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跑!”明玄鳴看着翻滾下來的木頭驚呆了,洛寒舟是隻有驚沒有呆,他粗吼一聲就抱緊木 頭飛快往前跑。
衝下坡的隊伍一路往前衝了幾米,他們速度纔剛緩慢了點,幾人也都剛舒了口氣,洛寒舟一聲粗吼下 ,他身後的苗亦少等人心裡一緊,也不敢回頭了,紛紛扛緊肩上的木頭,大跨步的飛快往前跑。
“跑快點!要滾下來了!”明玄鳴也被洛寒舟吼得瞬間回神,立馬回頭就不敢不顧的往前衝。
另一個男兵班,這會兒纔剛從坡上衝下來,看到前面的洛寒舟等人大吼着往前衝,他們也心知身後有 危險,更是連氣都不敢喘一下,擡腳就不要命的飛快往前衝。
黎明的微微亮光中,不管是山坡上的一排一班女兵,還是仍在山頂的女兵,都緊張的看着山下縮小了 幾倍的身影,東陽西歸同樣提着一顆心冷盯着山下。
畢寺的後背猛一下砸在滿是小碎石的山坡,她疼得是齜牙咧嘴,可她這會兒也沒空擔心自己了,一下 坐起就驚恐得瞪着山下。
那根越滾越快的木頭,高高俯視下去,眼看就要砸上山下拼命往前跑的兩個班男兵。
‘嘭!’一聲大響,是木頭結結實實滾下山時,猛然砸在地上的聲音。
明玄鳴聽着那聲響亮又沉悶的巨大撞擊聲,渾身一個激靈就好像那根快速翻滾下來的木頭,是砸在他 身上一樣,他嚇得是腳尖剛着地就又飛快往前跨。
霎那間,山下兩個班,每個班六人的步伐那叫一個整齊,速度那叫一個快,肩上的木頭就跟雞毛般毫 無重量,腳下的速度更是堪比飛毛腿。
木頭滾下坡後,在慣性下作用下雖然還繼續往前滾,但滾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東陽西歸看着山腳下 扛着木頭依舊跑得飛快的兩個班男兵,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冷眸,突然就若有所思的微微眯起。
這批新兵的潛力,看來比他預想的要好一些,這訓練,也是時候該增加難度了。
誰都不知道,因爲畢寺下坡時沒留意到腳下的輕輕一絆,因爲洛寒舟等兩個班的男兵,在危機關頭表 現出來的超越極限的潛力,這一日開始,六百多名士兵,真正進入了傳說中的魔鬼訓練。
火紅的晨陽從海平面徐徐升起,照耀向大地的暖人晨曦中,華夏大地的某個海岸邊,有一羣士兵排排 過的躺在海岸線上,他們頭朝大海,腳衝沙灘,一個浪花從頭往腳的拍打下,他們整個人都淹沒在了海水 裡。
“一!二!三!四……”
一陣陣整齊有力的吼聲中,三米長的大木頭頂在士兵們胸前,他們平放在兩側的雙手,從下往上託抱 着胸前的木頭,半淹沒在海水中的他們,正一下接一下的大吼着坐仰臥起坐。
“……七!八!二!二!三!四……”
在海岸線上一字排開躺在海水裡的士兵,前面時一個個班還能速度均勻整齊的喊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訓練了一定時間後,各個班的速度就不是你快,就是我慢,再也一致不了。
畢寺抱着頂壓在胸前的木頭,頭全淹沒在海水裡,不起來就會被憋死,她面容微微猙獰又一次挺起上 半身冒出頭。
“七!嗯……”頭一鑽出水面她就和同班女兵一起大喊着,‘七’喊完後她挺起的上身卻沒繼續再挺 起,半坐不躺的她憋紅了臉,悶哼着使出了吃奶的勁,一個班六人這才抱着木頭再次坐了起來。
畢寺已經不記得她抱着木頭坐了多少個仰臥起坐了,反正是沒完沒了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做完又繼 續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四組做完連休息都不帶休息一秒鐘的,接着又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停停停!休……休息一下……再倒下去!”畢寺剛想開口讓班級女兵休息一下,在木頭另一端的付 絮,已經快扛不住的大喘道。
