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這樣一提醒,舒城頓時明白了,暗道李逸風不愧是幹物質出身的。
大幹期間,由於資金緊張,如果有一個物質部長,買材料之類的錢,都能賒賬,對項目部來說,壓力將會大減。
不過這種物質部長,極其難找,有這種關係的人,大多提拔成了物質部長!
“李總,物質部長,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幫我推薦一個唄。”舒城道。
自己沒人選,只能找李逸風推薦了!
“說到人選,我還真有一個,在澤西線的時候認識的,其實你也熟悉,對方叫曾華亭,曾是澤西線的物質部長,拆子並分改革後,好像降爲副部長了,如果你給他一個物質部長的職位,我覺得他會接受。”李逸風道。
對於曾華亭,舒城的確認識,因爲沒有關係,四十歲還幹着物質部長一職,可以說是一個老的物質部長了。
上次拆子並分改革,他由於沒關係,物質部長一職,肯定被別人搶去了,畢竟澤西線成員不少呢!
最後,曾華亭只能幹物質部副部長的職位!
“好的,李總,到時候我跟他聯繫一下。”舒城想了想道。
對於曾華亭這個人,舒城還是蠻熟悉的,之前一直沒想過換物質部長,如今聽李逸風一提醒,舒城覺得,物質部長的確需要換成自己熟悉和信任的人。
這一次是財務部馬成文整自己,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是物質部呢?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有了前車之鑑,舒城不得不防範於未然。
和李逸風打完電話,舒城鬱悶的心情總算有些緩解,同時也從這件事中得到一個教訓。
萬事莫裝b,不然遭雷劈。
如果一進場,就利用黃陂的給的特權,對項目部進行大刀闊斧的整頓,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顯然,由於舒城第一次幹項目經理,沒有意識到一些事情的嚴重性,導致馬成文才如此囂張。
往後該出手的時候,堅決不能藏着掖着,必須雷霆出手!
舒城翻看通訊錄,最終翻看到了曾華亭的電話號碼,隨後撥了過去。
在工程單位,一個分公司內部,人員調動是很正常的事情。
人員調動有兩種方法,第一種便是自己給分公司打申請,這種情況必須得到所在項目部和要去的那個項目部項目經理同意,公司纔會批准。
另外一種調動,就像曾華亭這種,舒城這邊需要這樣一個人,而不是他們本身想調動。
這種調動,舒城必須和對方本人取得聯繫,得到對方同意之後,才上報公司,提交申請。
這也是爲了防止對方不同意,不然的話,調令下來了,對方就是不走,到時候這事就會搞的很麻煩。
“曾哥你好,我是舒城啊。”電話接通後,舒城笑道。
在澤西線的時候,舒城便稱呼曾華亭爲曾哥,如今當上常務副經理了,舒城稱呼對方曾哥,也沒有問題。
畢竟曾華亭比舒城大十幾歲,稱呼一聲哥完全沒問題。
“舒城,聽說你幹項目經理了啊,恭喜恭喜啊。”對於舒城的話,曾華亭表現的相當平靜。
在鐵路三十一局幹了十幾年,依舊是物質部副部長,曾華亭對公司已經失望了,所以對領導,也是平常心,並沒有表現的很殷勤。
“什麼項目經理啊,一個常務副經理而已,曾哥最近怎麼樣?”舒城問道。
“還能怎麼樣,公司一改革,連物質部長位置都沒坐穩,現在在澤西線幹副部長呢。”曾華亭嘆道。
舒城剛去澤西線的時候,還是技術員,三年時間,舒城火箭式提升,而不少人卻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那邊工程乾的怎麼樣了,快收尾了嗎?”舒城問道。
“快了,這邊也沒什麼事了,都準備收尾了呢,但是也沒下一個工地,所以只能在這待着。”曾華亭道。
其實不是沒有下個工地,而是工地不少,但澤西線項目經理張天虎拿不下而已。
如今下來的工程,都是一些大工程,一般人根本撈不上項目經理這個職位!
“這樣啊,曾哥你那邊還是物質部長嗎?”舒城問道。
即便知道對方不是物質部長,舒城還是要這樣一問。
“哪有,現在是物質副部長呢,部長被一個吊毛霸佔了,什麼也不懂,活還全部讓我幹了。”聽到舒城的話,曾華亭抱怨道。
對於曾華亭的話,舒城還是理解的,他總是直言不諱,這也導致曾華亭得罪不少領導。
“哦,這樣啊,那正好,我這邊需要一位物質部長,不知道曾哥能不能過來幫我幹物質部?”舒城終於引入自己的話題道。
“物質部長?正的還是副的!”曾華亭一愣問道。
“正的!”
