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當場,良久,我突然生出一個想法,找到那個我們被傾倒下來的地方找了老半天,卻沒有找到那推車留下的痕跡,微微皺眉,想不通裡面的事,這時候,大花臉卻拍拍我的肩膀問我道:“誒,你找什麼呢?”
“我們從哪裡出來的。”我說着,轉頭看他,這時候,他呵呵一笑指着下面的石壁對我說:“你在這裡找,有什麼用啊,我們是從這下面過來的。”
對方說着,走到靠近泥潭的石壁之上,隨後,指着下面一個黑洞洞的洞口對我說:“喏,看見那個石壁中間的洞口了麼?我們是從那裡被人推出來的。”
“原來如此......”手拍額頭,我說。
“咋的,你不是還想回去吧。”對方說着,一臉驚詫地看着我,我轉頭看看他,問道:“剛纔,我們出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四周的動靜?”
“你指的是什麼?”對方聞言,微微皺眉。
“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發現,這一路之上似乎沒有守衛一類的人。”我說着,將外面套着的破衣服脫下來,又將鞋子裡頭的淤泥倒出去,將臉上的泥巴抹了抹這才說道:“實話跟你說,這個地方,我來過,你從這裡往外走,會看見一條類似護城河以樣的環繞過來的河道,河道的邊緣,也是跟這個很像是的石壁,在石壁之上,每過一段距離都會有一個類似瀑布的底下暗河傾瀉而下,其中一個,連接着九頭山裡的巨大山隙,你從那裡,往上走,可以從這山裡出去走到山谷入口,那是一處類似峽谷的地方,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個有個很光滑的石碑的地方,在那裡等我。”
我說着,將鞋帶勒緊,隨後對他說:“我要回去看一看,去去就回。”
“你這是在玩命。”對方說着,直搖頭。
“你不會懂的,有些事情,必須去做。”我說着,苦笑了一下,隨後,在腰間解下一根從帳篷裡頭出來帶着的橡皮繩,找了一棵大樹往下一順,便拉着繩子下到了那個石壁上的洞穴之內,對方見了,嘆息一聲,隨後,也跟着我慢慢地爬了下去。
“你幹嘛?”微微一怔,我問。
“我還是覺得,跟你一起要穩妥些。”對方說着,苦苦一笑,從他那很委屈很無奈的眼神裡頭,我能看出來,這貨,對這什麼都有的林子有了深深的怨念,其實他的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因爲,在此時的他看來,或許,離開我這個所謂的嚮導之後,他可能,連活着出去的希望都沒有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吧。”點了點頭,我對他說。
其實,大花臉是一個軍事素質很出色的人,只是對這林子裡的東西不太瞭解,有他在身邊,多少算是個幫襯,雖然,對道法神通沒什麼瞭解的他有可能會越幫越亂,但是,說真的,在心底裡,我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終究是心生畏懼的。
兩個人,總比單打獨鬥要好些,最少,有個人可以商量一下容易沖淡恐懼。想到這裡,我跟他對視一眼,隨後苦笑着伸出拳頭跟他對了一下。
從來時的小道快速走過,就像是行進在一個漆黑深邃的墓道里頭,那地方,應該是人工挖掘出來的,高不到兩米,寬也就那個樣子,四四方方的,略顯低矮,走在裡頭總覺得像是喘不過氣來似的,很壓抑,一開始還好,就筆直的一條小路,到後來就開始出現一系列的分叉口,幾乎是走上一段距離就要分出一條路,弄得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沒什麼時間在道路的選擇上多做思忖,憑着直覺和地上的痕跡,一路往下走,卻發現,四周的環境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最明顯的,其實是地勢的走向。
我們被人推出來的時候,應該是類似平地的那種走向,最少,坡度不大,但是,這一次我們走上去,卻覺得,腳下的路面,很明顯地沉入地下了,而且,越往下走,四周就變得越潮溼,到後來,整個通道里頭都水汽蒸騰像是蒸包子的籠屜一樣了,嚴重時,伸手不見五指,那種感覺跟我第一次見到女鬼的時候遇見的霧氣給人感覺比較接近,但是,像是自然生成的,並沒有那麼邪......
“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儘量將聲音放低,大花臉問我道。
“不,沒錯。”我說着,支棱着耳朵仔細聆聽,見四周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動靜這才悄悄地放下心來,沿着那甬道一直往下走,很快,四周的牆壁也發生了變化,原本,四周是那種人工開鑿出來的石壁,總體來說,很工整。
可到後來,甬道的兩側就變得凹凸不平了,材質,也從很常見的山石結構變成了一種類似鐘乳石的東西,顏色各異,五彩繽紛,雖然沒有電視裡頭那麼光滑璀璨,但是,一眼過去着實讓人唏噓不已,而且,越到裡頭,那種感覺就越明顯,到後來,整個甬道都像是被人用油彩和石蠟裝飾過一樣,一眼看過去,都是飽和度很高的異常鮮明的各種顏色混在一起。
腳底下,石壁兩側,遠處近處,不斷有涓涓細流或是水珠一樣的東西流淌過去,置身其中,猶如一不小心踏入了人間仙境。
客觀點講,要不是這地方溼氣太重,尋常人等難以適應,我還真得承認,這地方,可是一處世外桃源一樣的上等居所呢......
正尋思着,大花臉卻突然停住了身形,隨後,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見此情形,我一愣,這時候,對方卻拉着我躲到了甬道里頭的一處石壁的縫隙裡......
兩個人,從甬道的濃霧裡頭走了出來,一個黑衣黑帽黑麪具,一個白衣白帽白麪具,兩個人,並非靈魂出竅的特殊形態,看起來,與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