“我們這樣……做了一個小時了吧?什麼時候是個頭?”六人依舊把木頭緊緊抱着胸前,錢淺看着在 岸上走來走去,邊走邊吼的東陽西歸和姜三冬,此時他們都走到另一邊去了,她們正好可以趁機休息一下 。
“看他們冷漠無情的背影就知道,估計我們得在海里泡一上午。”畢寺遠遠的看着東陽西歸和姜三冬 的背影,隔着幾百米那麼遠,她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簡直沒把他們當人在訓練。
“一上午!現在才九點!”錢淺驚得差點哭出來,她兩條手臂快酸死了,仰臥起坐做了一個又一個, 腹部每分每秒都用力過度的在繃緊,難受死了。
“休息好了就繼續吧,如果想在二個多月後留下來的話。”子桑傾倒覺得還好,這點體力訓練她還是 能承受的,東陽西歸當初就說過,三個月後女兵會淘汰絕大一部分人,現在她已經不想離開南滄艦隊了。
雖然她到現在還不清楚,東陽西歸所在的近距離戰鬥隊,究竟是個什麼隊伍,但它一定跟她想進的特 種部隊差不多,甚至更好。
接觸到近距離戰鬥隊後,從小隊比一般部隊先進太多的武器裝備來看,子桑傾沒有理由捨棄海軍,去 尋找還不知道在哪兒的陸軍特種部隊。
“三個月!我去!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畢寺帥眼一下大睜,果然是之前的訓練太輕鬆了麼,這都 過去半個多月了,她還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嗚嗚……要不我們還是再加強練一下吧?萬一最後捲鋪蓋走人,我得哭死!”付絮這心一下就提了 起來,側頭看着右側的同班隊友,可憐的眨巴着水靈靈的眼睛。
海陸空三軍裡她最喜歡的就是海軍,班級裡的戰友也都很好,相處很融洽,她不想三個月後大家就各 奔東西了。
“挺一挺也就過去了!”步媚媚看着付絮有些暗淡又充滿希望的水靈眼睛,她美眸閃起堅毅的眸光, 也點頭道。
不管怎麼樣,還有兩個多月,不挺過去對不起自己當兵的初衷。
“對!兩個多月而已,硬挺過去!”阿史那一枝看着左側把木頭放在大腿上,早累得在水中七倒八歪 的女兵,她內心非常明白,她不想和她們一樣。
“那還等什麼?繼續!”畢寺見隊友們都這麼有上進心,她咬咬牙,爲了說服自己般,大喊了一聲。
“倒!”其他女兵不解的看過來的目光中,一個浪花拍打上腰來,子桑傾沉沉喊了一聲,抱着木頭就 往後倒。
“我一定要留在……啊——”錢淺還想說什麼,左右抱着木頭的隊友往後快速一倒,中間的她被撞得 猛然跟着倒,一頭躺進了海水裡。
海水瞬間淹沒後倒在淺灘上的一排一班女兵,眼前水花亂冒,猛一倒之下,子桑傾感覺到她的後腦勺 撞上了身下的細沙,緊跟着她就抱起胸前的木頭猛力挺起。
“一!”六人早已訓練出了默契,嘩啦一聲水響,擡起頭的她們大喊着一下挺身坐起,剛坐起不到一 秒,她們又接着快速往後倒。
“二!”瞬間被海水淹沒的一排一班女兵,眨眼又滿臉滿身水的冒出頭來,大喊着默契的挺身而起。
“三……四……”
“她們瘋了不成!”中間隔了好幾個班的周葉,震驚的看着最右側的子桑傾等人,她們大力士般起坐 了又倒下,被帶起的水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就連男兵在訓練一小時後也有些力不從心,可她們一下接一 下,速度竟然一點也沒有慢下來。
女兵們紛紛投射過來的驚訝視線中,付絮憑着一腔熱血起坐了三四個後,體力畢竟在那兒,她起得又 有些艱難了,又一下從水裡冒出頭,其他人都喊着‘五’時,她突然打亂節奏的大聲道:“爲了最後留在 海軍!”