曾華亭一聽,頓時陷入沉思,他萬萬沒有想到,舒城這次給他打電話,居然是想讓他過去幹物質部長!
說實話,曾華亭不想去那是假的,一來那邊是物質部長,物質部的權利就歸自己所有了。
另外,這邊工程接近收尾,項目部購買的物質設備也少了,油水也就少了。
幹物質部,這可是一塊肥肉,如今舒城的項目部正在大幹,他可是知道的。
假如自己過去真幹物質部長,對自己來說,利大於弊!
“舒經理,你那邊不是有物質部長嗎?”無意間,曾華亭對舒城的稱呼都改變了。
在他看來,舒城項目部有物質部長,如今還要調自己過去,這其中時不時有詐啊。
幹了十幾年的工程,曾華亭雖然得罪不少領導,可經驗還是很老道的,吃虧更是不少。
他怕自己過去之後,舒城給他搞個物質副部長,上面還有一個部長壓着,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呢!
之前舒城在鹹通線的時候,任長虹不是叫舒城和孫琦過去,原本答應的技術部副部長,最終只搞到一個技術主管!
當時舒城和孫琦之所以會去,是因爲社會經驗還少,不懂多少其中的套路。
而曾華亭卻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很多事情,想的更深呢。
“的確有一個,不過能力不怎麼樣,所以我想換掉,這樣吧,我讓公司給你下物質部長令之後,你再過來,覺得怎樣?”舒城頓了頓,開口道。
對於曾華亭的顧慮,舒城當然知道,自己當年不就被任長虹擺了一道?
所以,爲了杜絕曾華亭的想法,獲取他的信任,先讓公司下令,令下來了,這事就定下來了,無法更改了。
在沒見到令的時候,領導口頭上說的再好,也不能相信!
見令走人,這句話在工程單位記住了,絕對不會錯,不然稀裡糊塗的過去,被坑了還幫別人數錢呢。
對任何領導,都不能太過相信,這是舒城的想法。
曾華亭聽到舒城居然先下令,再讓自己過去,心理頓時泛起千層浪。
很明顯啊,舒城是真想自己過去,不然的話,也不會說讓公司下令,這令一下,這件事就定下來了。
想到這,曾華亭不由得有些慚愧,居然對自己年齡小的人,還如此的防備。
其實這些也不怪他,主要是因爲之前被人坑過,所以才如此謹慎。
所謂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舒經理你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麼不答應的呢,行,只要你能把物質部長的令下下來,我就過去,見到令我立馬過來!”曾華亭道。
最終,曾華亭還是防備着舒城,並沒有完全信任,依舊是見令再說。
“沒問題,由於這邊在大幹,你的令這兩天就可能下來,到時候你提前做好準備。”舒城道。
“行,沒問題!”曾華亭道。
掛斷了曾華亭的電話,舒城心裡一件事,總算也有着落了。
現在財務部、技術部、物質部都用自己這邊的人,算是定下來了。
給曾華亭打完電話,舒城先給黃陂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對方,自己要把物質部部長給換了。
“舒城,我聽老李說,你要把馬成文搞成幹試驗的?”說完曾華亭的事情,黃陂問道。
舒城一愣,沒想到這件事情連黃陂也知道了,不過一想便知道,李逸風要對馬成文打壓,還是要通過分公司人力資源部,如此一來,黃陂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的,黃陂總,想必李總也和你說了這邊發生的事吧!”舒城道。
由於黃陂是李逸風一派系,所以舒城覺得,這邊馬成文的事情,李逸風肯定和黃陂說過。
“逸風的確說過,哎,馬成文這樣做的確不對,但舒城啊,做老哥的提醒你一句,壓制三年實在太狠了,這相對於直接把馬成文廢了,雖然我這邊可以辦到,但要也頂着很大的壓力,畢竟小馬他父親是分公司老總工,關係網不弱。在我看來,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壓制懲罰一下年輕人可以,但要有一個度!”黃陂建議道。
其實黃陂沒和舒城說,他曾和馬成文父親在一個項目部待過,他對馬成文父親的印象還不錯。
總歸同事一場,爲對方孩子求個情,還是要做的,這人情不就是你來我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