準那裡,給我……”
不及他說完,身邊的同伴突然暴起,一拳化刀,斬下了他的腦袋。
直到腦袋旋轉着落地,他也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剩下五位大將驚愕地看着殺人者,然後就醒過神來。
因爲那位大將已經高叫起來:“那十大人,跟着武巖背叛您的反賊已經被末將殺了!末將成奇,是真心向大人宣誓效忠,只是之後迫於武巖之威,這才虛與委蛇。大人歸來,末將心喜不已,自然誓死追隨大人!”
那五位大將只恨自己反應太慢,此時,急忙搶着嚷嚷起來,各表忠心,痛罵反賊武巖。
那十走出濃煙,打量着面前的這些人。
在成奇帶領下,六大將紛紛單膝跪地,垂首以對。
那些士兵們更是丟了武器跪了一地,戰戰兢兢,不敢擡頭。
不論外表如何英俊,這些,終是一羣醜陋的人。
那十很是厭惡。
“天秋和反叛軍的人在哪裡?”他問。
“末將這就將諸位大人帶來!”成奇急忙說。
不久之後,反叛軍的幾位文職被帶了過來,一見那十,他們就激動起來,急忙過來行禮,爲首者顫聲說:“將軍,我們沒有丟反叛軍的臉。”
“讓你們受苦了。”那十輕聲安慰。
天秋是被擡過來的。
她顯然是受了酷刑,衣服上全是破口和血跡。但她臉上卻帶着笑,看着那十,說:“你沒死,真好。”
此時她的四肢已經被拆了下來,模樣悽慘無比。那十感覺心頭生痛,咬了咬牙。
“都是誰下的手?”他轉頭問六大將。
六大將戰戰兢兢,成奇急忙指向其中兩人:“是他們兩個!”
“胡說!”那兩人大叫,“明明是你!”
“大人!”另一位大將叫了起來,“其實是他們三個人!而且就數成奇下手最狠!”
另兩個紛紛點頭。
“大人,我冤枉啊!”成奇嚇得大叫。
“我信。”那十緩緩點頭,突然隻手扼住成奇的脖子,一道道寒霜順着他的手蔓延到成奇的脖子上,成奇在掙扎中還試圖解釋,但很快臉色變得鐵青,眼睛失去了光彩。
“我歸來時,你這麼急於表現,武巖奪權時,難道你會保持沉默?”那十鬆開手,任屍體倒在地上。
他望向另外兩人。
那兩人嚇得呆住,但很快,眼裡閃過兇光,同時向着那十撲來。
那十一拳一個,直接將他們的胸膛擊碎,兩具屍體飛了出去,摔在遠處。
剩下的三個大將面色蒼白,身子躬下,頭垂得更低了。
“他們有沒有對你動手?”那十指着這三將問天秋。
三將好一陣哆嗦,紛紛向天秋投來求饒的目光。
“謝謝你。”天秋含笑看着那十。
“有沒有?”那十問。
天秋搖頭。
三大將長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主動搶這個當時看起來頗有點好處的任務。
那十擡手按在天秋肩頭,滾滾內氣快速地注入天秋的體內,一邊檢查着她的傷勢,一邊幫她修復着傷處。
好在天秋身上多是外傷,並沒有內傷。
“我沒事的。”天秋說,“武巖也只是打算折磨我,還沒想要殺我。你這力量可真神奇,有你在身邊,恐怕不論受了多重的傷都不會死吧?先前都說你是神醫,我還有些不信呢……”
“你的話怎麼突然多了起來?”那十衝她笑笑。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槍聲,也有人從崖頂上出現,向石堡發起攻擊。一時無措的西山堡士兵們只能躲避,不敢還擊。
“是反叛軍嗎?”那十高聲問,“我是那十!武巖已死!”
山壁上傳來驚呼,接着,黃明從高處探出頭來,大聲問:“將軍,您沒事?”
“沒事!”那十揮了揮手。
“我這就通知主攻部隊停火!”黃明叫着,回頭向部下下了命令。
陳遠和孤雲道人也出現在山壁上,看着瘦了一大圈的那十,孤雲道人很是心疼。
“徒弟,發生了什麼事?”他大聲問。
陳遠使用藤鎖術,造出了數道藤蔓,順着藤蔓攀援而下。
黃明和孤雲道人一先一後,也都攀援着藤蔓下來。孤雲道人疾步來到近前,打量那十,嘆了口氣:“這是怎麼搞的?”