“拼了!”付絮渾身繃緊大喊着坐起,喊完又跟着隊伍倒下,又一次擡頭挺起時,她喊得依然不是口 號。
“我也要留下!”倒下又起,錢淺覺得付絮的大喊比口號更帶勁,便也捨棄口號不喊了。
“那誰誰誰!”步媚媚同樣覺得亂喊比口號,更能激發出身體裡的潛力,她喊了一句沒喊完又倒了下 去,再次起來時接着大喊道,“老子一定要滅了你!”
“……”隊友們都不喊口號了,子桑傾也不喊了,硬挺着一下下挺身而起,錢淺和付絮的最終目標都 是留在海軍,至於步媚媚,她大概知道她是衝心裡那個男人喊的。
“媚媚!你要滅了誰?”畢寺對於步媚媚的突然爆粗口,可謂是震驚不已,隨着隊伍的又一次倒下再 冒頭時,她邊憋足了勁挺身而起,邊率先開口大喊着問道。
步媚媚一向注重形象,平時絕對看不到她這麼霸氣側漏的大吼,畢寺敏銳的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八卦氣 息。
“滅了你!”步媚媚輕吐了口嘴邊的海水,美眸瞪着空蕩蕩的海岸,咬牙切齒的回道。
畢寺帥眼一瞪,剛想問她怎麼得罪步媚媚了,又一個後倒中她來不及,頭一冒出頭奮力挺身時,便又 接着問道:“滅我幹什麼呀?”
幾人都是一邊抱着大木頭做仰臥起坐一邊大喊出來的,左側的女兵一句不落的聽見了她們的喊話。
“聽到她們喊的沒?我們也要訓練!不然到時候淘汰的就是你們了!”周葉看着越喊越起勁,訓練越 做越有勁的一排一班女兵,她頭一扭也激動的看着自己班的女兵。
周葉說的是你們會淘汰,不是我們,丁小佳一聽她這話有些不是很滿意,三分之二的人會淘汰,周葉 憑什麼認爲,她自己一定不會被淘汰?
“我也覺得我們要加緊訓練!”丁小佳就在周葉的左側,她的視線從周葉臉上移開,看着左側的同班 女兵,心裡也有一絲堅定,她也想留在海軍。
“好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再練吧?”向雪洋眼裡有着不願,她快累死了,反正教官還沒走到她們這邊 來,休息一下怎麼了,範得着那麼拼麼,反正就算最後沒留在南滄艦隊,也會分配到其他的部隊,又不會 退伍。
“不行!一排一班她們那麼拼,我怎麼可以比她們弱!”周葉眼睛惡毒一瞪,瞪着向雪洋就不滿的大 聲喊道。
‘你不想比她們弱,我又不想強過她們!’向雪洋被周葉太過惡毒的眼睛,瞪得低下了頭,她在心裡 憤恨的反駁着,可她不敢說出來。
“都看什麼看?繼續練!只要一排一班不停下,你們就不準停止訓練!”周葉看着盯着她不說話的戰 友,可謂是火從心來,怒得大罵道。
周葉的惡勢力太過強大,三排三班的女兵都不敢反抗她,在她惡毒的怒吼下,不管是自願的還是抗擊 ,都抱起了原本放在大腿上的大木頭。
“準備好!”雙手託抱着胸前的木頭,周葉見自己班的女兵都準備好後,便大聲道:“倒!”
