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褲子的,快點派人到南門大街口把老醫師雷奇德爾林找來,幫由斯治傷”巴拉達一見到泰倫,就急急地叫道。
“快快,你,快去南門大街口找那什麼什麼林來。軍醫,軍醫,先止血,先止血,還有另一個人,也快點先止了血再說。”泰倫急忙讓人給由斯和大學者止血。
這時,比則他們也下了馬了,這一戰,這些年輕的騎兵,死了六個,還剩下的八個,卻沒有一個受傷的。
泰倫看大家都已經在忙着救人了,自己也不可能上前幫忙,又怕巴拉達太過擔心了,就把他扯到一邊去。
“老朋友,那個關於尿褲子這事,以後能不能不提了我名字叫泰倫,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好的名字,你還是叫我泰倫吧。”
“喲喲喲,現在又有一座池了,馬上要崛起了,就要開始講究身份地位了是吧。尿褲子還不讓說了,當年哪個兄弟不是叫你尿褲子的,又不是我編出來的名字。”巴拉達還是很執着地要叫他這名字。
泰倫臉一陣紅一陣白地,說道:“當年大家都年輕嘛,現在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再這樣叫來叫去,不好聽,你也不想我叫你寡婦之春吧。”
巴拉達突然一下子把嘴閉住了,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那個泰倫伯爵,年輕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就是嘛就是嘛。”泰倫看起來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似的,臉上露出了捉弄別人時那種得意的表情,在巴拉達厚厚的板甲上拍了拍,繼續說道:“唉,時過境遷,歲月無情呀。想不到,當年的寡當年的巴拉達,居然也有穩定下來,成家立業的一天,居然兒子都這麼大了。
由斯這次可是幫了我大忙,可以說,這座,都是靠由斯幫我得來的,老兄弟,你的好呀,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又英勇善戰,又英俊瀟灑,真有你當年的風采,估計以後也是個寡婦之春呀。”
巴拉達突然在泰倫胸口上打了一拳,罵道:“你還叫,想讓我再叫你尿褲子的嗎由斯英勇善戰,英俊瀟灑,這個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來告訴我。不過,我要告訴你,他並不是我的兒子,只是我的養子而以,或者,你要說他是我的徒弟也是沒有錯的。”
“啊他不是你兒子,但我怎麼看都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像誰呀以前只是隱約覺得有點奇怪而以,現在再看,越看越覺得像一個年輕時的戰友,不是你兒子,會是誰的兒子呢”
“行了,泰倫,別再想這些了,他不是誰的兒子,誰的兒子都不是,不要再追究這個問題了。你現在要做的,是一定要把我的由斯給救治好。你也說了,這個是他幫你弄來的,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把你的再弄走”
“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付爆脾氣,我們加起來都一百歲了,你就不能斯文一點嗎”
“哼,斯文是什麼我可沒有你和左穆那麼好脾氣,什麼事情都能保持那麼好的理性。”巴拉達說完這句,就後悔了,連忙想找點別的話題把這句話蓋過去,卻反而顯得有點慌亂。
泰倫突然一拍腦袋道:“對呀,左穆,左穆由斯是神劍左穆的兒子,是不是,是不是你不用回答了,肯定是的,那長相,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
“唉,既然你猜到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如果真的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怎麼到現在才認出來。唉,你愛吹牛的病,還是一點也沒變。”
“哈哈哈哈,真的是左穆的兒子,行呀,左穆真不錯,能生出這樣的兒子,那他現在在哪裡,自從你們退隱後,就再也沒有了你們的消息。這兒子的母親呢是桑淇嗎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些事。”
泰倫發現,日子過去太多年了,很多事都像是回憶中突然一點點地蹦出來,來不及判斷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可以說。
果然,巴拉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挺過這一劫,這次看來傷的不輕呀。”
泰倫見巴拉達已經引開了話題,沒有生他的氣,急忙自己也沒話找話地說道:“對了,你怎麼會這麼熟悉這裡,連南門大街有個醫師叫什麼什麼林你都知道,我是這裡的領主,都還不認識這些呢。”
“呵呵,如果你在這裡住上二十年,你也會很熟悉的。”
“啊你們三個人退隱了,就是住在烏克嗎哦對不起,我不應該再提這些往事了。咦,你那,那邊來的是不是醫師什麼什麼林”泰倫發現自從見到年輕的戰友之後,再要管住自己的嘴就變得很困難了。
當年大家都是無話不談,再粗魯再損的話都是隨便說的,只是經歷了太多事了,每個人心裡都多了很多傷疤,還是要儘量控制一下,不能再亂提的了。
“閃開閃開,是由斯受傷啦快快快,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那醫師雷奇德爾林很着急地衝過去,看到由斯和大學者躺在那裡,已經昏迷了。他馬上拿出工具,開始給由斯取起了箭矢。
一邊的大學者,血已經止住了,軍醫們對他這樣的傷口,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所以,已經幫他處理得差不多了。
而由斯腿上的箭,有好幾支都是紮在動脈處,他們根本連拔都不敢拔,在他們的知識範圍內,這樣的部位中箭,基本就是死路一條了,他們真的不相信,這麼一個裡,居然會住着個醫師,能處理這樣的傷。
不過他們馬上相信了,因爲這醫師雷奇德爾林還真的有幾手,三下五除二,已經把由斯的箭都拔掉了,又開始處理起了傷口。
一邊緊張地喃喃自語:“唉,藥不夠呀,我這裡沒有那種藥,不然,這個好處理多了,現在,還是很危險”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由斯已經慢慢清醒了過來,一醒來就叫出了聲:“草,痛”
“由斯,你不要動,我在給你處理傷口。”醫師按了他一下,他馬上不動了。
處理傷口這種事,對他來講,就像家常便飯一樣,三天兩頭就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所以,他知道這時候一定要完全放鬆,才能讓醫生操作起來更方便一些。
“雷奇德爾林,我懷裡有藥,加上口水後,對傷口有奇效。”由斯在這個裡生活了二十幾年,對裡很多人都是熟悉的。
雷奇德爾林拿出他懷裡的藥,稍一聞,就開心地操作起來。
由斯這時兩眼死死地盯着一邊的巴拉達,巴拉達也一直盯着他看。兩個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但要表達的意思,早已經互相明白了。
這老騎士,現在不斷地向肚子裡吞着眼淚,終於忍不住了,轉過身子去,假裝拿起泰倫的柺杖研究着,好像那柺杖比起任何東西都有趣得多似的。
只是他肩頭輕輕地抽動,根本騙不過由斯的眼睛。
而由斯眼裡的淚花,巴拉達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