“出去探險,被困在絕地,差點餓死。不過,也算因禍得福吧。”那十笑笑,把生死一線的事說得輕描淡寫。
“那將軍,大家都來了。”黃明說。“雷將軍沒辦法調動大軍,但分批派出了三千人的精英戰隊。作戰計劃也是他親自制定的,由我們少數精英奇襲崖頂,大隊正面攻擊打掩護……”
那十點頭微笑:“我明白他的苦衷。兩地畢竟相隔太遠,如果有大行動,帝國軍不會放過這機會。”
“您真是通情達理。”黃明一臉感動。
消息很快傳到山谷前方,本來就因沒遇到什麼抵抗而有些驚訝,疑心這是西山堡方面在耍什麼手段的反叛軍諸人立時大喜,急忙進入谷中。
那九、肖婷和芝芝全在隊伍裡,此時跑在最前面。當她們看到瘦了一大圈的那十時,一個個都是眼圈發紅,眼淚滾滾而下。
“哥,你是怎麼搞的?”那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
“英雄哥哥!”芝芝直接哭着過去一把將他抱住。
肖婷二話不說,也撲了過去將那十抱住。
一個小女孩一個大姑娘,一起把那十緊緊抱住,這畫面很是精彩。
許多反叛軍忍不住轉過頭去笑。
那九不抱,過去給了那十好幾拳:“非讓我們走,就知道沒好事!下次打死也不跟你分開!”
“沒事沒事。”那十說,“我就是閒着沒事瞎減肥,減得有點過度了而已。”
那九又給了他好幾拳。
“別打了。”芝芝哭着說,“英雄哥哥好虛弱,你再把他打壞了。”
那十笑:“英雄哥哥纔不虛弱,強壯得很。”
“都瘦成這樣了,還說強壯?”肖婷埋怨他。
“狂吃幾天,立刻就能補回來。”那十說。
黃明看着地上的屍體,有些驚訝,陳遠也是一時愕然,忍不住問:“那十,武巖是誰殺的?”
“我。”那十說,“不然還有誰?”
“你怎麼殺得了他?”陳遠更加驚訝了。
“也沒什麼難的。”那十笑笑。
孤雲道人盯着那十。
此時那十衣衫不整,很是狼狽,手臂直接裸露在外,誰都能看出他只是個普通人。
早些時候在道館中也好,或是其他與外人相對的時候也好,那十或是穿戴上假冒義肢的鐵甲,或是穿長袖戴手套。但此時,他在鋼鐵殿堂中被好一通收拾,衣服破損,再沒有遮掩之物,他的底細就也暴露了出來。
孤雲道人驚愕,陳遠驚愕,黃明也是一臉驚愕。
反叛軍上下都知道那十不是改造人,但先前都只以爲他因爲會道術,所以纔有那般神奇的力量。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再強大的道術或魔法,也不足以讓普通人擁有輕易擊殺六階改造人的力量。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些秘密,終不能永遠守住,所以那十干脆帶着幾人一起進了主堡之中,坐了下來,將一切和盤托出。
“家傳的古武術,能讓人得到意想不到的力量,甚至超越改造人。”他對諸人解釋着。
“我也在練!”那九急忙跟着點頭。
那十又細說了一些古武的基礎原理,並做了一些演示,諸人這才恍然。
陳遠盯着那十,突然間伸長食指,衝着那十唸了個咒,然後就駭然叫了起來:“你身上竟然有魔法力量!?”
那九瞪眼護住那十:“你對我哥做了啥?”
“只是個探查魔力的魔法而已。”陳遠急忙解釋。
“是的。”那十點頭,“這也算是天賦吧。你教芝芝時,我跟着偷偷學了一下,然後就學會了。”
“不可思議!”陳遠一臉呆滯,連聲自語。
孤雲道人則激動不已,含笑點頭:早就說我這徒弟不一般,有大道根。現在看來,不但有大道根,還有大魔根……也不知魔法工會那幫人是不是這麼叫。
那九和肖婷當然是知道那十底細的,這時急忙跟着一通忽悠,什麼我哥從小就跟別人不一樣,什麼自我認識那十起,他就那麼的與衆不同。
聽得黃明等反叛軍軍官一陣激動不已,心說:果然!准將就是准將,非我等凡俗之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