“一!”只要倒下了,就必須起來,在周葉的帶領下,三排三班的女兵也開始怒而奮起了。
其他女兵看着一排一班和三排三班的奮進,各班默默的看着自己班的戰友,隨後也都抱起了木頭,偷 懶中的她們,自覺的再次訓練起來。
“一!二!三!四……”
一時間,整條海岸線上,又響了一陣又一陣,不整齊卻有節奏的口號。
女兵絕大部分都不是主動要來海軍的,但既然分配到了海軍,誰都不想最後變成淘汰的那個,這關乎 到她們的個人榮譽。
“她們追上來了!”付絮看到左側紛紛捨棄休息,和她們一樣抱起木頭又訓練的女兵,她心裡是複雜 不已。
整體女兵都這麼奮進,會督促她也不敢偷懶,可其他女兵的成績上去了,她的成績勢必會被拉下去, 被拉出六十幾名外,百分之百就淘汰了。
“拼了!”阿史那一枝越過其他班不快的起伏,直接看向三排三班,見她們在周葉的帶領下,速度竟 出奇的還挺快時,她又大又漂亮的眼睛一閃,深邃立體的五官瞬間迸發出堅毅。
不管怎麼樣,一定不能讓周葉超過她們!
“虐死她們!”又一個後倒挺身,畢寺一把吐掉嘴裡的海水,盯着周葉的方向咬牙切齒道。
周葉這個不長眼的,非要和她們槓上,就讓她知道什麼是從未被超越!
“靠!女兵早上吃了啥?”最靠近女兵的一排一班男兵,看到右側一長排女兵過去,她們是一個班比 一個班起伏得有勁,明玄鳴是震驚不已。
這半個多月下來,女兵不管是什麼訓練,很少會有比男兵成績好的,但今天這訓練,女兵是海水喝太 多發瘋了麼。
“女兵都這麼猛了,你還好意思說休息?”渾身肌肉爆棚的秦貞,滿臉海水的偏頭瞟了一眼明玄鳴。
“小鳴,你不是老說我瘦得跟雞排一樣麼?我都還沒倒下,你不能休息!”池塘溼答答的藍白條作訓 服貼在身上,乍一眼看去的確是瘦,但不至於瘦到肋骨清晰可見。
“相反的,池塘平時穿着略寬鬆的作訓服,誰都覺得他瘦得可怕,這時候仔細一看,卻發現他是勁瘦 有力,肌肉還是有的,且很結實的樣子。
“不準叫我小鳴!”池塘一說完,隊伍就往後倒,再次起身時,明玄鳴邊起邊火大的衝左邊的池塘喊 道。
小鳴!小鳴!
這稱呼跟叫小雞似得!
太TM難聽了!
“小鳴,我覺得池塘說的有理,你不該心存僥倖老想着偷懶。”不怎麼愛說話的於冷泊,這時候看了 眼意見非常大的明玄鳴,也出聲了。
“靠!說了不準叫我小鳴!”明玄鳴頭一轉看着右邊的於冷泊,紈絝子弟的少爺脾氣頓時冒了上來。
‘咚咚咚’幾聲六人後倒進海水的聲音,‘嘩啦’一聲又快速挺起的身影中,苗亦少也溫柔出聲幫腔 道:“小鳴,說髒話不好。”
明玄鳴氣得瞪直了眼,他說不準叫,一個個偏要叫,非要跟他做對,後倒下去時,他衝排頭的洛寒舟 就大聲抗議道:“寒舟!他們太過分了!你要幫我!”
“……我什麼也沒聽到。”洛寒舟整個腦袋一下淹沒進海水裡,可他還是聽清楚了明玄鳴尋求幫助的 話,他猶豫了一瞬,抱着木頭起身時,語調平靜的說道。
“不帶你們這樣欺負人的!”明玄鳴眼睛一瞪,左右一看,分明看到了他們嘴角的揶揄淺笑。
“息怒息怒。東陽教官說了,你性子太不穩了,得訓訓!”體力漸漸有些不支,各自又溼透了衣服的 略狼狽中,苗亦少溫雅一笑,不忘繼續刺激明玄鳴。
“坑我!不活了!”明玄鳴想死的一頭栽進海水裡,他一定是平時說話太隨意,一不小心得罪了這幫 記仇的男人。
東陽西歸自然知道他一走,女兵就偷懶的事情,他就是想看看,有哪個班的女兵是比較自覺的,當他 聽到女兵方向傳來亂七八糟的大喊時,回頭一看。
女兵方陣的訓練效果,顯然要比不少男兵好,一個個班就跟吃了興奮劑似得,訓練速度直逼剛開始訓 練時的一二十分鐘。
姜三冬就在前方不遠處,聽到女兵的亂吼亂叫也驚得非同小可,回頭一看,太陽下海水中的女兵,一 個個就跟要去打劫似得,隔得老遠他都看見了她們猙獰的面目。
“怎麼回事?轉性了?”姜三冬走到東陽西歸面前,跟他一起看着女兵方向,滿眼的疑問不解。
“管他怎麼回事,反正是好事!”東陽西歸冷眉微挑,女兵的精力還是不錯的。
上午的訓練,女兵們再怎麼較勁,體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憑着一腔熱血一下就激發出巨大的潛能。
仰臥起坐到了第三個小時時,女兵是半起不起的累倒了一大片,臨近操課時間結束時,就只剩一排一 班喝點三排三班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起伏着了。
“葉子,我們就……停下吧,再倒下去,我……我真要起不來了。”最後一下起來,向雪洋幾乎是抱 緊木頭,直接被木頭拖起來的,她快要虛脫了,有氣無力的坐抱着木頭道。
“不……不行!子桑傾她們都還沒……倒下!”周葉也累得在大喘氣,溼答答的臉上早已分不清到底 是海水還是汗水,可她一側頭,最右的一排一班,又一下起來,僅停頓了三四秒,就又倒了下去,都堅持 到現在了,她不甘心就這麼輸了。
“倒!”周葉心一狠抱着木頭又倒了下去,三排三班的女兵本就虛抱着木頭,被周葉這一帶又後倒了 下去。
頭又一次被海水淹沒後,向雪洋是真沒力氣再起來了,木頭又壓在胸口難受極了,氣不來被憋在水裡 呼吸不了,她氣得原本抱着木頭的手,就往前推去。
向雪洋一推木頭,她左右兩側的女兵察覺到後,也跟着把木頭往大腿上推,她們是真起不來了。
丁小佳就在周葉左手邊,其他女兵都推開木頭,雙手後撐,支起上半身在大喘着休息了,她也不想管 周葉了,憑着最後一股勁把木頭往前一推,斜斜推的腹部,不再頂壓着胸口後,她也立馬撐起上半身大口 呼吸着。
“你……你們想造反麼!”其他女兵都不幹了,周葉一個人抱着木頭自然起不來,她氣的也一把推開 木頭,坐起身就兇瞪着同班女兵。
“……”包括丁小佳在內,她們都看了周葉一眼,隨後都不想再看她的移開了視線,誰也沒說話了。
挺不起來了,罵有什麼用,有本事自己抱着大木頭自己挺去!
“倒了……她們終於……倒下了!”一排一班又一次挺坐起來後,付絮無力的看着任由木頭壓着腿三 排三班道。
其他班女兵都將木頭丟棄在一旁,一個個個癱坐在岸邊,此時一整排女兵,只有最右側的一排一班, 還整齊的抱着木頭坐着,東陽西歸和姜三冬已經有二十分鐘沒到她們這邊來了,好像已經不管她們了。
“他娘娘的!倒了好!”畢寺一聲嘆息,一聽到周葉倒下了,她看着抱在胸前的大木頭,瞬間就覺得 礙眼極了。
這較勁也是要體力的,這種事不能常幹,否則這胳膊小腿的,早晚得廢掉。
這時候,操課結束的鈴聲也響起了,士兵們奮起最後一股勁把木頭抱到了岸上整齊排放着,隨後,一 上午的體力訓練,也就正式宣告結束了。
從訓練場上各自散開時,一排一班默默地拖着步伐往飯堂的方向走去,走過去,也差不多該開飯了, 這身溼衣服,吃完飯再換也不遲,不然爬上七樓還衣服又爬下來,這得累得夠嗆。
“一排一班的!”六人默不作聲捶肩甩胳膊的走着,周葉突然就衝了過來攔在她們面前。
“周葉,你又想幹什麼?”畢寺現在看到周葉一攔路,已經懶得理她,只有錢淺看着她嫌惡道。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別以爲我會就這樣認輸,你們給我等着!”一上午的超體力訓練下來,周葉 臉色有些蒼白,但她還是不甘心的想來宣戰,她周葉不會認輸的!
“誰說你認輸了?全天下你周葉最強大行了吧!”畢寺甚煩周葉這副時不時就來宣戰的模樣,雖然她 也跟周葉暗自較勁,這還不是因爲周葉太欠教訓了,她纔不想輸給周葉,讓周葉騎到頭上來。
“哼!”周葉當然知道畢寺在諷刺她,這次連丁小佳都沒跟身邊的他,還想說什麼,卻一不小心看到 子桑傾的脖頸後,視線一下就黏住了。
藍白條的短袖圓領作訓服下,子桑傾微微露出一點的右鎖骨,竟然驚現一抹豔紅的吻痕!
周葉的目光太炙熱,強烈的好像要灼傷她的皮膚了,子桑傾冰瞳一沉,默默地伸手拉了拉領口的衣服 。
“誰吻的?”周葉又兇又毒的死盯着子桑傾。
那晚的政治課後,她足足一天兩夜沒看到子桑傾,重要的是,這期間東陽西歸也消失了,她非常介意 他們倆一起消失。
士兵突然消失,姜三冬卻一點也沒有管一下的意思,她一個蝦兵蟹將,自然也沒資格命令誰去調查,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你管不着。”一排一班的女兵雖然沒明說,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子桑傾冷睨着周葉清冷的回 了一句,擡腳就不再理她,繼續往前走。
“是不是東陽西歸!”見子桑傾要走,周葉腳步一轉,伸開雙手直接攔在她面前。
子桑傾冰瞳一冷,周葉不依不饒的兇瞪中,突然從左邊傳來一道沉冷嗓音:“幹什麼?都給我散了! ”
周葉心裡一抖,頭一轉,就看到東陽西歸正冷厲的盯着她,她嚇得也不敢再上前倒貼了,轉身就快速 往自己班的女兵方向跑。
子桑傾瞥向東陽西歸,兩人面無表情的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移開視線後,就各自擡腳走了。
“要是周葉一找茬,我們偉大的東陽教官能立馬出現就太省事了!”畢寺看着東陽西歸冷霸離去的背 影,看來周葉還是挺怕東陽西歸的,這是弱點,她以後得好好利用一下。
上午的訓練累,下午的訓練更累,是夜,結束一天的辛苦訓練後,畢寺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晚課 上完,好不容易爬上七樓,她回到直接就趴在牀上不動了。
“好累。”錢淺也一下躺上牀,感慨了一句後,沒幾秒就吐露出均勻的呼吸,竟然睡着了。
“累了就早點睡,明天還要接着訓練呢。”一整天下來,步媚媚看着連話都比往常少的室友,坐在牀 上邊換拖鞋,邊道。
她有預感,以後的訓練,會一天比一天累,有時間還是要好好休息補充一下.體力。
子桑傾沉默的躺上了牀,今天中午遇到苗亦少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子桑,亦少和你說什麼了麼?”步媚媚脫了衣服也躺在牀上,見子桑傾睜着眼盯着天花板在發呆, 便低聲詢問了一句。
“沒有。”子桑傾輕輕搖頭,中午的時候,她和苗亦少擦肩而過,兩人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什麼話也 沒有說。
“他看到你鎖骨上的吻痕了?”步媚媚不太相信,她追上子桑傾前,明明看到子桑傾和苗亦少愣愣的 站着看着對方。
“……應該不會吧。”子桑傾冰瞳一閃,不自覺的伸手摸了一下鎖骨上的吻痕,圓領不寬,一般情況 下看不見,“媚媚,你能不能跟他說……”
“不能!”子桑傾話還沒說出口,步媚媚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了她,“感情的 事,你自己去解決。”
“……”子桑傾輕嘆一口氣,隨後也沒再說什麼,腦子裡想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安靜的宿舍環境中 ,她沒多久也睡着了。
‘鈴——鈴鈴——’
畢寺覺得自己纔剛睡着,突然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鈴聲,她驚得立馬睜開雙眼,與此同時反射性的挺身 而起:“快!夜間緊急集合!”